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年以来，在高额利润的驱使下，我省东南沿海“蚂蚁搬家”式的小额非法贩卖成品油现象时有发生，不法分子千方百计地用各种方法与执法者拉开“游击战”，走私量小，次数多，分散面广，查处难度大。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福建省公安边防总队海警第三支队针对这些特点，根据省委省政府及边防总队有关指示精神，迎难而上，充分利用大型巡逻艇、大飞快艇，加大了在厦门、漳州海域的海上巡逻力度，与狡猾的“油贩子”展开了持久的“灭蚁”拉锯战。在灭蚁战中，海警官兵与“油贩子”斗智斗勇，狠狠地打击了不法分子的嚣张气焰。3月10日，海警官兵又与两只“油蚂蚁”展开了一场特殊的较量—— 灭蚁行动 这里的春天似乎比其它地方来得都要快，3月上旬，位于漳州东山县的海警三支队二大队指挥中心落地窗外已是一片春意盎然景象，蓝天、碧海、绿树、白沙构成了一幅美丽的风景画，海风不时吹动着木麻黄的树叶，沙沙作响，给人带来了阵阵爽心的清凉和馨香。 然而，大队领导与艇队主官正神情凝重地围坐在圆形会议桌旁，无暇欣赏这窗外美景，副大队长郭静正向他们通报这么一个情况：据群众举报，有泉州籍货船从广东贩运“红油”往浙江方向，将于近日途经辖区。大队各级领导知道，这次机会来了，可不能再放过了，否则，就落后于兄弟单位海警一大队了。自今年1月底以来，驻守厦门的海警三支队一大队捷报频传，连续出动“大飞”快艇，一个月内，查获了五只油蚂蚁，共缴获非法贩运的成品油80余吨。而且，这些油蚂蚁都是从广东往浙江方向的，漳州海域正是它们的必经之路。 “根据上级指示，我们二大队要在辖区海域加强巡逻检查力度，把‘油蚂蚁’消灭在漳州海域！”在古雷头与诏安宫口的海图前挥了一下手臂，大队政委杨仁喜用略带闽南口音的普通话说道。 大队各级领导经过缜密研究，确定了这次“灭蚁”的行动方案：由郭副大队长统一指挥，并带指挥艇海警35091艇，大队航海业务长张涛带海警35092艇，密切配合在厦门至漳州海域进行拉网式排查。 利剑出鞘 3月10日，星期天。“呜——”随着汽笛长鸣，08时45分，海警35091艇、35092艇在二大队郭副大队长的带领下，缓缓地驶离东山海警码头。 海警二大队组建于1996年，但船艇正式进驻是在2001年3月的，可以说这是一支年轻的部队，但又骁勇善战。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大队党委不断加强政治教育、部队管理、军事业务训练、船艇保养等部队全面工作，基层一线官兵发扬连续作战、英勇顽强的作风，从难从严从实战出发，投身科技大练兵，不断提高战斗力，风里来、浪里去，履行以海上巡逻为中心的公安边防保卫工作，在去年相继取得了“7.20”香烟走私案、“4.12”走私汽车配件案等一系列战绩，受到各级领导的肯定，有两位同志被上级荣记个人三等功，还有一名报评省级优秀人民警察……这次，他们又一次放弃周末休整的时间，巡逻在厦门、漳州海域……望着茫茫的大海，站在指挥艇海警35091艇上的郭副大队长深知自已肩上的重担：这可是今年以来海警二大队第一次双艇出海执行任务，不容空手而归。“雷达注意，扩大搜索面积；增加了望哨，不要放过可疑船只……”郭副大队长下达了一系列指令。 “蚁”踪初现 在漳浦古雷头附近海面，“泉州5号”正慢悠悠地往北航行着。 这是一艘约为四、五百吨的铁壳船，船头并没油刷船名号，只在船上驾驶台侧挂了一小块木牌子——“泉州5号”。 船长肖某正叼着一根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海面，也不由得他不小心，船上的货可不一般。 船上乍看是运载矿土，但是，单是这矿土的运费，能赚几个钱？肖船长很精明，这货船经过了特别改造，设置了不少“机关”，腾出压载水舱，专门用于夹运“红油”（“红油”是香港特别行政区专用的免税0号柴油，只限于香港地区的工厂、船舶使用，不能用于国际贸易。