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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非孕妇”——这是一个近年来被炒得火热的名词。“双非”,即夫妇都非香港居民。但他们选择将自己的下一代生在香港,让后代成为香港人。“双非”家长多是内地中产阶级,具备一定经济基础。2007年至今,每年诞生的“双非儿童”数平均达3万,占了香港新生儿的七分之三。2011年,这一数字为35736人。新当选香港特首的梁振英承诺:在未全面了解“双非”孕妇来港生子对香港社会服务造成的影响前,2013年对其实行零配额。从明年开始,香港的所有公立和私营医院,均将停止接收“双非”孕妇。[我来说两句]

赴港生子,无奈的跟风

  •   香港旺角,金轮大厦的一间小旅社里,林琼和丈夫再次清点各类所需文件。房间狭小,挺着大肚子的林琼只好坐在床上“发号施令”:“通行证、身份证、结婚证、户口簿,复印件各五份。”“写了宝宝名字的纸呢”……林琼还将自己和丈夫名字的粤语用音标写在了一张纸上,“免得人家叫到名字,我们都不知道是在叫自己。”

  •   记者见到林琼的时候,她已过了预产期一天,但肚子还没有动静。除了将办证的各环节“踩了一次点”外,丈夫还陪着她在弥敦道上来来回回走,想用走多点路的方式“催产”。

  •   林琼和丈夫都是“北漂一族”,已有一个7岁的女儿。她不肯透露从事行业,只说“家里的情况可以允许我全职在家”。她在怀孕两个多月时曾经第一次赴港,“觉得香港好干净,第一印象很好”。这次她将在香港浸信会医院生孩子,九龙的几个办证点,他们都事前踩过点。他们只懂普通话,和窗口办事人员交流明显有困难,“但香港人素质很高,并没有因为我们是‘双非’就不耐烦或者歧视,他们把我们请进办公室,并请出懂普通话的工作人员,耐心跟我们讲解。”林琼说,这个经历,更让她觉得自己选择到香港生孩子的“折腾”没有错。[详细]

上海准妈妈:在开往九龙的火车上早产

  •   凌晨,由上海开往香港九龙的T99次列车上发生惊险一幕,一名孕妇突然分娩。列车高速飞驰,已行驶至江西萍乡,距离株洲火车站只有20分钟……

  •   在株洲市一医院,记者见到了这对夫妇。产妇姓王,34岁,前天傍晚6点左右与丈夫在上海登车,前往香港九龙。王女士病床旁的小床内,一名刚出生的孩子正在熟睡,奇怪的是,夫妇二人似乎没有初为父母的喜悦,见到记者还十分警惕。

  •   “这孩子是你们的吧?”记者问。王女士回答:“不是的。”但随后过来的护士却指着这名新生儿教王女士如何给孩子穿衣、盖被。这时,王女士才承认孩子确实是自己早上所生。

  •   孩子父亲将记者拉到一边说,妻子的预产期还有十多天,没想到会在火车上生产,“很感谢火车上及车站工作人员的帮忙。”“原计划是去香港生孩子吗?”面对记者的提问,年轻的父亲没有正面回答。[详细

“双非”溯源

  •   “双非”问题从1999年的“吴嘉玲案”开始。据香港教育局行政长官卓越教学奖教师协会副主席梁伟杰在署名文章中回忆,吴嘉玲的父亲是香港人,但吴嘉玲在内地出生,在香港回归以前,香港各界传言港府将对像吴这样的孩子实行“特赦”,因此吴和不少在内地出生的港人子女纷纷“偷渡”回香港。

  •    1997年7月10日,吴嘉玲的父亲称其来港方式在法律修订前并未违反偷渡罪行,但在基本法实施后,她的行为被后来的法律追溯为犯罪。此案在1999年1月末做出终审判决,判定香港特区政府败诉。

