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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乔丹商标权案为啥能打到最高法院?

来源:新京报 作者:重案组3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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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乔丹商标权案为啥能打到最高法院?不仅仅是因为乔丹有“名”……

  乔丹商标权案今天刷屏了!NBA篮球巨星乔丹起诉国内的乔丹体育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乔丹体育)侵犯自己姓名权7件案子,12月8日上午在最高院的判决里,确认三件案子里面的“乔丹”商标侵权不能使用。

  重案组37号(微信ID:zhonganzu37)今天带大家来看看,这个案件到底哪里与众不同,可以从中级法院一路打到最高院,而最高院的判决结果,为啥又能推翻之前法院的部分判决?

迈克尔·乔丹与乔丹体育注册的被指侵权的商标。资料图片
迈克尔·乔丹与乔丹体育注册的被指侵权的商标。资料图片

  我们先来简单回顾一下案件历程:

  2000年

  “乔丹”商标申请注册

  乔丹公司前身是“福建省晋江陈埭溪边日用品二厂”,于2000年正式更名为乔丹体育股份有限公司。乔丹公司是国内具有较高知名度的体育用品企业,在国际分类第25类、第28类等商品或者服务上拥有“乔丹”、"QIAODAN"等注册商标。
乔丹体育注册的被指侵权的商标。 资料图片
乔丹体育注册的被指侵权的商标。 资料图片

  2012年

  “乔丹”商标惹争议

  再审申请人迈克尔·乔丹系美国NBA著名篮球明星。2012年,迈克尔·乔丹以争议商标的注册损害其姓名权,违反2001年修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以下简称商标法)第三十一条关于“申请商标注册不得损害他人现有的在先权利”的规定等理由为由,向商标评审委员会提出撤销争议商标的申请。商标评审委员会裁定争议商标予以维持。

  2014-2015年

  一审、二审判决

  迈克尔·乔丹不服,向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判决维持商标评审委员会的裁定。迈克尔·乔丹不服,向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判决驳回上诉。
庭审现场。 资料图片
庭审现场。 资料图片

  2015年

  最高法裁定提审

  迈克尔·乔丹还是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再审。2015年12月,最高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以迈克尔·乔丹的再审申请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第九十一条第(六)项规定的情形为由(二审判决遗漏迈克尔·乔丹有关2001年修正的商标法第三十一条的上诉理由),裁定提审10件案件。

  2016年4月16日

  最高法院公开开庭审理

  最高人民法院组成了由副院长陶凯元大法官担任审判长的五人合议庭,对本案进行审理。案件各方当事人及诉讼代理人就本案争议焦点涉及的两个方面、8个具体问题充分陈述了意见。

  在4个小时的庭审时间里,各方围绕迈克尔·乔丹主张的姓名权保护的具体内容、争议商标注册是否存在明显主观恶意等具体问题进行了陈述、举证质证和辩论。

  2016年12月8日

  最高院宣判:“乔丹”商标应予撤销

  12月8日,最高人民法院对“乔丹”商标争议行政纠纷系列案件公开宣判。法院认为,关于涉及“乔丹”商标三件案件,因争议商标的注册损害了迈克尔·杰弗里·乔丹对“乔丹”享有的在先姓名权,违反商标法规定,应予撤销,故判决撤销商标评审委员会作出的被诉裁定及一、二审判决,判令商标评审委员会针对争议商标重新作出裁定。

  关于涉及拼音"QIAODAN"的四件案件,以及涉及拼音"qiaodan"与相关图形组合商标的三件案件,因迈克尔·杰弗里·乔丹对拼音"QIAODAN""qiaodan"不享有姓名权,争议商标的注册未损害再审申请人的在先姓名权,争议商标也不属于商标法规定的“有害于社会主义道德风尚或者有其他不良影响”“以欺骗手段或者其他不正当手段取得注册”的情形,故判决维持二审判决,驳回迈克尔·杰弗里·乔丹的再审申请。
最高人民法院宣判现场。图片来源中新网
最高人民法院宣判现场。图片来源中新网

  对此判决,乔丹公司作出了回应:

  篮球明星迈克尔·乔丹本人通过媒体发表声明说:“我很高兴看到最高人民法院在乔丹体育商标争议案的判决中,认可了我保护自己名字的权利。”

