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网站搜狐新闻
  • 4月14日 玉树城瞬间成瓦砾
  • 4月15日 僧人帮忙挖尸体
  • 4月16日 孩子别哭,妈妈在
  • 4月17日 我会当自己孩子养
  • 4月18日 校长爸爸和孩子们
  • 4月19日 离开是另一种支持
  • 4月20日 坚强藏人体面哭泣
  • 4月21日 玉树葬礼:向死而生
  • 4月22日 玉树不倒,格桑花开
  • 4月23日 救援中那抹绛红色

压在废墟下的呼救声

遇难人数:400人。56名学生罹难。

  4月14日,地震的第一天。

  遇难人数:400人56名学生罹难

  4月14日,阴天,沙尘;气温-1.2℃。7:49分,青海玉树天刚刚亮起来。玉树州州府所在地的高原小城结古镇还没有完全醒来,有些人在吃早饭,很多人还没起床。一场7.1级大地震突然袭来,大地剧烈晃动,瞬间这座有10万常住人口的小城变成了废墟,90%的房屋全部倒塌。截至凌晨,已有400多人罹难,上万人受伤。

  地震震中位于上拉秀乡日麻村,州府和县府所在地结古镇震感强烈,部分沿街门面房、楼房、许多民房整体倒塌,小巷口被倒塌民房堵塞,通往震中的道路不通。由于玉树是由当地的小电站进行水力发电,地震使电站受到影响,从近8点开始,整个玉树州全部停电,“我估计电一时半会来不了”,玉树州气象局业务科的林好省说。通讯网络也时好时坏。

  走在玉树街上,随处可以听到哭声,“这座城市都慌乱了”,一位当地的侥幸逃出来的居民说到,“可怜的是孩子”。玉树学校50%的楼房倒塌,伤亡最厉害的是玉树职业学校,有22个学生死亡。其中20个学生是女孩。截止到晚上九点四十左右,已经有56个学生死亡。另外还有生还希望不大的四十多个学生。而老师死亡人数已经达到5人。“我们一整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也没有水喝”一位获救的孩子小声地说到。

  救援人员出现高原反应 救援设备不能运抵灾区

  地震后,民航局立即启动应急响应。玉树机场除有线通信和外部供电中断外,其他设备、设施未明显受损,机场与外界的无线电通信、自身应急供电基本正常,机场可以继续提供使用。然而玉树属于高海拔地区,距离省会有800公里且交通不便,这些使救援遇到了极大困难。很多救援设备不能运抵灾区,灾区面临着缺少饮用水,食物,医疗人员,药品,和救援设备等难题。由于道路条件不好,只有武警玉树支队的两台车赶到了现场,一部分队员装车,另一部分队员就地待命。玉树机场的海拔在4000米左右,这个季节,大多树木还没有返青,氧气含量很低。但在刚下飞机时,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很多人来回地奔跑,很快就出现了症状,嘴唇发紫。

  影响救援的还是路。从机场到玉树县城,大约有26公里的路程,先头出发的队员乘车走了两个小时,还不见车队回来……三个小时、四个小时过去了,车队还没有回来。通讯中断,机场和县城联系不上,谁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伤员缺少药品,来不及治疗,只有截肢

  大街上到处都是伤员,人们四散在找亲人。一些幸存的人都在房屋附近扒拉,以寻找幸存者,隐约中还能听到废墟下被困人员的呼救声音。由于没有大型挖掘器械,民众们只能用手挖掘,“你忍住,我马上就来救你”,一个男子朝废墟下喊着,双手还不停地挖土,或许是心急,他的双手流出了鲜血,他也完全顾及不上,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着,他一边挖一边喊,快了快了,而实际上他只才搬开了两块木板而已,那个呼救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那么的遥远。

  在玉树州体委操场上,救援人员已支起了40多顶帐篷;由于缺乏帐篷,在此借宿的上千灾民中,还有大部分露天躺在操场上;由于棉被缺乏,不少灾民仅用棉絮覆盖身体;操场上随处可见受伤和哭泣的灾民,他们焦急地等待救援食物和饮用水。

  不少藏族灾民流着眼泪,一见到医务人员就伸出双手大拇指,意思是请求帮助。在一所帐篷里,55岁的才仁多杰刚刚在帐篷里被截肢,手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他的儿子则紧紧攥着他包着绷带的左手,生怕父亲死去。

  在帐篷里,才仁多杰的妻子哭着说:“我家是二层小楼,地震时他(才仁多杰)在一楼,被压在底下。”

  玉树州医院的医务人员尕玛希燃说:“实在没办法将他(才仁多杰)送去医院治疗,州上医院大部分都坍塌了,没坍塌的也都成了危房,没有条件医治这些人,我们能做的,只是简单的清理伤口和简单的包扎,手术也都是在帐篷里进行,严重的来不及治疗,就只有截肢了。”

  没有食物,多人分享一碗粥

  在帐篷外,一户藏族家庭将20多岁的女儿紧紧地裹在被子里。见到医务人员,女主人卓玛急切地掀开被子露出女儿充满淤血的脸,伸出双手拇指请求帮助。

  望着伤员,尕玛希燃看了看手中空空如也的医疗袋,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们现在缺酒精,缺针线,缺麻药,基本什么都缺,实在是没办法。”夜晚来袭,操场上寒气逼人,温度从白天的12、13℃骤降至只有2、3℃。不少灾民在露天的操场上冻得瑟瑟发抖。

  凌晨4点,几乎没有人睡觉,余震隔不了多久就来一次。一口锅里熬了粥,但碗不够,大家可以轮流喝上一点。

  大批的救援物资和药品还将不断地被运来。希望路能尽快抢修,渴望明天能有奇迹。

  【以上文字据人民网、新京报、新华网、中国政府网】

医院半瘫痪 伤员在哭泣

遇难人数:617人遇难,9110人受伤。

  4月15日,地震第二天。

  伤亡:617人遇难,9110人受伤。

  损失:1.5万户民房倒塌,10万人需安置。

  4月15日,天气晴,清晨依旧寒冷,-4度左右。

  在地震过去24小时后,遇难人员已经达到了617人,而受伤的民众数以万计,整座玉树城都笼罩在一种恐惧与不安之中。

  4月15日凌晨12点30分左右,一批大约15人的民间队伍到达玉树,并先后在玉树职业中学、结古镇进行了救援,但因为工具缺失,至今未能救出伤者。凌晨3时左右,军队一批官兵到达,接管了职业中学,并现场拉起了警戒线,不允许普通民众进入。

