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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静:我是一个手工业者

来源:搜狐文化

  艾静:我是一个手工业者

  16年前“民谣女诗人”艾敬在纽约拿起了画笔,不必再谈转型跨界,艾敬不断带着她的新作品出现在公众视野,称自己是一个“手工业者”。这一次,她带着三个对话和十件作品走向意大利米兰昂布罗修美术馆。展览将围绕工业、自然与科技等主题,这些主题与文艺复兴时期到今天的诸多阐释同样重要。它们将与昂布罗修美术馆藏品中精选的大师作品形成跨越时空的“对话”。“放下自己”才能工作的艾敬,却无比珍视“中国制造”;她视创作为真诚的修行,将信念累积成作品。

  人总是在过去和未来的交汇点

  搜狐文化:为什么会选择意大利米兰?2009年的时候,您已经在纽约举办过个展,这次再一次走到世界面前,您有什么期待?

  艾敬:欧洲有几个国家很重要,在整个人类的历史文化和艺术发展以及传承方面对我们的影响很重要,意大利显然是最重要的之一。昂布罗休美术馆是一个有着四百多年历史的美术馆,他们有诸多的收藏,能够在这样的美术馆里面做展览非常难得,非常荣幸。在这个美术馆里面有达芬奇的1119幅手稿,还有拉菲尔的一个巨幅创作,当然还有欧洲其它艺术家的创作。他们愿意给我这样的机会,是因为我在这次展览的主题上充分地体现了文化和艺术之间的交流。之所以我的展览取名为“对话”,是因为我用三个对话作品与这个馆藏的三位艺术家的作品进行了对话。

  这次是我巡展的第三站,从中国国家博物馆到上海中华艺术宫到现在的昂布罗修美术馆,每次我都带新的作品,我并不是一个旧的作品展示,而是根据那间美术馆那个城市那个国家的背景文化人文的特点创作的一批新的作品。我认为我应该这样去做。我们就是要走进历史,美术馆也会面临着老化,被淘汰,激活,然后把过去带进来,把自己的现在再延续下去这样的一个工作。不然美术馆就会越来越陈旧,离我们越来越远,所以这也是我看到的契机或者说觉得一种自己给自己的使命。

  搜狐文化:这些作品何时能和中国观众见面?

  艾敬:会有机会的,世界上走一圈之后,我希望我还能有机会逐步地在世界上的不同美术馆去做一些展览的项目,然后最终还要回到中国,把自己的征途,这种艺术的征途和履历、脚印以及一些成熟与不成熟的想法和作品都拿回来。这是一个刚才我说的走进历史,自己就是历史的一部分,我们自己都会成为历史,所以要有这种存在感和价值感,我们这个年纪应该活出一种存在感。

  搜狐文化:在国外的展馆做展览,会遇到什么新的挑战么?

  艾敬:这次在昂布罗修美术馆做展览的时候,该馆提出作品只能做嵌入式的展览,不能动原来任何一个展品的位置。整个系统安保设施的位置摆放不属于美术馆,它是属于最高的文物、古建筑等单位。就像你进去凡尔赛宫不能把一个椅子随意挪到二楼的某个空间一样,那个位置是固定的,向全世界展出的时候都是一致的。我当时还有点失落,比如一些大型的作品不能按照我的想法去呈现,陈履生老师给我一些安慰。他说,在欧洲这种古老文化历史的空间做展览时,这种嵌入式的展览是一种经常被引用的,而且也几乎是唯一的展示方式,不可能把人家达芬奇这个画摘下来把你的作品放上去。这也造就了你的作品和馆藏作品形成对话。他给我很多这样的安慰和肯定,这是一种你要接受的挑战。

  搜狐文化:过去和未来这一对概念对您的创作有什么影响?

  艾敬:像我这次在昂布罗修美术馆一样,当我去国博、中华艺术宫这样的美术馆时,看到过去的对人类进程特别有影响的作品时,很受启发。同时,我又不甘于只是停留在仰慕过去。每个人发现的亮点都不一样,我们应该把过去最精华的东西,从过去传承到未来。这是我处于的交汇点,我们常说努力做好当下,当今处于一个过去和未来的交汇点,我们怎么将过去和未来做一个衔接做一个对话,这一点很重要。这一点也是我们的贡献,不应该忘记。我做的工作如此幸运,我有这么大的激情在里面。

  作品点到为止 不用全部完成

  搜狐文化:在非常紧张的时间条件下,您决定重新做声音装置作品《对话达芬奇》,出了什么问题?

