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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SOHU.COM  2003072310:48  中国经济时报
古都四合院保卫战
《特别关注》-- 古都四合院保卫战 总第121

新闻点睛: 

  绿树掩映的胡同、庭院幽深的四合院,在世界上独一无二。
  老外说:长安街上最美的是天安门,而不是那些现代建筑。
  居民说:外国人的东西你比不了,又要把老祖宗留下的宝贝都丢了,胡同快找不到了,北京还是北京吗?
  学生说:我们为什么要为了追随“潮流”而放弃手中已有的无价之宝呢?
  “新北京”不是把胡同、四合院都铲平了建高楼大厦。
  “人文奥运”更意味着保护历史名城,再现古都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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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明:搜狐网“特别关注”栏目的文章均转载自合作媒体。

策划:周 彤
文案: 吴 洁
编辑:韩 坤
E-mail:zhoulao@sohu.com

 

一、今日推荐1:北京四合院保卫战--实行挂牌保护能否遏止拆除


  如今北京古老而清静的四合院。作者:史利

  工人边拆边说:“这么好的房子,拆了真可惜”

  ■本报记者 谢光飞

  7月16日,北京市第一个旧城区危改片四合院保护院落挂牌,首批200处四合院实行挂牌保护。市委书记刘淇,市委副书记、代市长王岐山等为四合院保护院落揭牌并察看部分四合院。

  保护好四合院是市委、市政府的历史责任

  刘淇强调,切实保护好文物,保护好四合院,保护好古都风貌,是市委、市政府的历史责任。他肯定了这几年北京市在保护古都风貌,改善群众居住条件方面,做出了许多成功探索,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他说,北京的文物保护工作是有国际影响的,要加深对保护工作重要意义的认识;对四合院要成片保护,旧城内不允许成片“推平头,盖楼房”,对此,态度要坚决,措施要果断;公共财政要加大投入,市区两级财政都要研究探索新的保护与发展的政策。到2008年奥运会时,“新北京”,不仅是指建成了CBD、金融街开发区等,更意味着有效保护了历史名城,再现出古都风貌。

  据了解,北京四合院中只有少数建筑精美或有重要历史价值的被列为不可移动文物进行管理和保护,其数量远远少于旧城内四合院的总体数量,它们普遍存在年久失修、拆改严重的情况。经过去年和今年两次调查,确定的1261处保护院落,基本是现存格局完整、房屋质量较好的四合院。今后,北京市将从法规、规划、政策、资金等方面继续加强对四合院的保护工作。

  专家考察四合院:于谦祠被破坏

  7月17日,中国经济时报记者与新华社、中国日报、北京晚报、北京电视台、华夏时报等媒体同仁一起,跟随6位德高望重的老专家考察了四合院保护情况,他们是全国政协委员、“自然之友”会长梁从诫教授,中国文物学会名誉会长、著名文物保护专家谢辰生先生,以保护古代村落著称的清华大学建筑系陈志华教授,专门从事人文奥运与环境项目研究的中国人民大学博士生导师沙莲香教授,原北京市规划局局长、总建筑师刘小石和总建筑师李准先生。

  专家组首先来到了东城区东总布胡同10号,它是同仁堂乐家建的,现在是一个叫“贡院仿膳”的饭庄,东西都已搬走了,只等着拆迁;它南面的是贡院头条2号,先前是法学界泰斗钱端生家住的,后来被前苏联真理报、塔斯社看中租用,现在为铁道部某单位办公场所,在保护院落名单之列,但墙上写着“拆”字,记者看到墙上贴着由东城区国土房管局7月2日发布的东房拆告字〈2003〉第010号拆迁公告,贡院头条2号院赫然在拆迁之列。专家们站在院子的东墙外,品评着它那高大完整的屋体、曲线优美的飞檐和葱茏的大树。

  随后又来到位于东裱褙胡同的于谦祠。通过前面的施工围子后,可以看到门旁墙上刻着“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于谦祠——北京市人民政府1984年5月24日公布——北京市文物局1984年9月立”。进入简朴的院门后,大家发现里面除了几间被捅了顶子、掀了瓦的房屋骨架外,已是一片瓦砾破烂场,百年长成的几棵枣树有的也被剥了皮。当天22时30分,北京电视台晚间新闻报道节目播放了现场这一惨状和报道。本报记者在摄像机旁看着清华大学陈志华教授对着镜头说:“这一情况超乎想象,可恶!可恶!”

