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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伍诺斯
但梦想借自己故事发财的她并未从中赚得一分钱
当时的报纸画了一幅插图，模拟女杀手杀人情
艾琳·伍诺斯的故事曾经轰动全美。她是经常在马路上招徕司机的应召女郎，也是同性恋者，她枪杀了7个人，最后在恋人的劝说下招供。她称自己因受侵犯而自卫杀人，却因太爱吹嘘而被认为证词不可信。她那离奇的故事赢得了一些人的同情，也引来了利欲熏心的出版商和制片人，在她受审期间一个基督徒竟“秉承上帝旨意”收养了她。
她于2002年10月9日被处死，想利用自己的故事大赚一把的想法终未实现。她的黑暗人生已经落幕，但她曾经参演的人间喜剧仍在继续。
4个男人死于22口径手枪
裸尸和22口径手枪两个共同线索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他们意识到这些案子可能是一伙人干的……
理查德·马勒瑞是一个喜欢改变的人。这个中年男人在佛罗里达开了一间电器修理铺，却常常为了享乐关门谢客。三年间他换了八处住房，做生意也是一段一段的，把谢客期间积存下来的订单处理完毕，他就要歇业一段时间，出去纵情声色。所以1989年12月，当他再次消失时，街坊们都不以为意，没人管他到底去了哪里。直到数日后，他那辆1977年产的凯迪拉克在城外被发现，人们才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事。
12月13日，有人在佛罗里达州95号州际公路上发现了一具尸体。经指纹检验，警方确认这具已经腐烂的尸体是理查德·马勒瑞，他是被一支．22口径的手枪射杀的。由于理查德向来与别人疏于交往，经过几个月调查，警方仍然一无所获。
1990年5月5日，又一具不明身份的男性尸体在75号州际公路上被发现，这个全身赤裸的倒霉蛋也是被人用．22口径的手枪打死的。
同年7月1日，第三具裸体男尸出现在佛州柑桔县。最初警方认为行凶者是发现尸体的道路检修员马修·考克，因为警方赶到时他手里正拿着一杆枪，满口爆粗，对所有的盘问都恶言相向，但后来事实证明不是他干的。死者名叫戴维·斯皮尔斯，是一名货车司机。他的车子不久后在75号州际公路上被发现，车门大开，驾照不见了。
5天之后，在离75号公路几英里远的地方，发现了第四具裸体男尸。尸体腐烂得很厉害，法医甚至无法提取指纹，也无法确认死亡时间。尸体旁边发现了9发．22口径手枪的子弹。裸尸和．22口径手枪两个共同线索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他们意识到这些案子可能是一伙人干的。 �
两个女人与第5名受害者
两个年轻女人丢弃了一辆汽车，里面有不少血迹……
7月4日，家住公路边的罗达·贝莉坐在自家的门廊上，看见了奇怪的一幕：一辆小汽车驶下佛罗里达州315号公路的灌木丛，两个女人从车里钻出来，一边发疯地往灌木丛里扔易拉罐，一边互相赌咒。棕色头发的女人言语较少，金发的那个却喋喋不休，手臂上还流着血。看到贝莉在注视她们，金发女人似乎有些心慌，她恳求贝莉不要报警，说她父亲就住在附近。然后，她们又钻回车内，开上了公路。但残破不堪的汽车没走多远就熄了火，那两个女人干脆扔掉了汽车，步行走了。
过了一会，当地消防队接到了贝莉的求助电话。他们在路上拦住了那两名年轻妇女，问那辆车是不是她们的。金发女人瞪了他们一眼，说不是，并称自己不需要任何帮助，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当地警方随后赶到，找到了那辆被丢弃的汽车。这是一辆1988年产的太阳鸟，挡风玻璃和前门玻璃都被砸得稀烂，车内有不少血迹。电脑车辆识别号码数据库显示这辆车属于彼得·西姆斯，这个65岁的退休海员6月7日离家，去探访住在阿肯色州的亲戚，此后没再出现过。朱比特镇警察局向全美发出了对那两名年轻妇女的通缉令，并相信彼得已经遇害了。
屠杀仍在继续
又有3名男子死于．22口径手枪……
不久，附近的切尔克里斯镇报告说，他们的邮递员洛伊·布雷斯也失踪了。布雷斯7月30日一大早出门送信，当天晚上没有照常回来。镇长四处寻找，结果发现布雷斯的信还没有送完，最偏远的几个收信点当天没有见到他。次日凌晨两点，绝望的布雷斯夫人向当局报了失踪。凌晨4点，当地警方在19号公路上发现了布雷斯的卡车，车没有锁，布雷斯和钥匙都不见了。
5天之后布雷斯才被找到。到奥卡拉国家森林野餐的一家人在19号公路边一块空地上发现了他的尸体，他也死于．22口径手枪，一枪射在胸部，一枪射在背部。
屠杀仍在继续。9月11日，头天刚刚庆祝完35年结婚纪念的公务员狄克失踪了。第二天他的尸体在马里恩县被发现，身上有7个弹孔，都是从．22口径手枪中射出的。9月底，警方在苏瓦尼县发现了他的小车。
