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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必
狄更斯时代流行的尸体解剖表演仿佛在现代伦敦重现了
11月20日晚7点，伦敦东区布里克路152号的杜鲁门酿酒厂旧锅炉房里举行了一场不同寻常的表演。在现场350名英国人的注视下，身着蓝色手术袍的海德堡大学解剖学教授冈瑟.冯.海根斯拿起解剖刀，以一个Y型切口开始了对躺在金属台上的死者的解剖。
英国第四电视台在现场竖起了大屏幕，整个解剖过程在稍后剪辑播出，大多数观众在9个月前就预定了价值12英镑的门票。海根斯教授有一名英国医生担任助手，解剖过程持续了两个小时，当死者的器官被呈上观众席传阅的时候，引起了强烈骚动。
在一个法医知识被大量展示在电视节目上的时代，海根斯说他希望让更多观众了解医学知识。这种真人秀曾在16世纪的欧洲广为流行，罗马天主教会颁布法令同意以这种方式让人们感知自己是神的伟大造物。1832年，即维多利亚女王登基前5年，伦敦最后一个暂时的尸体解剖表演地消失了，该年颁布法律禁止在英国进行公开的尸体解剖，目的是阻止不道德的医生从社会收容所偷取不明尸体转而进行盈利性质的表演。170年后，海根斯首次恢复了这种被禁止的传统。海根斯坚持说:“英国公众对于了解什么是尸体解剖有巨大的需要。”但英国政府显然不这么认为，伦敦的便衣警察在场监督了整个过程，英国政府卫生检察员杰瑞米.麦特斯医生说海根斯违反了1984年颁布的《英国人体解剖法案》，因为不论是海根斯教授还是场地提供者显然都没有尸体解剖许可证，海根斯已经收到了警告信:他将面临罚款和3个月的监禁。
冈瑟.冯.海根斯的骇人趣味早在几年前就为人们熟知，这位早年间的东德科学家举办的《躯体世界:真实的魅力》展览4年来一直在欧洲进行，全球至少有700万人观看了展览。那些各种姿态的死者躯体和被随意摆弄的器官粘合着死的信息，面对死亡的如此逼视，有人当场呕吐不止，从此患上了厌食症;更多的人说他们的生死观从此被颠覆了:对死亡的恐惧如释重负。
55万英国人观看了展览，然而在伦敦，海根斯似乎麻烦更多，目前还在进行的展览已经遭到了两次攻击。有人冲进展厅往地板上倒油漆，还用毯子把那个著名的怀孕妇女尸体包裹起来，说他不能忍受看一个子宫里发育的7个月大的胎儿样本。有人干脆用锤子敲打一具被展示的尸体。更糟糕的消息是，英国政府已经发出永久性禁止令，在2003年2月9日以后，这个展览或类似的展览将被完全禁止。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海根斯随即准备了公开尸体解剖――争取每一个英国人都能观看这个展览，他认为这对英国公众健康的民主性有重大意义。“英国卫生部门的即将来临的禁止令是不民主的，而且违背大多数英国人的意愿。曾经有过这样的时期，《圣经》只被牧师所阅读。如今对展览和公开解剖的限制，就像有新的法律限制只让专业教授知晓我们的身体。”他说。
英国解剖学家协会的罗杰.萨尔默医生说，这其实与是否获取尸体解剖许可证无关，而是尸体解剖进入公众领域引发了道德问题。“公众的好奇心可以理解，因为大多数公众都很好奇他们的是身体如何运作的，但我不认为这是个了解的好办法。”英国医学道德委员会的负责人迈克尔.威尔克斯则评论公开尸体解剖说，“娱乐价值可能和教育价值一样充分。”英国《独立报》的专栏作家罗伯特.贝克说:“我们的医学常识不能从百科全书上获得吗？非得参观屠夫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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