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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3月24日 星期一 第0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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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导读
  核恐怖主义对于萨达姆的威胁程度并不亚于它对美国的威胁程度。在向“基地”组织提供核武器方面,萨达姆并不比美国具备更多的动机,除非美国明确要推翻萨达姆政权。如果美国正在同伊拉克开战,美国人民应当懂得这场战争缺乏具有说服力的战略论据。这场战争是布什政府的自愿选择,而非不得已为之。
萨达姆敢动用核武吗?
伊拉克和“基地”是好朋友?
对策:警惕+遏制

往期回顾
萨达姆真的是个非理性的人吗?(上)


萨达姆真的是个非理性的人吗?(下)

萨达姆敢动用核武吗?

  根据主战派的观点,遏制政策的第三个弱点在于:该政策不可能制止萨达姆获得核武器。因此,这种观点认为:一旦他获得核武器,就会出现一大批真正的问题。例如,布什总统已经警告说萨达姆打算“讹诈整个世界”,与此相类似的还有,国家安全顾问康多利扎·赖斯认为,萨达姆会用核武器“讹诈整个国际社会”。其他人还害怕核武库会促使伊拉克侵略邻国,继而对美国进行威慑,以防出现1991年美国驱逐伊拉克军队的情况。更糟糕的是,萨达姆可能会将核武器偷偷摸摸地转移给“基地”组织或类似的恐怖组织,使这些组织直接袭击美国成为可能。

布什“断定”萨达姆打算“讹诈整个世界”
  在某种意义上,布什政府及其支持者可能是对的:威慑可能不足以防止伊拉克在将来某个时候获得核武器。只有对伊实施征服和长期占领才能确保伊拉克不会获得核武。但是,美国可以遏制一个有核的伊拉克,就像当年美国遏制苏联那样。预防性战争的支持者援引的恶梦场面根本就没有发生的可能。
  下面就萨达姆会对敌手使用核讹诈这种观点进行剖析。为了迫使其他国家作出让步,讹诈者必须表明如果他的要求得不到满足,那么他将对目标国家使用核武器。但该战略只有在讹诈者有核武器,而目标国家或目标国家的盟友没有核武器的情况下才具有可行性。
  但假如讹诈者和目标国家都拥有核武器,那么讹诈者的威胁就是空话一句,因为讹诈者不可能在避免引发其自身毁灭的前提下实施威胁。这一逻辑正好解释了为什么在冷战期间长期拥有庞大核武库的苏联从来都不具备能力对美国或美国的盟国进行讹诈,甚至连试都不敢一试。
  但如果萨达姆再次入侵科威特,宣称如果美国试图发动另一次“沙漠风暴”,那么他将使用核武器,又当如何?同理,这种威胁并不具备效力。因为如果萨达姆为了科威特问题向美国发动核战争,他等于是把美国的核弹头引向伊拉克本土。如果必须在要么撤退,要么丧命之间进行抉择的话,萨达姆肯定会选择前者。因此,美国可以在不引起核战争的情况下向拥有核武的萨达姆发动“沙漠风暴II”作战行动。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现在一些主战的官员以前常常认为萨达姆不会为了进攻性目的使用核武器。例如,在2000年1—2月号的《外交》杂志上,国家安全顾问赖斯叙述了如果伊拉克获得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美国应如何应对的问题。她写道:“第一条防线应该是清晰的经典的威慑声明——如果他们的确获得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那么他们的武器将丧失使用的效力,因为任何使用这些武器的企图都将导致国家性的湮灭。”如果她相信伊拉克的武器在2000年的时候不具备使用效力,那为什么现在又认为:必须在萨达姆获得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之前推翻之?就这个问题而言,为什么她现在认为核武库将使萨达姆具备讹诈整个国际社会的能力,却在2000年对这一可能性只字未提?[我来说两句]
伊拉克和“基地”是好朋友?