  刘小石先生说,于谦是明朝保卫北京城的民族英雄,几百年来人民一直都在纪念他,传颂着他“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石灰吟》,他那为了社稷苍生不惜像石灰一样“粉身碎骨”、以自己的清白服务于人民的浩然正气是我们民族宝贵的精神财富。如果当时没有他率军奋起抗敌,北京古都早已被北方的瓦剌部族大军平了。

  “但今天这位为了保卫北京城而献出了自己生命的民族英雄却被钞票打倒了。”专家们这样评价。

   参加这次考察的一位新华社记者说,他是去年11月发现于谦祠被破坏的,他向北京市文物局询问此情况时被告知于谦祠并没有被该局批准拆除,据说于谦祠以后可能要被保留在开发项目的“肚子”里。本报记者在网上搜索“于谦祠”时发现所有相关网页已被删除。于谦的老家在杭州,据悉,浙江省搞的30集电视剧《要留清白在人间》剧本已于去年4月脱稿,省委宣传部已将该剧纳入“五个一工程”重点规划项目。

  于谦祠南边不远是麻线胡同3号院,墙上刻着“东城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东城区人民政府1986年4月立”,同时也写着“拆”字。它先前是晚清一位大臣私人花园的一部分,后来成为民国初期总理唐绍仪的宅邸,现为军产。一位年轻军人经向上汇报同意后,让我们进院得以领略历史名人的遗风,只见院内假山门洞曲径通幽,一潭清水倒映林木;长廊连接高大正房,气宇轩昂;百年银杏(二级古树B00677号)参天,掩映清凉世界。等待它的命运是什么?一位军人说“要拆”。

  居民说,胡同快找不到了

  来到西城,专家们浏览着两边日新月异的“现代化建筑”,感叹北京城正变得越来越陌生,原有的亲切感、人情味都淡漠了,这在世界各大城市中是少见的。但一进入两侧绿树成荫的胡同,老人们就孩子般地兴奋起来,欣悦并赞美。

  丰盛胡同71号院虽已被拆得差不多了,但从其大门、屋宇和露出的大梁等上仍可以看出它的气派不凡,惹得记者们纷纷摄影、摄像,只有把这个阎锡山家眷住的四合院留在画面中了;藏在静僻处的鲜明胡同4号院气韵隽永,好像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江南美女,院墙上边花纹做得精巧,门两边卧着两个可爱的小石狮,主人不在家,但仅从观察门孔里看到的漂亮影壁和月亮门就已引起我们每一个人由衷的赞美,但种种迹象表明,恐怕它也难免被拆命运;风格独特的山门胡同20号院是著名梨园人士童止伶住的,11号院门上镌刻的一幅对联依稀可见:“简易高人至,萧疏旷世风”,居民在向记者讲述它们的故事时语气中充满了爱怜和不舍。

  砖塔胡同与兵马司胡同之间已被拆得七零八落,但恰恰又彰显出四合院那特有的一片片绿色。谢辰生先生说,没有几百年的时间是不会形成这些庭院绿色的。走在深深几许、弯弯几道的胡同,虽然两边已被拆得面目全非,但记者仍然可以想象到当年的那种惬意,也许是家的感觉,说高一点叫“天人合一”吧,也许是专家们所说的亲切感、人情味。

  一些正坐在胡同里聊天的居民对记者说,外国人的东西你比不了,又要把老祖宗留下的宝贝都丢了,胡同快找不到了,北京还是北京吗?专家也有这样的疑问。

  大乘胡同1号院内花草繁盛,房屋高大,结构完整,原是国民党宋哲元将军的宅邸,后来是周总理的作战参谋的住所,女主人热情地让我们进去参观,说他们马上就要搬家了,房子大修过,以后可能要拆,住在这儿夏天从来是盖薄棉被的。

