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４月，持续至今，深圳今年的人大选举风云变幻，一路变数——

　　贴《竞选海报》的肖幼美、吴海宁，以“非正式候选人”身份当选区人大代表的王亮，突然冒出的外来女工陈彩琼，再到眼下的罢免陈慧斌风波，写在有关选举法规上的各条细则正在一条条被实践。

　　为什么在深圳基层人大代表选举中，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内地罕见的现象？选举制度专家李凡分析认为，一是有多年来农村与社区选举改革探路，二是去年深圳在社区大范围搞了直接选举，社区面比人大代表选举宽，对人大代表选举也产生了实际影响，三是深圳老百姓素质高，特别是文化素质好，开放意识强，四是深圳市比较开通，在一定情况下容易接受新鲜事物。

　　特约撰稿／苟 骅

　　民主实践的一次“出位”

　　选举法的修改要涉及到一个选举实践，没有实践就提出来修改没有这个道理，但现在中国的选举实践上已经远远超过选举法所规定的范围，法律要随着实践走，要与日俱增进行修改。

　　罗湖区人大代表换届选举开始动员时，熟悉肖幼美的罗湖区人大常委会的同志认为，作为市人大代表，肖幼美素质很高。人大的同志建议她去参选，当时小区居民也认为，肖是市人大代表，为辖区居民做了不少的事情，支持肖幼美参选。一开始，肖幼美觉得自己是搞财务的，工作相当繁忙，同时自己又担当了市人大代表，社会责任也很重，而且是深圳中院的１０名廉政监督员之一，在这种情况下，肖幼美对参选犹豫不决，这时小区管理处负责人三番五次找肖幼美谈，肖觉得辖区居民对自己寄予重望，后来就参加了选举，并成为正式候选人。

　　按规定，每个选区要组织一场候选人与选区选民见面，当时１２选区有４名候选人，除肖幼美外，其中２人来自深圳市委党校，一人来自深圳市规划与国土资源局。４月８日，罗湖区人大代表选举委员会在深圳市委党校会议室组织了一场见面会，其中一位候选人缺席。肖幼美没有做太多的准备，她说自己本身是市人大代表，有比较丰富的经验。事后，参加见面会的选民告诉记者，肖幼美讲得很生动，很多选民都说要投肖幼美一票。但让肖幼美感到有些遗憾的是，前来参加见面会的选民只有１５人，而且大多是辖区退休的老太太、老大爷，除了候选人外几乎没有单位来的选民。

　　见面会结束后，肖幼美向街道办事处主任讲：为什么不能组织候选人到选民最集中的单位去开见面会。办事处主任说：“以前都是这么做的，从来没有试过到单位去同选民见面。”既然街道办事处说没有先例，那也不能强求。肖幼美说，当时她决定放弃算了。

　　晚上，肖幼美在饭桌上把自己的“烦恼”讲给自己的爱人、深圳南华中学老师丁德生，５０多岁的老丁想了想，给妻子出了个主意：“既然不安排你跟选民见面，干脆把你的简历做成海报张贴。”肖幼美一听，觉得是个好办法，收集了当市人大代表期间的事迹报道，有去年参加市人大代表对市级机关作风的评议，有“两会”期间接听３００多个市民电话，有参加罗湖区法院的人民陪审，包括轰动一时的世纪新园的名誉侵权案，肖幼美都参与了。在老丁帮助下，肖幼美通过电脑合成，花６０元钱印了６张数码彩色竞选海报。海报第一行文字说：“我辖区人大代表候选人肖幼美”，随后是肖幼美和爱人精心设计的竞选口号：倾听来自基层的呼声，监督政府的作风与体制改革；反映广大群众的意愿，做沟通政府与市民的桥梁……

　　肖幼美要求居委会主任带着自己到各投票点张贴，居委会请示了街道办，一开始，街道办不同意，说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其他候选人也没有张贴竞选海报。肖幼美反问：“为什么？”街道办最后请示罗湖区人大代表选举委员会，经选委会仔细斟酌，宪法和选举法都没有规定候选人不可以张贴海报，最后人大表态：“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此时距离投票日只剩下２天。受肖幼美委托，辖区居民张先生兴冲冲到各投票点去张贴竞选海报，但遇到了挫折。他们到市规划与国土资源局罗湖分局办公楼，对方不让张贴，差点还发生冲突；到市委党校张贴，竞选海报被人撕毁；尽管小区管理处负责人也出面协调，但宝贵的一天还是被浪费了。让肖幼美和同事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是在市委党校也发生了撕毁竞选海报事件。

