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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狐中青报邀请地坛医院非典一线护士聊天实录

NEWS.SOHU.COM  2003年05月10日02:33  搜狐网

  民谚云,英雄流血不流泪,而本文介绍的来自地坛医院---北京非典最前线的英雄,没有流血却流了许多泪,但他们的所作所为无愧于我们这个时代的英雄,

  北京地坛医院是三级甲等传染病专科医院,也是3月26日北京第一批收治非典患者的医院,当4月18日地坛医院被确认为北京第一批非典定点专门医院时,该院大多数食堂临时工逃跑了,连工钱都不要。然而,事实证明,迄今收治270多例非典患者的地坛医院并不令人恐惧,这里的医务人员感染率不到1%,非典一线的本院173名护士,112名医生,以及外院的医务人员共537人,感染的是仅5例确诊4例,其中2名是二病区护士。没有1名医务人员牺牲。在国际护士节来临之际,搜狐网与中国青年报联合邀请非典一线地坛医院4名护士贾双萍(二病区护士长,在地坛医院干了28年)、罗颖(二病区护士,因连续36小时抢救病人感染非典经半月治疗康复)、张红宇(一个月未见3岁儿子的ICU病房护士)、韩晶(二病区护士,21岁的独生女,瞒着父母第一批上一线)5月9日16时作客搜狐与网友聊天。3月29日以来一直在地坛医院隔离区一线采访的中国青年报记者贺延光、王尧届时也参加聊天,,以此纪念5月12号的国际护士节,感谢白衣天使为了整个社会的安全做出的辛勤努力。

  精彩提示:

  收治SARS病人才两周,二病区两个护士李奇、罗颖接连感染非典倒下,二病区护士长贾双平倍感压力,为什么在严格的防护下,还会感染?护士感染不是防护不严,而是24小时36小时连班带来的体力免疫力急剧下降. 在地坛医院干了28年的护士长贾双平。到病房探望李奇、罗颖回来,头一次在岗位上痛哭一场---------护士长为自己对不起俩护士难过,更为俩护士反而说对不起护士长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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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完24小时班后刚回到宿舍又被贾护士长叫回去加12小时班结果加班时感染非典的罗颖,无怨无悔,她认为这就是她的工作。 换了任何一个人也是要上36小时。贾护士长40多岁,可也是经常上24小时36小时连轴转。护理半月非典病人后罗颖自己成了非典病人,但她并不害怕,她知道自己的病不重。她相信本院的治疗水平和自己的免疫力. 但罗颖怕母亲知道女儿感染非典担心,一直瞒到痊愈出院才告诉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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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病区护士 韩晶“穿的像防非典病人一样去看躺在那儿用着激素药的李奇、罗颖,真是很难受, 眼泪在打转,心里有一点儿紧张,真是没有特别恐惧过”谁相信这个本来就是瞒着父母上-线的不满22岁的独生女,会如此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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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ICU病房进行危险的上呼吸机病人护理张红宇,一个月没看见3岁儿子, 每天通电话时她都忍不住掉眼泪,母亲对孩子的那种思念割舍不下。但是,她休整几天后,还要继续上一线。,她相信将来儿子会以母亲为自豪的。

  中国青年报记者王尧,3月29日以来一直在地坛医院一线采访,无论是那个不能说话的女医务患者自己迅速遮盖体检部位的动作,还是第一个非典病人死亡之后贾双平护士长她们进行临终护理。都让他深深感受到生命的尊严

  中国青年报摄影记者 贺延光,3月29日以来一直在地坛医院一线采访,用镜头记录历史

  他拍了20多年照片,第一次认不出眼前的拍摄对象。因为每个人只露着眼睛。有的病人出院以后说,我虽然看不清他们的容貌,只能看到他们眼镜里面的眼睛,但是从他们的身材、他们的声音,我可以感到他们非常年轻,我觉得他们都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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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贺延光亲身经历的场景 ,当一个重病患者不治死亡的时候,病房里参与抢救的人们长时间低着头,久久不愿离开,他们为他流眼泪,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尽到职责,有的医生甚至和院里的领导谈起这个事的时候依然泪流满面。 他们和他素不相识。他只是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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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夫妻俩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的镜头贺延光没能拍到。夫妻都患非典都住地坛医院。女的恢复得不错,现在可以走出来,她的先生就在楼上另外一个病区。头些天他们经常通过手机联络,现在她可以走到院子里和站在二层病房的先生对话。每个病人的感染轻重不一样,感染性强,不能随便串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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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收治SARS病人才两周,二病区接连两个护士倒下,二病区护士长贾双平倍感压力,为什么在严格的防护下,还会感染?