  孟端胡同45号、甲45号和45号旁门不是一般的四合院,有皇家宫府的气派,据说是清末破落的王爷载卓的卓公邸。专家们一个个屏声静气朝圣般地进入参观,眼睛发亮,赞叹不已,一位摄影记者也被长时间迷在里面了。陈志华教授与谢辰生先生交流说:“太好了!格局非常完整,不一般,多好的建筑!多好的绿化!应该请市领导来看看。这样的房子要拆没有任何理由。”但45号院居民说要拆,墙上也写着拆字。

   孟端胡同39号院也在北京市确定的539个保护院落之列,它是私宅,但记者看到屋顶已被挑了,房主说,6月21日未经她同意他们就这样干了,北京市信访办的人也认为这不合适;同在保护之列的43号院,7月6、7日也被拆了。当来到记者6月13日目击拆毁四合院的现场——东养马营17号时,看到院里从房上拆下的砖瓦木料等摆放还算整齐,工人说他们是市文物局古建队的,这个院子是要“迁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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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今日推荐2:是拆是保谁作主?危改政策很快会有大调整

  ■本报记者 谢光飞

  6月19日,本报记者打电话找到了北京市文物局局长梅宁华,希望就四合院保护问题采访他,他让记者先发去采访提纲。一个星期后记者又与梅局长通了电话,约定7月4日去采访。但在7月3日晚接到电话通知,说是临时改为由市文物局文物保护处的一位专事四合院保护的同志与记者谈,记者第二天采访时看到梅局长在传真过去的采访提纲上的批示,说明市文物局对这次采访是重视的。7月4日上午,在局会议室,记者见到了文保处的王有泉同志,在确认了采访对象的回答可以代表市文物局的意见后开始了下面的对话。

  文物局:全力保护但力不从心

  中国经济时报:去年下半年以来,记者发现北京市以前一直搞得轰轰烈烈的危旧房改造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在旧城区改造与保护的矛盾中,“保护”的声音和行动越来越多了起来。这里面有什么背景?

  北京市文物局:2002年3月14日到8月14日我们对北京的四合院进行了普查。我们进行这项工作的背景是,从2000年开始北京市开始在旧城区里面进行大规模推平头式的危改,特别是这几年搞得最厉害,对胡同、四合院形成了较大面积的冲击,许多专家、政协委员、人大代表对此反映强烈,提出了不少意见。

  北京市也意识到,旧城区的改造与保护以前是个内政问题,北京要举办2008年奥运会以后,这个问题似乎国际化了。特别是因为我们提出了“人文奥运”的目标,怎样保持北京历史文化名城的特色就成为了一个突出的问题。如南池子的拆迁和保护问题就引起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对北京四合院保护问题的关注,还让我们文物局孔副局长到巴黎做了相关解释。国际奥委会也有这个意思——新北京、新奥运所谓的“人文奥运”不应是把胡同、四合院都给铲平了建高楼大厦。在一些国际人士眼里,长安街上最美的是天安门,而不是那些所谓的现代建筑。

  在这种情况下,市领导指示由文物局会同规划、建设、房地4个部门与东城、西城、崇文、宣武4个区的文化委员会(简称文委)一起,对北京所有危改片里的四合院进行调查。分八批,拍照片,测绘图,把院子的位置、范围都落实下来,情况上报市里。市领导指示,光调查出539个受保护四合院的这些情况还不够,还要有一个管理办法,于是由文物局起草了关于保护四合院的若干意见(市规发〈2002〉1104号)。这些都说明市领导对旧城区四合院的保护是非常重视的。

  受保护名单为何没公布?

