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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唐:我一直觉得身体里有个大毛怪

来源:搜狐文化
冯唐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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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医科博士”、“前麦肯锡合伙人”——这三种身份同时放到一个人身上,是不是显得很奇怪?但在冯唐身上,这些得到了很好的融合,你可以在他身上找到这三样工作的共性——敏锐,同时也能找到三样工作在他身上体现出的不同东西。冯唐的小说语言清新,技巧圆熟,受到一批文学青年和知识分子的喜爱,也有不少人评价冯唐为当代文坛中的异类,在他的作品中经常是以一种充满着物质性的口语方式在叙述,以一种绵密饶舌的喋喋不休给予写作以丰富构成。

  我是高冷贱萌骚类雅痞

  搜狐文化:据说京城的白富美都是您的粉丝,因为书写得好还是因为颜值高?

  冯唐:这特别好的问题,我一直也试图回答这个问题,第一还是文章要好,文章好包括形式和内容,内容包括你有没有把事想清楚,能不能说明白,说得好玩不好玩,精彩不精彩。还有一个,我想可能跟我简历有关,相对来说比别人要丰富很多,比其他作家要丰富很多。这个简历呢可能能产生两点作用,一点从某些方面验证你写作内容挺丰富的,相对来说见识不会太低。第二,我觉得可能某些人会产生好奇,产生一点点悬念,就是说他那些经历都是怎么回事,他在那块都想到一些什么,这个人怎么能有这些经历,我想可能这个简历也帮一定的忙。第三,长相。长相这个事我觉得我超级不是特别理解,这也是实话实说。我那天去我妈那儿陪她吃中午饭,找了一些原来刚上大学军训时的照片得三好学生那个证,有一张挺帅的,小鲜肉之类的。

  搜狐文化:就是您微博那张?见着了。

  冯唐:我觉得还行,比我现在好看多了,但是好多女生说现在比过去要好看很多。反正我30岁之前那些女朋友没有任何一届夸我好看,所以第三点我是很糊涂的,前两点我是有一定保证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是好看,怎么是不好看。

  搜狐文化:我看您是金牛座的,大家都说金牛座是为红尘而生的。

  冯唐:贪财好色,我老听他们这么说。好多艺人是金牛座的,那都一样?

  搜狐文化:没错啊,很有才华,所以您的作品里面经常有酒色,女神都是爱喝酒。

  冯唐:我觉得是这样,人有时候在平常时候太不容易放松了,喝个酒能变得真实一点,真实一点日子就好玩一点,要是装你就看新闻好了,何苦跟真实的人打交道。

  搜狐文化:看您写的文字觉得挺妖娆的,不管写什么都是带着荷尔蒙的味道。

  冯唐:能飞起来。我基本上把自己写high了为主要动机。

  搜狐文化:自己写的书里面自己最中意的是哪本?

  冯唐:问不同人有不同的答案,有人说我17岁写得最好,基本后天的全部努力都白费。我自己有敝帚自珍的意味,我觉得有的都不错,都有它存在的价值,从现在讲我对《不二》还是蛮看中的。

  搜狐文化:有人形容你是“雅痞”,你怎么评价自己?

  冯唐:毕竟我从去年辞掉非常繁重的工作以前每周都是工作80—100个小时从2000年到2014年,现在正式工作差不多四五十个小时一周就够用了,有更多的时间阅读和写作,我想想为什么有人喜欢我,吸引点在哪儿?我现在给自己定位就是高档贱萌骚,雅痞也好。

  搜狐文化:您写的《如何成为一个怪物》,觉得自己有没有特别奇怪的地方?

  冯唐:那当然,我一直觉得身体里有一个大毛怪,通常三个人在一块儿,会有一个毛怪,会有一个大毛怪,它会有一些想法,然后会有一个人叫他社会性的人也好,叫冯唐这么一个人,领着这个大毛怪,有时候骑着这个大毛怪,有时候跟大毛怪一块儿睡,也时候变成一体,有时候变成两个。还有稍稍高一点、又不会高很多的人在俯视着这两个人,看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这些斗争情况,我经常会这么三组东西同时存在。

  搜狐文化:我记得高晓松以前说过,你俩聊天以后有一个共识,小概率事件每人每生会摊到一些且只摊到一件。这个小概率的事是什么?