　　这些事件让肖幼美十分生气。直到４月１７日下午３点，僵局才被打破：居委会与选区单位打了招呼后，肖幼美的竞选海报贴到了市规划与国土资源局罗湖分局、市委党校、外贸大院和湖滨居委会宣传栏上。

　　４月１８日上午，肖幼美参加了投票，投了自己一票，她说：“我当然当仁不让，我不会放弃当选的机会的！”但她同时预感到自己肯定要被“差”掉了，“我想我努力了，我曾经经历了，我也满足了。”投票结束后，肖幼美向协助自已张贴海报的居委主任表示了感谢，“我无怨无悔，没有当选上对我个人来说是一件好事，我没有必要这么累，但从这个经历来看，我觉得我们的选举，我们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据知名选举制度专家李凡介绍，从这件事情本身来讲，从选举的本身的规则上讲，候选人自我宣传只要是在合法的范围内——不是强行推销——比如说通过印制自己的宣传纲要，然后是花自己的钱，不是用国家的钱，像这种做法我个人都认为是对的，应该提倡。对于肖幼美这次大胆的选举实践，李凡称，目前我国的选举法对此没有明文规定，是一个空白。如果要改变现状，我觉得应该修改选举法，我们的选举法制定时间较长，连村民自治选举规定都没有。

　　独立“海归”当选的缘由

　　引人深思的是，如果不是媒体的披露，这一场又一场专家称之为“有价值的民主选举尝试”，将仍淹没在当事各方有意无意的“低调处理”中。

　　５月１５日，深圳福田区统一举行区人大代表选举，至少有４位选民在不同选区，以独立候选人的身份直接参选。结果，深圳高级技工学校校长、“海归”博士王亮在其所在的２９选区，以１３０８票的高票，击败了正式候选人。

　　王亮告诉记者，自己的参选应该说纯属偶然。上个月底，福田区开始了人大代表换届选举前的动员工作，印制了很多宣传标语，四处张贴。然而，深圳高级技工学校的老师们却发现，自己学校被忽略了。学校领导们觉得纳闷，了解之后才发现，学校师生原来根本没被考虑登记为选民。福田区第２９选区包括深圳检验检疫局、深港集团等大单位，以及福民、福山两个社区居委会。选举工作人员在市属单位和区属单位选区划分上，出了点问题。为此，学校专门召开了一次党政联席扩大会议，最后学校上下达成一个共识，要参选，而且要推选自己的候选人，反映学校的呼声。而这个“候选人”，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校长王亮。

　　然而，当学校兴冲冲地准备提名王亮时，却发现，初步候选人的提名时间已经过去了。学校研究了《选举法》，发现还可以通过“另选他人”的方式，直接参加选举。于是，学校向福田区选举委员会反映了情况，并得到批准，对深圳高级技工学校师生补充进行选民登记。之后，一场自上而下的总动员就在学校展开了。

　　既然参选了，当然得做些宣传工作。王亮说，他知道此前在罗湖、南山区人大代表选举时，肖幼美、吴海宁张贴竞选海报、给选民发公开信的事情，不过自己最终没有选择那么做。“当时学校首先研究了这些做法的合法性问题，虽然《选举法》上没明令禁止这些做法，但中国有自己的国情，中国选民不习惯喊口号，更需要一种沟通，所以我们采取了一种比较平和的选举方式。”

　　“平和的选举方式”首先体现在学校为王亮制作的“简单情况介绍”上，这篇题为“我们所了解王亮”的情况介绍，用第三人称的方式介绍了王亮的一些“小故事”：“就想当个好工人”、“追着要献血”、“敢于放弃官位做实事”等。

　　这些故事打印在２张Ａ４纸上，也没有在２９选区大规模张贴，王亮解释说：“当时选区推举的其他两位正式候选人已经同选民见过面了，如果我们到他们所在单位进行宣传，容易伤感情。”

