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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何树青 Sean Ellis是伦敦最具影响力的时装摄影师之一，他的客户包括《The Face》《Vogue》《Visionaire》《Dutch》等时装杂志。10多年前，寂寂无名的他投奔名师Nick Knight，被录取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的履历表上写着“太极拳黑带”——在Nick看来，“深沉的灵魂栖宿于黑带之中”。 10月4日，成龙在好莱坞的星光大道为自己的星形名牌揭幕，名垂好莱坞青史。这件事对中国武术来说，是西方对中国功夫水到渠成的的认知结果；对中国电影人来说，这仅仅是一个好坏参半的开始。 在西方人眼里，最能将优雅的暴力与人格的修为、将极具观赏性的艺术与东方神秘文化、将体育与特异功能相结合的中国文明，就是中国功夫，KONGFU。 每一个中国男人都适合演动作片 身在国内的中国人对中国武术在世界的普及程度严重估计不足。目前世界武术联合会已在88个国家和地区拥有会员，而单太极拳一项的全世界练习者绝对超过1亿人。 有一人对中国功夫走向世界功不可没，李小龙。在西方人眼里，他的名字是Bruce Lee，正如成龙对他们来说名字只是Jackie Chan一样。年轻的李小龙在好莱坞试镜时，告诉西方人：“像其他艺术一样，从根本上说，武术是一种理智的自我认识，一拳一脚不仅打倒的是你面前的对手，同时也打掉你的自私心理，打掉你的恐惧感，打掉你所有的心理障碍。因为你一旦懂得了这个道理，你就使自己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可惜，即便是在《青蜂侠》中有上佳表现，又在好莱坞明星中收了弟子，李小龙仍然找不到在好莱坞发展的空间。 当时是20世纪60年代末，西方正喧嚣于拳击，沉醉于瑜迦，没有把中国功夫放在主流。李小龙愤而接受邹文怀邀请，回香港发展他的功夫及电影。当他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对手身上并伴随着犀利的狼嚎声时，香港票房开始有了新纪录，东南亚有了新偶像，而好莱坞也重新审视中国功夫的市场号召力。 李小龙的风格因他的死而结束，20世纪70年代的成龙、洪金宝必须另辟蹊径才能找到生路。多年后的今天，成龙回忆当初：导演跟我说“成龙，不要傻笑，不要扮鬼脸，要扮酷”，但是那就不是我了。我从那时起开始在武术中搞笑，为了跟李小龙区别开来，他打斗时爱喊“哈！”，那我就喊“呵！”。 成龙也成功了，他的新片《燕尾服》的导演凯文多诺万多年前看了成龙1978年的成名作《醉拳》后，就视他为偶像。但直到1996年，《红番区》上映第一周就当了票房冠军后，美国观众才认识了成龙：看呀，那个中国人真打，真摔，真跳，不用替身，不用高科技合成，生死悬于一线间，还十足有喜剧味。那之后，成龙开始接到了很多片约，1998年，《尖锋时刻》；2000年，《西域威龙》；2001年，《尖锋时刻2》；2002年，《燕尾服》；此外手头还有8部电影的片约。在好莱坞眼里，成龙成了“功夫之王”。 以枪战动作片闻名的周润发在导演吴宇森的牵引下也来到好莱坞。但在好莱坞眼里，周润发《替身杀手》式的现代枪战风格不如成龙的武打更具第三世界国家的异域文化和东方神秘气息。直到《卧虎藏龙》出现，周润发时来运转，以《推手》、《饮食男女》、《理智与情感》等文艺片成名的李安拍出了一部绝对东方哲学与东方武术的古装戏电影。 