  震区伤员开始往西宁转移 伤员拼命往车上挤

  县城主街道两旁楼房大部分开裂,墙体也遭到破坏,两边店铺全都关门,在这里已经买不到吃的。灾区医院也处于半瘫痪状态,政府开始派车将伤员转移至西宁进行救治。15日下午天气突变,玉树刮起强烈大风,伴随着扬尘,给救援工作增加了困难。

  据前往当地的志愿者阿杜现场介绍,下午15时左右,玉树中心广场附近开始转移伤员,当地民众们闻讯而来,围满了大巴车。“能坐的就坐着,不能坐的就站着”。

  他描述说,目前已经看到了三辆运送伤员的大巴车开走了,每车伤员都很饱和,大概下来有50、60人的样子。现在广场上正停了一辆大巴车运输伤员,现场不少公安人员和志愿者正在维持秩序,基本有序上车。

  据悉,目前玉树州下面称多、囊谦、杂多、治多等各县的卫生所、防疫站也都已全员出动,带上药品来到了玉树县城进行伤员救治。特别是一些不能动的重伤员,医护人员干脆就在街道上为伤员医治,灾区紧缺的仍然是医护人员和药品。

  下午沙尘袭来,和尚帮忙挖尸体

  阿杜还说,上午本来天气很好,但下午突然就刮起了沙尘,风沙特别大,估计会对救援工作造成影响,但愿还没有被救出来的灾民们能继续挺住。

  一位当地的居民玉虎说,他和家人一起,先把妻妹的尸体挖了出来。按照藏民习俗,应该找和尚念经,但是一个有空的和尚也找不到了,玉虎表示:“和尚们都下山了,帮忙挖尸体。”

  多数跑出来的居民聚在广场或跑马场,这类开阔空旷的地方。有人主动问玉虎一家,要不要吃喝。一些房子没塌的居民带了水和食物出来,供大伙一起吃。玉虎表示:“基本上碰到的每个人都说家里有人不幸。”

  他不愿意谈自己徒手挖人的情况,只说:“挖出来基本都是死的。”

  灾区每人每天1斤粮、10元钱的补助标准

  据青海省民政厅办公室副主任刘志德介绍,他们接到救灾一线传来的灾区基本生活及饮用水需求明细,采购的物品包括方便面、榨菜、饮用水、火腿肠、挂面、饼干、大米等,采购量将满足10万人、7天的生活需要。青海省民政厅厅长更阳表示目前灾区救助面临巨大困难,许多地方救灾物资暂时还没到位,急缺大量帐篷和饮用水和食物。他表示目前正在把有限物资和水提供给学生。另外,还将按照每人每天1斤粮、10元钱的标准对灾区农牧民给予补助,先期决定补助3个月。

  废墟、眼泪、死亡、救援、寻人、学生被埋、通讯中断,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熟悉,这是一种多么该诅咒的熟悉和噩梦般的回忆。许多人生死未明,不排除还可能出现强烈余震,这些消息始终让人心里压着一块巨石。大灾无情,我们别无选择,只有守望相助抱成一团。

  【以上文字据新华网、中新网、中国网】

孩子别哭,妈妈和你在一起

遇难人数:791人,受伤11486人。

  4月16日,地震第三天。

  伤亡:791人遇难,11486人受伤死亡学生103人

  4月16日,这是地震发生后第三天,玉树城依旧是阴沉沉的,风呼啸而过,像是一种哀嚎。听人说玉树南部、果洛、黄南南部已经开始飘起雪花。冷,太冷了,依旧是所有在玉树的人第一感受。

  帐篷和药品还不够 生活用品优先满足学生

  “水和食物还能应付两天,但帐篷和药品远远不够。”玉树州抗震抢险指挥部工作人员表示,由于当地夜间气温在零度以下,除急需帐篷、药品、大型挖掘设备,还需要御寒用的被褥等生活物品。全国各地的救援物资虽然陆续抵达玉树,并为灾民们提供热粥,但是“帐篷还不够,要是下雨、下雪很多群众的生活还是有问题。”所有没有受伤的学生都已经被安全转移到了玉树巴塘草原,粮食、帐篷等日常生活用品首先满足学生。

  学生被压在废墟之下 玉树学校损伤比北川中学还厉害

  天开始蒙蒙亮了,整个玉树城内到处是拉着红旗跑的部队,在结古寺,停着数百具尸体,他们的亲人或许在寻找他们,也或许他们的亲人不知道被压在了哪里。一位僧人说,他们将为这些故去的人举行一个大法会,超度亡灵,火化遗体。而在结古寺门口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在痛哭,她找不到自己的孩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玉树职业技术学校里,高中部女生宿舍平房完全坍塌,职成部电教楼部分坍塌。救援还在紧张的进行中,在女生宿舍平房前,宿舍里的铁制上下床也被挤压变形,里面隐约露出颜色鲜艳的床单。但废墟之下,还有20多名女生下落不明。据该校工会主席常志强说,目前已经挖出20余具学生遗体,部分遗体已经被学生家长领走。

  玉树的民族师范学校也是一个重灾区,一位名叫加它的父亲已在民师守了两天,他太累了,满眼都是血丝,他十六岁的大女儿现在还没有被挖出来,他用沙哑的声音说,一定要等到女儿出来。兰州军区的救援人员在学校废墟中紧张的救援着。一位参加过北川中学救援的队员说,这边比北川中学还厉害,北川中学是大块预制板塌落,而且侧墙没倒,这样他们至少可以进去人救援,而民师女生楼都是水泥碎块了,根本没有空间,一楼都陷到地下了,没法救,这种情况生还可能性很小。