  •    2001年,“庄丰源案”又浮出水面。庄丰源的父母都是内地居民,其父母在1997年持双程证在香港探亲时在香港产下庄丰源,但2001年香港政府入境处依据香港法例规定,决定将庄丰源遣返回父母原居住地。

  •    2001年7月20日,香港终审法院作出终审判决,驳回入境处处长上诉,判定庄丰源享有香港特区居留权。其依据是基本法第24条第一点对“香港公民”作出的定义为:在香港特别行政区成立以前或以后在香港出生的中国公民。

  •    但实际上,在同年1月份,香港特区政府已经要求终审法院提请全国人大常委会解释有关条款,但终审法院最终没有提请人大释法,而是依据自己对有关条款的解释作出了终审判决。

  •    而据全国政协委员、香港特区政府策略发展委员会委员刘梦熊回忆,早在1996年特区筹委会上,已经提出“双非”婴儿没有居留权,“但这一句话没有最终写进基本法,所以后来人大法工委提出,“庄丰源案的最后裁决,与全国人大常委会的解释不尽一致’。”自从庄丰源案落幕以后,赴港生子的热潮就此拉开,并逐渐兴盛。[详细]

哪些内地人有赴港生子的底气

  •   香港亚太研究所教授郑宏泰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2006年之前,来港产子的孕妇,多为来自广东、福建等香港邻近省份的工人、农民,他们一般通过在香港的近亲属接应赴港产子,彼时的目的多为生二胎。但近年来,内地赴港产子的群体已变身为教育、经济状况良好的“新中产”,他们看中的是香港宽松的社会环境和易与国际接轨的背景。[详细

  •   而一位赴港生子的家长则将赴港生子者细分为几类,其一是为了躲避计划生育,“这群人以福建、温州、潮州、上海、东北为主,占总数一半的,是男性37至60岁的群体,或婚姻失败或找了第三者,女方为了维持关系,要孩子,但又不愿将孩子生在内地的,这些男性通常都有经济基础和社会地位。”林跃豪说。

  •   另一部分是内地公务员或者是国企工作人员,“他们有经济基础,可第一胎是个女孩,决定要在香港生一个男孩”。

  •   他这一说法得到了全国政协委员、香港特区政府策略发展委员会委员刘梦熊的认可。他甚至轻松地说:这几年香港私家医院生意好得不得了,有很多是二奶,因为生孩子不用结婚证、准生证。 [详细

庞大产业链 一年30亿

  •   由于公立医院预约名额受限,大部分内地婴儿在港出生都是由中介一手操办的。据了解,内地孕妇赴港生子平均花费为10万~20万元,根据香港特区政府统计的数据,2011年就有总数超过3万名的内地孕妇在香港产子,由此“造就”超30亿元的产业,其中的巨额利润被十几家香港私立医院以及众多中介机构“分食”。

  •   记者调查发现,在香港旺角一带的住宅楼,有一些住房已经变身成为 “孕妇公寓”。在旺角弼街,一名内地孕妇告诉记者,目前她已经在香港住宿超过一个月,在由中介公司安排的一间不超过50平方米的套间中,三名孕妇各住一间卧房。不过,她和另外两名同住的孕妇很少出门了,“我们三个大肚子,目标实在太大了”。

  •   根据《环球时报》报道引用的一项分析数据,一名在港出生的婴儿从入读幼儿园至大学毕业,保守估计政府需为每名学童付出115万港元。[详细]

冲“急诊”内地产妇让港人惊诧

  •   在沙田威尔斯亲王医院,IT工程师阿Bill回忆两年前的一幕仍惊诧不已。那天下午,他陪妻子来此做产检,但产房一片混乱,医生们呼啸而出,留下后面一个绝望的准父亲。后来他从护工那了解到,一个内地产妇冲“急诊”,已经破了羊水,只得中断其他手术救人。每年,通过这样的非正常途径获得居港权的“双非儿童”超过1000个。