  冯唐:有很多,比如说我进麦肯锡这件事就是挺小概率事件,我一个学医的又没有任何工作经研究进了这么一个顶尖的咨询公司,一做做九年,我觉得挺小概率事件。比如从麦肯锡进到一个国企又帮着看整个盘,又在里面重新系统内创业,这也是小概率事件。在这么繁重的工作下我还能坚持写东西,我觉得也是小概率事件。写似乎又好像混出来了,我觉得这也是小概率事件。每天都有很多小概率事件,高晓松那个不能算,他当时说的估计是说我离婚可能是个小概率事件,他也离婚,离婚谁没离过啊。

  搜狐文化:我看您最近的微博里面写着“原来喜欢透过皮相研究本质,现在喜欢忽略本质享受皮相”。怎么看肉身的重和灵魂的轻呢?

  冯唐:其实那句话我觉得挺有意思。一次录节目时突然想起来的,有一个文案提示我,我觉得很像我们原来说的跟禅宗有关的话,所以开始我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后来见山非山见水非水,其实见山非山见水非水。通过现象你妄图理解本质,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后来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姑娘就是漂亮,比如一口红烧肉就是一口红烧肉,你想那么多,里面有很多种金属,猪受到不人道的待遇,你吃一口会有很多孽障,去吧,你就吃吧。

  你想象当时特别小的时候,高中、大学,你以为要做一个跟异性的接触你要有很多想法,想很多很多,多数人可能到了四五十岁可能想的更多更多。其实你刚才说肉身是被太多的世俗顾虑所包裹,二是被很多人性的桎梏所包裹,这两个有可能不太一样,世俗我弄完了,她把我变成为人父怎么办,我被仙人跳怎么办,或者之后涉及一系列法律、社会什么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第二,人性的桎梏,比如说摸一下你不用负责,摸一下咱互相以后再不认识。但是人有时候,得现就会妄念。比如我跟你在一块儿一个小时挺开心的,我就希望一天,然后希望一周两三天,希望一直在腻着,这是正常的,要不然什么是爱情呢。可是这个问题又来了,那你不可能跟所有人都这样,对不对?男性另一方面好奇选择,希望多样,就出来了,女性又进来,我希望独占、希望控制、希望永恒,本来一件特简单的事,忽然因为那些东西变得异常复杂。其实本来在《不二》里面说,两性本来可以像吃饭、喝水、上洗手间一样简单,结果赋予了太多的社会性的东西。

  “叫爷?不叫!”本身是一种很强的冲突

  搜狐文化:写作对你来说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冯唐:我觉得几个阶段,最早的一个阶段实际上是尝试,十七八岁写了一个长篇小说《欢喜》,我也看了一些文艺作品,那时候也有一些情窦初开,写写玩,闲着无聊,上街打架打不过别人。第二阶段,北京三部曲那个阶段很大程度上是想想忘记某个事情破解某个事情,像我老引海明威的话,写完了就过去了,把我挤破了,满满等着很快愈合,写完这个事就过去了。到了第三阶段《不二》、《女神一号》等等,更多是解决一些问题,在我某些生命阶段,有些槛迈得很难甚至迈不过去,我就停下来仔细想想是为什么,然后找几个相关的典型人物仔细观察了解,把这些东西用小说的形式体现出来,实际是解决问题。第三阶段我跳出来说几句,可能大家总说纯文学跟严肃文学,国外也有这种所谓的分法,非文学、畅销书这些东西,我曾经有一个比喻,纯文学像医学,不负责给你太多的舒服,不是顺着你的,而是想能为你缓解能给你安慰给你治好的,当然往往不见得奏效。通俗文学是SPA,让你舒服让你愉悦。

  另外一个比喻,纯文学写作更能直面人性中的问题,你的成长经历里面你面对一些心里过不去的问题,直面它去挖掘,根源是什么,表现是什么,什么样的变种,怎么处理。当然不是写得像论文一样,而所谓的纯文学是逃开,创造一个跟现实不太相关的二次元世界,让人进去躲一会儿,某种程度也缓解了现实的痛苦。但是我现在没有花时间做这些白日梦,更多的是直接面对问题,抑郁症来吧,中年危机来吧,性瘾的患者来吧,我用小说来帮帮他。

  搜狐文化:鲁迅、毕淑敏都是学医出身,学医从文的作家有什么特点?