  快中午的时候,民师楼中一个女孩的妹妹被挖了出来,女孩哭的不成人样,现场一片混乱,女孩哭喊说:如果早晨五点多地震后,学校能组织她们出来,就不会死人了,地震后她们也没见任何学校领导。另一个女孩的姐姐仁青央宗还没挖出来,她每看到一具尸体挖出,都会哭,她怕姐姐出来也是这样。

  孩子,要坚强,妈妈和你在一起

  28岁的昂汪措捐两天后被挖岀来,还有一岁的孩子意姆 。她们在下面的时候没有吃喝,只有一点空间可以动,昂汪措捐一直抱着孩子,直到被救出来。地震发生时,昂汪措捐在厨房做早餐,她的丈夫在地震中不幸遇难,地震后她抱着女儿跑到墙角,用头顶着木头,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护住孩子。救援人员找到她们的时候,一块水泥预制板下压住了她们,为了防止水泥板再次倒塌,救援人员小心翼翼地凿开一个洞,一块一块将水泥块拿开,昂汪措捐的身体渐渐露了出来。她看到救援人员的第一句话就是,救救我的孩子,当她们被救援人员从废墟中抱上来时,坚强的昂汪措捐一下子失声痛哭起来,她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孩子,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你们。

  【以上文字据中国网、环球网、华龙网、中新网、人民网】

别担心,我会把你的孩子像我的孩子一样养大

遇难人数:1339人。11849人受伤。

  4月17日,地震第四天。

  伤亡:1339人遇难,11849人受伤

  昨夜依旧很冷。四川百余个农民工已经被困四天了。自己搭建的简陋木棚在大风中摇摇晃晃,既缺水又缺吃的,许多人出现了高原反应。现在,所有的车辆都投入了抗震救灾,回家的路,遥遥无期。

  一家五口一天吃两碗方便面 灾民找食品都是各找各的

  旦巴江才在寒冷的早上还穿着一件单衣。地震发生后,他没有吃饱过一顿饭。尽管有救援队伍来到,但受灾群众分到的食品很少,一家五口人一天吃两碗方便面,不可能会填饱肚子。他只好以水充饥,食物都让给了孩子吃。每天他都会回到倒塌的房屋内,希望能挖出一些食品。幸好有一条河流经过玉树镇,每天的生活用水不用担心,但过几天后这些河水都不能食用。那时候,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在前往一条村落的路上,尽管有战士在维持,但发放救援物资的场面还是比较混乱。在银行工作的伍荣说,物资因为道路阻塞一直没有及时到位,现在灾民找食品都是各找各的。

  740多名遇难者统一下葬 伤员蜂拥赶至机场

  清晨,放在结古寺的八百多具遗体分批运往结古镇南部半山腰的扎西大通天葬台,仔细摆放在临时挖掘的火葬台内。9时50分,专职人员点燃木头、酥油等,火化开始。坐在火葬台对面约50米山坡的僧人们集体念经超度亡灵。家属们手执佛珠,默默祈祷。附近群众也手拿转经筒为并不相识的遇难者祈祷。火葬近2个小时内,又有十几具遇难者遗体被家属用汽车、担架等送至火葬台。火葬不远处有一处天葬,天上来了上百只秃鹫,他们是藏人的神鸟,可以把死者的灵魂带到极乐世界。

  逝者已矣。对于幸存下来的伤员,医疗器材、药物紧缺、看病难是最大的心病。不少伤员已经被批准送往西宁医院治疗,但仍有不少伤员担心漏掉自己,蜂拥至机场。许多伤员的脸上、身上留着一条条黑色的血痕,个别伤员甚至没有包扎,手脚上的伤口渗着血水。在候机厅里,不少伤员拉着记者的手问:“我能不能上飞机?”每有飞机抵达,不少家属都拉着伤员蜂拥至机场登机口。

  别担心,我会把你的孩子像我的孩子一样养大

  整个救治转运的过程就像一场战争,医护人员、志愿者都在争分夺秒。可是今天中午转运伤员时,担架运上大巴足足耽误了10分钟。担架上有一位40岁的男人,他叫斯塔,脸上都是土,刚刚被从夷为平地的家里挖出来。他被诊断为骨盆粉碎性骨折,不住地发出呻吟,但是右手紧紧抓住地上的一块石头一直在摇头,就是不肯上大巴。旁边是他6岁的女儿文德卓玛,一边哭一边抓住他的手,费力地想把他的手从石头上掰开,可是没有用。

  旁边一位志愿者说,这个男人的父母和妻子刚刚被挖出来,已经遇难了。文德卓玛是他的大女儿,他还有两个女儿,只有4岁和1岁。他不肯上大巴,就是怕不能活着回来,以后就没有人来照顾这三个年幼的女儿了。但是,如果他不被送到西宁治疗,他就没有生的希望了。后来,一个头上戴着绷带的藏族男人跪在担架的旁边,趴在斯塔脸上跟他说话, 6岁的文德卓玛哭得更厉害了,斯塔终于松开了手。

  文德卓玛说,后来劝他爸爸上大巴的人是他的亲属。当时他说:“如果你不走,你就肯定会死。如果你走了,你就可能站着回来。万一你真的留在西宁,再也回不了玉树的时候,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把你的孩子像我的孩子一样养大的。”

  【以上文字据中国新闻网、中国广播网】

孩子别怕,校长爸爸就是你们的亲人

遇难人数:1706人,受伤12128人。

  4月18日,地震第五天。

  伤亡:1706人,失踪256人,受伤12128人,其中重伤1424人

  对玉树来说,2010年的4月是寒冷的、悲壮的。4月18日,在地震过于的第五天里,灾区的天依旧没有放晴,大片的乌云挡在上空,阳光是见不到的。虽然白天最高气温能够达到16度,但是夜间的最低气温只有0度,昼夜温差非常的大。听当地人说,明天,玉树又会出现降雪,后天雪还会继续下,可能会对机场转运伤员的飞机起降有一些影响。玉树城里,街上的物资越来越多了,都看到绿叶子菜了,人们可以吃到蔬菜了,8653部队的饭点很受欢迎。

