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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儿女也成农民工

在深圳,举家迁徙打工的家庭不在少数。在每个工业区周边,都能轻易找到不少这样的人家。

回不去的家乡

“现在谁还种地啊?”数十位被采访对象,没有一位把回家务农当做自己的未来打算。

留不下的城市

在深圳,以他们的工资,什么样的房子都买不起。没房子,落不了户,孩子上学都难。

栏目策划:永超
主持人:冰清 设计:阿亮

  “我奶奶说,你们快回来吧,池塘里给你们养的鱼,都被野鹤吃完了。”漂亮的四川姑娘龚玲在深圳打工已经4年了,2年前她随男朋友回了一次老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村里静悄悄的,全都是老人,年轻人几乎没有。田里长满了野草,原来我没见过的野鸡、野鹤、野兔全都出来了。”

他们远离家乡来到城市却一脸迷茫

本期人物:龚玲

  四川内江人,23岁,深圳某玻璃厂文员。她是家中的长女,还有一弟一妹。在她9岁时,母亲到深圳一家箱包厂打工。过了两年,父亲也到了深圳,在建筑工地做小工。如今父母、弟弟妹妹均在深圳打工。

本期人物:李生

  湖南人,28岁,爱普生在深圳福信工业厂员工。父亲、妻子、儿子和他都在深圳蜗居,曾因考虑无论如何在深圳都买不起房,故主动放弃落户深圳的机会,想回到老家,却不确定会是何时。

精彩言论

“好多年,我们全家人从没有团聚过。不是妈妈不回来,就是爸爸不回来。那时以为这很正常,后来才知道我们是缺少父母关爱的一代,是留守儿童。”——龚玲

“我在这个城市找不到认同感和归属感,就像你们媒体说的,我也属于迷茫的一代。”——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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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圳打工的一家人:留守儿女也成农民工

  龚玲是家中的长女,还有一弟一妹。在她9岁时,母亲便到深圳一家箱包厂打工。过了两年,父亲也到了深圳,在建筑工地做小工,并带走了弟弟,让其在深圳上学。

  “好多年,我们全家人从没有团聚过。不是妈妈不回来,就是爸爸不回来。”龚玲回忆说上学时,几乎所有同学的父母都在外面打工,“那时以为这很正常,后来才知道我们是缺少父母关爱的一代,是留守儿童。”

  因为没有父母监督,龚玲和妹妹上学“全凭心情,想玩就玩”,勉强考上内江的一所中专。毕业后,姐妹俩追随父母的脚步,来到深圳打工。当得知做记者的收入,至少是自己2—3倍时,龚玲伸了伸舌头,扮个鬼脸说,“早知道,那时候就好好读书了。”

  越来越多曾经的留守儿童正在如龚玲姐妹一般,成为“新生代农民工”。据中国人民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的一项调查显示,进入初中阶段后,留守儿童的在校率大幅下降,仅为88%。正是这种教育上的缺失,让他们甚至不到成年人年龄时,就早早地辍学外出打工。

  如今,龚玲一家人终于在深圳团聚了。老家只剩下奶奶和聋哑的爷爷。

教育的缺失,让很多留守儿童走上了“长大后我就成了你”的路。

  最小的弟弟去年中专毕业后,也加入了新生代农民工大军,到龚玲所在的工厂,成为流水线上的一名夜班普工。母亲还在箱包厂做机工,父亲则从小工变成了建筑工地的看门人,偶尔干点装卸工的活。

  在深圳,这样举家迁徙打工的家庭不在少数。一般情况是:父母早年出来打工,因没有技术、年龄偏大,现在只能到建筑工地打工,或在马路边摆一个小摊子,卖卖水果、雪糕、饮料等。子女则多半读到初中或中专毕业,便来到深圳寻找他们的城市梦,成为“新生代农民工”。[全文]

对于这些常年在外的打工者,或许只有过年时,他们才可能回家。

回不去的家乡 现在谁还种地啊

  尽管同在深圳,龚玲一家人依旧聚少离多。“我们都住在工厂的宿舍里,每天都要加班,一个月能一起吃两次饭,就很不错了。”放假时,龚玲会带着男朋友到父母租的小屋里,吃吃充满家乡味的饭菜,解解馋。

  

  问龚玲的父亲想不想家,老龚沉默许久不语,他已经4年没有回家过年了。龚玲悄悄告诉记者,父母是怕来回路上花钱太多。

  老龚今年47岁了,他说还不想现在就回家,“种地赚不了钱,我现在也不图啥了,能按时发工资,让我再存点钱就行。”他计划再过两三年,就回老家买套楼房,和老伴一起养老。

  龚玲的弟弟妹妹自从出来上学后,便再也没回过老家。“好像已经习惯城市了,不怎么想老家,而且回去也没什么事做。”她说如果不是因为要跟着男朋友回家,她也许会和父母、弟妹一样,好多年不回家。

  首次提出“新生代农民工”这一概念的中国社科院研究员王春光认为,很多新生代农民工是从学校毕业后就直接外出打工,基本没有务农经验,甚至连农业常识都缺乏。这就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们在情感上远离农村。据全国总工会的最新报告显示,89.4%的新生代农民工基本不会农活,37.9%的新生代农民工从来没有务工经验。

  在采访新生代农民工时,记者都会问一问他们的未来规划。数十位被采访对象,没有一位把回家务农当做自己的未来打算。甚至还没等记者问完,有没有想过回家务农时,便有人迫不及待地摇头,并露出难以置信地表情,“现在谁还种地啊”。 [全文]


高房价入户难 让他们难留城市

  对城市的“习惯”,并没有让龚玲把自己看做城市人。当问起有没有认为自己是城市人、深圳人时,龚玲非常快速地摇头,连着说了几个“不是”。

  龚玲的矛盾,也同样出现在李生身上。尽管他已为人父,却一直惦记着“以后肯定要回老家发展”。对深圳无情,对老家迷茫,如此情况之下,李生只能“先干着,走一步看一步”。

  在各类对新生代农民工的调查、研究报告中,提及最多也最类似的一点,便是他们对农村欲罢不能,对城市欲入无门的尴尬。

  “我们想在深圳干几年,先攒点钱再说。”虽然不愿回乡,龚玲和她的男朋友也没有想过成为深圳人,因为“生活成本太高,压力太大”。“我们老大来深圳10年,还是工厂的股东,都买不起房子,更别说我们了。”

  尽管在今年的中央一号文件中,明确提出了要着力解决新生代农民工问题,让他们市民化,但巨大的障碍横在眼前:城乡二元结构让他们落户难;高房价低收入让他们望城兴叹;低学历缺技能使他们难以获得稳定、高收入的工作……

  09年,被当做农民工代言人的胡小燕向全国两会提交了“吸引二代农民工到城市落户”的建议。她认为:不少二代农民工已不具有土地耕种的技能,如果他们失业,会导致无业人员流向社会,增加社会不稳定因素。

  “他们在城市中无法实现真正立足,但也不愿甚至没有能力退回到农村中务农,成了城市和农村之间真正的两栖人。”在《当代中国青年农民工研究报告》一书中,如此评论了在城市与农村之间游移的新生代农民工们。

  李生在工厂附近租了套两室一厅,和妻儿、父亲蜗居在一起。尽管全家团聚,但他仍觉得自己“在这个城市找不到认同感和归属感,就像你们媒体说的,我也属于迷茫的一代。”[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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