还有李连杰，这位中国大陆最优秀的功夫片演员，在好莱坞凭《轰天炮4》一炮而红。 成龙下一部电影《《尖峰时刻3》，还是武打；周润发下一部电影《无敌和尚》，还是武打；李连杰下一部电影，除了继续打，没有别的选择。在好莱坞眼里，每一个中国男人都适合演动作片，绝对如此，而且，仅此而已。 每一个中国女人都适合演功夫邦女郎 007电影帝国已经拍了20部，40年。 好莱坞恨不得把每一个成名的中国女演员都变成邦女郎，从杨紫琼，到巩俐，到章子怡；从白灵，到刘玉玲。 杨紫琼，在《卧虎藏龙》中是能打而不擅言情的镖局掌舵人，在《007之明日帝国》中则几乎比布鲁斯南还能打。章子怡，2001年为某全球性信用卡拍摄过一辑身穿古装在酒楼拳战群雄的广告，2002年拍新版本时，最初的广告创意是让皮尔斯·布鲁斯南以007的绅士形象出现，章子怡则沿用“邦女郎”传统的性感、美丽的形象。但据说章子怡不愿当“花瓶”，希望继续在广告中大施拳脚功夫，做一个功夫“邦女郎”。她的良苦用心，是令好莱坞保持对她功夫“邦女郎”的印象，因为如果仅仅是作“花瓶”，那以后的上镜机会基本上轮不到她了。巩俐，这个西方人眼里的东方美女，年内也要与“007”布鲁斯南合作新片《Laws of Attraction》，布鲁斯南希望她担纲自己的“邦女郎”。这又是一部动作类型片。 此外，以性感起家的华裔演员白灵，也免不了被给予施展功夫的期望值，在《神话西游》里演观音，一边坠入情网，一边大打出手。另一个华裔演员刘玉玲，尽管她在《甜心俏佳人》电视剧中演起律师楼OFFICE小姐来毫不逊色，但也摊到演《霹雳娇娃》，三女轮番上阵飞跃腾挪。 只要你是中国人，没有理由不会功夫——好莱坞是这么看的。 好莱坞不需要中国人谈情说爱 由好莱坞权威杂志《The Hollywood Reporter》举办的“2002年明星权力榜”投票打分选出的最具号召力的艺人中，成龙跻身全球巨星前20名。而华人演员的排名与分数依次是：成龙86.84分；周润发58.99分；李连杰57.68分；杨紫琼35.83分，分数都进步了，有赖于过去一年他们在电影中施展的中国功夫。 但将此视为中国剧情和中国演员“征服好莱坞”的标志，则是一厢情愿。好莱坞是一部非常彻底的商业机器，它对中国功夫的需求，来自市场需要不同的卖点。激烈刺激的动作片是电影永恒的卖点之一，而在动作片的卖点上，好莱坞自身的明星资源显然后继乏力。 美国动作硬汉们老了，哈里森·福特60岁、西尔维斯特·史泰龙56岁、阿诺德·施瓦辛格53岁、史蒂芬·席格52岁、皮尔斯·布鲁斯南49岁、布鲁斯·威利斯和约翰·特拉沃尔塔都已过47岁、梅尔·吉布森46岁，汤姆·克鲁斯40岁。虽然成龙、周润发、李连杰年纪也不小，但他们毕竟是来自东方异域的真功夫，不仅仅是硬拼硬的破坏性，而且展示的是优雅的暴力美。 英雄+美人的好莱坞电影模式降临到中国演员身上的机会寥寥无几。在007系列中，杨紫琼是惟一没有与007“上床”的邦女郎；在《血仍未冷》中，周润发与女主角哪怕接吻都没可能；当然他在《安娜与国王》中得到适度的情感补偿，却必须是穿着泰国的古装；成龙则要么演不好色的那个警察，要么演稀里糊涂的那个被追杀对象，要么演保镖，根本匀不出时间来谈情说爱，不像他在港产片里每集总有一个靓女当女朋友；李连杰演反派就更与女主角无勾兑机会了。安排一个现代背景下的西方美女爱上中国男人，或者是现代西方靓仔爱上中国女人？好莱坞至今为此的态度是：NO WAY！ 成龙们在好莱坞呼风唤雨是好事，但千万不要以为中国功夫或中国人就从此“征服好莱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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