  在玉树民族师范学校找孩子的十多个家长终于住上了帐篷,是青海富强房地产公司送的一顶绵帐篷,因为每天吃饼喝冷水,家长们开始拉肚子。一个十九岁藏族女孩仁青央宗,地震时在玉树民师女生宿舍楼一楼,今天宿舍楼清理完毕,仍没见到孩子,家长怀疑在第一天被救走送到医院,但却不知道在哪家医院。

  一些获救的民师学生也都还在学校的废墟周围,她们在教学楼的废墟里努力地寻找还能用的课本和文具。

  倒下去的结古寺与一位僧人的眼泪

  结古寺坐落在结古镇以西两公里的彭措达泽山上。7.1级地震发生时,僧人们正聚集在位于寺院最高点的佛学院大经堂里。5时45分起床,6时早课,这是结古寺四季不变的节奏。

  脚下突然而至的震动,让站立着诵经的僧人们几乎跳了起来。紧接着,建筑物稀里哗啦倒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20岁的佛学院讲师格来旦增第一个打开已经变了形的大门。强烈的震动还在持续,他和同伴们只能以“S”形的路线向山下跑去。直到跑出200多米开外,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光着脚。回头看看大经堂,模糊一片。俯瞰山下,同样灰尘漫天。

  有着500多年历史的大殿东墙几乎全部坍塌,佛学院大经堂一侧塌陷,部分佛塔的塔尖也被折断。而寺庙内部设施的受损情况,僧人们至今还没来得及进去查看。“很多经书、佛像、唐卡等等珍贵的文物都无法抢救出来,可以说这些文物也是这次地震禅古寺一笔很大的损失”。一位僧人说着说着就留下了眼泪。

  孩子们,别怕,校长爸爸就是你们的亲人

  尕松达杰是玉树县巴塘乡九年制寄宿学校的校长,今年51岁,藏族人。

  在7.1级地震发生之前,当地已经发生了一次震感相当明显的地震,当时尕松达杰就醒了。家里的房子没事,只是有些家具摔了下来。但他一刻也没有犹豫,马上穿衣,立即发动车辆,准备往学校赶。妻子永阳也随丈夫一起赶到学校去。

  就在他们返校的路上,一次规模更大的地震发生了。

  半个小时后,有一些附近的村民赶来将孩子接走。留下来的学生,也都嚷着要尽快见到爸妈。尕松达杰决定,先将那些还没有被家长接走的附近村庄的孩子送回家。他安排每2个教师一组,负责一个村孩子的护送任务,要求务必将孩子交到父母的手中。这样一来,学校里仅剩下100多名家在玉树城区的孩子。而玉树城区则是这次特大地震的重灾区。

  上午10∶30,一位亲戚打来电话,尕松达杰才得知了家里发生的悲剧。家里的房子倒了一大片,妹夫受了重伤。而妻妹扎阳被救出时,已经停止了呼吸。与她一起离开的,还有肚里的孩子。五个孩子则不知去向。

  中午12点,尕松达杰向全体教师下达了一个必须执行的命令:所有家在县城的老师必须尽快赶回家中,探望家人!没有交通工具,可以向附近的藏族村民借,要在安全的基础上,尽快回到城区。

  每位要回县城的老师都借到了摩托车,然后向家飞奔。

  尕松达杰想回家,但他不能。那70多名亲人没有赶到学校的孩子,他们的家人迟迟不来,说明这些家长也遇到了不幸。

    在将学生安顿好后,尕松达杰还是决定回家一趟。到了家门口,尕松达杰就见到妻妹最小的女儿正站在门口哭泣。他来不及悲伤,马上去到城区寻找妻妹的另外4个孩子。这4个孩子都在玉树县完全小学上学。4个孩子已被学校转移安置到一个山头,几名教师一直守护在他们周围。

  尕松达杰将5个孩子托付给亲戚,于当晚9点回到学校。

  到4月16日中午,还有30名孩子没有家长来带走。

  眼看别的孩子被家人一个个领走,惟独他们的家人不来,这三十个孩子开始显得悲伤、烦躁。很多孩子哭着求老师带他们回家找爸爸妈妈。

  尕松达杰和老师们商量后认为,一直瞒着也不是办法,他们终究要面对这场悲剧!

  尕松达杰和几位男老师带着孩子一家家地走。经过近3个小时的奔波,他们发现,这30个孩子的家都已经倒塌。有9名孩子虽然没有见到父母,但被亲戚留在自己身边。另外有15个孩子既没有见到父母,也没见到亲人。另有6名孩子的左邻右舍证实,他们的父母都已经遇难,尸体都已找到。

  站在埋葬了父母的家园,孩子们个个嚎啕大哭。老师们也都哭了。“孩子们,别怕,以后校长爸爸就是你们的亲人”尕松达杰拍着孩子们的肩膀说道。

  这是一个难眠之夜。老师们和孩子肩并肩睡在一起,分担他们的悲伤和焦灼。巴塘的夜晚寒风呼啸,但小小的帐篷里,却有另外的温馨。

  在这场地震中,尕松达杰失去了19位亲人,其中包括他的妻妹、姑姑和许多表哥表妹。

  当尕松达杰把那些已失去生命的亲人的名字一个个说出时,一旁的妻子永阳一个劲流泪,手中则不停地捻动着佛珠。

  目前巴塘学校断水断电,救灾物资还没有运到。下午,一家慈善机构为他们送来了8顶帐篷。

  【以上文字据中国新闻网、新京报、北方网】

我们选择离开是另一种支持

遇难人数:1706人,受伤12128人。

  4月19日,地震第六天。

  遇难人数:1706人,受伤12128人

  夜晚的玉树飘起了雪花,天气很冷。高原的夜风裹挟着沙尘从玉树县城震区的废墟上拂过,空中一轮上弦月从厚厚的云层挤出来一丝光亮。救援车队还在源源不断地向玉树驶来,玉树本来就不宽敞的主干道依然堵车,进出的车子基本处于爬行状态。“一天24小时几乎没有不堵的时候”,一位记者抱怨地说道。