  贾双萍说:大家好。我是地坛医院二病区护士长贾双平。我在地坛医院干了28年。

  贾双萍说:我们医院收治了二百多SARS病人。医护人员目前倒下的是四个。

  贾双萍说:我们医院是传染病医院的专科医院,过去收治消化道传染病,这次收治呼吸道病人,我们没有太多经验,但是这之前听说广州出现SARS病,穿防护服之前首先戴好帽子口罩,然后再穿防护服。下班脱防护服之前必须洗手,先脱防护服,最后再摘口罩,这样减少了空气的污染。

  贾双萍说:进病房操作的时候,护理病人一定要集中护理。比如危重病人做一系列的操作,集中把物品准备好,然后放到输送柜里面,穿上隔离衣以后,进到病房避免再增加反复出入的情况,这样也减少经常开门污染空气流通到走廊内,这样减轻空气的污染。我们要求每人一定要注意洗手,每次操作完之后把手套脱掉以后,要认为我带着手套操作可以不洗手了,这样不行。每次脱手套的时候,一定注意洗手。

  贾双萍说:把病房污染的隔离衣脱掉以后,进内走廊的时候,我们要用消毒液全身从上到下喷雾消毒,然后才能走出病房。另外注意营养问题,注意吃一些清淡的,含一些蛋白高的,提高免疫力的饮食。注意休息,工作量不要超量。现在政府对我们很关心,工作不超过六个小时。

  主持人说:怎么解决呼吸机的问题?

  贾双萍说:我们医院麻醉科的主任给我们解决了一个很好的办法,就在呼吸机排气孔的地方,给我们设置了一个改造,底下放一个消毒盆,把这个盆里放入少量消毒液,用多层的纱布把这个盆和排气管闭起来,这样就减少了呼出来的气体,减少污染房间的空气。我们采取了这个方法,我觉得这个挺好的。

  2. 护士感染不是防护不严,而是24小时36小时连班带来的体力免疫力急剧下降

  主持人说:尽管你们采取了很严密的措施,但是你们还是有医护人员倒下了,倒下的人本身有什么感受?她们给别人带来多大的影响?

  贾双萍说:刚开始我们对这个病认识不太清楚,当时接触这个病之前领导就给我们开紧急会议。我是做二病区的护士长工作,重点把病房的消毒隔离、大家的消毒交给了我。院长跟我讲,交给你的任务就是让咱们的职工一定保护好自己不能倒下,当时没有把这个问题看得那么严重,我很爽快就答应了,院长放心。结果第二天在晨会上,我把领导对我们的关心和要求讲给大家听。但是工作了一个多星期,我们第一个护士李奇倒下了,再过几天又倒下了护士罗颖,这样给我们带来对这个病的认识,这个病确实很可怕。

  贾双萍说:我们在防护上已经做的比较严格,在这么严格的防护下,两个同志倒下,给全区同志确实有些压力,有一些恐惧。我们领导发现我们倒下两个同志,给我们做了一些思想工作,重新讲了对这个病的认识程度、发病机理、发病程度,觉得没有什么可怕的。当时我们倒下两位同志是因为我们对这个病情变化认识不太清楚,当初我们人员比较少,工作量太大。我们几乎是24小时、36小时上,下不了班,免疫力降低,病毒容易侵入

  贾双萍说:后来我们调班了,取消24小时、36小时班,每人每天上6小时,领导给我们加了人,加了力量。以后我们感染的机会就少了。

  罗颖说:从出现我和李奇病倒以后发现不能这样长时期高负荷量工作,对医护人员身体素质有很大的影响。不光是疲劳,还有一个缺氧问题。大家都知道我们防护服左一层右一层还戴着口罩,还有防护镜,透气性不好,缺氧,不但缺氧,还要做一些工作。对身体的抵抗能力有影响,人在抵抗力下降的时候,病毒更容易侵害身体。现在都改成六小时工作制,很有必要。

  3.在地坛医院干了28年的护士长贾双平。头一次在岗位上痛哭一场

  主持人说:您当时看倒下的两位护士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贾双萍说:两个同志病倒以后我心里非常不舒服。我感觉我的工作没有尽到职责,当我看到她们的时候确实很发怵。但是作为我来讲,还要关心我的同志,我硬着头皮去看她们两位。作为我来讲,要跟她们讲一下,是我没尽到职责。进的时候我还没做解释,她们主动拉着我的手,首先做我的思想工作。说护士长我对不起你,我真不争气。我听到她们的话以后非常激动,我的眼泪含在眼里面没有下来。

  贾双萍说:在我的同志面前,因为她们很坚强,我不能体现出我自己的软弱。我松开罗颖的手,松开李奇的手,跑到我自己的病区痛哭一场。

  贾双萍说:我这个人很少掉泪,这次真是控制不住。

  贾双萍说:因为传染病传染比较厉害,尽量人要缩少,不要更多的人来接触,所以排班的时候比较紧。 我自己感觉工作量太大,因为我的同志都是24小时、36小时下不了班,我们没有预料到。我自己也没有及时调整好,

  贾双萍说:我自己比较内疚,觉得对不起她们,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没有保护好她们。

  贾双萍说:我们做传染病护理工作,我们确实对于自己生命考虑得很少。我们年轻的时候做传染病就有思想准备。

  贾双萍说:我们去家访李奇的时候,她的父亲讲了,请领导不要再说下去了,因为我的姑娘选择了这个职业,那她就有可能被感染的机会,这是正常的。我们考虑个人危险程度上,我们想得很淡漠。我们总觉得我们做这个工作就是干这个职业的。该上战场就上战场,这跟过去是一样的。过去你当兵就有这个责任到前线,不到前线就要受到处分。这是职责的问题,该我上,我们必须要上的。

  4. 上完24小时班后刚回到宿舍又被贾护士长叫回去加12小时班结果加班时感染非典的罗颖,无怨无悔,,这就是我的工作。 换了任何一个人也是要上36小时。护士长40多岁,可也是经常上24小时36小时连轴转。