  中国经济时报:去年确定了539个受保护四合院名单,北京的媒体对此曾做过广泛的报道,但现在大家关心的是,这个名单为什么至今没有向社会公布﹖

  北京市文物局:这里确实有些复杂的原因。因为谁公布这个名单都要面临很大压力。首先,市政府与区里要签订完成危改的责任书,文物局在危改区里确定了“保护院落”后,如果是东一个西一个的,就没法成片规划开发盖楼了,因此区里就存在各种不同的意见,他们担心公布这个名单会给一直在进行中的危改工作带来被动;而且危改片的居民也有愿意搬迁的,开发商往往让他们找区文委解决保留他们的四合院后遗留的问题,如俞平伯的后代就希望拆迁走,但他的院子是在保护之列的,我们就接待过他的几次来访。

  中国经济时报:既然难以公布,那么各城区的相关部门以及开发商是否得到了这个受保护四合院名单﹖

  北京市文物局:我们已把调查出来的受保护四合院名单给了各区,各区文委应该向相关部门和单位发了通告,区国土房管局、规划局和开发商都应该知道。

  市领导:四合院一个也不能拆

  中国经济时报:既然他们知道,为什么危改的相关部门仍然把一些“保护院落”列入拆迁之列﹖如武定胡同25号和27号,孟端胡同39-45号,东养马营胡同15-17号,包括崇文区花市的40个院落是否在保护名单之列﹖

  北京市文物局:4月9日市委常委开会研究四合院保护问题,市领导的态度很坚决,表示“四合院一个也不能拆”,要求我们再一次调查四合院情况,后来新增保留四合院700余处,形成一套保护标准,至于具体的拆和保是由区文委负责监督。

  你提到的那些四合院都在保护之列,但墙上写上“拆”字也不一定拆,可能是考虑怕居民搬走后外边的人抢住的因素,因此在屋顶捅一个洞。你说的是金融街那边,有的四合院是要迁建。与规划方案实在协调不了的,一般要在本片迁建,个别的要放到临近的保护区里,这要由区里定。我们与市危改办一起到四个城区考察过四合院的情况,像孟端胡同我们就建议整个保留下来,可以将危改方案调整一下。

  中国经济时报:胡同居民是否可以从有关部门了解自己住的房屋在不在保护之列并得到相关证明﹖

  北京市文物局: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有关539个受保护四合院的消息公布后,我们也接待过居民来了解自己的房屋在不在保护之列。作为危改片的居民从区里了解相关情况应该问题不大,这个事情也算不上机密,藏是藏不住的,如果要保护的四合院没有了,谁的责任呢?

  中国经济时报:北京市保护四合院的态度是明确和坚决的,也制定了相关政策,采取了必要的措施,对城区危改开始进行了一定的调整,但记者调查采访时看到危改对四合院的破坏现在仍然没有得到完全遏止。

  北京市文物局:危改像行驶的火车,总有向前冲的惯性,不可能嘎然而止。有的区危改方案批了,协议签了,钱也拿了,动迁开始运作了,这里有一个合同问题,危改政策的调整以及四合院的保护不会马上见效。

  到现在为止我们调查的这些四合院从质量、格局和现状来说是非常好的,堪称精品,拆了可惜。我们特别愿意把这些院子保下来,像你说的东养马营17号院被拆毁的情况,我们都是尽力制止的,但有时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实事求是地讲,目前的管理体制和法律对于文物保护来说是有缺陷的。从文物法赋予文物行政管理部门的职权来说,对于调查出来但还没有公布的文物,保护起来名不正言不顺;现在讲究依法行政,不该管的如果乱发文,说不定要引起行政官司;只靠文物法给我们的权限,我们很难全面管起来。去年底我们给四个城区文委正式发文,要求他们把这些院子管理保护起来。但市文物局只是行业管理,区文委受区政府领导,各区更多考虑的是全局性的城市改造与建设。

  如果作一个假设,将二环以里整个作为文物保护区由文物局管起来效果会怎么样,就像专家呼吁的现在亟须尽快制定一部《历史文化名城保护法》,明确管理单位、责权和范围。但现在让我们依法来管,让谁都听文物局的——保护北京旧城和四合院,我们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危改政策很快会有大调整

  中国经济时报:你说火车不能一下停住,但等停下来,作为不可再生的文物被拆毁完了怎么办?

