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孜旺姑丽,一个9岁的维吾尔族小姑娘,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记者在地震灾区采访时偶然认识了她。地震来临时倒塌的房屋横梁砸到她的背上,废墟埋住了她的全身。用她爸爸姆沙艾沙的话说,日孜旺姑丽“已经死过一次了”,是爸爸把她从废墟中给救出来的。
今天,克孜勒库木小学要上震后第一课,虽然身上的伤还没好,但日孜旺姑丽还是早早来到了“帐篷小学”。
■新生
地震时,日孜旺姑丽被埋在废墟下面。她爸爸侥幸先逃到外面,直喊:“丫头你在不在?在不在?”
一个声音突然从废墟下传出:“爸爸妈妈你们出去了吗?我被压住了。”
她先想到的是爸爸妈妈。
她爸爸赶快叫来邻居,手忙脚乱地一点点拨掉土块和横梁,把日孜旺姑丽从废墟下挖了出来。重新见到阳光,日孜旺姑丽禁不住大哭起来,一家人也跟着哭起来。
日孜旺姑丽在三个兄弟姐妹中排行老大,她还有个4岁的弟弟和1岁的妹妹。她一般早上8时30分左右起床,晚上回到家里还要看书、写字。她妈妈告诉记者说,日孜旺姑丽平时非常懂事,放学后常帮着照顾弟弟妹妹,洗洗碗筷,喂养家里的牛和羊。她家的院子里养了3头牛,9只羊。虽然这样,日孜旺姑丽的学习成绩在班级里一直是最好的,上次考试语文和数学都拿了100分。
学校还专门奖励了钢笔和练习本。
■上课
上午10时30分,克孜勒库木小学。时间还早(新疆与上海有2小时的时差),太阳还没有升起,几个小学生捡来一些木条,用砖砌成一个简易灶,烧火取暖。来的学生越来越多,火塘被围得水泄不通。9岁的日孜旺姑丽也悄悄来到他们中间。
克孜勒库木小学有六个年级,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日孜旺姑丽上的是小学二年级,地震前班上共有29名同学,地震使其中一朵小花凋零。27日来到“帐篷小学”上课的只有25名学生,其他三个同学还在家里帮助父母清理废墟。
“当当当”,挂在树上的铃铛响了起来,震后第一课开始了。在日孜旺姑丽所在的帐篷,课桌有8张,被分成两排,女同学一排,男同学一排。每桌有的坐两个人,有的坐三个人。帐篷内没有电灯,站在第四排课桌后,看老师的脸就有些看不清了。
在正式上语文课前,女教师芭提故丽先问了学生几个问题:“学校是什么意思?我们学校美丽吗?地震是怎么回事?”知道的学生举起手要求回答。今天先上语文,课文是《树是我们的朋友》。
11时38分,一个帮家里清理废墟的同学赶来了,老师把他安排在第一排听课。
上了20分钟语文课,开始上数学课。老师在黑板上写下“9×(3+4)=?”“(13+5)÷3=?”问谁算得最快?学生们纷纷拿出练习本。这些练习本五花八门,有的是账册改装的,有的是用其他纸张装订起来的。有的学生没带削笔刀,老师就用自己的小刀帮他们削。
11时51分,太阳出来了,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教室,虽然全班只有靠窗的一两个同学能享受到阳光,但同学们看在眼里,心里也暖洋洋的。
11时55分,下课的铃铛声响起,男同学们冲出教室,而日孜旺姑丽则和其他两个同学继续讨论一道数学题。男同学们在凹凸不平的地上打篮球,居然还进了几个。一旁还有乒乓球桌,桌板是一块起伏不平的铁皮,“球拍”则是两块木板,而乒乓球则已经瘪了。尽管如此,男孩们还是玩得很疯,笑容灿烂的脸上,看不到地震带来的创伤。
日孜旺姑丽和同学们的午饭是在学校吃的,抗震救灾指挥部为她们提供了馕和着烧开的水,一顿午饭就这样解决了。
■就医
日孜旺姑丽走路时,左手按着后腰,记者看了心里很纳闷。等见到她爸爸,才揭开谜底:原来地震使她受了伤。
“一定要到医院检查一下病情,”晨报记者向日孜旺姑丽的爸爸提建议。姆沙艾沙马上扔下手里的活计,陪她一块去。汽车在乡村土路上颠簸了十几分钟,找到了解放军“高原劲旅”的卫生队。部队卫生员王术林、杨青川马上找出了诊疗设备。
卫生员让日孜旺姑丽躺下,用双手在腰部轻轻挤压,日孜旺姑丽疼得直掉眼泪。后来一打听,原来这种检查方式有一个挺拗口的名字———“胸廓挤压实验”。起初日孜旺姑丽还紧咬牙关,不肯叫出声。但最后实在撑不下去,才大哭出声喊“疼”。
两位卫生员的初步结论日孜旺姑丽是左后肋骨骨折,前胸部软组织挫伤。卫生员当即给她开了一些三七片,还有一些伤湿止痛膏。并建议她卧床休息两个星期。
直到这时,日孜旺姑丽她爸爸紧锁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晨报巴楚2月27日电
作者:晨报特派记者秦红 王杰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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