  罗颖说:李奇是上完24小时以后休息,她打电话说她发烧了。当时贾护士长很担心,医院知道以后把李奇接到医院隔离治疗。我上完36小时以后,下班的时候发烧。当时贾护士长知道我发烧的时候,很难过。她当时拉着我的手说千万别有事。你如果真是有事的话,我心里特别过意不去。我说贾护士长没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罗颖说:贾护士长说这个36小时是我让你上的,你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是我造成的。我说上36小时是我们安排的,没有办法,只能这样。换了任何一个人也是要上36小时,您没必要觉得内疚,这不是您的过错。

  罗颖说:当被隔离以后,贾护士长看我的时候,我感觉到她心里非常难受。我和李奇都是她手底下的兵,她平时对手下的护士特别爱护。当时我们病倒以后看到她的样子我很难过,贾护士长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护士长走了以后我也哭了,当时她来看我的时候,我有点儿想哭,我忍着,不想让她担心。护士长本身有她的内疚,我觉得是没有必要的。

  罗颖说:当时工作很忙,一部分是因为累,她觉得是她造成的,这些是没有必要的。我不想让护士长看到我掉泪,不想让她担心。我当时很难过,我觉得护士长这么关心我,就像我的家里人一样,护士长40多岁,可以说是我的长辈。也是经常上24小时连轴转。大家在一起奋斗了半个多月,都不容易。

  主持人说:你没有一点委屈和埋怨她吗?

  罗颖说:我当时没觉得,我从心里来说没有埋怨她的感觉。我觉得首先这是你的工作。护士长是身先士卒的,她做到了,为什么你做不到呢?护士长这么大的年龄,她同样上36小时,平时也很忙的。当时不管任何一个护士,换成另外一个同事,如果护士长打电话让她过来帮忙,我相信她也会过来的,没有什么可埋怨,这就是我的工作。

  主持人说:你是怎么感染的?除了36小时加班体力消耗比较大,免疫力下降有关,是不是因为上呼吸机的原因

  罗颖说:是。当晚给一重病人上完呼吸机后,我一直在旁边护理到天亮,接触污染空气时间长感染上了。

  罗颖说:上完班之后觉得很累,但是白天有一些工作没有做完,白天都是很累的,我以为是没有睡觉是劳动强度的问题。下班的时候,觉得身上有点儿发冷,一试体温,38度多了。贾护士长知道我体温上去之后马上跟医院联系,下班之后给我按疑似病人隔离,不管是不是都按非典病人去治疗。

  5. 护理半月非典病人后罗颖自己成了非典病人,但她并不害怕,她知道自己的病不重。她相信本院的治疗水平和自己的免疫力

  主持人说:你得了这个病之后害怕过吗? 在你护理的病人里面没有死的吗?

  罗颖说:刚开始多多少少对自己担心,但是我没有过多的恐惧和害怕。因为本身我是从事这个职业的人,对这个疾病有一定的认识,也护理过一段时间的病人,对这个病的过程也有一些了解。我比较年轻,身体平时比较好。我很相信我们的大夫一定会把我治好的。

  罗颖说:我护理的病人里面有死亡的,任何病都有死亡率。我当时的病情并不是属于很重的。

  对一个事情有一定认识之后不会有过多的担心,盲目的恐惧。

  主持人说:如果这次你要感染很重的话,你会后悔你选择这个职业吗?

  罗颖说:不会后悔。这个职业不是我才选择的,我是从七年前已经选择了这个职业。我选择这个职业,做这个工作是我应尽的一份责任,护理工作是我的责任,我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也不应该去埋怨。我觉得即便我的病情比较重的话,我也不会因为我病情重而后悔我干了这一行。

  主持人说:你有一个特殊的经历,先是当护士后来当病人,后来又回来当护士。经历了这次非典你有什么认识

  罗颖说:非典不是那么可怕,大家不必要有那么恐惧的心理。得了病之后首先要配合医生治疗,再其次很重要一点就是你的心理因素和你对疾病的态度一定要保持比较乐观的态度,对自己要有信心。不管病情是轻是重一定要有信心。相信自己能够战胜非典,能够治好,这是很关键的。人在情绪比较好、心态比较好的时候,自身的肌体免疫力会提高,这样对你战胜疾病有很大的帮助。我觉得心理因素是很重要的一点。

  罗颖说:我从一个护士变成一个病人,让我有一个角色转换,让我更深刻理解了病人在生病时候的寂寞那种孤单,担心家里人的这种心态。我觉得在我再次重返工作岗位的时候,这个特殊的经历对我在护理病人这一块有很大的帮助。

  6.但罗颖怕母亲知道女儿感染非典担心,一直瞒到痊愈出院才告诉她。

  主持人说:当时你病倒的时候,你们家里人知道吗?