为了区别其它地区已完税的柴油，加入染料“醌茜”使之变为红色——笔者注）。肖某也知道贩运“红油”是非法的，但它价格比内地0号柴油便宜，据说，在1998年底，贩卖一吨红油，就可赚差价800元；现在虽然柴油的价差有所下降，但一般也有三、四百元，这次，他就在广东某码头附近从一只油船上过驳了五六十吨“红油”，如果成功了，这个航次又可多赚2万多元。 但闽南一带经常有边防海警巡逻，听说春节前后就有几条货船栽在厦门；另外，听说几年前这条船曾落入厦门海警的手里，现虽动了一些手脚，但还是得小心为上。 “呀，远处好象有一条船直开了过来……可不要好的不灵、坏的灵。”肖某的心猛跳了起来。船开近了，也是货船！肖某悬到喉咙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钱真不好赚呀。扫了一眼身边满脸络腮胡子的水手，肖船长心里嘀咕着。“小心驶得万年船”，肖某赶紧向船员逐一交待…… 万一被逮，丢卒保车……还是亏不了。 “艇”到擒来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巡逻检查，缉私艇来到了东山古雷头的海面上，这时，已是上午8点多了，晨雾已散去，视野顿时开阔了数倍。 9时许，四、五海里外的一条铁壳船引起了郭副大队长的注意。 “拿望远镜。”郭副大队长这才看清“泉州5号”的牌子。 “靠近该船进行检查。”郭副大队长下了指令。“泉州5号、泉州5号，我是中国海警，我是中国海警，请停船接受检查。”高音喇叭的喊话声响彻海面。 看到是海警巡逻艇，“泉州5号”很不情愿地抛锚待检。 虽然风平浪静，但在这茫茫大海上，两船靠近时挤压的海水还是把两船摇晃得很厉害，但这并难不倒训练有素的海警官兵，在两船相距不大的一个瞬间，跳帮小组纷纷跃上了“泉州5号”。 经查，这艘从广东往浙江的“泉州5号”上运载有大量的矿土，船上使用的正是香港“红油”，初战告捷。“立即加强对附近海面搜寻。”郭副大队长立即指令海警35092艇。 一个小时后，海警35092艇报告：“查到‘泉州7号’，上面没有异样。” “船上载的是什么货物？”“是矿土、泥。”这与“泉州5号”一般无二。“别让它走！” 经请示海警三支队“海上110”指挥中心，海警35091、35092艇拉响了汽笛，带着“泉州5号”、“泉州7号”及船上人员，向位于厦门的支队驻地驶去…… 初次较量 到了海警三支队后，“泉州5号”、“泉州7号”这两只货船上的人员在执法人员面前都很“配合”，异口同声，逐一交待了“情况”：这两艘货轮均挂靠泉州某船运公司，从广东运载矿土拟往浙江方向，因一时贪图便宜，途经广东海面时，分别从不知名的小油船上过驳了10余吨香港“红油”自用…… 海警执法人员知道这些都是船上人员统一了口径，与前几批的“油贩子”们如出一辙。关键，要找出隐藏在“油蚂蚁”上的出油孔。 “油蚂蚁”输油孔的隐蔽手段令人叫绝，如“1.29”“钱江105”号货船的输油孔隐蔽在甲板的地砖下；“2.5”“钱江188”的藏在机舱前壁的一个大铁柜后面；“2.26”“协和XX”的在住舱衣柜底下…… 另外，在调查中执法人员发现：“泉州5号”有些耳熟。一查支队有关档案——果然是老“相识”，该船曾于2000年7月4日在厦门鼓浪屿外锚地被支队查获过，也是因为非法贩运“红油”！ 海警官兵们明白，与这两批狡猾“油贩子”的真正较量刚刚开始。 伎俩落空 经过一个上午，经验丰富的海警官兵顺利地找到了隐藏在机舱侧壁“消防箱”、“配电箱”等伪装后面的输油孔。 3月11日14时许，当执法人员将船只及船员一起带到鼓浪屿后油锚地要过驳没收船上“红油”时，异样的情况出现了。输油管本都已接妥，油泵加足马力，却只抽出了一两吨油；询问船上人员，却说不知道；可过一会儿，又能抽出几吨，如此反复，与往常大相径庭。 执法人员记得，在2月上旬对“钱江188”船上“红油”过驳没收时，船长林某就曾耍了几个小伎俩：接反油泵电极、松动油管接口等，企图阻止抽油工作。