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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女何以自毁?陈果成为“法轮功”殉葬品纪实
2001年2月7日10:14 解放军报

  这是个让历史永远铭记的惨痛日子:2001年1月23日,新世纪第一个春节的除夕,正当人们拉起彩练、挂上彩灯,用特别兴奋的情感欢度这个千年新春的时候,在祥和平静、饱浸节日气氛的天安门广场,一起人们难以置信的“法轮功”痴迷者自焚事件发生了……

  在这7名自焚者中,有一名来自中央音乐学院琵琶专业、年仅19岁的女大学生。这个已进入大学二年级的陈果,有着花容一样的美丽,也有着超常的音乐潜质。

  正值花季,艺术之花开始蓓蕾待放的陈果为什么会走向自毁呢?

  在中央音乐学院,几乎所有的人都为陈果的极端举动感到吃惊,接受采访的陈果的老师们更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陈果,你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为那反人类、反社会、反科学的邪教“法轮功”殉葬呢?

  用心弹琴的琵琶少女

  陈果的专业课老师孙教授似乎一下子变得憔悴起来,为他那聪明漂亮的学生、一个具有特殊音乐天赋的女孩。

  作为琵琶专业的指导老师,自从陈果考入中央音乐学院附小,孙老师就指导陈果弹琴。10年中,孙老师是看着陈果长大,更是一步步将稚嫩的琵琶少女领入音乐艺术的殿堂。

  陈果是孙老师的骄傲。

  看着陈果小时候的照片,就像陈果出现在眼前一样。

  在孙老师的记忆中,这是个永远难以忘怀的镜头。1991年秋天,中央音乐学院附小招生考试现场,随着一首琵琶曲《大浪淘沙》的弹奏,整个考场似乎一下子变得没有一点其他声息,只有琵琶的音乐声在流淌……台上的弹奏者是一位眉清目秀的漂亮少女,这就是来自河南开封市的陈果。

  在考试现场,陈果的一举一动,其弹奏出的每一个音符更为一位特别考官所关注。在这位考官眼中,陈果的弹奏简直就是心的跳动,附在其音乐上的是鲜活的生命和奔涌的感情。这位特别考官就是孙老师。

  陈果以她对音乐特殊的领悟力和感受力,得到了监考老师尤其是孙老师的特别赞赏。

  陈果被录取了。这一年,陈果只有10岁。

  “这是个用心弹琴的女孩。”孙老师的思绪似乎仍然停留在当年的考场上。

  “心是什么?心是对抽象感情的特殊形象。就是说这个孩子是在用感情感觉音乐,表现音乐,这对于一个只有10岁的孩子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尽管其当时的指法还较稚嫩,技艺尚欠娴熟,但这些是完全可以或是较容易通过学习获得的。”

  “这个孩子真是难得,可她竟把自己给毁了……”

  孙老师在感情的折磨中谈音乐、谈陈果。

  音乐是一种抽象的艺术。音乐者要用音乐表现现实生活,必须对客观事物具有独到的感受和特殊的敏感,有特殊感受才可能有特殊的音乐表现,这就是音乐者应该具有的潜质。在10个音乐者中,真正用感情表现或具有音乐潜质的也许只有一个甚至还不足一个。

  陈果是特殊的一个。

  孙老师说,这是很难用百里挑一或万里挑一概念所能说明的。

  进入中央音乐学院附小的陈果,开始在孙老师的指导下学琴,其音乐潜质得到超常开发,弹奏技艺也日臻成熟。陈果以老师满意、同学羡慕的成绩升入中央音乐学院附中,又异常顺利地考入中央音乐学院民乐系琵琶专业。就是通过这种超常的音乐天赋,陈果不断丰富和完善自己的音乐人生,也为自己的师长、学校以至我们的国家带来荣誉。陈果参加学院组团公演受到好评,陈果作为琵琶独奏演员被选入中央电视台银河少年艺术团,陈果在参加出国演出中均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

  就是在陈果的音乐人生步入境界、渐近辉煌的时候,一本书,一本恶魔似的书开始向她伸出毒爪。这本书就是后来被她称为“世界上一切学说中最玄奥、超常的科学”的《转法轮》。

  这本书是陈果的妈妈郝惠君特意寄给她的。作为“法轮功”的痴迷者,就是她带着自己的女儿到天安门广场自焚的。

  孙老师努力地抑制着眼睛的湿润。

  电话响了,是说陈果的。孙老师无言以对。

  2月3日,天阴但并不寒冷。我们再访孙老师。经过感情折磨后的他思考变得更加理性:“是一种虚无飘渺的想像害了陈果。”

  陈果有着特殊的想像力,表现在对音乐的感觉和表现上。如果她将这种想像力也用在其根本不了解、且又为她所信赖的人的“教唆”、“痴迷”的“法轮功”上,其结果能会是什么呢?

  陈果用自毁“回答”。

  □在恩师与母亲之间

  面对电视上报道天安门广场“法轮功”痴迷者自焚事件真相的惨痛画面,孙老师的目光突然呆滞了,思维也像突然凝固了一样……这些自焚者中可是有一个曾令他感到骄傲的他的学生啊!