布什“断定”萨达姆与“基地”组织有联系
  当然,现在真正的恶梦是:萨达姆会秘密地向“基地”或其他一些恐怖组织转移核武器。像“基地”等恐怖组织几乎肯定会对以色列或美国使用这些武器,因此上述国家具备强烈的动机,会采取一切合理的手段防止这些武器落入恐怖组织手中。
  但伊拉克秘密转移核武的可能性却微乎其微。首先,没有可信的证据表明伊拉克同世贸中心和五角大楼发生的恐怖袭击有任何干系。在更加广义的层面上也没有证据显示伊拉克勾结“基地”组织,合伙对付美国。过去的几个月里,布什政府内外的鹰派人士不厌其烦地寻找有关证据,但他们只落得空手而归。
  缺乏萨达姆勾结“基地”组织的真凭实据并不奇怪,因为在过去萨达姆和“基地”之间的关系十分淡漠。本·拉丹是一名激进的原教旨主义者(就像霍梅尼一样),他对类似萨达姆的非宗教领导人非常厌恶。同理,萨达姆对伊拉克国内的原教旨主义运动一直实施镇压政策。由于历史上的敌意,这位伊拉克独裁者不可能向“基地”组织提供核武器,因为他无法对“基地”使用核武器的方式进行控制。
  当然,美国的高压可能最终迫使这两股原本不大可能结盟的势力走到一起,就像美国和共产主义苏联在二战期间成为盟友一样。但是,萨达姆不会同“基地”分享其最珍贵的武器,因为他相信“基地”在使用核武的时候会危及到他自己的生存。在冷战期间,美国也没有同其所有盟友分享有关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专业技术。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萨达姆会采取与众不同的行动。
  第二,萨达姆对核武器转让不被美国发现基本上缺乏信心。自“9·11”事件以来,美国和盟国的情报机构一直在锁定“基地”组织和伊拉克,特别留意寻找两者间关系的蛛丝马迹。如果伊拉克拥有核武器的话,美国对这两个敌人的监视就会更加严密。萨达姆要想向“基地”提供核材料,就必须下赌注,认定他能够躲避耳目众多的情报机关。而这些情报部门都致力于在他试图转移核武器的时刻逮个正着。这样的赌注注定要冒风险。
  但即便萨达姆认为他能够向本·拉丹秘密走私核武器,他仍就不太可能这么去做。萨达姆试图获得这些武器已经有20多年的历史,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和巨大的风险。他可能会反过来将到手的核武器拱手相让吗?此外,对于萨达姆来说,向“基地”组织提供核武器所冒的风险太大——即使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了转让——因为那样会使他完全丧失对使用这些核武器的控制。而且萨达姆永远也拿不准美国是否会把他化为灰烬,如果美国怀疑是他使得核武器袭击美国成为可能。美国政府以及大多数美国人已经对伊拉克持极不信任的态度,对美国或其盟国进行核袭击会将这种已有的敌意升级成疯狂的仇恨。萨达姆不必搞清楚美国是否一定会在觉察到他向“基地”组织提供核武之际实施报复,他只消对美国可能的报复心存疑虑就足以防止核扩散了。
  总之,萨达姆承受不起以下两种误判:一是,他是否能够“神鬼不知地”向“基地”组织提供核武;二是,一旦“基地”组织向美国或其盟国发动袭击,伊拉克是否能够免遭责难。有关美国报复的威胁并不像人们认为的那样遥不可及。最近几年,美国已经提升了其实施灵活性和选择的能力。此外,一旦美国本土遭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袭击,谁也不知道美国的报复心理会发展到何种地步。
  实际上,核恐怖主义对于萨达姆的威胁程度并不亚于它对美国的威胁程度。在向“基地”组织提供核武器方面,萨达姆并不比美国具备更多的动机——当然,除非美国明确要推翻萨达姆政权。因此,布什政府不应攻打伊拉克,从而将萨达姆逼上绝路,而应该发出如下信号:如果恐怖组织对美国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那么美国就要唯萨达姆是问,即使美国不能证明他应就此承担责任。[我来说两句]
对策:警惕+遏制


布什的战争
  那些主张同伊拉克开战的人将萨达姆描绘成侵略成性、只具有部分理智的形象并不会使人感到惊奇。他们正在兜售预防性战争,因此他们必须试图使人们认为:消极保和平的做法似乎是无法接受的危险之举。这样做的最佳方式就是渲染威胁的程度,要么过分夸大伊拉克的能力,要么积极暗示如果美国不立即采取行动,就会发生极其可怕的事情。同样不会令人惊奇的是,主战派为了寻找论据可以不惜歪曲历史。正如美国前国务卿艾奇逊的一句政治名言所说的那样,主张“必须比事实更加清晰”
  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事实指引的却是另一个方向。逻辑和历史证据都表明:保持警惕的遏制政策将会奏效,不论是现在,还是在伊拉克获得核武库之后。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美国及其地区性盟国比伊拉克要强大得多,还因为这一论点的依据并不需要天才人物进行揣测——假如伊拉克试图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讹诈邻国,扩张领土或对其他国家进行直接进攻,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本论点需要的论据仅是——萨达姆是这样一位领导人:他想生存下去,而且他还想急需掌权。纵观萨达姆·侯赛因漫长而残暴的统治历史,他的表现一再表明上述两个目标的地位高于一切。这就是为什么美国对伊实行威慑和遏制政策仍会奏效的根本原因。
  如果美国正在(或即将)同伊拉克开战,美国人民应当懂得这场战争缺乏具有说服力的战略论据。这场战争将成为布什政府的自愿选择,而非不得已为之。即使这样一场战争进展顺利,并带来了正面的长期性战略遗产,这仍然是一场不必要的战争。如果战争出现不利的局面——不论是以下面哪种形式出现:出现美军伤亡过高的情况,引起巨大的平民死亡,增加恐怖主义的风险,或是平添了阿拉伯和伊斯兰世界对美国的仇恨——这场战争的策划者甚至还要承当更大的责任。[我来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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