  冯唐:鲁迅看的多一点,毕(淑敏)老师看的相对少一点,从我自己学医,我觉得学医第一它给你很强的生老病死的教育,逼着你看一个多牛逼的人,生了病就那个屌样,不管你多贪恋生该死还得死,反反复复的。不是几天看一次,而是你一天看好多这样的东西。生死是有生必有死,死是一个必然,这种死亡教育,其实看上去简单,但好多人缺失,以为自己可以不死,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存在下去。我觉得在这种死亡教育特别清晰的时候,人排顺序排哪个优先顺序哪个重要哪个不重要,相对来讲就会更客观一点。比如我十年死了,你干吗要挣我40年的钱,如果只是为了挣钱的话,类似这样的。生死其实你看的清晰一点,有时候才会出现这种句子“忍把浮名换了浅吟低唱”这样才有可能会特别理解这种想法,要不然只想千万双手在我面前挥舞,打了鸡血一样一直往前冲。

  第二,毕竟是学了好多的学科,在学习过程中培养了相关的学习者的思考能力、学习能力、逻辑能力,帮助这些学医的人能提炼世界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用相对比较客观的又不是说特别科学的,因为里面有一些科学的成分又有一些非医的成分,不是特别糊弄的,毕竟下了药病人好不好能够看得到,又科学又实用又有一些神秘性,有些病能不能治好什么时候治好要看天的等等,一个一个学科都是相对教你怎么认识这个世界,你学了好多学科慢慢觉得你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能力有所提高。比如你现在学挖掘机,MRI怎么挖掘一个古墓,你给我专业书我稍微看看,过个几天基本能说的头头是道,这是学医跟别的行当可能有点差异。

  第三,学医的话对人体的结构和人体从内到外已知的这些学科会比常人有更多了解,比其他作家来讲,别的作家说“他伸手摸住她的胸部”,但是你会说“他摸到她的乳晕”,结构清楚之后,你会发现专业词有时候在有些语境里会产生很神奇的作用。

  搜狐文化:陌生化的效果。

  冯唐:举个例子,你说“她很瘦”,这个不生动,你说“隔着冬天的衣服都可以摸到她的髂前上脊”这就会很生动。我觉得医里面有很多很好玩的东西,比如有一个词叫拔出悔,就是心理学的,土话说“提上裤子不认人”就是那种心理机制,本来觉得特别好,一拔出来就后悔,特别生动。

  搜狐文化:《女神一号》您说是解情困,大家的情困都不同,怎么个解法?

  冯唐:我觉得解决困扰可能有三个境界,一个境界是意识到问题可能出在哪儿,第二个是有意识地去克服,第三是无意识地迈过去了,那时候已经对你来说这个问题不是问题了。无意识就达到,比如咱现在走路无意识就可以走了,怎么走路对你来说不是问题,更多的比如说很多四足动物它意识不到可以两腿走路的,直立行走的。差不多这三种状态。《女神一号》实际上是想告诉大家在两性关系之中,其实老天设定了很多体说陷阱也好有破坏力的设定也好,它设了很多类似的这些坑坑坎坎,通过阅读至少对这些坎有点认识,不见得认识之后就能迈过这些坎不掉进这些坑里,但是做到有所认识。举一个具体的例子,女性经常在一个关系中问“你能爱我一辈子吗”,这本书说没有比这种问题更傻的问题了,每当想问的时候自己一定要警醒不要追求这一瞬间的口欲心里的愉悦,要想想这是一个非常傻逼的问题,而且禁止自己往这个傻逼方向走。

  搜狐文化:《女神一号》写田小明给万美玉写的“喜欢你腻腻长长的叫爷”,这算是有北京特色的调情吗?