  在陈果一步步迈向音乐殿堂的路上,决不能少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孙老师。

  从陈果报考中央音乐学院附小到升入附中,又从音乐附中考进中央音乐学院,从琵琶女孩到音乐才女,从当初尚显稚嫩的《大浪淘沙》到日臻成熟的《天鹅》、《月儿高》、《塞上行》、《春江花月夜》、《汉宫秋月》,陈果哪一步不是孙老师领着走的。这一领就是10年时间。10年师生情胜似父母情。

  陈果当然不能少了孙老师。

  在陈果成长的道路上,还有一个人同样是不可或缺的,这个人就是陈果的妈妈郝惠君。

  郝惠君是河南开封市回民中学的音乐教师。陈果曾这样向她的同学和老师说起自己的妈妈,妈妈从小学到大学一直是学生干部,不仅性格开朗,还能歌善舞,也懂琵琶。陈果的姨妈说,陈果的音乐特长就是她妈妈培养的。

  郝惠君不仅给了女儿生命,也是陈果的音乐启蒙老师,并且还时时刻刻从精神和物质上关怀着她,陈果也必然不能少了母亲郝惠君。

  陈果崇拜老师,也同样崇拜母亲。前者是因为她热爱音乐,后者是因为母亲不仅仅是她物质上的依靠,更是其精神上的依赖。尤其是当疼爱她的父亲1998年病逝之后,这种依靠和依赖就完全集中到母亲身上。

  异常糟糕的是,陈果的母亲竟自1997年起就痴迷于“法轮功”,对所谓的“大师”李洪志推崇备至。

  可怜的陈果也许并没有意识到,她对在其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的崇拜,自从母亲练起“法轮功”之日起,在她身上就开始了音乐与“法轮功”的争夺。

  孙老师当然不允许陈果放下音乐去修炼什么“法轮功”,郝惠君这个“法轮功”痴迷者以所谓要给女儿最好的“前程”,必然要拉着陈果修炼“法轮功”。

  郝惠君在给陈果寄上邪教“法轮功”书籍《转法轮》的同时,也写来了最容易让女儿心动的信:……女儿是妈妈的惟一,做妈妈的能害自己的女儿吗?

  让孙老师备感不妙的是,郝惠君竟也给他寄来几乎同样内容的信件:……陈果是我的女儿,也是您的女儿。她对妈妈有感情,对您更有感情。我不会害自己的女儿,就像您决不会害她一样……

  孙老师当然加紧了对陈果的“争夺”,每次专业课之后都必与陈果深谈一次。可让孙老师没有想到的是,每年的寒暑两个假期,竟成为郝惠君“争夺”陈果的最佳时机。

  1999年寒假后,了解到陈果仍在练邪教“法轮功”,孙老师终于按捺不住愤怒的心情。他甚至咆哮着:要练功就不要学琴了!陈果也决没有想到,自己敬重的老师对她修炼“法轮功”竟如此大动肝火。就是在这次,陈果又一次在孙老师面前号啕大哭。她哭着说:老师,您可千万不能不要我了。我要学琴。我不能没有琴啊!

  陈果向孙老师也向学校承诺:决不在学校练功,决不给学校找麻烦,决不参与社会上有关“法轮功”活动。

  可令孙老师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最终未能阻止住郝惠君对陈果的“争夺”。寒假几天后,陈果就被她痴迷于“法轮功”的妈妈郝惠君拉到了天安门广场,成为参与自焚的7名“法轮功”痴迷者之一。

  陈果的妈妈郝惠君信奉的是李洪志。李洪志要“法轮功”的痴迷者们“放下名利,忘记生死”,郝惠君不仅自己作到了,而且带上了女儿陈果。自以为走向“圆满”的郝惠君,在光天化日之下走向了毁灭,这是她的可悲可怜,而陈果尤其可悲可怜。

  作为陈果的指导老师,孙老师最大的痛惜是在“恩师”与“母亲”、音乐与“法轮功”之间的争夺中,黑暗“战胜”了光明,尽管这是令人痛心的“暂时”,但却留下了沉重的思索。

  □惟有音乐与心灵空白

  可悲可怜的陈果为什么要走向自毁?难道她就真的不知道“自焚”是要以自己的琴艺、肉体以至生命为代价的吗?