  罗颖说:最开始只有我爱人知道,我没告诉我母亲,因为我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对我特别爱护,她身体不太好。怕她知道以后不太好,当时不允许探视,没告诉她,直到痊愈出院才告诉她。

  罗颖说:那天我母亲知道以后给我打电话,她哭了,说你那么傻啊?你怎么不告诉我啊,她也有点儿生气,为什么还告诉我你好好的。我说我怕你着急,你知道以后又怎么样,你又不能看我,不能守在我身边。你不能过来看自己的女儿,那你不是干着急,怕你身体不行。我母亲说那你也不应该蒙我,每次打电话告诉我特别好,嘱咐我多吃东西增加抵抗力,结果自己躺那儿发烧。我说再过两天就能回去,我现在在宾馆住,医院照顾很好。

  罗颖说:我母亲说不行,你告诉我你在哪儿住,我要去看你。我说不用看我,过两天我就回去了。她不干,必须见我。这样我爱人带我去,在我们宾馆楼下院里面见一面。我去了以后,我妈抱着我哭。当时我妈哭了,我忍着没哭。我要告诉我母亲,我除了打激素胖了以外,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罗颖说:我在生病的时候,尤其在发烧的时候比较难受。有时候同事进来他会说你怎么样,摸摸你的手,摸摸你的头,你发烧吗?需要点儿什么?当时感觉特别温暖,心里觉得舒服很多。

  网友:你们对病人进行了心理护理吗?

  罗颖说:进病房之后对病人多多少少会进行一些心理护理。这个病要求绝对不能探视,除了电话联系之外,不能见面。人在生病的时候没有亲人在身边,他会孤单害怕。我们进病房的时候,会对病人进行心理护理,安慰他。尤其在生活上面给他一些多的帮助,通过这次做病人之后,让我更多了解在每一个生命的阶段每一个过程当中都会有不同的心理过程。我觉得心理护理在这段时间是非常有必要的。有的时候一句关心的话,一个微笑就能给病人很大的鼓舞。

  7. 二病区护士 韩晶“穿的像防非典病人一样去看躺在那儿用着激素药的同事,真是很难受, 眼泪在打转,心里有一点儿紧张,真是没有特别恐惧过”谁相信这个本来就是瞒着父母上-线的不满22岁的独生女,会如此坚强?

  主持人说:当时李奇和罗颖倒下的时候,你听到这个消息怕吗?

  韩晶说:我们都是二病区的,知道她们倒下的消息,心里很难过。大家都是朝夕共处,我们病房刚建立的时候,我们两个一块儿上大小夜班。

  韩晶说:心里有一点儿紧张,害怕真是没有说特别恐惧过。她们俩的事情很让我难过。她们俩当时在病房住,那会儿已经是为了保护我们不被传染上,我看她们的时候穿的像防非典病人一样去看她们俩。要看她们得通过防护镜,躺在那儿用着激素药,那种情况真是很难受,挺不是滋味的。

  韩晶说:眼泪在打转,同事在那儿躺着,心里难受。 当天我们还有一个同事,我们俩回来之后说,今后看来我们需要更注意防护自己。

  主持人说:你今年才21岁,是家里的独生女,为什么这时候表现得这么坚强?

  韩晶说:家里父母不是特别娇生惯养,我们家条件挺不错的,家里环境很好。但是我父母一直要求你不能老是依靠父母,一个女孩子首先要学会自立,而且一定要对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任。

  主持人说:你到地坛医院是先搞艾滋病,现在是搞非典,你自己不害怕吗?

  韩晶说:从认识上可能一开始接受正确的事物对它了解比较多,不像社会上有错误的观点。周围同事都是比较泰然处之的,无论你的领导还是周围同事,要以正确的态度来看待这个事情,我觉得恐惧不是特别大。

  主持人说:你是怎么瞒着父母上病区?

  韩晶说:刚开始瞒着去非典病区主要是怕他们担心,已经到一个月了,我快下来休整,也该跟父母说。我也没有一直瞒的这么严实,慢慢渗透这些东西,非典不害怕,不是得了就死掉了,先给他们透露一些。等他们心里有了底的时候,我快从非典一线退下来时跟他们说。他们最后还是表示理解。

  8. 张红宇一个月没看见3岁儿子, 每天通电话时她都忍不住掉眼泪,母亲对孩子的那种思念割舍不下。但是,她休整几天后,还要继续上一线。在ICU病房进行危险的上呼吸机病人护理,她相信将来儿子会以母亲为自豪的。

  主持人说:你很长时间没看见你3岁的儿子了吧。

  张红宇说:我特别想念我的儿子,现在虽然见不到他,但是每天通电话。他现在就在奶奶家里,打电话的时候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每次通话的时候,我忍不住掉眼泪,对他的思念,母亲对孩子的那种思念割舍不下,让人时时刻刻惦记。随着在病房里面工作时间的延长,慢慢适应一些。每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要嘱咐他听奶奶的话。我爱人是公安干警,平时我们两个都有夜班,带孩子的时间只是问我住在哪里在干什么。

  张红宇说:我的儿子哭过一回,原来在家里他一旦犯了什么错误,我跟我的爱人会时常有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教育他,一个安慰他,一个凶他。那次赶上他犯了错误,他爸爸凶他,他心里肯定觉得很不服气,我把电话打进去。他哇哇大哭,我很着急问他怎么了。他爸爸说,我说他了。我当时心里很难受。

  网友:你现在隔离休整完了之后准备回家还是继续上战场?

  张红宇说:继续到病房。

  主持人说:你准备继续忍受跟你三岁儿子长时间的分离?

  主持人说:我确实非常想念我的儿子,我特别希望能早一天把他抱在怀里,我特别想告诉他,

我跟他的分离是我必须要去做的,是我作为一个母亲不得不舍弃他去完成我的工作。我的很多同事都在战场上做这个工作,我希望我能把我的事情做好,让我儿子觉得他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勇敢、非常坚强、值得自豪的母亲。他将来会懂的,我相信他会以我为自豪的。

  网友:介绍一下ICU病房的情况。 上呼吸机对你来讲危险很大是吗?