  冯唐:有一部分是有北方特色在里面,还有其实它有点更深的内容,实际上还是男性的一些征服欲,其实你看两性那个动作本身通常是男的是主动的是征服的,通常女性会有一点点羞辱感,通常来讲,她是被征服的情况。但是转一个角度,所以说人性很复杂,一些女生她有被征服欲,多多少少,当然你不是不细体会可能没有,觉得凭什么啊,我也有,有些女生也会说,当时我忘记一个英国哪个女性皇室说如果我有一个鸡鸡我就是King。她也会崇尚征服,但是骨子里有一种被粉碎被征服被撕裂,人性很复杂的,争取找点机会去精神病院去见习一下。

  本来这本书想叫《不叫》,后来不让叫《不叫》,就改成《女神一号》,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首句,小说的前几句就把主题突出出来,这是个人偏好。有些作家也是这么做的,比如马尔克斯,比如纳巴科夫洛丽塔“你是我生命的火,你是我欲望的光”,你看这个《女神一号》说“叫爷不叫”,实际本身是一种很强的冲突。虽然只有四个字,其实冲突很强的,一个试图征服一个试图抵抗,抵抗中又有一种希望被征服的欲望,开始说叫爷这个人本身又存在一种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成功的状态。所以其实那个张力还很复杂,别看只有四个字。

  搜狐文化:两个人之间的调情也是博弈。

  冯唐:有时候是很像战争,所以说很复杂,所以才好玩,如果一两句说清楚就不用写说了。

  我还会有诗意,哪怕继续被别人嘲笑

  搜狐文化:我身边有人说冯唐两个字现在就是大IP,您现在怎么看IP?

  冯唐:实话讲,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小众作家,这几年我估计我可能要红,至少在纯文学里面我应该是最畅销的。第二,不管再怎么样文学还是冷门,需要很多自觉的阅读、主动的阅读,它不是说很被动地打开屏幕就往里灌,在文学理再强的IP它拿到所谓社会传播里面都是相当于一个弱IP,或许在中国这么一个崇尚所谓各种大奖这种情况,比如我得一个诺贝尔奖或许我的IP强到就这么一个IP就能吸引住无数的人。但我觉得现在做不到。第三,很多的传播离不开文学,文学是很多东西的母体,字体是土壤甚至是主要的构成元素,无论你有好的电影、话剧、电视剧、网剧甚至文案,你下面可能扒扒底子有不少是文学。

  我更乐得当所谓的发动机,在后面的发动机,我也是眼睁睁看着原来他们嘲笑我是个诗人,但是现在很多的句子都会被当成金句,很多原来的那些杂文里的句子被挖成文案,什么“春风十里不如你”,“我们彼此相爱就是为民除害”等等有一系列,可能在朋友圈看到我十几年前的文章被挖出来重新转来转去,这说明什么?其实有些东西是有生命力的,只要你文字够牛逼,东西够好。我觉得我会持续当这个发动机,让世界变得更美好一点。第四,我不排斥涉及影视,其实《万物生长》我只是卖了改编权,所有的过程一点没有参与,到宣传的时候只开过一个会,我也没啥发言权、影响力,我索性也不说。

  搜狐文化:下一部作品是什么内容,有想法吗?

  冯唐:现在手上做的这个大电影我是第一次做编剧,是一个饮食和情色的片子。有一个纪录片叫《舌尖上的中国》,这个电影也叫《舌尖上的中国》,但是一个美食加情色的故事片。 “只有美食和情色能够拯救我们”,大意是这样。我这次就做编剧,也能在过程中体验出作家和编剧之间的差异。我给导演交了将近三万字,合同也签好了,我会把这个变成小说。只是长篇小说不能叫这个名字而已。我已经起了一个挺好玩的名字,因为我爸特别爱吃东西,这个小说就叫《我爸认识所有的鱼》。有时候日本餐馆很大一张纸上面写很多鱼字边的字,反正我爸你给他点一个什么鱼,这叫什么鱼,也可能他是真知道,也可能 他冒出一个词,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只能觉得他是对,他别的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对鱼清楚。

  搜狐文化:哪些书和作家对你影响比较大?