  北京市文物局:北京市在危改政策方面很快会有一个大的调整。最近市领导有一个指示精神:当前必须停止对皇城内拆旧改新的行为,不能鼓励营建新景观,危房要从危改的角度解决,住房困难可以给经济适用房解决,但都不得以拆除旧四合院为前提。

  至关重要的是应该有一个正确的认识,即不能将保护与改造对立,两者应该能够协调结合起来;要根据北京城市整体规划的要求,既要建设现代化的国际大都市,又要保护北京的历史文化风貌。我们主张“保”,也主张改善百姓的居住条件,降低居住密度,对四合院的内部设施进行改造,7种市政设施铺不进去,进5种行不行?煤气进不去,用电行不行?要协调做好肯定是比较麻烦的,但总比推平头式的危改好。

  为什么非要把行政、商贸、金融等那么多现代化功能都放到62.5平方公里的旧城区?现代化、国际化应该放到二环以外1000多平方公里的广大地区和空间去体现,而古都风貌在二环以内的这62.5平方公里体现。北京古都早已有了自己的城市规划,如中轴线、棋盘式街道布局,不需要现代人再涂改,平房、四合院、胡同才能体现历史风貌。你在历史博物馆看抗战时期航拍的北京城,那是美极了,绿色一片一片的。

  中国经济时报:但一说可以改造,似乎就很难控制了。

  北京市文物局:我们所说的改造指的是对四合院进行保护性修缮和内部设施改善,这方面文物局还要制定一个标准和管理办法,要修旧如旧,不能换成水泥材料、塑钢门窗等等;迁出多余的人口后,四合院内不能再私搭乱建了。

  中国经济时报:对今年700余处新增保留四合院将如何保护﹖

  北京市文物局:市里决定对四合院的挂牌保护分批进行。今年调查出的新增700多个受保护四合院与那539个具有同样的价值,公布以后就可以按《文物法》进行管理。这样,好的四合院基本都包括在这个范围里了。有的好院子是在拆掉院里的违章建筑后发现的,如建国门内盛芳胡同99号的法兴寺就是这种情况。

  中国经济时报:您对社会普遍担心的四合院将成为“胡同公园”怎么看﹖

  北京市文物局:四合院应该整片保护,如果孤零零地像盆景一样散布在高楼大厦之间,就破坏了它原有的隐秘性和文化性,这样的保护没有多大意义。四合院的修缮和保护有长时间的历史欠帐,如果故宫也像四合院一样住进十万、八万人去,成为大杂院,也会变得破烂不堪。要修缮和保护关键是钱的问题,全靠政府拿不出相当于天文数字的钱,于是区里就利用优惠政策吸引开发商投资进行改造,这也算是一种方法,但肯定还有更好的方法。

  四合院的保护应该有新的思路,方法是很多的,也可能实行起来很麻烦,但为了保护好古都,再麻烦也是值得的。

  危改办:这不是搞运动,领导一个指示就能够停下来

  7月15日,记者终于打通了北京市危旧房改造办公室(据称现已改为北京市危旧房保护办公室)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位女士。当记者提出希望就危改与四合院保护问题采访有关负责人时,她表示现在报道这个问题为时尚早,因为市领导虽然已经确定了保护四合院的原则,文物局对于什么院子应该保留也好判定,但具体到实施问题,落实到各个项目情况又比较复杂,“这一点我们的领导还没有明确。”再说这不是搞运动,领导一个指示就能够停下来,喊继承和发扬优秀历史文化传统的口号容易,但还要按照市场经济规律运作,有的合同项目投入钱正干到一半了,怎么个停法儿?市领导如何拍脑袋定?这需要认真研究。

  记者问:“那么危改这样地干完了圈定的项目,四合院都拆完了,还谈什么保护?”她回答:“国际上对北京保护四合院的反映我也听说过,我们对有些危改方案也做了调整,该保留的保留了,没有再开工新的项目啊。”记者表示希望正式采访以进一步了解情况,但对方已不愿再说并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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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今日推荐3:工人边拆边说:“这么好的房子,拆了真可惜”