一个多月后，60岁的华尔特·吉诺再遭厄运，他被同样口径的手枪打了四枪。五天后，他的汽车在布瑞华德县被发现。
女杀手浮出水面
洛莉·格罗迪、苏珊·布拉沃克和卡米·格林娜其实都是一个人，她的真名叫艾琳·伍诺斯……
全面负责此案的史蒂夫上尉将受害者所属各县的警官集合起来，对案情进行了分析。他们认为，死者多在公路附近遇害，因此极有可能是搭便车者下的毒手，而且这些搭便车者在外表上没有威胁性，致使死者毫无警觉。最后他们将目标锁定在女性，尤其是那两个年轻妇女身上。警方向媒体求助，路透社很快发了一篇长文，重点描述了那两个女嫌犯。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到处都在谈论连环女杀手。
舆论的力量是巨大的，12月中，关于那两名女人的线索就纷至沓来。有人报料说，这两名女人名叫泰丽雅和艾琳，还有人说，她们是招徕卡车司机的妓女，两个人是同性恋。
最重要的线索来自柑桔县警局。他们查明了泰丽雅和艾琳从9月底到12月中的行踪，她们曾在多家小旅馆入住，登记的名字五花八门，除了泰丽雅和艾琳，还有苏珊·布拉沃克、卡米·格林娜等。
最后，“格林娜”的身份证号帮了忙。警方查到她曾在一个案发地附近当掉原属于理查德的摄像机和一个雷达检波器，以及本属于戴维·斯皮尔斯的汽车工具。重要的是，她还在当铺那里留下了指纹。经过检测，警方发现指纹与一个名叫洛莉·格罗迪的女人吻合，彼得车上的血手印上的指纹也与之吻合。这一证据被送到国家犯罪信息中心，经分析发现，洛莉·格罗迪、苏珊·布拉沃克和卡米·格林娜其实都是一个人，她的真名叫艾琳·伍诺斯。
从弃儿到“马路神女”
被年轻的单身妈妈抛弃，艾琳逐渐长成为一个妓女和小偷……
艾琳·伍诺斯的故事说来话长。她的父亲利奥·达尔·皮特曼是个浪荡子，因娈童罪被绞死。她的妈妈戴安娜·伍诺斯15岁嫁给皮特曼，在不到两年时间内生了两个孩子，然后就结束了这桩婚姻。几个月后，戴安娜发现当单亲妈妈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就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艾琳和她的哥哥凯斯。孩子的祖父母收养了他们。艾琳与哥哥和舅舅、姨妈们一起长大，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但12岁的时候，艾琳发现了真相，她开始变得反叛。14岁时，艾琳重蹈母亲的覆辙，怀孕了。她在一个未婚妈妈陪护中心生下一个男婴，并把孩子送给别人收养。不久，艾琳就离家出走，开始了卖笑生涯。
艾琳在佛罗里达遇上了年龄比她大很多的刘易斯·费尔，并和他结了婚。但不久刘易斯就提出了离婚，理由是艾琳不仅花钱大手大脚，还在他拿不出更多现金时用棍子打他。
其实，艾琳干过的勾当多不胜数：除了卖笑，她还造假证件、小偷小摸、坑蒙拐骗，甚至进行过一次滑稽的持枪抢劫。1986年，艾琳碰到了24岁的同性恋人泰丽雅·摩尔。泰丽雅很喜欢艾琳，在艾琳的要求下，她甚至辞去了旅馆服务员的工作。但随着时间流逝，两人手头的钱越来越少，她们辗转于廉价旅馆，有时甚至睡在废弃的谷仓和树林里。艾琳在妓女这一行向来不太出色，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价日跌，她只好徘徊在公路附近招徕过往司机，成了一名“马路神女”。
派线人诱她落网
警方以持械罪为由将艾琳拘捕……
对艾琳的追捕始于1991年1月5日，警方派出几组警官到街上“扫荡”，其中包括两个线人，希望能找到她的蛛丝马迹。一天晚上，线人在码头酒吧发现了她，他们不想打草惊蛇，但是当地的警察却突然闯进来把她逮了出去，线人急得狂打指挥部的电话。
指挥部知道这是警察在例行公事。他们打电话给当地警察局，叫他们无论如何不要逮捕艾琳。于是艾琳又回到了酒吧，线人和她又搭上了话。艾琳大约在10点钟离开，然后又去了另一间酒吧。线人又在那里和她碰上，喝了更多的酒，吹了更多的牛。第二天下午，这两个线人回到酒吧找到了艾琳，继续和她瞎聊。警方认为他们关系已经够熟，决定当晚动手。
于是线人问艾琳是否愿意到他们所住的旅店房间去冲个凉，她答应了。刚到门口，警察就走过去，以“洛莉”（艾琳化名）藏械一事将她逮捕，没有提及谋杀案。这种小心是明智的，因为当时警方还没有找到谋杀的凶器，也没有找到泰丽娅·摩尔。
同性恋人使她招供
她不忍心泰丽雅受苦，对她说：“你是无辜的，我不会让你坐牢的。如果我必须招供，那我就招吧。”
1月10号，泰丽雅找到了，她住在姐姐家。她说她知道谋杀一事，因为艾琳有天开着理查德·马勒瑞的车回来，还宣称自己杀了一个人，但泰丽雅不让她多说，她懒得去管艾琳的事，免得到时不得不向当局告发她。