  •   起初,阿Bill以为他遭遇的只是一个小概率的意外,但当儿子出生后,他才感觉到深深的无助。这个城市甚至开始缺奶粉。内地奶业危机引发了奶粉抢购潮,很多港人也被迫加入这个行业,任由狭小的住处和办公室堆满了瓶瓶罐罐。[详细

打击“双非”孕妇 公立医院出“拒收令”

  •   候任特首梁振英在当选后发出声明:“在没有全面了解‘双非’孕妇来香港生孩子对香港各种社会服务造成的影响之前,2013年的配额是零。”

  •   接受采访时,他表示:“有一些中介机构在内地对这个政策、对香港的情况做不实的宣传,我们也走了一些法律途径去起诉这些中介。当年我是基本法咨询委员会的秘书长,我认为内地居民来香港生的孩子变成香港永久居民,这个不是当年立法的原意。往后,法律方面我们也要采取措施。”[详细]

  •   据香港调查发现,就梁振英提出的“双非零配额”,及不保证“双非”婴儿能获居留权的说法,分别获绝大部分受访者支持,分别为82%及93%。调查于4月17日至18日,以音频电话访问了471名香港市民,了解他们对近日“双非”问题的意见和看法,发现91.5%受访者关注“双非”问题,同时有87.2%受访者认同“双非”已为香港带来沉重负担。[详细]

  •   2011年4月8日,香港医院管理局宣布,公立医院不再接受内地孕妇分娩预约服务。接受记者采访时,香港特首曾荫权亦表示:“我希望大家理解我们需要先妥善照顾香港本地的孕妇,这是我们服务目标的第一位。” [详细]

赴港“超生” 内地公职人员或被“双开”

  •   就香港或会进一步收紧“双非”孕妇来港产子,广东省人口与计划生育委员会主任张枫接受传媒访问时表示赞同,认为香港早就应该采取有关政策。张枫指出,很多内地人来港产子为取得香港户籍,亦有人为了生第二胎以上的孩子。按照《广东省人口与计划生育条例》有关规定,广东省内的城镇居民,一对夫妻一般情况下只能生育一名子女,无论孩子在境内或境外出生。

  •    张枫强调,即使到香港“超生”,被内地当局查出后仍会被罚,目前各市县已有这类家庭被罚,广东去年已经处罚过数例赴港“超生”个案,具体数字尚未统计。张枫重申,虽然广州、汕头以及湛江等地处罚程度不同,但均会征收社会抚养费。他特别提到,如果“超生孩”的父母是有中共党员身份的国家公职人员,更会被“双开”处分。

  •   广东省计生委的官方网站上近日列出一宗类似案例,一名姓张的机关干部原育有一名女儿,2009年7月在港再诞下一名儿子,被举报后其单位负责人欲按“超生”规定处理,但张某认为孩子在港出生,有香港身份,且不回内地居住,不应按“超生”规定处理。

  •   广东省计生委回应指,广东省内的城镇居民,若在香港生育第二胎或以上子女,无论是否在内地入户,该夫妻的生育行为都视为“超生”,在未能确定政策外生育子女是否回内地入户、生活前,按规定可暂缓征收社会抚养费。若该夫妇是中共党员、有工作单位的违规者,可按照《条例》和党纪、政纪的有关规定,对当事人作出党纪、政纪处理。[详细

香港私家医院可能倒闭

  •   对于停收“双非”孕妇,香港有人欢喜有人忧。对香港冲击最大的就是私家医院。为了应对越来越多的“双非”孕妇,香港不少医院、特别是一些私人医院都大兴土木,改、扩建医院的硬件,以在内地孕妇争夺中赚取更多的好处。但梁振英的新政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噩耗”。

  •   对于梁振英明年停收“双非”孕妇的表态,香港私家医院联会主席刘国霖说,完全没有想过明年会完全停收双非内地孕妇。他表示,完全停收双非孕妇,可能会导致一些私家医院经营困难甚至倒闭,因为个别医院可能会少收一半的孕妇。[详细]

