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南联盟特约撰稿人萧坚 经过一年多激烈争论和斗争之后，南联盟“与海牙法庭合作法”（简称“引渡法”）终于在议会两院获得通过。舆论认为，该法案出台意味着今后一段时间之内，数十名被海牙法庭起诉的南联盟战犯嫌疑人将被送交海牙受审。对本国公民被引渡到国外受审，南国内反应不一：有人漠然，有人赞许，也有人痛苦……而身为战犯嫌疑人的斯托伊利科维奇则选择了自杀以示抗议。人们注意到，斯自杀的时间是“引渡法”刚刚通过的几小时之后，而地点恰恰是讨论通过“引渡法”的联盟议会大门外的台阶上…… “引渡法”仓促出炉 经过激烈辩论，10日和11日下午，南联盟议会共和国院和公民院分别通过了“与海牙法庭合作法”。至此，南联盟有关与海牙法庭合作的立法程序已基本完成。 自2000年10月南政权更迭后，海牙法庭就一直寻求引渡南联盟籍的战争罪嫌疑人。对此，南执政联盟内部存有严重分歧：以塞尔维亚总理金吉奇为代表的实用主义者坚持，合作是南获取国际援助必走的一步；而以联盟总统科什图尼察为代表的一方则希望先通过合作的法律，才能移交战犯嫌疑人。 本月初，美国再次使用经济“杀手锏”，冻结了对南4000万美元的援助款项，并且威胁停止美在国际金融机构对南的支持。由此，面临巨大压力的南需要在短时间内作出与海牙法庭合作的积极态度。经过数天磋商，南政府9日夜终于批准了“引渡法”，并提交议会两院审议。 根据“引渡法”，凡在该法案生效前被海牙战犯法庭起诉的战犯嫌疑人都在被引渡之列，南有义务将其逮捕并移交到海牙。也就是说，此后受到起诉的嫌疑人都将在南境内受审。此外，该法还允许海牙法庭调查员接触南联盟国家档案，以便掌握战犯嫌疑人的有关证据。 对“引渡法”的通过，南国内反应不一。反对者指责这是惩罚爱国者的“叛国法案”，违背了国家宪法原则，也对国家的政治基础和司法制度构成威胁。而赞成者认为，这是维护国家尊严和避免国际制裁的惟一选择，也是与过去的错误历史划清界限的必要步骤。 自杀抗议“引渡法” 11日晚7时多，关注“引渡法”的人们为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被海牙法庭通缉的战犯嫌疑人、南塞尔维亚前内务部长、现任南联盟议会议员的斯托伊利科维奇在南联盟议会大厦前饮弹自杀！ 据目击者称，斯托伊利科维奇走出议会大厦后，迟疑了几分钟，之后平静地掏出了手枪，并向头部开枪，随即倒在了血泊之中，13日晚不治身亡。 斯托伊利科维奇现年65岁，曾在米洛舍维奇执政期间长期担任塞内务部长一职。1999年，斯与米洛舍维奇等5人被海牙法庭指控在科索沃犯有战争罪，并遭到通缉。斯本人在绝命书里称，自己是为了“对傀儡当局的所有成员表示抗议”。他指责金吉奇和科什图尼察“屈服于西方的压力，奉行投降政策，践踏宪法和法律，出卖国家和民族利益，摧毁国民经济”。 就在斯托伊利科维奇出事的次日，自杀消息再度朝南联盟袭来！在西班牙出席国际会议的南劳动和卫生部长科瓦奇在下榻的饭店房间内自缢身亡。事件发生后，南当局说科瓦奇是“因为个人原因”而自杀身亡的，与战犯嫌疑人自杀一事没有联系，不过是时间巧合而已。但塞社会党代主席马尔亚诺维奇12日却表示，两起自杀事件都同“引渡法”有关。 11日晚，科什图尼察总统就斯托伊利科维奇自杀发表书面声明指出，国际社会不断给南联盟施压、提条件和规定行为规范，南联盟既不能同世界对抗，也不能绝对地接受外界下达的要求，这一悲惨事件对他们是一个警告，同时这对南联盟政界也是一个警告，对此谁也不能逃脱责任。斯的自杀使当地舆论纷纷感叹，“引渡法”从开始就“染上血腥味”。 “引渡法”仍将实施 斯托伊利科维奇自杀后，南外长斯维兰诺维奇表示，该事件有可能影响有关引渡战争嫌疑犯的新法实施，但不能阻止南联盟实施这一新法律。金吉奇也指出，一旦法案获通过，第一批嫌疑人将会在3周内引渡。塞内务部长助理乔尔杰维奇本人与笔者交谈时表示，法案一经通过，逮捕即将开始。现任塞总统米卢蒂诺维奇、南军前总参谋长奥伊达尼奇和南前副总理沙伊诺维奇都可能在首批被引渡之列，而警方“只要发现姆拉蒂奇，也会将他立即拘捕”。据估计，在海牙法庭通缉名单的33人中，约有15至20人在南境内。所有迹象都表明，抓捕和引渡仍将继续。然而，许多南人士对“引渡法”如何实施深表忧虑。 首先，随着抓捕和引渡的进一步深入，流血事件还可能再度发生。海牙战犯嫌疑人之一、南军队前总参谋长奥伊达尼奇不久前就表示过，他将抵制逮捕并引渡他的任何企图。 其次，由于黑山社会主义人民党的坚持，南通过的合作法并非如美方所要求的与海牙法庭“全面”合作，而只是有条件合作。分析人士担心，这将给美国进一步施加压力留有空间，事实上，美国目前的做法已经说明这种担心并非空穴来风。对于南目前与海牙法庭合作的做法，美国国务院虽持欢迎态度，但是南并没有因此而得到美方援助款项。相反，美国已表示，要等到引渡真正进行时才发放援款。美国务院发言人说，美国仍在等待使战犯嫌疑人在法庭出庭的“有效做法”。 最后，国际法专家注意到，虽然根据刚刚通过的“引渡法”，在该法生效前被海牙法庭起诉的战犯嫌疑人在被引渡之列，生效后的将在南国内受审，但是，对于那些目前受到海牙秘密起诉的和要求进一步调查的战犯嫌疑人来说，“引渡法”中的一些条款仍旧“剑悬颈上”。随着日前永久性国际刑事法庭的成立，迫于各种压力，南政府有可能会将本国公民送交国际刑事法庭。 南联盟通过“引渡法”明显受到外部压力，而斯托伊利科维奇自杀事件则无疑向人们敲响了警钟。也许，对南联盟而言，引渡并非结局，而仅仅是麻烦的开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