  ■本报记者 谢光飞

  6月13日下午,中国经济时报记者与被媒体誉为“尖锐的胡同保卫者”的华新民女士一起体验了一次保卫四合院的经历。

  539个受保护四合院名单没向社会公布

  我们来到了北京西城丰盛地区。华新民边走边介绍说,北京市确定保护的539个四合院中一些已被写上“拆”字或正被拆除,如武定胡同25号和27号、孟端胡同39——45号、东养马营胡同15——17号即如此。

  记者看到武定胡同25号、27号院墙上的“拆”字依稀可见,快要被抹掉了。华新民说:“前些日子我向有关部门反映了受保护的四合院要被拆的情况,是不是他们改了过来,不拆了?”这位有一半法国血统一半中国血统、以文物民间保护著称的女士话中充满了希望。但当我们走进院子,居民告诉说“照拆不误,也可能是这几天下雨冲的”。记者看到由北京西城国土资源和房屋管理局发布的第14号拆迁公告贴在墙上,上面提到的那些北京市确定保护的四合院除孟端胡同44号、45号外均被列在此拆迁公告中。

  据了解,2002年8月29日北京市规划委员会、建设委员会、国土资源和房屋管理局和文物局出台了《北京市规划委员会等关于加强危改中的“四合院”保护工作的若干意见》(市规发〈2002〉1104号)对那些为未列入文物保护单位的四合院提出了保护的标准和方法,特别是对危改区内的四合院保护提出了具体的要求。但据长期工作在“文保”一线的人士讲,由于危改区内的四合院保护牵扯到开发商的利益,市规发〈2002〉1104号文件的要求很难被贯彻,如第十七条规定“对于本意见确定前已批准的危改规划方案,应根据四合院调查资料进行调整后,报市规划部门审核”就属这种情况。

  更令人不解的是,去年秋北京市就已确定保护的539个四合院名单,至今没有向社会公布,甚至许多文物专家想要也得不到。如西城察院胡同23号院被列入保护名单,但在加拿大讲学的房主叶家莹教授就是拿不到相关的文物保护证明,其四合院面临被拆。

  “保护院落”和“有价值”院落也面临被拆

  现在北京市对专家们的建议是重视的。北京市文物局在2002年4月28日《关于答复舒乙委员建议尽快制定保护四合院相关政策的复函》(京文物〈2003〉262号)中有这样的内容:

  市委常委会4月9日对危旧房改造与四合院保护问题做出了重要决定,暂停旧城区内所有未动工的危改工程;对去年公布的539处四合院进行核实,并对四合院进行补充调查。对调查的四合院要挂牌保护。文物局已设计出“保护院落”标牌样式,并准备好制作经费,向市政府建议由四城区政府负责落实挂牌工作。

  经核实,2002年调查的539处需保留的四合院中,已被拆除的24处(东城区18处、西城区3处、宣武区3处)。已审定的危改片及其他工程建设中,拟拆除的四合院50余处。相当一部分危改中有价值的四合院没有列入保留名单。4月21日完成四合院保护名单的核查工作,新增保留四合院700余处。加上去年调查保留的四合院(扣除已拆除的24处院落),使北京市保留四合院总数达到1000余处。通过这次四合院的调查,使旧城区危改片内院落格局完整、房屋质量较好的四合院,都列入了调查名单。

  从以上叙述可以看出,尽管北京市对四合院保护做了大量工作,但仍然没有完全遏止拆除“保护院落”的势头,如果再加上没有被列入保护之列的“有价值”四合院,那么四合院保护的形势将更加严峻。本报记者的采访和观察也证实了这一点。

  华新民对记者说,从整体保护历史文化名城的角度,北京一条胡同也不能拆,但就是被列入保护名单的四合院很多也是难逃劫难,如崇文区花市就有40个“保护院落”正在被拆。她说,去年12月北京四中高二部分学生给市领导写的一封信就此已说得比较准确、清楚:

  难道我们真的要让北京变成中间一个故宫,四周的高楼间夹杂几个“胡同公园”这样不伦不类的居民区吗?难道我们就真的不能把成片的胡同文化区留下来,让北京文化连成一片吗?当我们发现我们必须建一个“北京四合院博物馆”或开办一个“老北京胡同摄影展”时,我觉得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们这一代是幸运的,我们亲眼见到了北京城的古都风貌;但试想几年以后,我们或我们的后代又有什么资本说北京是千年古都呢?又凭什么说北京是有历史、有文化的城市呢?照片与博物馆是远远不够的!