  玉树格萨尔王广场上,由雪域阿日香巴拉净土五明佛学院和民众自发搭建的两座帐篷内,都在举行着酥油灯法会,为地震遇难者祈祷、为震区受灾民众祈福。

  早上的时候,一些停放在扎西科路旁出售香烟方便面以及一些生活物资的三轮货车显得十分耀眼。这些商贩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冒”出来的,他们把从自己店铺里抢救出来的食品、饮料、生活用品摆放在小推车上沿街售卖。“跟震前是一样的价格。”摊主告诉路人。

  “家里的房子都塌了。”四川小伙子张利和媳妇守着一车的苹果,“这是最好的红富士,就卖4块一斤。”苹果在灾区可是稀罕物,“那我们也不能提价卖,那不是缺良心吗?”看上去无比质朴的两口子一字一句认真的说着。

  “选择离开是另一种支持”

  “我也要离开了。”来自江苏海门的陆水平,站在民主路21-17号的一店面内说。陆水平是这家小吃店的店主,2009年,他来到了玉树,租赁了这间房间,与妻子开起了小吃店。

  地震中,他的妻子受伤,被送往了西宁就医。而他也“失业”了。“房子虽然没倒,但成了危房,肯定会推倒重建的,这个起码一年的时间。”陆水平说,小吃店的生意很好,而他也曾考虑过利用帐篷重建小吃店,但考虑了两天后,他改变了主意,决定离开玉树返回家乡。

  “我不想增加救灾的负担。”陆水平说,1年后,新的玉树县城建好后,“我还会选择回来。”

  “我们选择离开是从另一个层面支持玉树救灾。”至少有20余位在玉树务工及经商的人这样说。

  一位志愿者的自白:既然逃过一劫,就想多帮帮别人

  在玉树地震灾区已坚持了4天的志愿者高树友已明显有些疲乏,嘴唇干裂。“昨晚发高烧,打点滴了。”高树友解释说,“原本想回,但又放不下这里。”来自吉林、在澳门工作的高树友是玉树地震后首个向青海玉树团州委报到的志愿者。

  高树友和朋友是13日到玉树县结古镇的,目的是旅游兼考察当地药材。“第一次地震我们就感觉到了,跑出了招待所。由于震级不大,我们又返回了招待所,但门开着,衣服也没脱。”高树友回忆说,“不久,第二次地震来了,我们赶紧往外跑。大街上尘土飞扬,许多房屋坍塌,人们惊慌失措,狗叫声四起。”

  幸运逃过一劫的高树友并没有想着如何离开这个危险的高原小镇,相反,他自觉地爬上了邻近的废墟,帮助当地群众救人。“我们沟通虽然不是很通畅,但我们爬上废墟扒人时,他们向我们投来了感激的目光。”高树友说。

  高树友和朋友没有任何工具,只能徒手在废墟中救人。“我们对扒出来的遇难者做人工呼吸,但没有用。”高树友说,“看着这些遇难者的遗体,心中一阵阵难过,我们能做的实在太有限了。到中午时分,我们决定到团州委报到,做一名志愿者,希望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连日操劳,睡不好、吃不好,高树友最终病倒了。但是,打完点滴,他仍然坚守在玉树。高树友说:“很幸运,我没死,既然逃过一劫,就想多帮帮别人。”

  【以上文字据新华网、云南信息报、北京青年报】

坚强的藏人,体面的哭泣

遇难人数:2039人,受伤12135人。

  4月20日,地震第七天。

  遇难人数:死亡2039人,受伤12135人

  坚强的藏人,体面的哭泣

  震后的玉树,交织着疼痛与感恩等种种复杂情感,而让人体会最深的就是玉树藏人的“坚强”。高原的气候和岁月的变迁,如刀一般刻画了玉树人古铜色的面孔,同时也铸就了高原民族的特质。

  盆骨破碎的一位玉树藏族妇人被救援人从瓦烁中被抬出来了。她淡定的脸,让人感觉到有信仰的人身上特有的从容。

  她有一瞬间流泪了,她胡乱的擦擦脸,眼泪就作罢了。那张脸上看不到疼痛,看不到惊慌,她象刚刚从厨房中走出来的妇人一样平静。藏人不煽情,却时时情深意重。

  有信仰的人会深切的悲痛,却不会仓皇失措。玉树人似乎从不浪费表情,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自怜自哎。他们有尊严的感谢别人,体面的应对灾难,他们生活在遥远的地方,他们的世界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朴素的生活着,他们有着感人的笑脸,他们哭泣的脸也一样体面。

  沙尘来袭,灾区救援受到阻碍

  地震发生后,玉树恶劣天气频频出现,几乎天天都要出现沙尘暴。来到灾区后,第一感觉就是这里风沙大,一天要刮几次大风。风沙吹在的人眼睛都睁不开,灾民安置区内天昏地暗,居住的帐篷内床上,吃饭的碗,脸盆里,电脑上都是灰尘。

  一位来甘肃的救援人员说,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吃饭时刮大风,就连在帐篷里都别想躲过,吃的就是沙下饭。他说,这样的天气只有在沙漠里才看到过。玉树市民甲桑尼玛告诉记者,地震前大风天气并不多,地震后几乎天天都要刮大风,而且一天比一天大。10多顶绿色帐篷都被大风吹翻了。一名战士说,风太大了,我们用手拉住帐篷,结果人都一起飞起来了,后来赶紧喊两台货车开来挡住才缓解了险情。

  设在附近的遂宁医疗点就没有那么幸运。大风除了吹飞了帐篷,还造成两名正在现场工作的医生受伤,还有一名正在采访的记者也受伤。据悉,近几天青海玉树地震灾区气温将下降,夜间还将下雪,三条通往玉树灾区的道路已出现降雪,救灾物资运输也将受受到一定影响。