  冯唐:中国的司马迁,包括像刘义庆编的《世说新语》,《庄子》、《论语》这些都是很好的文章,近代也有很多大师像鲁迅、周作人、沈从文我都学的蛮多的,更近的像阿城。西方的无论是角度、内容甚至遣词造句都对我的中文能产生影响,比如说像劳伦斯,亨利米勒、库尔特冯尼格、卡夫卡这些对我都有帮助。其实一群人站在你背后,应该是三四十人站在你背后。而且不用担心吃牛肉不会变成牛,你自己消化,已经有这么一个肉身跟脑袋作为媒介,那些人滋养了你。

  搜狐文化:有人说从王朔、王小波到冯唐,有这么一个文学继承的路径,您觉得是这样吗?

  冯唐:我觉得我也没有刻意其做这些事情,可能三个人都是在北京长大,以北京为故乡,这个会产生一些共性。其它的我觉得差异性还是蛮大的,比如王朔是没有受过任何理科训练的,刚才说的医学训练也是某些理科训练,他凭着自己的感受感触写东西。因为他当时的成长环境也有限,世界观价值观也可能被他特定的时代所影响。小波是你一看文章就知道是理科生写的,我还坚持那个观点,他对于汉语的使用,我觉得还可以更丰富、更High、更优美。另外一个,他的中晚期文章,局面已经控制不住了。

  其实王朔也存在这个问题,王朔的表现是有句无篇,只有句子,篇已经散得一塌糊涂,什么《新狂人日记》、《和我们的女儿谈话》这一类,有很好的句子,但是篇已经散了。小波有很多重复,重复并不是说不对,有些重复是允许的像赋比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可是小波在有些中晚期的文章里面,呈现的这种重复反正我理解不了他的目的是什么,出现一些精神上的对文章的控局问题,这完全是个人的想法。另外他们长篇弱一些,那个时代大家写中短篇居多,但都曾经是我的文字英雄,这两个人再加上阿城都是北方我很喜欢的三个人。

  搜狐文化:有一种说法,80年代是中国文艺20世纪的一个小高潮,您怎么看?

  冯唐:我觉得是,那时候那些现代艺术那些文章都是呈现很活泼生机盎然的状态,包括那时候大家很重视文艺青年,我记得当时你在《收获》、《十月》、《当代》发篇文章就可以进入县文化馆当一个职员,甚至可以进京谋份差事。这种事现在连想都不用想,很难想象一个90后在《当代》发一个中篇小说就进京有一个专业作家的位置可以给他做,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不过每个时代都有它好的地方。

  搜狐文化:作为70年代生人,经历了几个不同的十年,回头看有没有一种幻灭感、荒诞感和跳脱感?

  冯唐:我从小3岁就有这种荒诞感,一个老太太在我面前跳来跳去还挺慈祥的,过两天死了,一个跟自己玩的小伙伴玩的还挺开心的,过两天被抓进去了。这是作家一个很大的特色特点,它会很荒诞,觉得世界是虚的,世界是不太真实的,生活是虚的。

  搜狐文化:永远赶不上这种变化对吗?

  冯唐:不是,永远不知道这个实象是什么,你说有花开有花落,花又开花又落,那底下是什么呢?这些为了什么?就这些。

  搜狐文化:打算怎样过人生的下半场?

  冯唐:下半场有可能跟上半场不一样了,我觉得我最大的地方可以说两条,一条会更百分之百地执行我只做我喜欢做的事,只跟我喜欢的人花时间,因为更不需要所谓的积累也好一定要达到什么或者不达到什么,我最有限的就是时间,我时间给谁我一定要自己作主。

  第二个不太一样的地方,更自然一些,写作这边我也写出北京三部曲也写出《不二》也写出《女神一号》,我下面先放一放所谓文字打败时间,从某种程度上已经做到了。我就想看看这么一块料很自然地会变化出一些什么东西来,我会一直在写,但我希望看到那些天然的自然的变化,更自在的变化。其实比较一样的跟我《万物生长》我包场给大家看完了我说的,我还会有梦想,哪怕这些梦想最后还是被破灭,我还是会保持使用享受我的身体,哪怕我不能像过去那么挺拔,至少我能保证体重类似。第三,我还会有诗意,哪怕继续被别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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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UN988) 原标题:冯唐:我一直觉得身体里有个大毛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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