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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铺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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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阿君
四
一座高原的小城，座座青山围绕着，顺山而出的一条河流给人一丝生气，感受人间烟火和一地鸡毛，演绎着人世的悲欢离合。春去秋来，简一久久地站在岸边，似乎看到青春的逝去，年华的虚度。逝者如斯夫，这一场爱与无爱的婚姻，此刻如轻巧远去的流水，变成无喜无悲的日子。河岸的花草经过秋日的洗礼有了几多枯黄，但也不乏一些新绿重新勃勃生机。
简一说，她的婚姻苟延残喘着，爱情垂死挣扎着，儿子成了双方的纽带，彼此都不放手。一轮一轮的争执与妥协都因为怕又伤害孩子，虽然为孩子的饮食，穿衣，教育形成过相左的意见，但总体思路还是一致，或许这是两个人唯一能够达成共识的地方。是的，她们冲不出婚姻的围城，也不可能完全冲出生活的围城，且被生活所左右。虽然爱情已淡如水，但总有一丝一缕以孩子为纽带的浓于水的亲情缠绕着她们。
简一原本说话轻声温柔，贤淑尔雅。这些年恰如《女人的一半是疯子》一样，真正面临如此的事情时，潜藏在骨子里的疯狂被迫逼出来。婚姻让人肯定又害怕，迷恋又厌恶，就如性的冲动过后一切要归于平静，且伴随淡淡的失落。当婚姻生活进入油盐酱醋茶时，那份失落感尤为强烈，如少年的叛逆期一样，经营不好形成双方的阴影，难以愈合，心魔难消。
行文至此，感觉男主角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其实不然。简一说，在工作中他其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对待工作认真负责，对待来办事的普通群众热情服务，关心同事，还很有才华。深得同事和群众的夸奖，在单位口碑非常不错。简一曾站在远处暗暗地观察过投入工作，热心服务群众的影子。婚姻里或许选错了爱人，不能全身心投入罢了……工作时的努力与面对婚姻的态度是两码事，就如一个工作能力很强的人学会了贪污腐化一样。
或许，简一也选错了，婚姻需要良好的化学反应，需要两个人一起共同构建，就如金字塔的每一块基石之间留有缝隙，才能即美观又牢固。当然，这是一个无法理清的问题，正如托尔斯泰所说:“幸福的家庭都是幸福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大概从开始起，他们在婚姻里的角色，就已写好剧本。
鞋大鞋小脚知道，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人生不是一百米的直线冲刺跑，是一场马拉松式的长距离跑，这程长跑中要经历直行、拐弯、甚至急转弯。似乎当局者迷，旁观者也迷。那些心底的遗憾和执念，那些你走过的弯路，其实也在悄悄提醒着你，未来不要走相同的路。独处时脆弱如水边的一颗水草，随时被冲走，洪水过后泥泞不堪，满身伤痕。内心冲突，面对彼此时，有过像一头发疯的野牛，窒息得快要被逼疯抓狂的焦虑尴尬处境啊！不堪回首，真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简一也梦过: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夫妻俩人，一人躺在大床的一侧。深夜，关灯，窗外明月高照，不谙人间疾苦，圆润华美得没心没肺。迷迷糊糊的睡梦中，男人转过身来，伸手摸索着，摸索着，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女人还是接住了男人摸索的手。女人顺势溜进男人的怀抱，男人慢慢抱住了女人，女人发出低低的啜泣。男人的小眼睛在月色中慢慢睁开，贼亮贼亮......
《围城》说，天下只有两种人。比如一串葡萄到手，一种人挑最好的先吃，另一种人把最好的留到最后吃。照例第一种人应该乐观，因为他每吃一颗都是吃剩的葡萄里最好的；第二种人应该悲观，因为他每吃一颗都是吃剩的葡萄里最坏的。不过事实却适得其反，缘故是第二种人还有希望，第一种人只有回忆。
只有感受过在水里窒息的感觉，上岸后才懂得珍惜岸上的生活了。简一突然觉得自己与相拥入梦的人之间存在着太多的未知，梦醒时分轨道已偏离。遇见爱，遇见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见欣赏。偏偏爱已走远，亲情不在时，婚姻也就前途未卜，即使存在，估计也只是名存实亡。曾经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到如今爱情是易碎的玻璃。童话被真实的生活撕得粉碎。回避，逃离，仿佛变成了常用的武器，一哭二闹三上吊没用，如落入平川的老虎，没有了一丝狰狞。
一宁后来又给简一讲了一个关于姜霞的故事。姜霞原本生有一个女儿，但因为对婆婆做事态度无法接受，勇敢地冲破避障，置孩子于不顾，走向另一段感情，可谓罪孽深重。后面的婚姻大抵和前面一样，又走进了另一种折腾和阵疼，只好面对现实的残酷。俗语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人生就是一地的鸡毛缠绕着婚姻生活的方方面面，分分秒秒，该如何经营各有千秋。曾听过一个故事，女人要离婚，离婚的理由就是因为丈夫睡觉总光着身子。看似奇葩，其实就是反映了不同的生活习惯是否能够相互形成默契。每一段婚姻里心结的打开，需要时间的修正，解铃还须系铃人。冰冻的世界，如何才能让春潮敲开紧闭的那扇门。
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清新，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透过窗户照进简一家的客厅，一道道暖意在沙发，地板上铺洒开来。简一随意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弯曲的身体仿佛是一座精美的雕塑一动不动，思绪渐渐地蔓延:生活如一场秋雨，淅沥滴答，总有娇艳的花叶被风雨击落；婚姻如一艘船，登上容易，下来难，无论怎样的航行免不了跌宕起伏；爱情如瞬间的念头，忽近忽远，一阵跌入谷底，一阵又飞上云端。人生很短，转身即是天涯。拥有与放弃，得到与失去，到最后还不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
结婚是人生中的一道选择题，在合适的时间做出合适的选择，才能消除芥蒂和隔阂，产生美丽的浪花。可是不管怎样生活还要继续，希望不能减少。翻过这一页，生命或许还有一种欢喜，即使没有也要去寻觅欢喜。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因为有希望才努力前行的，每个人都有权追求更好的自我。别跟生活认输，别向岁月低头。不管雨下多久，最终彩虹总会出现。万事皆胜意，岁月常欢愉。不管有多难过，始终要相信，幸福就在不远处。
一念起，一念灭都在一瞬之间。
夜色朦胧，高挂的几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揉进眼前的河水里，泛不起一点涟漪。身后是繁华迷乱的城市，同一时间两层世界，不一样的心境体悟不一样的烟火，简一折身踏上回去的路。
真是“青山原不老，为雪染白头。”
完
编审●圣湖雅韵
作家简介
● 王玉君，笔名：阿君，青海乐都区教师，现代作家文学签约作家，作品散见于网络平台和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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