  灾区救援人员遭遇高原反应困扰

  地震发生后,各方的救援人员仍源源不断地从全国各地赶到玉树灾区,由于玉树灾区地处青藏高原,平均海拔在4000米左右,因此外地救援者到达灾区后,一时难以适应这里的环境和气候,很多救援者开始陆续出现身体不适等症状,遭遇了高原反应的困扰。据悉,目前灾区又缺乏抗高原的药物。截至目前,至少有65余名救援人员高原反应严重入院治疗,而一些救援队因整体高原反应严重,被迫撤离了灾区。

  在玉树结古镇救援现场,一名来自山东的女医生在救援当中突然晕倒,同行的医生急忙给这名晕倒的医生吸氧。大约15分钟后,这名女医生恢复了正常。她告诉记者,刚才感到头晕、疲惫、身体平衡差,可能是高原反应的原因吧。“不过,吸过氧后现在感觉好了很多,刚才感觉站都站不稳。”这名女医生说。

  陕西一名救援特警懊恼地说:“我背了三个伤员就感觉嘴巴发麻,头晕得厉害,很想还接着干,就是有心无力啊,这身体也不争气。”

  4月18日,广东救援队员,因患上严重的高原病被送往西宁。他们的脸色苍白,呼吸困难,一点精神都没有。一位记者与一名熟悉的队员打招呼时,她竟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玉树抗震指挥部一名发言人称,从4月17日起,广东分三批撤回在灾区救援的人员,第一批为122人,第二批为31人。19日,留守在玉树的150人将全部撤离灾区,返回广东。这名发言人还说,由于玉树地处是高海拔高寒地区,消防官兵一到玉树灾区就立即投入抢险救援工作,昼夜奋战,在剧烈体力活动之下且休息、补养极少,许多人出现了高原反应、重感冒甚至肺水肿等症状。“特别是广东、山东消防总队的官兵来自平原地区,伤病面积较大。因此,已下令这两支消防总队的官兵撤离玉树灾区。”

  【以上文字据新华网、中国新闻网、新京报】

玉树人的葬礼——向死而生

遇难人数:2046人,受伤12135人。

  4月21日,地震第八天。

  遇难人数:2064人,失踪175人,受伤12135人,其中重伤1434人

  21日清晨,玉树天阴阴的,零星的飘着雪花,到处都是白色,那是一场神秘而盛大的哀悼。在神秘的高原上,一个藏族姑娘唱着藏人的歌,声音绽放在雪域高原,也随着风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她唱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那是来自雪域的生命用音乐的语言释放心中的感情,从歌声中能听到她的哀伤,声音在我们身边,转而天籁。

  玉树的葬礼——向死而生

  如果你不是信徒,没有在藏区和藏人们一起生活过,或许你没有办法明白藏族人对于死亡的理解。更不能理解他们的葬礼。除了暴病暴亡等非正常死亡,藏人对死亡的态度是较坦然的,他们把死亡当作肉体的消失,灵魂转移的前兆。

  天葬,是藏族较为普遍的一种葬俗,亦称“鸟葬”。藏族的人认为,天葬寄托一种升上"天堂"的幻想。仪式一般都是在清晨举行的。人死后把尸体卷曲起来,把头屈于膝部,合成坐的姿势,就像胎儿在母体时候的姿势,对他们来说,这是一种新生。天葬师会支解死者的尸体,接着取出内脏抛于四周,并将骨骸和头颅砸碎,拌以糌粑。群鹫飞至,争相啄食,以食尽最为吉祥,说明死者没有罪孽,灵魂已安然升天。如未被食净,要将剩余部分拣起焚化,同时念经超度。这种葬礼在我们看来是非常恐怖的事情,藏族人却认为是神圣,他们说天葬台周围山上的秃鹫,除吃人尸体外,不伤害任何小动物,是“神鸟”。

  两年前的汶川万人坑,羌人入土;2010年玉树剥光藏人千条尸体,点燃,他们变成黑烟升入天堂,赤条条,无牵无挂。很多人没有举行“天葬”,他们的内脏没有被分割喂养。高原,秃鹫太少,尸体太多,秃鹫还没有把他们魂魄衔上天堂就已经成堆的变臭,所以玉树这些生前的平民以贵族和大喇嘛的仪式举行了火葬。

  近千名玉树地震遇难者遗体集中火葬,这其中就有格松的父亲。

  “我的父亲没了。”40岁的格松神情肃穆,抽着17元一包的“紫兰州”香烟。烟雾中,两行清泪滑过面颊,滴落到桌上的面汤里。这是得知父亲遇难两天后,这位格外谦和的藏族汉子第一次掉泪。

  “我真的没想好,也许也想不好。”如果不是格松自己开口,结伴同行的十几个人,没人能从他平静礼貌的谈吐里得知他内心的挣扎。作为藏人的后代,他一直犹豫着究竟如何处理父亲的遗体。按照藏民的习俗,他应该把父亲放上附近山上的天葬台,请僧人做法事,升起桑烟,举行天葬。

  从西宁前往玉树结古镇的十几个小时里,车上的每个人都没和他闲谈。实际上,在更长的时间里,格松坐在车窗边,一言不发,独自抽烟,一夜都没合眼。“不知道,等看见遗体再说吧。”格松递过来一根香烟,眼神迷离。他告诉同行的人们,他父亲的遗体已被当地的僧人安放在附近的寺院,等着他回去处理。

  “明天上午火葬”,格松终究还是选择了为父亲火葬,他没有去送父亲最后一程,只是站在很远的地方目视着这场废墟上的葬礼,默默祈祷父亲的在天之灵安息。

  废墟上的天葬——我们都在穿越另一种文明

  17日,结古镇南部山上的天葬台,一共有五位喇嘛,其中一位年长,四个很年轻。死者的遗体已经被年轻喇嘛们剁成很多的小块,老喇嘛则时而站着时而坐下,不知是否在做法事。四个年轻喇嘛周围大概有不到100只秃鹫,它们并不争抢,都是喇嘛主动把小块抛向周围的鹰。偶尔有几只鹰比较主动,上前作出祈求状,喇嘛就把小块送到鹰嘴前,就像家里养的宠物。