  他还说:“过去三十多年,我将自己的名字和声誉打造成了国际的知名品牌。从我早期在NBA的生涯,到我去年秋天的中国行,数以百万计的中国球迷和消费者已经知道了我的中文名字‘乔丹’,今天的判决让每个我的中国球迷和中国消费者都知道了乔丹体育及其产品和我并没有任何关联。”

  乔丹还表示,“我尊重中国的法律,也期待着上海法院对尚在审理中的姓名权侵权案件做出判决”。

  乔丹体育也就此判决发布了声明:
媒体:乔丹商标权案为啥能打到最高法院?

  探员追问

  乔丹案为啥打到了最高院

  作为一个普通的民事案件,乔丹商标权案一路将官司打到了最高院,这在民事案件中非常罕见,乔丹案的玄机在哪里?重案组37号(微信ID:zhonganzu37)请来北京东易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赵虎律师进行解读:

  注册姓名当商标就是侵犯姓名权吗?

  赵虎介绍,首先,乔丹案的法律依据是,《商标法》32条规定“申请商标注册不得损害他人现有的在先权利,也不得以不正当手段抢先注册他人已经使用并有一定影响的商标。”

  而姓名权便属于在先权利的一种,如果注册商标被认定侵犯了某人的姓名权,这样的商标是要被撤销的。但是侵犯姓名权的行为在司法实践中却不是绝对的,比如某个人的名气不是很大,其姓名权不具备影响力,那么姓名被注册也是侵权吗?或者注册某个名人姓名,是不是就特指是那位名人?如何判断这些以姓名注册的商标构成侵犯姓名权?赵律师说,简单判断就是要看这个“姓名”的名气有多大,是不是会对公众造成影响或者让公众产生混淆。

  举例说姚明在体育领域非常出名,如果商家在体育相关的领域注册“姚明”商标,就构成侵犯姚明的姓名权,但如果换一个领域,在该领域中姚明的知名度并不大或者与此领域从事的工作不相关,那么注册“姚明”为商标就不构成侵犯姓名权。

  姓氏应不应该被当成姓名来保护?

  乔丹的案件问题稍微复杂,因为“乔丹”是国外的一个姓,在乔丹案中并不涉及到具体的人“名”,而根据姓名权的规定,其构成应该是有姓有名。所以问题就是,国外那么多人都姓乔丹,怎么能确认这个商标注册指的就是一个特定的篮球明星乔丹呢?

  赵虎说,所以处理这个官司的时候,就要看审判者怎么看待乔丹这个姓。这个案子几个法院审理判决认定不一样的原因也在于此,有的法官认为乔丹是一个姓,如果法律认定注册作为姓氏的“乔丹”商标都是侵权的话,商标权的保护就会过于宽泛了。

  但随后几经周折,最高院还是对三个带有“乔丹”的商标做出了撤销的判决,对这个形式进行了保护。

  赵虎认为,目前案件虽然判决,但争论肯定会一直持续,这体现了不同法官对法律和适用的理解不同,不存在错对的问题。

  乔丹体育败诉意味着,这三个商标乔丹公司将不能使用,而其他判决中没有涉及的商标,该企业仍旧可以使用,因此,判决结果对该公司影响不会特别大。

  赵虎说,一个普通的民事案件可以打到最高院,体现了我国法院对涉外的知识产权案件的态度是非常谨慎的,同时对知识产权案件非常重视。

  为什么会有拼音QIAODAN可以用?

  一方面原因是,中文“乔丹”是常用的概念,也是日常中经常用到的固定的词,而拼音QIAODAN排列可以有很多使用方法和组合方法,不具有很强的特定性。

  另一个则是时间方面的原因,根据《商标法》规定,自商标注册之日起五年内,在先权利人或者利害关系人可以请求商标评审委员会宣告该注册商标无效。此前,乔丹商标案在一中院立案78件,赵虎说,当时其中涉及拼音方面商标的案件比较多,但是,有很大部分部分案件已经超过五年,所以这个案件中的时间很关键,如果乔丹能更早地发现并起诉,他胜诉的案件可能会更多。

  新京报记者王巍编辑张太凌校对陆爱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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