  张红宇说:非典病人病情严重的会转到ICU病房,相对其它病房来说,根据他的病情可能上呼吸机的病人要多一些,工作量要大一些。 呼吸机的废气是直接排放到空气里面,在病室里面的非典病毒浓度很大。处理呼吸机的报警事件,很多事情都需要护士直接完成。上呼吸机的病人有一些神志清楚,他们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护士要通过他们的手势了解他们的要求,还要尽量协助他完成想要做的事情,比如排便、翻身。护理量增大,在ICU病房里面的护理时间很长,肯定危险性感染的几率大一些。

  主持人说:你能不能把你第一次上呼吸机的感觉跟大家说一下。

  张红宇说::我第一天进病房的时候,正好我感冒还没好的时候,流着鼻涕,那天我戴了四层口罩,防护做得非常严密进了病房。当时人手很缺,我负责两台上呼吸机的病人护理。开始的时候我进病房非常紧张,以至于每次靠近病人的时候我都会觉得手在颤抖,血往脸上涌,无法形容的恐惧和紧张交织在一起。这些操作是我以前经常做的,但是面临这样的病人我心理承受很大的压力。

  :工作量很大,也容不得你多想,进病房没多长时间,把这些东西抛在一边。半天的时间,一切都很从容应付。目前我的工作必须得完成,既然我要做的话,也没有时间想我的担心害怕。当我下班的时候,经过半天的工作,我觉得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切都应付自如了,好多了。

  张红宇说:他们非常替我担心。我父母都是军人,在我告诉他们我要进SARS病房的时候,那时没决定我进入ICU,他们告诉我,你不用担心家里,家里的事情一切由我们来做,你只要做好自己的防护就可以了。他们时常打电话询问我的情况,包括我的公公婆婆和爱人,他们在这方面给我很大的支持。我爱人把所有的家务事揽到自己身上。每次打电话都跟我说,家里一切都好,要我放心。他们给我很大的心理支持,非常感谢他们。

  网友:你们家里人有没有受到歧视?

  张红宇说:有人问起。我公公婆婆问我回不回家,他们知道我在地坛医院工作,地坛医院收治SARS病人。我婆婆告诉他们,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家,他们没有受到任何歧视,至少我父母没有跟我说过关于这方面的事情。

  网友:非典死亡率能告之吗?

  张红宇说:国家经过统计,有一个数字。我们病房因为是ICU病房,收治重病人比较多一些。

  通过大伙儿的积极努力,我们很多收治比较重的病人在带着呼吸机的状态下,现在状态非常好。我相信他们通过我们的努力会慢慢好起来。死亡率的数字我不是很了解,而且我没有统计过我们病房的死亡率。

  9. 中国青年报记者王尧,3月29日以来一直在地坛医院一线采访,无论是那个不能说话的女医务患者自己迅速遮盖体检部位的动作,还是第一个非典病人死亡之后贾双平护士长她们进行临终护理。都让他深深感受到生命的尊严

  主持人说:你们在这里面有没有恐惧?

  王尧说:肯定没有外面想象的那么可怕。这个地方实际是分三个区域,一个在清洁区里面,医生护士都是不用戴口罩的,这个位置是在办公楼区域。还有一个半污染区,进入半污染区要穿一层隔离服,这是医生和护士的工作间。如果要进入病房那就意味着肯定要全副武装。在病房看到的病人不是想象那样非常痛苦。第一天我进去之后看到有病人在吃西瓜,大学生在做自己的作业,等待出来之后的期中考试。

  王尧说:见到过抢救场面,在这种场合下没有恐惧这个词。上呼吸机的时候,医生护士都在旁边,我们也在旁边,大家穿着防护衣,大家的危险系数是一样的。工作的时候没有什么可怕和担心的,我们也没有什么。

  主持人说:你在医院里面呆了好多天,有没有什么印象特别深的事情?

  王尧说:今天我们报纸写了一篇报道贾双平的东西,那篇报道题目叫“让死者有尊严地离去”。贾护士长讲这问题更有发言权,我只是采访人之一。她叙述了这边的第一个非典病人死亡之后她们进行临终护理的情况。贾护士长这种做法在她们看来对任何人都会这么做,但是在没有过从医经历的人来看,她们这种做法在实践着做护士的最高境界。

  主持人说:据说非典病人去世之后尸体就地火化,她们做尸体的临终护理有相当大的危险是吗?

  王尧说:即便病房的抢救到最后一刻危险都是一样的。

  主持人说:这个地方像一个战场吗?

  王尧说:抢救的场面应该是这样的,非常棒的医生说找到了真正做医生的感觉。

  主持人说:你接触过倒下的医生和护士吗?

