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重大议题、全民关注的提案以及热门人物,一般人如果在两会期间登上媒体头条,通常没好事。不是漏了个“爱马仕”腰带,就是说了什么点雷人的话,但“执着派”是个例外。
没有最执着只有更执着,如果以关注同一话题的时间长度为标准,大致可以梳理出一份名单:全国人大代表、安徽大学教授孙兆奇连续十年呼吁关注罕见病;全国政协委员、河南大学校长娄源功连续近十年关注河南高等教育问题;歌手韩红作为政协委员,连续六年提案关注农村留守女童性安全问题。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执着不仅迎来媒体的头条,也迎来了回报。中国科学院院士朱清时在担任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的近20年时间里,年年都在讲什么时候落实教育经费占GDP的4%。终于,在担任政协委员的最后一年里,他得到了满意的回应。湖北省统计局副局长、原全国人大代表叶青,连续10年呼吁公车改革,曾被誉为“公车改革第一人”。2014年7月,国务院公布《中央和国家机关公务用车制度改革方案》,公车改革迈出了有力的一步。
“执着派”通常做的功课深,问题研究的透彻,避免了“雷人提案”和“千字文”,上头条理所应当。
“雷人派”专指有些代表委员总在两会期间爆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提案,比如陈光标曾经提议没有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不能生孩子。每年“雷人派”们都会被媒体拎出来供网友“吊打”,但每年都有“新雷点”。
政协委员李海滨曾表示,为维稳,应禁播《水浒》,战争题材的电视剧也要控制;人大代表朱列玉的议案要求将“贪污10万判10年以上”的法律改为判1年;以从未投反对票为荣的人大代表申纪兰曾提议,上网应该由政府批准:“咱是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国家,哪能说上网就上网呢!”
人们喜欢看雷人提案,一边骂一边看,就是因为这些代表委员总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即使提案看起来谬不可言、滑稽万分,提案者们仍是充满了貌似“诚挚”的热情,在那么“正式”的场合说出来,他们常常给观看者带来恍如重返幼儿园的美妙体验,在付之一笑之余竟还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智力上优势的快感。
当然,这里所指的雷人提案不包括被断章取义的部分,有些媒体或个人把原本正常的提案截取出一部分以达到博眼球的效果,自然不应怪提案者本身。同时,从另一方面看,有这么多“雷人”提案倒也不失为民主政治兼容并包的一种表现。
每隔一段时间,总有几个人因为出席重大活动时穿着打扮“露富”而遭到网民的“围攻”,两会更是有千千万万双眼睛盯着代表委员们的大衣、手表、皮带、包包。稍有不慎就会被各大网站的新闻频道、娱乐频道、时尚频道合力而围,挂在头条上晾晒。
这方面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李小琳了,她已经做到了穿什么都是新闻,时髦与朴素都上头条。2008年全国两会上,李小琳的粉红色LV围巾,不过是惊鸿一瞬。从这一年开始直到2013年,几乎每次在全国两会、博鳌论坛等场合出现时,李小琳的穿着打扮都会成为时尚频道的研究主题。
穿名牌被头条很好理解,但她不穿名牌也能因为打扮上头条。2014年两会期间,她就低调了很多,不仅全身上下未见名牌,连包包也变成了环保手提袋。于是头条标题变成了《李小琳低调现身两会 一改往日形象朴素上镜》。
人们喜欢扒代表委员的穿着打扮,除了“有罪推定”般的仇富心理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两会形式与内容的相似性。同样的信息内容强力刷屏,亮点自然就不如奢侈品抢眼了。但值得一说的是,为富未必都是不仁,全国两会与其看一个人穿着什么,不如听听他说了什么。
两会期间上头条的方法多种多样,一抬手一句话都可能是头条的引子,代表委员的大小动作自然也逃不脱记者们的眼睛。
成龙的“小动作”就曾火遍大江南北。2014年两会期间,成龙跟数名委员握手后,他转身走到对面,穿着军服的宋祖英背后。他先搭着她的肩并弯身面贴面,照片中宋祖英正低头看东西没有防备。成龙突然靠近亲,面贴面零距离。拍照者形容成龙的“吃豆腐袭击”,令宋祖英推也不是,躲也不是,挥手也避不了,只好尴尬地挤出笑容。成龙还搭着她的肩说了一些话。
相比于成龙,崔永元的动作就比较大了。全国政协十二届三次会议民建、无党派界别进行联组讨论时,崔永元拿着自拍神器四处转悠,还拍到了中纪委书记王岐山。王岐山说:“今天你不是把扩音器打开了吗?你还拿着自拍这个,《东方眼》吓人哪,你到时候把我这个讲话出去了,就是你(播出去的)。”
两会期间,明星、名人、官员往往是记者围追堵截的对象,然而却总有些问题让他们不好说、不敢说亦或是不想说。但面对快要追到厕所去的记者们,总得有点回复。然而匆忙之间,回答来不及慎重思考,容易语出惊人,或窘迫好笑,于是便有很多人因为问答而上了头条。
一个稍显窘迫的例子是东莞市长。扫黄事件发生后,当年上会的东莞市长遭围堵。记者:简单说几句话,因为大家都非常关注东莞的情况,您表一下您的信心?袁宝成:你们辛苦了。记者:今年经济会不会下来,东莞今年经济怎么振兴呢?袁宝成:你们辛苦了。记者:您今年带了什么建议?就想观察一下您的建议。袁宝成:谢谢你们,你们影响后面我们其他代表的上电梯,我都不好意思,我很理解你们,也难为你们,你们很辛苦。
今年也有一个类似案例,两会政协委员报到第二天中午,黄宏亮相北京会议中心大厅,在走向餐厅的路上被媒体包围。对于大家关心的今年两会他带来了什么提案、关注哪些问题等提问,黄宏都没有回答,在被记者反复追问后,黄宏在餐厅门口对周围的记者说,“你们都吃饭了吗?”
一般人是难以获此殊荣的,不来还能上头条的都是“大佬”级人物。例如今年两会,记者发现,抵京的河南代表团中没有了释永信的身影,于是便迅速告诉了期待中的网民。
两会期间,代表委员火是一种必然,但谁会火,为何火却不尽可知。若是好提案、好建议自然多多益善,若是其他原因,可还是要悠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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