　　但这份竞选资料在社区居民中还是起到了作用。福民社区居委会老年中心负责人董凤琴老人告诉记者，当时居委会请她协助２９选区的选举工作，主要登记老年选民。但在投票选举哪一位候选人时，却让董凤琴和其他４０多名老年选民犯了难，“外单位的候选人，我们没有接触过，选小区的居民嘛，多少还认识一些。”

　　５月１５日，第一轮投票结束，两位正式候选人各获得七八百票，王亮以独立候选人身份赢得１１００多票，没有过半数，按照选举法规定，必须第二轮投票，王亮和另外一位得票较多的候选人变成了正式候选人。

　　第二轮投票结束后，计票、唱票工作一直持续到晚上２１时，王亮以１３０８票达到了法定当选票数。当天晚上，学校接到了选举工作领导小组打来的电话：“王亮当选！”

　　潜规则的突破

　　非正式代表候选人独立参加竞选的现象出现，使选举中的潜规则一点点被冲破。早在王亮当选福田区人大代表之前，深圳市布吉镇南和公司３３岁外来女工陈彩琼便已通过“另选他人”方式问鼎龙岗区人大代表。

　　今年３３岁的外来女工陈彩琼来自广东省河源市和平县，１９８８年下半年进入深圳市龙岗区布吉镇南和公司打工，今年春节期间因原来所在企业改制，调到南和公司下属的南亚电子厂做文员。用陈彩琼的话说：“在深圳工作１０多年，从来没有参加过基层人大代表选举投票。”

　　今年４月的一天，南和公司下属的南亚电子厂林厂长突然找到陈彩琼谈话说：“由于公司原来推荐的正式代表候选人条件不符合要求，经过讨论，厂里决定推荐你参选龙岗区人大代表选举，但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选上……”

　　陈彩琼并没有意识到，当时南亚电子厂所在的龙岗区２４选区人大代表选举出现了危局。

　　龙岗区２４选区共有６００多人登记参加这次区人大代表选举，其中南和公司选民超过４００人。该选区确定的３名正式代表候选人中，有２人来自南和公司，另外一人由其他公司推荐。南亚电子厂林厂长告诉记者，该厂开发部技术人员王先生是３名正式代表候选人之一。“王先生拥有大学本科学历，非深圳户籍，非中共党员，本来是符合要求的。”林厂长说，正式代表候选人名单公布后，公司在调查中发现，王先生超生过一个小孩，“由于计划生育存在问题，不好再当人大代表了。”

　　南和公司主动把有关情况向有关方面作了汇报，最后征得龙岗区布吉镇选举办同意，获准在非中共外来员工中重新推荐候选人。经过讨论，大家觉得陈彩琼最合适。

　　由于候选人提名期限已过，布吉镇选举办有关负责人告诉南和公司，只能通过“另选他人”方式让陈彩琼以非正式代表候选人独立参加竞选。为了让选民了解陈彩琼的情况，南和公司向下属各个单位散发了陈彩琼的个人简历。

　　５月８日，陈彩琼下班后路过南和公司宣传栏，从龙岗区选举委员会张贴的公告上得知，自己以５００多票赞成高票当选为人大代表，其他２名正式候选人得票寥寥。

　　南亚电子厂林厂长说，陈彩琼是该厂１０００多名员工中第一位当上了龙岗区人大代表的外来工。林厂长分析，陈彩琼之所以能够以非正式代表候选人身份当选龙岗区人大代表，一个重要原因是２４选区８０％的选民都是来自南和公司，“大家都很了解陈彩琼，如果一开始就推荐她，肯定可以以正式代表候选人方式当选。”

　　在唐娟博士看来，陈彩琼能够以非选民当选龙岗区人大代表，仅是这次深圳区级人大代表选举中存在的不规范细节之一，在我国城市基层人大代表选举中还普遍存在“重结构、轻功能”的倾向。

　　唐娟认为，实行真正公开公平公正的选举，还有待于政府和公民两方面的努力，政府需要改变过去应对顺民、臣民的心态，学习如何回应现代化进程中经济和身份已经变得独立起来的公民的需求，公民也需要学会熟悉规则、认真对待自己的权利。