  王尧说:见到过。我见过另外一个医院的主任,这个医生是40多岁的女性。她抢救过很多病人,她倒下了。她手下的很多护士比她提前倒下,但她的病情是最严重的一个。她最后已经不能说话带着呼吸机躺在床上。我曾经见过她两次,最后一次我才知道她的身份,那一次是插管手术。在医生护士准备的时候,她非常清楚所有的抢救过程,但她不能说一句话,抢救的时候她是有意识的。

  王尧说:那个时候有一个护士长对她说,我给您做一个心电图,去做心电图测试的时候,护士先给她测心电,我注意到把衣服掀开后,测量完之后她马上用最大的动作用衣服把自己的身体盖住。这是她唯一一个比较大的动作。 病人在这种情况下有自己的尊严,对生命的渴求。她这个动作非常热爱生活,她在乎很多事情,她在意很多。

  10. 中国青年报摄影记者 贺延光,3月29日以来一直在地坛医院一线采访,用镜头记录历史他拍了20多年照片,第一次认不出眼前的拍摄对象。因为每个人只露着眼睛。有的病人出院以后说,我虽然看不清他们的容貌,只能看到他们眼镜里面的眼睛,但是从他们的身材、他们的声音,我可以感到他们非常年轻,我觉得他们都很美。

  主持人说:我认为你在上前线,就像当年上老山前线是一样的。我希望把你镜头当中拍到的感人镜头告诉大家。

  贺延光说:我还是不害怕的,我80年代曾经去过老山前线采访,前几年到广西采访过排雷,都有危险。但是这次有点不一样,你不知道你的敌人在什么地方。我觉得心里有底的是,应该相信医院里面的那些防护措施,因为他们天天在第一线。虽然有很多医务人员受到了感染,甚至有的人病得很厉害,但是大多数都是在接受SARS病人初期的时候倒下的。随着SARS透明度越来越大,大家对它的感染性、危害认识清楚的时候,防范措施也就跟上了。

  贺延光说:我们不是在最前线,最前线的是医生护士。我拍了20多年照片,我第一次认不出我眼前的拍摄对象。因为每个人都被防护服包得严严实实,每个人只露着眼睛。他们在我的照片里没有真实的容貌,读者看不出来。这是让我原来没有想到。有的病人甚至连出院都不知道是谁救了他。有的病人出院以后说,我虽然看不清他们的容貌,只能看到他们眼镜里面的眼睛,但是从他们的身材、他们的声音,我可以感到他们非常年轻,我觉得他们都很美。

  贺延光说:我想这些病人对医生的描述应该是发自内心的。

  主持人说:你是怎么样把你镜头下的无名英雄对上号的?

  贺延光说:我采访完之后回到房间,回到驻地,和医务人员慢慢认识了。头些天我采访过的医生,被我拍过的照片,我们就是吃饭擦肩而过,甚至坐在一个桌子上也不知道他是谁,他也不知道我是谁,因为我们都防护得一样。后来知道之后,我曾经请过几个护士大夫来辨认我照片里面的人物,实际是在辨认他们的形体。多数都是可以辨认出来,但是也有的是非常费劲,到现在也找不到他究竟是谁。

  11.这是贺延光亲身经历的场景 ,当一个重病患者不治死亡的时候,病房里参与抢救的人们长时间低着头,久久不愿离开,他们为他流眼泪,他们和他素不相识。可他只是个普通人。

  贺延光说:我没有想到当一个危重病人经过医务人员的奋力抢救,最后还是走了。我没有想到那些参加抢救的医生那么痛苦,当时我看不到他们的眼泪,都在眼镜里。人们长时间低着头,在这个病房里久久不愿离开,事后我听说,我也问过在场的大夫,他掉眼泪了。他觉得自己没有尽到职责,甚至和院里的领导谈起这个事的时候泪流满面。

  贺延光说:我们可能很多外面的人都可以想象医生是怎么样救治病人的,这个场景大家可以想象得到。但是我想肯定没有什么人能想到当一个重病患者不治死亡的时候医生内心的痛苦,他们为他流眼泪,他们和他素不相识。这是让我至今都觉得非常难忘的。

  主持人说:这个病人是特殊人物吗?是不是医生?

  贺延光说:不是。就是一般的病人。

  贺延光说:而且抢救他的医生没有一个认得他。至今医务人员跟我们谈起来,因为SARS病毒的特点,一个人感染之后感染一个家庭,有的在初期没有得到及时救治,一家死了好几个,造成家庭的毁灭。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可以感到医生心里面的那种痛苦。

  贺延光说:我拍了一个小护士,她刚从病房里面抢救病人回来。她看到有人给她照相,她向我伸出了两个指头,做出胜利的样子,很有自信。我就问她,病人怎么样?她说基本保持稳定了,他们很有信心。我说你才多大?她说我22岁。我说你一开始就来了吗?是。你害怕吗?刚开始有点儿,现在惯了,现在不是怕不怕的问题,现在是救人的问题。一个22岁的女孩子,在医院外面的人想不到她们。

  贺延光说:她们一样有家庭有父母,也受到很多人的牵挂,她们也在牵挂很多人,但是在与SARS争夺生命的过程中,我觉得医生是义无反顾的。当人们去尊敬他们、赞扬他们的时候,医生现在给我们感觉最多的,没有什么高调,觉得这是我们的职责,医生的天职就是救人。不管这个人是谁。这里面躺的病人有干部,有学生,也有打工者,还有孩子。

  贺延光说:他们对所有的人都是一样。我那天在病房里采访一个放射科的医生,他们抬着器械到病床旁边给病人透视,旁边有一个病人看到我照相就说,你是记者啊?这儿的医生太好了,当时放射科的主任李常青赶紧摆摆手,你别这么说,通过透视X光片,你的片子一张比一张清晰,你的病一天比一天好,你知道这能鼓舞多少人。