  这是在玉树震后第四日,大规模火葬前的天葬。这个天葬台每天只能消化四到五具尸体,但是现在有数以千计的亡灵等待超度,在征求了当地民众的意见后,结古寺决定举行大规模的火葬,地点就在天葬台下的山坡上。8点多钟,多数死者的遗体已运抵。裹在他们身上的衣物被脱得干干净净,1000多个人,就这样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去。站在两条深沟边,你很难描述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你甚至形容不出那是什么颜色。没错,他们的皮肤变得灰白,可是那不重要,你只觉得眼前有无数手臂从地底伸出来,挥动、摸索、求助,你会觉得那就是亡灵的形状。你所能看见的图片,都为你充满善意地模糊了焦点,最真实的那些景象,存在于我们的心里。

  时针快要指向10点的时候,沟两旁开始清场,喇嘛以及帮助他们维持秩序的藏民,不断提醒要当心,不要靠近,其实他们自己的亲人就趴在沟里。一位研究者说,藏族是一个“向死而生”的民族,他们是为来生,而非现世活着。不然,你很难解释为什么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会那么平静。

  火点起来了,它变换着色彩,腾空而起。百米外,红衣喇嘛们盘坐在山坡上,诵经声波浪般抵达,震动着这里的每一个生命,活着的,死去的。在四十分钟内,一条垂下的手臂,从灰色变成黄色,最后崩塌成炭状的物质,也许生前,这只手挤过牛奶,抚摸过藏獒,曾经在碗里捣啊捣啊捏出糌粑,还和所爱的人紧紧相贴,这些,都翻过去了,又是一个轮回。

  炙热的空气烤着每一个人的脸,不断有灰色的颗粒扑打过来。在3700米的海拔,我们都在穿越另一种文明。

  【以上文字据人民网、东方早报】

玉树不倒,漫山的格桑花待绽放

遇难人数:2183人,受伤12135人。

  4月22日,地震第九天。

  遇难人数:2183人遇难,失踪84人,受伤12135人,其中重伤1434人

  22日,在那场神秘而盛大的哀悼后,整个玉树小镇被白雪覆盖了。空气中有着尘土的味道,冷风吹来,让人觉得干燥而刺骨。扎西尼玛是一位气象专家,看着窗外的雪他很高兴,他说:“降雪对于灾区群众防寒是一种考验,但是对于灾区防疫来是一件好事。”

  谁来给他们未来?

  哀悼日后,运送物资的车辆还在源源不断地向这个高原小城驶来,震后一周的结古镇,一天天的有了生机。生活总是要过下去的,藏人的坚强却让人看着有些心酸,10岁的小姑娘卓玛去格萨尔王广场参加悼念活动,她强忍着不哭,可声音却哽咽了,她说:“他们去了天堂过更好的生活去了,所以我不哭。”说完抹掉了自己含在眼中的泪水,傻傻地笑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躲到老师身后去了。卓玛在这次地震中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她成了孤儿,或许此时此刻,没有人能体会到她心中的疼,领着卓玛的孤儿院老师说,“这孩子天天做梦喊妈妈快跑,地震了,地震了。”

  “像卓玛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她们今后的生活会怎么样呢?会不会有人来领养他们呢?”卓玛的老师说完常常地叹了一口气。

  “我不怕,日子会好起来的”

  坐在结古镇赛马场废墟前的水泥板上,藏族小伙徉达幽幽地看着远方。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手背上有块刚刚结痂的擦伤。“我的房子没了,有幸的是家人都安全。”

  在这次地震中,徉达的邻居叶尕的爱人和两个可爱的孩子都不幸遇难了。不远处的废墟上,徉达的爱人正在安慰伤心欲绝的叶尕。“她就这样一直在哭,外人的安慰都没用。我们怕她想不开,一直守着她。”震后,徉达夫妇除了每天给叶尕送水送吃的,还帮她处理家人的后事。

  徉达说,眼下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盖起房子来,等房子盖好了,他要出去打工赚钱,到外面的大城市好好转转。“我还没去过北京呢,那里一定很美。”在徉达心里,逛逛北京一直是他的一个梦想。这次地震更让他多了去北京的渴望。

  不远处一辆来自四川甘孜的大卡车开始散发食品。很快,废墟上的灾民纷纷聚拢过来,把整个卡车围得水泄不通,高高举起的手是想能最先领到食品,哪怕是一包方便面。徉达却没有动,他说家里还有一袋青稞面,是震后他刚从倒塌的房子里扒出来的。“我不怕,活下来就是幸福的,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徉达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坚定。

  说完徉达从废墟里翻拾出一块刻有藏文的石头,“这是我们这里的玛呢石,上面写的是六字箴言,是祈福保平安的意思。”徉达指着上面的藏文一字字地读到,“唵-吗-呢-呗-嘧-哞”。

  玉树不倒,漫山的格桑花就要开了

  “用不了多久,我们这里的格桑花就要开了,漫山都是,可好看呢。”8岁的藏族小姑娘桑求昂的父亲遇难后被火葬了,可年幼的她还不太懂得死亡意味着什么。

  听当地人讲,小姑娘所说的格桑花,是一种生长在高原上的普通花朵,杆细瓣小,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可风愈狂,它身愈挺;雨愈打,它叶愈翠;太阳愈曝晒,它开得愈灿烂。藏族一向崇尚顽强,从不相信眼泪。在藏族人眼里,格桑花是藏族人心中最美丽的花,也代表着幸福吉祥。

  在玉树县城结古镇拆龙大巷,村民央宗默默地站在废墟旁,她的母亲与丈夫、儿子都在地震中不幸遇难。剧痛中的她没有哭泣,在地上轻轻地插了一炷香,“老公,你带着母亲与儿子放心去吧。我与女儿吃得好,住得好,请你们放心……”

  走在玉树。道路两旁的废墟正在被清理,地震留下的痕迹正渐渐褪去,哀伤中,这座城市在复苏。

  用不了多久,这里的格桑花也就要开了。

  已经离去的人们最大的心愿就是活着的亲人生活会好起来,帮助玉树的人们重建家园就是我们对逝者的最好纪念吧!