  艾敬:我是请中南机械制造厂的工程师帮我制作的。他们第一次参与艺术装置的制造,齿轮这些技术都没有问题,问题出现在声音方面,材料的选择没有能够保证音准。发现这个瑕疵后,我给远在佛山的中南机械制造厂厂长发了一个短信,感谢他。但是我认为我们完成了一个“中国制造”的不完美的产品。厂长也觉得不行,中南机械是有很好的品质厂,产品出口德国、日本,不能容许有瑕疵的作品。所以,尽快地就帮我做了第二个。

  搜狐文化:“中国制造”四个字,已经让您的作品不仅仅代表个人。

  艾敬:这次展览得到了馆长、副馆长以及艺术评审委员会的肯定,是因为他们的出发点不仅仅是我个人的能力,而且我是一个中国文化的使者。我把这种身份赋予自己,我觉得应该是这样去做。今天的进程当中有很多先进的部分,也有很多还有待提升的空间,无论怎么样我们要把自己当下最好的水平发挥出来。

  搜狐文化:声音装置让人首先想到的是“八音盒”。为什么会选择用齿轮的方式来实现?

  艾敬:八音盒最早的制造地是瑞士、意大利那边。我们用它们的形式显然不够,比如我们要做一个完美的八音盒,好像用别人的发明在完成自己的想法,那就觉得不够。但是怎么样去拓展展现力?首先,单纯从视觉艺术而言,还是一个造型艺术,一定要突破,激发灵感。应该看到什么?应该是一个抽象画。所以我的草稿很像一个抽象画。应该是机械感非常强的。何为机械感?这个也不难想象,我们还是车轮。我父亲就是沈阳机床一厂的车工,在我少儿时期成长过程当中,轮子、车轮、齿轮在我看来就是玩具,我们从工厂的幼儿园出来就是去附近的车间里面玩,去看他怎么工作。

  搜狐文化:还有一个神奇之处,您在的达芬奇的《音乐家》里面发现了隐秘的一段音符,变成创作的一部分。这是灵光一现,还是经过了长时间的研究?

  艾敬:我认为艺术家都是艺术的通灵者。我开玩笑说自己是通灵者,无论音乐创作还是艺术创作,我们通常都叫做吸收灵感。所谓的“灵”就是说在宇宙当中我们会有很多的信息存在。那么在于你自己是否专注去接受这些讯息。而我集中了专注了去接收这个信息,当我决定想要去对话达芬奇的时候,实际上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我非常得不安。我去意大利考察两周,回纽约一周的时间去大都会博物馆研究,可是回到北京以后我还是不知道该从哪儿入手,非常得恐惧。尤其在昂布罗修美术馆藏有达芬奇1190幅手稿,我想这个确实是压力非常大。

  有一天我的艺术家朋友黄致阳鼓励我,他说,我们周围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跟达芬奇对话。你不要想着你是艺术家或者他是难以对话的,你就是你自己,只要你有你自己的观点。之后再看资料的时候,“我”没有了,我看到的就是我所能观察到的信息。这个时候发现了馆藏作品《音乐家》。作为馆藏为数不多的油画作品之一,它非常引人注目。我观察到这个乐谱当中有一个字母“AI”,真的有一个“AI”在那里。我好像应该把这个乐谱研究研究,延续他乐谱的创作。大家有所耳闻,达芬奇善于留下很多不想让你知道的秘密。我的理解,达芬奇其实也不想完成,有一些东西点到即止,不用去完成。

  我喜欢和色彩互相征服的感觉

  搜狐文化:《Walking in the sun》延续了ILOVECOLOR系列在色彩上的尝试。您似乎已经把色彩上升为了一种个人哲学。

  艾敬:在我第一次去这个美术馆参观的时候,布鲁盖尔创作的一幅油画深深吸引了我,实际上我并不熟悉这个艺术家的作品。它表现那么多的色彩,然而我看到的就是一种光,那种光让我觉得特别地舒服,特别地正能量,好像见到了一种美妙的光晕在这幅画里面。我回中国去查这个画作的时候,知道这幅画里还有贝壳和钱币,我当时没有发现这些。这跟我内心里面对色彩的理解是一致的,所有的色彩加上绘画最终是表现光而不是色彩本身。我认为你如果能把一种光感光晕表达出来,这就是你的成功,你的作品完成的成功。