  一些有趣而完整的四合院没被列入保护

  当记者走进武定胡同23号,通过那高大的垂花门和青灰的长方影壁后,两棵茂盛的大树和三面高大完整的瓦房就迎面拥抱而来,一种静谧、深邃和清新的气息使人气定神闲,精神为之一振。华新民自语道:“住在这里真是一种幸福。”说话间,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从葡萄藤下走来,在一个小秋千下站住,问明我们的来意后介绍说,这一片原是明朝的一个侯爷府,民国时军阀孙殿英的三姨太给买下来了。老人说他住在这儿有50年了,来的时候还见到家具上写着“三姨太”,据说当时不是用大洋而是用成堆的绸布买的。

  像这样有着悠久历史和有趣故事、完整而美妙的四合院,并没有被列入保护之列。记者路过勤俭胡同1号院时见到的是它高大的门洞和院墙,墙上还有青瓦,想必这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砌得错落有致、严丝合缝的墙砖上写的一个“拆”字显得格外刺眼。

  一位自愿为保护四合院通风报信的居民说:大乘胡同25号,院子也不错,肖克将军住过;孟端胡同45号等院子据说是清末一个破落的王爷所住。它们都在被拆迁之列。记者在他的引导下又来到了孟端胡同43号,与这个院的一户居民张先生搭话,张先生领记者参观了这个院子。他介绍说这是一个三层的院子,40年代北平警备司令住在这,70年代这里的布局还相当完整,有垂花门、石砖地,后来是作为水电部宿舍,院里盖了些临时住房。站在院子的影壁前,仍然可以看到这个四合院的建筑相当完整和漂亮。

  华新民对记者说,今年初《中学时事报》发表了五名学生的观点,对“四合院妨碍北京的发展”提出质疑,认为尽管有的四合院破、乱,慢慢没“形儿”了,但只要进行拆违、整治、“修旧如旧”就一定会彰显其特有的魅力和历史文化价值。

  工人边拆边说:“这么好的房子,拆了真可惜”

  记者进入东养马营17号院后门时发现,后面西边一排房子已开始拆,屋顶已被捅破了。一位居民说:“你们是文物局的?也不早来。”由于到前院的路被封死,我们只好绕到南边去,从前门进。但当我们进入17号院前门时,立刻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在这个已被北京市确认保护的四合院里,东边两间房几乎已被拆得只剩下“骨头架子”,一个戴着红色安全帽的工人站在正对大门房子的屋顶上搬瓦片。

  华新民着急地高喊:“不能拆,这是文物,你下来。”那个小伙子停下手,笑着,很快下来了。院里的居民告诉记者,这些工人边拆边说:“这么好的房子,拆了真可惜。”“你们上午来就好了,他们大概是上午11点开始拆的。”华新民忙不迭地给有关部门和专家打电话,希望他们能制止这种行为。

  西城区文物局一位工作人员在电话中向华新民表示不清楚拆东养马营17号院的事,她说,文物保护与城市建设有矛盾时可以易地重建,“你对文物的保护概念与我们的是不一样的。”华新民说,最近北京市领导表示,四合院一个也不能拆,即使拆也要经过市政府批准。

  在院门口,负责这里拆迁的工头说,他们是金融街建设开发公司的金平拆迁公司,是在文物部门实地考察、测量、登记完了,并与他们接洽好了后才动手拆房的,堆在院外的那些大木方子、檩子等是经文物部门确认无用,可以拉走的,准备拉到大兴榆垡去。在华新民的交涉下,这些木头没有被拉走,以使修复这两栋房子还有可能。