  这确实是个令人难以置信又让人不敢相信的事实:一个大学生在自焚前竟提出一个如此“低能”的问题:“自焚时会不会疼呢?”火烧身体肯定会带来巨大痛苦的,这是个上幼儿园的孩子都知道的常识问题,一个大学生竟然不知道。

  陈果的无知还不仅仅在于此。当她担心自焚可能会疼时,“1.23”“法轮功”痴迷者天安门广场自焚事件的具体组织者王进东教训她:“这是常人的感受,练功的人不会疼的,一下就会升入天堂了。”如此简单的荒谬和恶劣欺骗,陈果竟也信以为真。

  事实就是这样的无情。

  在音乐学院,当记者提出如上问题时,熟悉陈果的老师们的默认更让我们感到震撼和心痛。

  陈果如此“无知”,当然有其被邪教“法轮功”精神控制的原因,但其缺乏生活基本常识的问题着实令人深思。

  孙老师谈到的陈果在音乐学院“三点一线”的特殊“轨迹”让人有些难以理解。这三点一线就是“琴房—宿舍—食堂”。对陈果来说,这种特殊的人生轨迹她一走就是10年时间。

  这就是陈果。陈果的世界里只有琵琶。她所接受的是“尖子教育”。她要成为琵琶人才,惟此才是尖子教育的成功,也才是陈果的成功。

  在对一些老师的采访中,交谈甚至成了对“陈果现象”的研究和讨论。

  陈果要成为音乐人才并没有错,问题是陈果在需要琴、拥有琴的同时,难道就不需要其他知识又不该拥有其他知识了吗?回答当然是否定的。

  事实上,陈果也像所有热爱生活、渴望知识的学生们一样,在其心灵中有着巨大的空间等待着科学文化等等新知识的填充。非常令人心痛和可悲的是,就是在其空白急需填补的情况下,妈妈郝惠君给她送来了邪教书籍《转法轮》,并拉着她练起了“法轮功”。

  看了《转法轮》后的陈果,竟被书中反人类、反社会、反科学的荒谬逻辑所迷惑。陈果在写给老师的一封信中甚至这样说到:“法轮大法”是“世界上一切学说中最玄奥、超常的科学”,“是衡量宇宙好与坏的惟一标准”。尤其荒谬的是,陈果在信中还这样写道:“我的生命是‘大法’开创的。”

  受到毒害的陈果,其无知举动多有发生。她曾对做她工作的老师充满感情地说,让人学好的“学说”你们也该学啊!她甚至对老师对她练功的阻拦表现出特别的委屈与非常的不理解,以至于为此多次十分伤心地失声痛哭……

  如果这次陈果没有参与自焚,她将来有可能成为一个音乐人才。一个音乐巨人同时又极可能是科学文化知识的侏儒,这样的音乐人才又能带给社会什么?

  □琵琶殿堂永远成为梦想

  一把邪火烧掉了陈果的美丽,更烧毁了陈果的才艺,也烧没了陈果的美好前程。

  人们的心在痛,陈果老师们的心尤其像被放入翻滚的油锅中一样绞痛。

  民乐系的王老师手中拿着陈果在新加坡演出时的照片,一张张看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湿润了。王老师说起那天他去积水潭医院看望陈果时情景,尤其让人潸然泪下。就是这位王老师与陈果一起赴新加坡演出的。

  在积水潭医院烧伤科,王老师实在不敢相信面前的事实,陈果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双手焦残。躺在病床上的陈果几乎不能说话,脸部和双手尽是火烧后留下的黑色焦痂。看到如此惨状,谁能相信这曾是个非常美丽的琵琶女孩。

  令王老师尤其感到心痛的是,陈果竟渴望着将来还要弹琴。

  这天,陈果只能用点头或摇头回答在场记者的问话……“你后悔吗?”“后悔。”陈果竟惊人地吐出两个字来。“将来你还想弹琴吗?”陈果又努力地点点头。看到这里,王老师实在不忍心面对陈果那张焦黑的脸。

  孙老师对这个电视画面尤感心肺撕裂般的疼痛难忍。

  孙老师回想起的情况让人吃惊。孙老师说,对于陈果要走向极端,他是应该想到的,“可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呢?”

  孙老师在痛苦的自责中谈到了以下情况。2000年12月,陈果几次谈到“今年就要有结果了”。孙老师问“什么结果?”陈果哈哈一笑,说“没有什么”。又问,陈果还是一笑,说“我也不知道”。孙老师没往心里去。在9、10月份,陈果的妈妈也曾给孙老师写过一封信,信的内容说,陈果就像您的亲女儿,对您有很深感情,我们都爱她。信的最后一句话是,陈果在您身边不会太久了。就此孙老师也曾问过陈果,陈果说“我怎么知道”。孙老师想到陈果两年之后将会毕业,比起近10年专业课指导,当然是不长的时间,也就没有当回事。

  “这可能就是信号啊!”

  孙老师说,他要是想到这也许就是邪教“法轮功”的“语言”,他就完全可能帮陈果逃过此“劫”。

  孙老师无语。

  眼前又出现了陈果的音容笑貌,出现了寒假期末考场上的陈果,琵琶曲《汉宫秋月》也送入耳际。陈果的演奏获得了难以想像的成功。陈果接触这个曲目才仅仅一个星期的时间。

  陈果是个极富音乐天资的女孩,她爱琵琶,琵琶的殿堂也已经向她招手,向她微笑。可就在这时,她被邪教“法轮功”控制了。她在走向自焚时,她的琵琶殿堂梦想也就永远是一个美丽的梦想了。是谁毁了她?是邪教“法轮功”,是那个人面兽心的李洪志彻底葬送了一个琵琶才女的美好前程。

  陈果留给人们、留给历史的是什么呢?

我来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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