  12.有一个夫妻俩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的镜头贺延光没能拍到。夫妻都患非典都住地坛医院。女的恢复得不错,现在可以走出来,她的先生就在楼上另外一个病区。头些天他们经常通过手机联络,现在她可以走到院子里和站在二层病房的先生对话。每个病人的感染轻重不一样,感染性强,不能随便串病房。

  贺延光说:我的照片里面有好几个重病号,他们本身都是医务工作者,都是其它医院的大夫和护士,都是在救治病人的过程中倒下的。如果说病人里面有什么特殊的人的话,染上病的这群医生和护士就是特殊的人。他们本不该染上这个病,他们最知道这个病毒的厉害,我们看这些人是奋不顾身,他们自己觉得那是在尽职责。当他们病倒的时候,有的人已经不能说话了。今后战胜SARS病毒以后,我们所有的人都应该记录这些。

  贺延光说:我到谢飞的病房曾经两次,我说能不能给你拍照片?他说可以,没有问题。我要到病房里面拍照片一般要征求病人意见。他很开通,另外关心它的人很多。他最近的《日出》正在播出,正在宣传。头些天大夫说他很重,但是30号那天他说今天过了鬼门关,喝了牛奶,吃了鸡蛋,每天给家里打电话。他也六十好几了。他没有什么恐惧的感觉,状态不错,说话虽然底气不是太够,还带着吸氧机,但是状态不错,情绪很乐观。

  贺延光说:还有一个小伙子,我们走的时候,他让我们的人给他的朋友捎两句话。一句话是特别要小心,第二句话是非典不可怕,因为他是经历了生死磨难。我想他说的非常富有哲理的这两句话恐怕和他的亲身经历,能看到医护人员严密的防护措施,另外和有效的救治不无关系。

  贺延光说:在医院有一个女的不知道她干什么,她恢复得不错,现在可以走出来,她的先生就在楼上另外一个病区。头些天他们经常通过手机联络,现在她可以走到院子里和站在二层病房的先生对话。这个照片我没有拍到,我回来听我的文字记者讲。人们如果知道这样的信息,能增强战胜非典的信心。每个病人的感染轻重不一样,感染性强,不能随便串病房。

  贺延光说:我知道有一家子在这儿病逝了好几个人。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他的父母都没有救过来,但是他现在还不知道,医院现在没有跟这个小伙子说,他的病情正在好转。我想我们看到这种情况,即便是SARS病毒过去之后,我们社会恐怕还需要对不幸的家庭表现出更多的关怀。下一步在这方面,不光政府方面,社会方面,我们每一个经历这场劫难的人都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这个社会才能健康。

  主持人说:《中国青年报》把记者派到隔离区呆这么长时间,好像还没有别的媒体这么做。

  贺延光说:中央电视台有,我们来之前有两个拍纪录片的朋友,他们比我们早来三天,恐怕他们呆的时间还要更长,他们一直要坚持到整个事件完结。纪录片要一边等一边拍。

  主持人说:你们估计还会在这儿呆多长时间?

  贺延光说:我们计划13号撤回去。

  主持人说:为什么要在这里呆这么长时间?

  贺延光说:很多人在问我这个问题,这么大一个事件,通过外围也可以报道它。但是作为我们来讲,既然这个事件影响这么大,既然它就在我们身边发生,我们没有理由不到最前沿去感受这个事件的真实过程。只有最直接的面对,我们的报道才能满足公众的知情权。当然有很多人很关心我们,比如说有风险。这次和别的不一样,记者万一遇到不幸,可能就是个人或者一个家庭的事。

  贺延光说:这次SARS病毒不一样,你一个人感染上,可能影响你的家人,影响你的同事,影响你的左邻右舍。大家非常慎重,采取了非常严格的规定,学校可以停课,商店可以关门,但是媒体要继续不断报道这个情况。记者这个职业本身是有风险的,作为摄影记者来讲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不到现场对摄影记者来讲一事无成。

  13.回答网友其他问题

  网友:需不需要志愿者?

  贾双萍说:需要。志愿者需要跟我们临床能对口的,比如有临床经验的,像一般的操作,有些技术性操作要会的,这样来到病房之后就能够独立工作。

  网友:我们刚成立了隔离病房,怎么解决通风问题?

  贾双萍说:窗子要打开,没有特别的要求。夏天可以用电风扇。

  网友:非典治疗费用大概需要多少钱?

  贾双萍说:我们医院的费用不一样的,要根据病人的轻重而定。主要是提高免疫力,用的药比较贵。

  网友:SARS病毒在空气当中活多久?

  贾双萍说:六个小时。

  贾双萍说:我们的护工刚开始跑掉了,后来来了一些同志,来了之后我们首先先把待遇讲在前面。我们医务人员也在里面,我们也给他们树立了榜样。我们干了这么长时间,感染的很少。另外他们进来之后,我们也给他们打针,比如打胸腺肽。

  网友:我有一个朋友肺部隐约疼痛,有没有非典可能?

  贾双萍说:非典有几点,一个是高热,病人一般在38度5以上、干咳,肺部没有疼痛。另外胸片有肺部的改变,另外血液CT4比较低,有这么几条才能诊断。

  网友:如果有肝炎什么的,再得非典是不是更危险一些?

  贾双萍说:这是两种病,它俩不是相互关系的那种。

  网友:国家对SARS病人有没有医疗补助?

