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帽子王”成新政治术语

两会进行时官员被查，有何隐喻

　　曾经有一些自称对中国政治颇有研究的“观察家们”总结出了一个所谓的“规律”：在重大会议之前或会中不大会公布官员落马的信息。这些重大会议包括每年3月份的全国两会或者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大会或中央全会。在十八大之前的一些年份，他们确实找到了一些“证据”。在有些年份的全国两会召开前或者期间，各地确实没有宣布官员落马的信息。而这一规律在本届两会上被打破，3月3日，即全国政协十二届三次会议开幕当天，中央纪委监察部官网晚20时发布消息称，河北省委常委、秘书长景春华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而前一天，中国军队权威部门一口气对外公布了近期查处的14名军级以上干部重大案件情况信息。这也不由得让人揣测，其中是否有关于更大的大老虎、“铁帽子王”的隐喻。

　　当然依中纪委的反腐情况来看，打“大老虎”之前，都是先扫清他身边的家族人员及他们所提拔的官员，当处理了差不多了，“大老虎”浮出水面，人人尽知的时候，也就是公布的时候到了。但事实上，早在2015年全国两会之前，2014年10月份召开的十八届四中全会已经用实际行动粉碎了所谓“盛会不打虎”的铁律。2014年10月11日，十八届四中全会开幕前9天，中央纪委继续“一日双杀”。当天下午16时57分和58分，中央纪委网站宣布，正部级的国家行政学院常务副院长何家成和已退休的副部级官员、江苏省委原常委、秘书长赵少麟落马。而广州市纪委专门挑选了2014年10月20日，四中全会开幕当天“展示”了一下自己近期工作成绩。

每月一提的“铁帽子王”到底指谁？

　　这几天“铁帽子王”这个历史上的特有名词被官方多次提及，成为中国政治语言中的新热词。有分析指出，在涉及腐败等敏感问题上，官方如此频繁使用同一个非常态性的“政治术语”，很大可能是高层领导人甚至是最高领导人的意志或讲话。而官方对这一术语的屡次提及，背后也蕴藏着深意。

　　铁帽子王一说，并非是吕新华首次提及。在此之前的1月份，《人民日报》发表评论员文章，称腐败没有铁帽子王“腐败问题和政治问题相互渗透，严重危害党的领导和党的团结统一”。第二次是出现在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2月3日刊发的署名文章《不得罪腐败分子，就要得罪13亿人民》中，文章提到“在贪腐问题上，没有人能当‘铁帽子王’。”接着，就是出现在3月2日两会首场新闻发布会上，原来2015年前三个月，每月都有提及“铁帽子王”。吕新华在两会这样的正式场合，三提铁帽子王，剑指反腐没有禁区，同一天包括郭正钢在内的16位新近查处的“军老虎”被公布，两相结合耐人寻味。

　　比起应声而落的老虎苍蝇，大家早就卯足了劲头要看看那个政协新闻发言人口中的“铁帽子王”究竟是何方神圣。人们在关注反腐成果的同时，也在问询，反腐是否能够持久，答案就在对于程序正义的强调是否能够持久。先有程序正义，才能孕育反腐机制的完善，才能让反腐获得持久的动能，才能消除反腐可能遭遇的灰色区域，让正义顺利而入。就此而言，唯有敢于惩治外界传言的“铁帽子王”，才能彻底根治腐败。

　　就在外界包括媒体，纷纷猜疑“铁帽子王”究竟是指谁的时候，《人民日报》微信账号表示，所谓的“铁帽子王”不是特指某一个人，而是利益集团：“官方多次提及“铁帽子王”的背后深意，不是传递哪一个大老虎将会落网的讯息，而是释放习近平等中央领导层誓与寻租护租等利益集团做斗争，坚定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的重要信号。”有意思的是，全国人大代表、解放军总后勤部政委刘源在被媒体问及是否还有更大“老虎”，以及郭正钢之父是否也可能涉案被抓时，套用了吕新华去年的一句名言：“你懂的。”

“你懂得”到“铁帽子王”政治术语愈发口语化

　　近几年两会上，经常有一些新颖、好玩或者蕴意深厚的词汇出现，这些词汇在传播的过程中，政治含义逐步地加深、放大。人们对这些词汇产生兴趣，正是因为从中可以看见中国政治语言表达的微妙变化。从“你懂得”到“铁帽子王”，中国政坛兴起的口语化新风，正悄然拉近政府与民众的距离。让人感到新鲜，也让政治更鲜活。

　　早前，曾有外媒坦言，中国官场向来注重严肃，推崇谨慎，加上中国内敛文化传统，轻松度不足，许多时候在本国民众和世界领域留下板着脸说教的面孔。然而在一个日益开放的时代显得越来越不适宜。十八大以后，在习近平、李克强等领导人的带头发起下，官场语言越来越接地气。

　　以这两年的两会流行语来说，如果说“你懂得”还存在回避问题，避实就虚的嫌疑，那么“铁帽子王”就更加精准地指向了某个人或者某个群体。这种口语化的政治术语，拉近了与公众的距离。两会本就是公众意志充分磋商、参与决策的主要平台。在这个平台，对民意的传递，外界的关注，本就该是开放的。越是具有开放的氛围，越能培养权力运作的透明化，越能减少模糊面目带来的政治成本。当然政治语言口语化只是第一步，权力运作的进程，也应该努力做到接地气。客观讲，在这方面还需要作出更多努力。比如说财政预算能否在表述上少一些专业术语，让民意监督者看得懂，政府的官方文书能不能更大众化一些，别让公众猜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