问题肯定出在船上人员身上！ 于是，执法人员就盯上了船长肖某等船上主要人员的一举一动。不久，被瞧出了名堂来：每次输油暂停时，肖某总会在船上某一个地方出现。于是，海警官兵把肖某叫开，从他身旁那堆杂物下面发现竟然有一个小开关，控制着抽油阀门！原来，肖船长正想通过控制阀门，让海警官兵抽“足”他们交待的吨数，只是掌握“不到位”才露馅了——好狡猾的“油贩子”！ 这么反复折腾，直至晚上21时，海警官兵才从“泉州5号”抽出了近30吨“红油”! 12日，当依法“泉州7号”上的红油依法过驳没收时，船上人员被叫到了一起，不能随便动手脚，只能看着“红油”被过驳干瞪眼。这样，很顺利地从该船上抽出了30余吨红油。 深挖细查 案件好象可以结束了。 但是，经验丰富的执法人员在抽完油后，发现两只“油蚂蚁”藏油暗舱的高度跟船的吃水线还是有些差异，而且船的两侧还不一样。这里面肯定还是有“玄机”！ 询问船长、轮机长时，都哭丧着脸说都被你们抽完了。 13日一整天，海警三支队司令部组织八、九大队等单位的“擒蚁”能手，组成“检查小组”，对“泉州7号”再次进行细心地排查。 检查人员发现，该船的左右两侧吃水高度不一致，有些倾斜，把探油线放入抽完油的暗舱，只落到甲板下一点儿。“从与机舱相邻的货舱入手，探求油柜！”检查组研究一番后作了决定。海警官兵要求船员将靠近机舱一侧的矿土挖到舱底，一个小时后，见底的货舱并没什么异样。 下午，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天气一下子冷了许多，但官兵们并没有放弃。 经检查人员实地研究，认定机舱下还有一个暗舱，于决定将靠近机舱的货舱壁用切割刀切开。检查人员立即找来一把切割机和一叠割片，足足有十几片，交给船员，指定货舱壁的某部位，让他们自行切割。 机关算尽 “滋——滋——”刺耳的割刀声从货舱里传了出来。 没几分钟，就停了下来，船长跑上来说：舱里很暗，不好割。海警官兵满足了他们的要求。 可不一会儿，船长又说什么切割机运转过度发烫……借口一个接一个。 海警执法人员看破了他们的企图，双管齐下，一方面专门派人监督“切割工程”进展情况。另一方面，海警机电人员对机舱再次进行搜索…… 过了一阵，肖船长急匆匆地从货舱里爬了上来，跑到检查人员面前：“不能再割了，不能再割了！割破了油就喷出来了，我们自己去打开暗舱的阀门。” 执法人员相视而笑…… 在昏暗的机舱里，只见轮机长掀开油腻腻的甲板，很利索地钻到底下，拿着扳手在里面扭了一阵，拿上来一些螺帽：原来，那里面还有数个阀门，控制着另外一个暗舱！执法人员不得不佩服“油贩子”的高招，竖起大姆指，打趣地对轮机长说：你们真够厉害！ 轮机长咬了咬牙说道：还是你们执法人员厉害。当海警官兵再次启动油泵，从同样的出油孔，马上又涌流出红红的柴油来…… 经实际过驳测算，“泉州7号”第二次抽出的“红油”有20余吨！两次合计50余吨。海警官兵趁热打铁，当晚即对“泉州5号”上的人员展开说明教育工作。看到“同行”的下场，“泉州5号”也就乖乖地打开它的“机关”…… 任重道远 海警三支队这次共查获“红油”约100吨，又打了一场漂亮的灭蚁战。 但这场特殊“战斗”还没有结束，据海警三支队支队长李培林介绍，“蚂蚁搬家”式非法贩卖成品油之所以屡禁不止，一是高额利润存在，香港“红油”与内地0号柴油的差价每吨数百元不等；二是现在的不法分子越来越狡猾，他们一般采取化整为零小额走私，每次贩运的“红油”数量一般不会超过80吨，即涉税金额在5万元以下，逃避了有关刑罚，损失也不大；三是“油蚂蚁”的手段越来越狡猾，而且经常打“游击”战…… 李支队长表示，海警部队的“灭蚁”战任重道远，他们将发挥海上职能作用，积极备“战”，见一只打一只，努力维护沿海经济秩序。（陈建国黄志民/文黄志民马俊/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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