  【以上文字据中广网、南方日报、燕赵都市报】

铭记结古救援中的那抹绛红色

遇难人数:2183人,受伤12135人。

  4月23日,地震第十天。

  遇难人数:2183人遇难,失踪84人,受伤12135人。

  23日,在地震发生后的第十天的清晨,玉树小城的马路上还堆满着积雪,天空已放晴,温度也回升了一点,有些地方的积雪已在融化。在玉树结古镇赛马场,一只藏獒趴在废墟上等待主人归来,然而,他的主人早已丧生。救援的人说,这只藏獒在地震发生后一直这样守候着。听来让人徒生酸涩。

  玉树人对藏獒有着特殊的感情,甚至把它们当作家庭成员,去哪儿都带着。而今的玉树灾区,所到之处见到的藏獒,要么拴在帐篷前,要么四处流荡……越来越多的流浪藏獒,它们开始袭击救援人员和藏民,至今已发生10多起藏獒伤人事件。

  劫后余生的孩子:天上的云是爸妈换了容颜

  在地震后,很多人会注意到这样的场景:每天路过那些房屋完全倒塌的街区,各种分发物资的车辆旁边,总有许多孩子和妇女,在奔跑着去捡拾志愿者沿路抛下来的方便面、矿泉水。赛马场的草地上,安置了大批灾民,这里也成为民间机构自己分发救灾物品的热门地点。白天的任何时候到这里,总会有至少一辆大卡车停在路边,下面的灾民高举双手涌向车厢,而里面,往往就有孩子们艰难地裹挟其中,费尽全力,拿到一箱方便面,或者一小盒饮料。从人群中退出,他们往往还得自己奋力将这些粮食或者饮料背向自家寄居的帐篷。

  灾难过后,大人们重新开始,孩子总是让人更加的心疼,他们的未来在哪里?他们都在想些什么?

  在扎曲北路,16岁的中学生才仁才藏与妹妹、弟弟和妈妈以及邻居的一对孤儿住在一起,8个人,一位成年的妈妈与7位未成年的孩子,有好心的邻居借了一顶白色帐篷给他们栖身。才仁才藏说,爸爸早就去世了,一直是妈妈独自抚养着四个孩子。邻居雍珍巴毛与她弟弟贡松严兵(音)的爸妈都在地震中遇难,十岁的姐姐只好带着弟弟投靠在才仁家。

  民族师范后门一条小巷子里,11岁的布毛一个人躺在一堆倒塌的水泥砖上发呆,问她爸妈在哪,她回答,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不管你怎么追问,答案依然如此。可是,“死亡”两个字,没有人敢说出口。也许她还不能理解死亡的含义,或许,她只是拼命地向自己证明,爸妈只是出门了而已。

  孩子毕竟是孩子,即使苦难深重,看到相机,他们还是习惯性地摆出天真的笑脸,全然不管这照片他们也许一辈子都看不到。禅古寺的小喇嘛,在废墟里翻检半天,居然只是挑出几张电影光碟。五年级的才仁看卓,一边骑着自行车摆姿势请记者照相,她说,地震的时候她在学校,所以没事,而家人都在家,房子倒了就全压死了。“你看,云就是爸爸妈妈,她们没有离开!”她纯真的笑容下,一口洁白的牙齿异常显眼,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不幸。

  铭记结古救援中让人泪流满面的那抹绛红色

  “像是电影里的战场。”玉树的当地人巴格这样描述震后的结古镇,镇子成为一片废墟,很多被挖出来而无人认领的尸体摆在路边。按照藏民习俗,应该找僧人念经,但是一个有空的僧人也找不到了,“僧人们都下山了,帮忙救人去了,我们这边海拔高,很多外地赶来的救援人员,无法立刻适应这样的海拔。我们当地几千名僧人,以及从西藏各地背上糌粑就赶往救灾的另外几千僧人,都立刻去参加了救人,他们很多是年轻人,他们是最善良,勇敢和无我的一个群体。”巴格说完双手合十,“当时情况很乱,很多人没有饭吃,不过当时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是僧人。有很多寺院派出了大量僧人到现场给灾民发放糌粑和其他食物。”

  在青海玉树地震发生的那一刻,距离震区一百公里的四川甘孜州色须寺也感受到了晃动。当他们知道地震发生在不远的玉树,寺院里的两位活佛认为他们不仅要念经。曼西活佛说,他们虽然不和青海一个省,但必须要去救人。 随后,寺院集体决定到灾区去。寺院有一千多人,500人留下念经祈福,500人出发救人。

  僧侣们到达玉树灾区。他们分成小组,听到哪里有人压在下面,就派人过去。没有救人经验,他们带着铁锨、铁锄,边救边学。他们尽量记下每个人的名字。如果救出伤者,他们为其祈福;有时候挖到遗体,他们会围坐一圈为其念经。

  色须寺僧侣们开来的四辆卡车几乎每天都会往返运送物资,还运来了寺院里的200多顶帐篷。寺院里商品部的东西也几乎都被运过来。他们还带着医务人员为灾民看病,每天给灾民发食物。 色须寺赤巴活佛表示,近期他们会一直呆在那里。

  僧侣同样在地震中蒙难,结古寺至少有30多位僧人丧生,创古寺至少有百名僧人丧生,在有着众多僧尼寺院的玉树,许多小寺、修行洞是在无法逃生的山上……

  地震过后,一位年轻的藏人网友留言写到的:“从四川甘孜赶来救援的载满20辆僧尼的面包车抵达结古,先期抵达的僧众一直都在第一线帮助救援,成为救援工作的重要力量,而他们却没有有力的后勤补给及其他保障,——请你们永远铭记结古救援中让人泪流满面的那抹绛红色。”

  【以上文字据中广网、新京报、羊城晚报】

Copyright © 2017 Sohu.com Inc. All Rights Reserved.搜狐公司 版权所有 全部新闻 全部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