  贾双萍说:没有什么规定。

  网友:家庭消毒怎么做?

  贾双萍说:就是通风,没有别的。

  网友:穿的防护服有多重?

  贾双萍说:份量不太重,这个很轻的。整个进病房加上防护服加上隔离衣,可能不足一斤。不在重量,关键是不透气,比较热。

  网友:SARS病人愈后的肺跟正常人的肺一样吗?

  张红宇说:我对这方面不是很清楚。通过病人出院的胸片来看,有的病人恢复非常好。如果病人病情不是很重的话,对以后没有什么影响。

  网友:非典病人的尸体怎么处理?

  贾双萍说:尸体料理跟平时的尸体料理是一样的,我们堵塞鼻腔、肛门,棉球是用过氧乙酸稀释以后堵塞。另外尸体袋子和平常的尸体袋是不一样的,是上面发下来的,是密封式的。

  网友:非典到底是先咳嗽还是先发烧?

  贾双萍说:先发烧,后咳嗽

  网友:本院护士和外院护士待遇一样吗?

  贾双萍说:一样。我们的护士得了非典,我们医院来负责。

  网友:医护人员用什么药增加抵抗力?

  贾双萍说:进病房之前要打四支日达仙。

  网友:老百姓用什么药物提高抵抗力比较好一点儿?

  贾双萍说:老百姓没有必要去用这方面的药。从营养上补充就可以了。体弱年老的人,像有一些癌症的人做一些放疗的人,他们可以用一点儿胸腺肽。专家们的意见不是很一样。

  网友:北京的疫情什么时候能控制?

  罗颖说:现在传染病存在潜伏期,大家看到北京前一段病人数量在增加,这是一个很正常的情况。这个病的潜伏期是3到14天。从现在开始来控制传染源,今后两周不断有病人出现。这两天病人增加的数量在下降,现在来看得到了控制,但是不能说绝对切断了。

  网友:北京的治愈率和死亡率很接近,你怎么看?

  罗颖说:任何一个病都有死亡率,但是我觉得从我的经历来看,死亡病人毕竟是少数的,治愈出院的病人是大多数,新病人也相对是大多数。大家没有必要因为这个而恐慌,这个病不是什么绝症。

  网友:哪些病容易作为非典的基础性疾病?

  罗颖说:比如这个病人有糖尿病,他可能在用激素的时候会受一些限制。糖尿病的病人本身有很多药受限制,这是一类疾病。从我这方面的知识来说,如果本身有肺部疾病,比如支气管哮喘,有一些肺部感染,这些病人如果同时被感染上非典的话,在治疗方面会有一些困难。还有一些心脏病的患者、心血管病的患者。这三大类的病人在感染非典的时候可能更困难一些。

  网友:非典可以定义为瘟疫吗?什么叫瘟疫?

  罗颖说:前两天电视上好像播过。非典跟瘟疫不一样,现在被列为甲类传染病。甲类传染病就是说传播速度比较快,传染性比较强,但是我觉得它不像大家所说的那样。一说起瘟疫,大家想起旧社会瘟疫一下子死了很多人,但是非典并不属于这一类的。现在被感染的人毕竟是少部分人,而且现在已经开始采取很有效的措施,我觉得可以控制住。

  网友:日达仙是什么?

  罗颖说:是增加机体免疫力的药物。我得了病之后再加上高烧,机体抵抗力很差,毕竟你生病以后还牵扯到有没有感染其它疾病的可能性。打日达仙主要是增加我们的机体免疫力

  14.6位嘉宾在聊天结束前送给网友的话

  韩晶说:希望所有的网友在日常生活中多注意防护,要以一种科学的态度面对非典,大家一块儿把非典战胜。

  韩晶说:我希望自己能在非典一线上能够继续努力工作,争取保持良好的健康。

  主持人说:听说你这个月要过22岁生日,你会在什么地方过这个生日?

  韩晶说:在病房上过。

  罗颖说:感谢网友。我希望大家不要那么多的心理负担。在生活当中大家只要按照电视所宣传的那样有一定的消毒防范,应该大家都会健康渡过非典这段时间。我想对现在的患者和在一线工作的家属,或者家里有病人的家属对他们说一句,你们不要过分担心,你的家人都会平安渡过,他们一定会健康回到你们的身边。

  王尧说:做记者该做的。现在关爱病人是最重要的,需要给病人捐点儿书。不要歧视得病的人,不要歧视医生,我也不希望出去以后遭到别人的歧视。

  贺延光说:我们的责任就是把最真实的情况直接报告给读者。经过大家的努力,在战胜非典的过程中我们也会重新认识自己的。

  贾双萍说:网友们不要觉得非典太可怕了,发现自己有什么不舒服,比如发烧、咳嗽啊,不要自己在家自己给自己诊断,该到医院看还要去看。往往有些病人觉得医院非典病人很多,怕感染,就自己在家做一些治疗,这样会延误病情误诊。

  贾双萍说:因为我这个二病区医护人员团结非常好,大家思想比较开通,工作比较乐观,对病人非常热情,一直是以白衣天使的职责来要求自己。对病人护理各方面能做到多少,一定尽我们的全力去做。希望在我这儿的病友对我们很放心,对我们很满意。

  主持人说:今天聊天到此结束,感谢各位嘉宾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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