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海牙法庭“公检法”联合办案--旁听米洛舍维奇受审(上) 法庭辩护比政治演说精彩--海牙旁听米洛舍维奇受审(中) 下篇： (作者：张红叶) 例如，当米洛舍维奇问证人是否在公立学校里对阿尔巴尼亚学生用阿尔巴尼亚语教学时，证人回答“是”。而当米氏再次重复同样的问题时，证人回答则是“有少数不是”。米氏问他占多少比例，证人答“不知道”。米氏立即抓住机会进行抨击说：“你在说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证人又赶紧改口：“我说的是，我知道阿尔巴尼亚并入了塞尔维亚教育体系，但我不知道是否有阿尔巴尼亚人参加你们的教育体系。我不知道的是那个。我不认为有人会参加，但我不能确定，或许有人会参加。”他的这一番话惹得旁听席上哄堂大笑。 在充满火药味的问答中，米氏也不乏幽默。当米氏问到当时参加议会修改宪法的前南总统、阿尔巴尼亚人哈萨尼是由谁选举产生时，证人认为是当时身为塞尔维亚共和国总统的米洛舍维奇指定的。米洛舍维奇则认为他的回答显然不符合逻辑，便讽刺了一句：“妙极了！”证人立即答云：“不客气！”引得旁听席上又是一片笑声。 有意思的是，在质证的最后，米氏特地问证人在什么时候改变了共产主义信仰。米氏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在前一天作证时，证人说他不再是共产党员。证人对这个问题显然不想回答，只说，我的党龄比你长。法官也提醒这个问题与案件无关，但米氏根本不予理睬，继续追问。证人最后说，我是一个实用共产主义者，只相信实践而不相信理想。总而言之，在质证中，米洛舍维奇想尽一切办法，千方百计抓住证人回答问题时的漏洞，以否定其在前一天所作的证明，让法庭相信这个证人不可信。 除中间有两次短暂休庭外，米洛舍维奇对帕卡利的质证进行了将近4个小时才结束。其质证涉及的时间跨度很长，从1989年的科索沃战争直到去年的头号恐怖分子本·拉登；其质证的内容很广，涉及宪法修改、教育制度、新闻出版、武装力量、国有企业等等，涉及了大量前南领导人、会议及政治事件。 不过，米氏头脑十分清晰，发问时气势凌厉，仿佛坐在被告席上不是他，而是证人。在米氏和证人的唇枪舌剑中，可以看出不同的政治态度和民族意识。如米氏认为北约轰炸是一种犯罪，而证人则认为北约介入前南事务有助于解决前南冲突，北约的轰炸除一次误炸外，都是对的。提到民族时，证人总是说，“你们塞尔维亚”，“我们阿尔巴尼亚”，分得相当清楚。 笔者无意评判前南法庭及米洛舍维奇的对错，但这次质证给笔者留下较深印象的是，法官娴熟的法律知识、敏捷的庭上反应、高超的驾御、控制法庭的能力。另外，无论在发问技巧，逻辑推理，辩论能力，应变能力，以及调动法庭情绪能力，米洛舍维奇都值得律师们学习。（注：作者为江苏省某律师事务所律师，现在英国伦敦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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