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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往于金门与厦门之间的“小三通”之旅，显然不能满足两岸人民的期望。本报记者王景春摄 |
■专家观点
□南京大学海峡两岸经济发展研究中心 褚静涛
5月25日下午3时许，由台北飞往香港的台湾“华航”CI611航班坠入澎湖附近海域，机上225人无人幸免，酿成民航史上又一宗惨剧。
就在16年前，“华航”在该海域也曾有过一架飞机失事坠海，造成13人死亡。
由于此次“华航”空难中的遇难者大多数人都是准备绕道香港赴大陆的，所以，两岸均有不少民众认为，正是这个凭空多出来的绕道，增加了这些乘客遇上空难的概率。如果两岸早一天直航，或许可以避免这样的悲剧。
这起惨痛的空难，再次引发了人们对本已成为两岸焦点的“三通”问题的强烈关注。
空难引发“直航”思考
台湾《联合报》两名记者均在失事的班机上。5月26日，《联合报》发表社论指出：“机上206名乘客，大多数不是以香港为目的地，而是准备经香港转机前往大陆各处。如果准许直航，他们或许就不会在这架班机上。主张两岸直航，有许多理由。而其中最重要的理由之一，是维护人权。民航安全毕竟是一个机会问题，多一次起降、多一段旅程，就多一分风险。倘若是一趟必要的正常旅程，出了事只有怪命运；但如果死在这种因政治因素被迫平白多出来的旅程上，岂不更是死得冤枉？但是，每年约有300万人次，皆是冒着这种风险，花冤枉钱、花冤枉时间，飞这一趟其实绝无必要的冤枉的香港之旅。有人会因此冤枉送命，迟早也是偶然中的必然。这些冤枉之旅上的冤魂，能不能向禁止直航的政府申请赔偿？”
显然，华航空难事件直接激发了两岸对正处于关键时期的“三通”问题的更大关注。两岸由于迟迟未能实现直航，必须绕道第三地产生的诸多消极影响已经日益明显。
仅2001年，台湾民众前往大陆探亲、旅游、经商等超过300万人次。由于不能直接通航所增加的客货运负担，估计达新台币1000亿元（约人民币250亿元）以上，浪费的转运时间，更是不计其数。而大陆至少有2000万民众想到台湾旅游，给台湾带来的经济利益不言而喻。
考虑到营运成本，2001年外商对台投资金额比上年减少三成三，今年头四月比去年同期减少三成九。许多外商已把原本设在台湾的营运总部迁往上海等地。
此次华航空难为两岸不能实现直航新增了惨痛的代价。
多年来，广大台胞强烈要求当局开放两岸直航。据近日国民党政策研究部的民调，有61％的民众支持立即全面“三通”。台湾政治大学社会科学院民调显示，近七成民众赞成开放两岸“三通”。
面对越来越强大的压力，为了扭转台湾经济困局，5月9日陈水扁跑到金门附近的大担岛，称两岸关系正常化必须从经贸关系正常化开始做起，两岸必须重启协商大门，两岸三通是必须要走的路。10日，他表示“三通”可以考虑透过民间、委托民间协助推动两岸通航谈判事宜。
5月14日，国民党籍“立委”章孝严提出，应修改“两岸人民关系条例修正草案”，将“三通”由“原则禁止”改为“原则许可”。
5月22日，台塑企业集团董事长王永庆认为，“谈判人选不必用到海基会，由企业界代表最好；如果政府派我的话，将义不容辞。‘三通’后，台湾一定会大兴土木，兴建港口等配套设施。届时，人民就业机会增加，台湾经济将由死水变成活水，台湾股市一定涨。‘三通’下个月就要通，再拖下去，台湾都没有竞争力了。”
“三通”问题的症结
1979年1月，全国人大常委会发表《告台湾同胞书》，提出了实现祖国和平统一的大政方针，“完全应当发展贸易，互通有无，进行经济交流”，尽早实现海峡两岸“通商、通邮、通航”。
20多年来，经过海峡两岸人民的共同努力，两岸的贸易额已超过2000亿美元，台湾获得巨大顺差。最保守的估计，在大陆的台资企业有5万余家。
两岸之间的通行主要通过香港、澳门作为中转站。1987年以来，来祖国大陆探亲、旅游、求学和从事商务、交流活动的台湾同胞达2000多万人次，大陆赴台人数也有60多万人次。
台湾海峡宽约200公里。以目前的交通运输条件来看，根本算不上什么天堑。台湾当局不愿“三通”，主要是出于军事上面的考虑。
在台湾对大陆的“防线”中，第一道为金门、乌丘、马祖，第二道在台湾海峡中线。台湾海峡属公海，两岸在长期的斗争过程中达成某种默契，在正常情况下飞机、军舰不越过海峡中线，以免擦枪走火。澎湖在海峡中线的东侧，为台岛重要的战略屏障。当年郑成功收复台湾、日军攻占台岛，都是首先占领澎湖。第三道防线在台岛西海岸。