　　行政命令没能剥夺的权利

　　我国知名选举制度专家李凡认为：“按照正规选举，如果有一名正式候选人临时退出选举，选举不仅不应该取消，而且也不能延期，但这些在我国现行的《选举法》中都没有明文规定。”

　　前些时，南山区粤海街道办事处麻岭社区凯丽花园居民张廷友和其他选民重新拿到了选举工作人员送来的选民证。

　　这张选票本应该在４月２３日（南山区选举日）那天投下，但在南山选举委员会公布麻岭选区正式候选人第二天，有关方面突然收到了其中一名正式代表候选人、深圳某知名软件公司业务总监宋先生的“辞职报告”。４月２１日，麻岭选区选举工作领导小组贴出选举不再进行的通告。麻岭选区选民立即炸开了锅。“法律赋予选民的选举权怎么说取消就取消了呢。”

　　对南山区选举委员会取消选举表示强烈抗议的包括麻岭选区另一位正式代表候选人吴海宁。同麻岭选区数百位选民一样，吴海宁不甘心选举权被无端剥夺，他向深圳市人大常委会反映了麻岭选区选举不再进行的事件。吴海宁联合麻岭选区选民起草了一份诉求书，强烈要求“切实保护南山区麻岭社区全体选民的合法选举权与被选举权，立即尽快明确该选区被推迟的选举时间。”

　　接到诉求书后，南山区选举委员会于４月２７日在麻岭社区居委会召开会议，决定麻岭选区选举时间推迟到５月９日举行，粤海街道办事处选举工作办公室还专门制订了一份详细的延期选举实施方案。据了解，这是迄今为止深圳六区人大代表换届选举首次发生延期举行。

　　４月２９日，南山区选举委员会公布了３名初步提名候选人名单，除吴海宁外，麻岭社区居委会主任陈慧斌和深圳某公司助理总会计师胡咏梅也榜上有名，其中胡咏梅由凯丽花园１１位选民联名推荐。经过各选民小组反复酝酿、协商，麻岭社区居委会主任陈慧斌与吴海宁一道作为正式代表候选人。

　　原来吴海宁觉得自己有七成把握在麻岭选区选举中胜出，现在同居委会主任一起参选，让他感到要赢得这次选举的难度增加了很多。

　　在一位朋友引荐下，５月２日晚上，吴海宁专程登门拜访了曾勇敢张贴海报竞选区人大代表的肖幼美女士。

　　肖幼美与吴海宁进行了长达２小时的交谈。临走时，肖幼美还把精心制作的竞选海报稿样打印了一份，送给吴海宁作参考。利用“五一”节假期，吴海宁自己掏钱喷绘了巨幅彩色竞选海报。翌日下午，吴海宁在物业小区管理处许可下，把竞选海报张贴到了凯丽花园和豪方花园通告栏等处。当天晚上，他又挨家挨户在麻岭社区居民信箱里塞了１７００多封《致麻岭社区选民和广大居民的一封公开信》，承诺如果自己能够当选为南山区人大代表，将自己出资聘请专职工作人员，在麻岭社区设立“南山区人大代表吴海宁办公室”，公开办公电话，一周七日，全天候２４小时接待与倾听选区选民、群众反映社情民意，及时与政府有关部门沟通，以无私无畏的精神，为民说真话，办实事……

　　选举那天，分布在各投票站的投票箱陆续运送到主投票站，监票员拿出３张红纸张贴到麻岭社区居务公告栏上，准备开箱计票。现场突然发生激烈争论，原来张廷友投诉，有人将厚厚一叠选票塞进投票箱，严重违反一人只能接受３人委托投票的规定。主持人人不得不召开监票会议，经过讨论，大多数监票员都认为本次投票有效。

　　选举产生最后结果：吴海宁赞成票２２９张，陈慧斌赞成票３９３张。按照选举法有关规定，此结果将上报南山区选举委员会，南山区第三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代表资格审查委员会将对当选代表进行资格审查，确认代表资格后，由区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予以公告，并颁发区第四届人大代表当选证书。