次日，泰丽雅陪警方回佛州协助调查，她遵照嘱咐，告诉艾琳警方怀疑理查德是她自己杀的。警方认为，如果艾琳对泰丽雅怀有感情，可能就会主动招供。
艾琳让泰丽雅放心，说自己只是因为藏械而被捕。艾琳知道监狱里的电话都是被监听的，所以谈到谋杀案时尽量用暗号，让警方抓不到证据。但泰丽雅坚持说警方在怀疑她，而艾琳似乎也逐渐明白可能是警方在利用她。她不忍心泰丽雅受苦，对她说：“你是无辜的，我不会让你坐牢的。如果我必须招供，那我就招吧。”16日早上，她真的招了。
在供词中，艾琳一再强调两点，一是泰丽雅和这件事没有任何瓜葛；其次是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她每次杀人都是出于自卫，因为受害者都骚扰她或者是强奸她。她声称，这些年来她被强奸多次，已经受够了，她出于恐惧杀了他们。
一下子成了明星
她吹牛说自己曾和25万男人发生过关系，成为小报记者争相渲染的热点……
罪案使艾琳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全国媒体都在报道这个妓女杀手。大批制片人和出版商向此案的侦探、关系人、泰丽雅甚至艾琳本人蜂拥而来。艾琳一下子出了名，她认为有机会用自己的故事赚它个几百万，她吹牛说自己曾和25万男人发生过关系，这一情节成为小报记者争相渲染的热点。
在混乱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名名叫阿琳的44岁的基督徒。她在报上看了艾琳的照片，就写信给她。30日艾琳给她回了电话，两个人见了面，阿琳对艾琳“一见钟情”，她对记者说，“我们简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就好像我身体的一部分也和她一样囚在狱中。我们总是能知道对方的感觉和想法。”
整个1991年，阿琳不断出现在各种各样的脱口秀和小报上，向人们讲述她所理解的真实、善良的艾琳，还为她安排种种采访，而艾琳也借此机会来编织她离奇的经历。最不可思议的是，1999年11月22日，阿琳夫妇竟然合法地收养了艾琳，并说这是上帝的旨意。
口不择言帮了倒忙
在法庭上她怒骂不已，最终被判死刑……
但陪审团和法官显然不在追星族之列。1992年1月14日，法庭开始审讯马勒瑞被杀案。艾琳的律师们提出的方案就是一共判她六宗罪，连续服六个刑期，她本人也同意，但是另一位律师认为她应该被处死刑。有关证据和证人对艾琳·伍诺斯也极为不利，比如法医断定死者痛苦了10～20分钟才死去，泰丽雅也说她提及马勒瑞的死时泰然自若，毫无愧疚感。
艾琳自己的表现似乎印证了这些话。她在法庭上洋洋自得，喋喋不休地讲述事情经过。她的辩护人力图阻止她讲话，但未能奏效。经过合议，检察官宣布，鉴于她一向言过其实，喜欢吹嘘，她的证词不可信。艾琳闻言十分激动，大骂不已，审判在乱糟糟的情形下结束了。
1月17日，法庭宣布艾琳犯有一级谋杀罪。艾琳再一次爆发，她的恶骂让陪审团印象如此深刻，以致于次日再次开庭时，虽然辩护人力图证实早年不幸的生活经历让艾琳精神受了刺激，因而才口不择言，但陪审团还是请求判处艾琳死刑，1月31日，法官下达了判决令。
“马路魔女”终下地狱
她称自己从不为所做过的事后悔：“我憎恨人类，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会杀人的。”
艾琳似乎不想再上法庭了。从1992年3月31日到1993年2月，她先后承认自己谋杀了狄克、洛伊等人，表示愿为此伏罪。但她坚持称马勒瑞该死：“他的确强暴了我，而其他人没有。”
有一段时间人们以为马勒瑞一案会重新开审，因为新的证据表明他确曾因性犯罪坐过10年的牢，这似乎有助于帮艾琳减轻刑罚。但最高法院最后仍判艾琳犯有六宗谋杀罪——彼得·西耶姆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所以无法定罪。
1993年4月，艾琳给最高法院写了一封信，称自己从不为所做过的事后悔：“我憎恨人类，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会杀人的。”
这封信一如既往引起了争议。有人认为对她的判决是对同性恋者及妓女歧视的结果，并称她患有精神分裂症。但这一切都是徒劳。2002年10月初，艾琳接受了心理检查，证实她精神健全，“她知道自己即将赴死，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死。”
2002年，10月9日上午9时47分，“马路魔女”艾琳·伍诺斯被执行毒刑，结束了她46年的人生悲喜剧。
本版编译 董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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