  搜狐文化:您曾说,新色彩覆盖旧色彩,是一种轮回。

  艾敬:轮回都是一种痛苦,无论是色彩或者是我们人。在我的绘画当中个人的这种体验当中,一个色彩已经很好了,然后你去毁灭它;你说OK你很好了,但是你不够好,不足够,我还是要重新给你生命,然后你又去重新给它来一遍;然后这遍也觉得很有意思,还能隐隐地渗透出来之前的美好,渗透出一种“不甘”,你被掩盖了;色彩能透露出信息还不错,但还不行,你应该忘记过去,你要再来一遍色彩,就是在这样的实践和试验的轮回。实际我跟作品的交流好像它们都是有生命的,每个色彩都在对我挣扎着,我对它们挣扎着,有时候它们战胜了我,有时候我控制了它们。战胜我的时候,我就非常痛苦。我战胜它们的时候,也觉得这种来来回回没有浪费。

  搜狐文化:《AI Pray》看上去有些宗教意味,好像表达了一种信仰,您的艺术信仰是什么样的?

  艾敬:我想“祈祷”基本上表现了我这些年对于艺术的一种信仰,我觉得每一天我的工作都像是在诵经一样,每天我的工作都向宇宙发出我信念的讯号。你看我的画作比如《Walking in the sun》,它的每个点都是我要放上去。每一个点就像一种祈祷,把它汇集而成一个可视的能够给人以一种情绪感受的物质——作品。艺术创作就是信念的累积,它跟宗教,跟我们人由心向外发出的一种祈愿是一致的,有这种内心的愿望才能付诸于行动。虽然我没有信奉于某一种宗教,但我对任何宗教都是怀有敬意,因为任何正面的思维和一种谦卑的做人的态度都是为我所尊敬的。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多艺术家那么谦卑。我拜访过一些艺术家的画室,穿的跟要饭的似的,头发好像有点味,真的像乞丐一样。我很喜欢美国音乐家的一首歌,歌词里面说一个男人“一会儿变成乞丐,一会儿变成国王”。其实一个艺术家也是,他工作的时候就是以谦卑祈祷状态对一个作品实施信念的过程,然后当你完成了你就是一个国王或者王后。

  忘记身份才可以进入创作

  搜狐文化:纽约和北京的艺术创作环境有什么相同或不同之处?对您的创作有什么影响?

  艾敬:纽约和北京都是梦幻城市。我觉得纽约和北京离现实生活都很远,真的非常远。它们都充满了速度,充满了挣扎的味道,充满了实现梦想的骚动和拼搏的荷尔蒙。在这两个城市你很难平静下来,所以反而适合艺术家去生存。这两个城市太特殊了,离自己想要平和的心态,接近大自然去生活的环境非常远。我相信大家都会承认这一点,纽约和北京是离大自然最远,但是是离梦想最接近的地方,你会觉得梦想稍微往上一寸就能接壤到,每天就悬挂在那儿,让你去够着它去追逐。

  搜狐文化:您从1999年开始学习画画,到今年也有16年的时间了,不大需要再谈转型、跨界的问题,因为您已经拥有艺术家这样的身份。您并不太喜欢谈过去的成就,那么对现在的身份认定还满意么?

  艾敬:实在一点地说,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手工业者,而我为此感到骄傲。艺术家这个词首先我不太喜欢,而且我认为真正能配得起艺术家这三个字的人在世界上都寥寥可数。那么这一点也有点矛盾。我对艺术家这种称谓有点不屑,但是它同时在我眼里又是特别神圣的。谁能配得起艺术家这个称谓呢?太少了。大部分人都是手工业者,比工匠高一个层次,工匠是为了别人的订单而工作,手工业者是为了自己,首先满足于自己的创造力的完成。艺术家是什么人?艺术家就是应该给别人带来新的思维、新的角度、新的开创。艺术家甚至影响哲学家、政治家……我担当不起。但是我的简历上又写着艺术家,如果不写艺术家就被写成歌手。我现在都不出歌了,说我是歌手也不对。这些身份不重要,我不会背负一种荣誉去工作,我不会带着这些身份验证去工作。我忘记所有的身份我才能工作。刚开始,别人说我是“跨界”,界限在哪儿呢?真的看到界限我就跨不过来了,这是一个道理。我真的并不在意别人说我是什么身份,歌手或者是音乐家或者是艺术家,最重要的是我是否能在某个阶段从事某件事时有作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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