台湾当局认为，大陆有13亿人口、广阔的土地，即使台湾2300万人全部到大陆去，也不会对大陆构成多大的威胁，但反之台湾却无法承受。两岸船只直航，若大陆万船齐发，台岛西海岸的防御很快就会被瓦解。大陆飞机越过海峡中线后，台湾军方的预警时间仅3分钟，若百机齐至，台军根本无法拦截。多年来，台湾当局将台湾海峡看作防卫台岛的生命线，明知两岸直航将给台湾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却迟迟不肯开放两岸直航。
“准直航”何日成真“直航”？
为了消除台湾方面的疑虑，两岸有关人士建议，先以“定点直航”（两岸各指定少数的港口或机场先行通航）、“单方直航”（由台湾机、船先在两岸往返航行，大陆机、船暂不往返两岸）、“先货后人，先海后空”、“两门（金门、厦门）对开，两马（马祖、马尾）先行”、“开放外籍机、船营运”等变通方式进行。
1991年6月，国务院台湾事务办公室负责人提出“由海峡两岸有关部门和授权团体或人士，尽快商谈实现直接三通与双向交流的问题”。台湾当局却以“国籍与国旗问题”、“证件相互承认问题”、“法律适用与纠纷处理问题”等为由加以反对。
面对这种情况，两岸航运界采取低调方式积极推动，于1997年4月顺利实现福州港、厦门港与高雄港的两岸“试点直航”。之后，海峡两岸间的转口集装箱运输量不断增加。1998年2月，两岸航运部门达成“双向同步，互动互惠”的共识。随后，台核准了大陆上海锦江航运公司的“通顺轮”与“通利轮”经第三地的两岸定期航线，实现了两岸班轮经第三地湾靠，即可原船载货往返于台湾和大陆港口的航行。
至于飞机航线问题，由于台湾当局害怕实现两岸空中直航，于是两岸采取了变通方式，即经香港与澳门的“行李直挂，一机两岸，一票到底”空运方式，已有北京、厦门、南京等11个城市实现了台湾－澳门－大陆的空中“准直航”。
港澳相继回归后，两岸之间是在一个国家内通航。台湾当局本没有必要再搞绕道港澳的模式，却以台湾地小人稠为由，要求飞机仍要绕道港澳，以保证台湾军事上的绝对安全。
直到2001年元旦，迫于岛内民意的强大压力，金门、厦门才开始试行直航，也就是所谓的“小三通”。至于真正意义上的“大三通”，迄今看不出即将开通的迹象。
祖国大陆坚持“和平统一，一国两制”的大政方针，两岸紧张局势日益缓和，台湾当局却死抱着冷战思维不放，害怕两岸直航对台湾的安全造成重大威胁。其实，这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小家子气作风。
5月21日，针对两岸民众呼吁已久的“三通”问题，国台办主任陈云林说：“我们多年来一直主张两岸直接‘三通’，为此所做的努力两岸同胞有目共睹。我们对实现两岸直接‘三通’的基本立场已公开反复说明。两岸‘三通’至今不能实现，完全是台湾当局的阻挠所致。”
他表示，“两岸先后加入世贸组织后，市场将逐步开放，如果仍不能‘三通’，不仅对两岸经济发展不利，还会直接加大台商在大陆的生产、经营成本，降低其竞争力，对航运业的不利影响尤甚，两岸航运市场照此下去将被外国资本挤占。尽快实现两岸直接‘三通’不仅是台工商界的强烈愿望，也是两岸同胞的共同要求，台湾当局没有任何理由继续拖延。”
如果“三通”问题在此次空难后能够尽快得以解决，那无疑是给已经魂归大海的这225个鲜活生命的最大安慰。
这些数字与“三通”相关
2400亿美元与300亿美元
截至2001年底，海峡两岸贸易总额已达2400多亿美元，年贸易额超过300亿美元。
2000万人次和60万人次
十余年来，前来大陆探亲、经商、旅游的台湾同胞已超过2000万人次。大陆赴台人数也达60多万人次。
1小时和10小时
如果台湾民众通过直航到祖国大陆探亲、旅游，不必绕道香港、澳门等第三地的话，从台北到上海坐飞机只要1个小时，然而现在只能绕道香港、澳门，包括中转签证及候机登机，则大约需要花费10个小时。
300万人次和1000亿台币
仅2001年，台湾民众前来大陆探亲、旅游、经商等人数即超过300万人次。由于不能直接通航所增加的客货运负担，估计达新台币1000亿元（约人民币250亿元）以上，浪费的转运时间，更是不计其数。
6.67∶1和3.3∶1
从两岸经贸往来的成本来看，据估算，从台湾经香港绕道转运到大陆与两岸直接通航运输的成本之比，按台北到福州计算为6.67：1，按台北到上海计算为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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