赴港生子将关闸 “抢床位”出现最后疯狂

  •   “按照我们的推算,现在到12月整个香港(赴港生子)的床位不会超过20个,我们手上只有2个床位,先到先得,建议你如果要预订就马上来香港做产检。”一家名为“香港××母婴信息服务中心”的赴港产子机构客服这样在电话里劝说。

  •   记者从多家中介机构了解到,目前年内赴港产子“抢床位”的竞争已趋白热化,有中介机构已把中介费提高了数万元。香港××产子服务公司的客服王小姐表示,目前该公司已经不接赴港产子业务了:“政策不允许,现在到12月份床位也非常难拿。”
  •   另一家中介香港××妇婴国际服务公司的客服谭小姐明确对记者表示,现在都疯了一样地抢床位,“要预定的话最好今天决定,一旦收了钱我们保证有床位。”费用是12万元,其中3万元是床位费,顺产差不多要9万元人民币。[详细

遗留问题:“双非”儿童或被两地同时边缘化

  •   在深圳房地产信息网论坛上,有的家长发帖说,他已经询问过深圳几家公立学校,公立学校都表示不接收“双非”学童,他很担忧“双非”孩子会成为融不进香港社会,同时也回不了内地的特殊群体。一位“双非”家长说:“双非”婴儿数目庞大,这次政策很有可能让“双非”成为一段历史,以后内地与香港历史上将会出现“双非”婴儿这一特殊群体,这一群孩子会不会被边缘化?”[详细]

  •   已经在香港的“双非”学童,则被迫提早自立,面对孤独的成长路,六七岁便没有父母呵护疼爱,生病没有母亲照顾、失意没有双亲开解。“让孩子独个儿来港求学的父母好狠心!”香港大角咀鲜鱼行校长梁纪昌表示,校内有3名“双非”学童,均就读小一,经常挂着愁容。问一纸香港身份证值何价?

  •   “复活节假都未正式开始,他们(双非学童)已经人影不见,连课外活动都不参加,急不及待要返内地见父母。”梁纪昌回忆开学之初,其中一名“双非童”每天都牵着妈妈的手回校,临别时哭得非常伤心,他不知底蕴,以为学生从幼儿园升上小学不习惯。一星期过去,不再见该名妈妈送学生上课,他才知道那学生是“双非童”,被亲母弃在香港独力面对生活上各种问题。 [详细]

内地准妈妈转战美国

  •   “打遍中介的电话,没有一个中介能答应帮我联系到明年香港私立医院的床位。”准备怀孕的黄小姐打了很多赴港产子中介的电话,可获得的答案并不乐观。

  •   在记者反复称可以多付钱之后,一位中介称“等等看,现在新政策刚开始,还没有新的办法”,并建议记者可以选择去美国生:“我们现在也开始做赴美产子的生意,价格为20至30万元人民币。”[详细
  •   “双非婴儿事件,对我们行业确实带来了一定的提振。”国内一家市场份额最大的美国月子中心代理商负责人姜先生对本报称。

  •   在美国月子中心代理商的宣传中,客户花费20万元选择在美国产子,未来将获得较多优势:在美国出生的孩子将拥有事实上的双重国籍;孩子在大陆部分城市读书期间,也可享受类似华侨的待遇;更重要的是,依据现行美国移民法规,非美国国籍的父母在拥有美国籍的孩子成年后,将能以极为便利的条件拿到美国绿卡。

  •   而这些更优质的社会服务,已经被代理商的宣传广告所量化:花费20万元赴美产子,客户将得到一个价值980万元的美国宝宝。

  •   但这桩看似投入产出比极高的投资,其收益随时将会随着中美两国相关政策的变化而丧失。“未来的政策谁知道呢?”作为代理商的负责人,姜先生并不讳言赴美产子的未来不确定性。不可预料的政策并没有阻挡这个行业的快速崛起。“在大陆,目前整个赴美产子行业每年的份额已经达到3000至4000人的规模。”姜先生透露。[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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