　　面对落选，吴海宁没有向陈慧斌表示祝贺。

　　罢免风波触及程序话题

　　选举制度专家李凡表示：“这次罢免事件很难有结果。”李凡解释说，刚刚当选的人大代表能不能罢免，这是一个法律程序问题，我国现行法律并没有明确规定。“如果没有法律规定，怎么样解释可以罢免或不可以罢免就成了一个问题。”李凡认为，参照国外经验，除非人大代表违法乱纪，一般在人大代表当选一年后选民才能提出罢免案。但也有专家指出，人大代表没有违纪违法行为，但只要选民不信任，有选民３０人以上联名书面提出罢免请求，罢免案也应成立。

　　２００３年５月２５日，深圳市南山区麻岭社区居委会选区选民向深圳市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和南山区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提交了代表着３３位选民的《关于坚决要求罢免陈慧斌南山区人大代表资格致深圳市人大常委会、南山区人大常委会的函》：

　　“……我们在此向深圳市人大常委会和南山区人大常委会郑重提出：坚决要求罢免陈慧斌南山区人大代表资格！

　　我们提出罢免的理由：身为麻岭社区居委会主任、南山区第四届人大代表候选人的陈慧斌，在辖区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受到极大威胁的时候，漠不关心群众疾苦，工作严重渎职。我们一致认为，陈慧斌虽然当选人大代表，但她漠不关心人民群众的疾苦，已经不能代表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所以她没有资格继续担任人大代表，我们对她正式提出罢免案。”

　　函中详列了陈慧斌漠不关心群众疾苦，工作严重渎职的三条具体表现。

　　麻岭延期选举虽然已经过去近一个月时间，有关选举结果也得到了南山区人大常委会确认，但这起人大代表罢免风波让很多人自觉不自觉地与延期选举事件联系在了一起。

　　５月９日，也就是麻岭延期选举投票日当天，大会主持人刚刚宣读完投票结果，吴海宁匆匆赶到会场，宣读了“我对于落选南山区人大代表的声明”。他提出了６点质疑。包括对选民名单的质疑、对陈慧斌既是候选人又是选举工作领导小组组长的质疑、对居委会成员上选民家中拉选票的质疑、对投票点投票行为管理不规范的质疑、对流动票箱的质疑、对代表构成条件变化的质疑，等等。吴海宁认为，如果不出现非正常情况，他应该能够当选，而现在他的落选，完全是因为本次选举中所暴露出来的种种不正常现象……

　　看了《关于坚决要求罢免陈慧斌南山区人大代表资格致深圳市人大常委会、南山区人大常委会的函》，唐娟认为，“可能选民提出罢免案有一种情绪在里面里，把陈慧斌的居委会主任与人大代表身份混淆了。”唐娟举例说，罢免案中提到５月２日凯丽花园遭遇水淹，陈慧斌没有到场，但那时候陈还没有当选区人大代表，至于罢免案提及的其他几件事情，唐娟认为，这只是涉及公共事务管理问题，如果投诉属实，我个人认为是陈慧斌作为社区居委会主任的失职，而不是她作为人大代表的失职，应该罢免居委会主任而不是人大代表。唐娟表示，人大代表主要职责不是治理公共事务，而是去反映民意和表达民意。知名选举问题专家、世界与中国研究所所长李凡也认为，这些选民从工作角度而不是从选举程序合法性上提出罢免案，以确定选举是无效的。据介绍，一般提出罢免案都是因为人大代表触犯了法律并且有据可查的。

　　南山区人大常委会办公室主任杨锦杰告诉记者，６月５日上午，南山区人大常委会一上班就召开会议，研究的其中一项重要内容就是麻岭选区３３名选民提出的要求，会议成立了专门的调查组，由南山区人大常委会办公室分管代表工作的副主任戴玉伟担任组长，成员包括区人大常委会选举任免科两位同志和区依法治市办一位律师。目前调查组已经制订出调查方案，现已开始展开调查，“最多不超过半个月即可拿出调查结果，届时将向南山区人大常委会和麻岭社区选民通报有关调查情况。”杨主任表示，调查结果出来后才能决定是否启动罢免程序。

　　据了解，调查组还要对选民提出的罢免理由进行必要的了解和核实。如果罢免要求成立，应立即着手准备表决；如果罢免要求确实由于误解和对情况不了解所致，应向有关选民把问题解释清楚，由选民决定是否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