  外国人稀罕的是老北京

  一位大妈说“他们说会‘易地重建’的”,她的老伴在旁质疑道:“到河北榆垡去‘重建’?”这是一位退休的公务员,叫李长林,住在东养马营17号院已经30年了。据他介绍,这一片四合院是清朝雍正年间一个高官的住宅,距今300年了,分东西跨院,这个西院是有官职的其兄所住,东院是无官职的其弟所住,两边有抄手回廊连接,院西北原来有一个花园和亭子,后来由于年久失修怕坍塌而被拆掉了。原来胡同两边有栅栏、上马石,再从影壁、房屋“金边”(墙外围下部突出部分)的宽高和台级等情况看,他起码是个二品官。

  李先生自豪地给记者指着介绍垂花门上清晰可见的绘画,说这是苏州式彩绘。旁边的一位居民插话说,从摄像机中看,更是漂亮极了。李先生的老伴也说,原来回廊上还有《红楼梦》中的人物故事“五美人钓鱼”、二十四孝等。李先生说,垂花门上两侧垂“笔”是文官,垂“印”是武官,你看,这个垂花门垂的方木“印”说明院子的主人是个武官。

  他老伴在一旁插话说,外国人见到的高楼大厦多了,你再建多少“玻璃房子”又有多少价值?他们就是稀罕你这胡同里的四合院。如果我们把四合院都整理、修缮好了,向游人开放,既保护了历史文化遗产,又赚了大钱,何乐而不为?

  与记者对坐在院子的小桌前,李先生的谈兴渐浓。他说,我们60年代进来的时候,这个院子好美呀。它是苏州式园林,做工十分讲究。比如它的瓦用的是“澄江泥”(用江水滤干泥土,还混合上香油),非常细,绝对找不到沙眼。我看什刹海那边盖的两层四合院,用钢筋水泥做的,怎么与这个相比?原来这个院子西边是海棠树,东边是竹子,垂花门旁北的一边一棵大枣树和小枣树。这里冬暖夏凉,闹中取静。“我14岁的孙子可舍不得这个院子了,他的同学来这儿时连声赞叹——真好,真好!与楼房里居住的感觉没法比。”他还拿出他孙子的作文《北京四合院》给记者看,上面写道,“天棚、鱼缸、石榴树”是四合院的情景写照,那里的温馨是许多老北京居民无法忘记的。

  李先生说,这个院子的产权单位是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分给教委使用的。虽然拆迁要求他们搬走,他们住不了,但仍然希望能保留这个院子,这是一个多么典型、多么好的四合院啊,拆了真是罪过。“北京拆城墙时我就反对。我们承诺了搞‘人文奥运’,可是连自己的文化都破坏得快没有了,还搞什么?”

  据了解,经过华新民等文物保护工作者的努力,东养马营17号院暂时不拆了,文物部门第二天已把那些被拆下来的木头搬回院子里,并派人去看着房子。

  北京四中学生的一封信

  “现在已经不是发展经济与保留古城风貌的矛盾,而是与抢救文物的矛盾了!也许这些文物在开发商眼中不过是一堆破烂,既占了他们的开发用地,还要花钱先把它们拆了,然后才能盖楼或干些其它什么的。

  我不想,我们都不想背一个‘北京文化的破坏者’的骂名;我们也都不想成为这北京文化的最后见证人,可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我们即使尽全力,也不过是写写文章,搞搞活动而已。

  现有的四合院已经不多了,它们已经成为了文物了。说得不好听一些,北京的楼再盖也不会成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城市;而我们的胡同儿,我们的四合院,现在却实实在在地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呀!我们为什么要为了追随‘潮流’而放弃手中已有的无价之宝呢?

  现在,摆在您面前的是两条路,而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您所选择的两条路中的一条!我们在尽我们的全力保护北京——即使我们无能为力。”

  这是北京四中高二部分同学在2002年12月23日给北京市领导的信中痛彻肺腑之言。

  北京市规划委员会副主任黄艳在2002年12月31日的回信中说,同学们的担心也是我们的担心,目前中国的城市都处在一个超常规发展的时期,北京更是这样,所以更使保护显得非常急迫,需要我们不断探索一条既能保护又能发展的、适应北京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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