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日，出发，去救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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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要：他在QQ群、网站上发布了这个消息，很快，20个人就报满了。25日早上8点，队伍出发前，张伟特意在头车挂上国旗，“国旗让人特别振奋”。 “出发，去房山！”不知道谁最先发出这样的号召，随即，越来越多的人自发组织起来，多支民间车队挺进灾区。他们送去物资，并开始帮助灾民清理淤泥和道路。 “姑娘都跟爷们一样干活儿”，刚到而立之年的张伟，是房山本地志愿者的组织人之一，身影活跃在房山多个重灾区。在这难忘的六天五夜内，在淤泥里、废墟旁，张伟激情投入，也见证了志愿者的力量。 这些从四处赶来的志愿者，用汗水帮灾民清理掉水灾留下的伤痕。而来自陌生人的温暖，也给了村民们开始新生活的力量。 23日：陌生人把车钥匙交给了他 张伟的志愿者工作，从23日晚间正式启动。 这个壮实的80后北京人，是房山一家网站的负责人。得知房山受灾时，他正被困在青岛，飞机停运，当天火车票售罄，几经折腾，才拿到23日一趟城际特快的火车票。 回到房山良乡后，他马上电话召集了几位朋友，找家大排档，商量去灾区救援的工作。资深志愿者是他的另个一身份，7年前，他参加过一个救助贫困山村失学儿童的志愿者项目，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在大排档，饭店经理被他们的聊天内容所吸引，站在桌旁了解情况后，当场表示要参加，他贡献出一辆SUV、一辆小货车、4名员工、价值2000元的食物和水——这位外地经理的热心肠，让张伟都有些吃惊。 “前锋队伍”在当晚基本成型，除了上述装备，还有一辆金杯车和一宗价值1000多元的物资。金杯车的由来也很神奇——“需要一辆金杯车，往灾区运送物资”，张伟在网上发布这个消息后，一位ID为“善人”的网友很快与他联系，主动提供车辆。 “善人”与张伟并未在现实生活中打过照面，见面交车时，什么押金都没要，径直把车钥匙交给了他。 张伟与北京数支救援队交情颇深，具备初级救援知识，他计划，先带着这支队伍进入灾区，了解受灾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24日：硬汉子哭了 经过与房山区团委的沟通，张伟将运送物资的首站选在周口店娄子水村。 灾区实景带来的震撼效果，是网络中照片所远远不能及的。“太不可思议了”，张伟住在良乡，夏天的周末，经常带着朋友去山区采摘烧烤，路边的村庄“漂亮极了”。 如今，这里四处可见报废汽车的残骸，被冲坏的家具散落在路边，到处是淤泥和倒塌房屋的废墟，难以想象，这是一场暴雨带来的后果。 娄子水村联系人是一名40多岁的中年男子，张伟提前给他打电话，见面后，男子介绍着村里受灾情况，可说着说着就哭了，“他看起来就是一条硬汉子”，泪水让张伟更加意识到灾情的严重性。 张伟带来的60箱水、60箱方便面，是该村接受的首批社会捐助物质。在此之前，一支20多人的当地志愿者队伍，已经行动起来，从周口店其他地方赶来，帮助受灾较重的家庭清理淤泥。 “见到很多可爱的志愿者”，张伟了解到，这支队伍中，有不少人是4人一组，就近集合包车而来，光往返车费就要200元。 结束当天的救援工作后，张伟的车队把这些孩子挨个儿送回了家。 25日：15分钟发放4吨救援物资，7个女孩参与 每天的行动计划，张伟会提前确定，并在网上公布。 24日晚，他从房山团区委得知消息：重灾区青龙湖镇北车营，需要20名志愿者，帮忙发放救援物资。 他在qq群、网站上发布了这个消息，很快，20个人就报满了。25日早上8点，队伍出发前，张伟特意在头车挂上国旗，“以前也这么做，国旗让人特别振奋”。 抵达北车营村后，17名志愿者留在村委会，参加物资发放，张伟带着其他人，与政府人员一起进村走访，了解受灾情况。 “我们之间特别好沟通”，有本来被安排在村委会的志愿者提出，希望进村去直接帮助村民，张伟稍作解释，对方就同意了。 在村委会，大伙儿用不到15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4吨救援物资的搬运和发放，17人中，有7位身材瘦弱的姑娘——他们事后才知道“4吨”这个数据，有姑娘很惊讶：“没想到，咱们有这么大力量”。 由于很多网友关注北车营的受灾情况，张伟在这里遇到从各地赶来的志愿者，其中，4名大学生从位于昌平区的华北电力大学赶来，光坐车就花了7个多小时，他们径直找到村委会，很快被安排到一户六旬老人家，帮助其清理淤泥。 26日：老人向大学生鞠躬 越来越多的志愿者从市区赶来，国安球迷协会、汽车俱乐部……这些因共同爱好而聚集的团队，如今为了同样的目的而来。 张伟当起了地接，他熟悉房山地形，与多支救援队、团区委、受灾村落都有联系，清楚什么地方最需要志愿者和救灾物资。 这天的行程在北车营和口儿村，张伟发现，一家球迷餐厅的老板把五六岁大的儿子也带到现场来，让他帮助分发物资。年轻爸爸讲述灾情的可怕时，小家伙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下午，张伟又在北车营见到了那4位华北电力大学的学生，年轻人刚干完活，正在与老人道别，他看到老人深深向孩子们鞠躬，郑重说道：“我活了60年，人生要记住的头一桩事，就是你们”，孩子们有些手足无措，连忙扶起老人。 “这么重的礼，我们真的受不起”，蒋桂武在华北电力大学念经济学，今年大二，暑假留在北京实习，24日晚上与朋友聊天时，决定来房山参加救援，另外3位朋友也参与进来。 25日，他们倒了6趟公交车，花了7个小时，才赶到北车营。在村里被安排到的张大爷家，4名小伙儿足足干了2天活儿，铲出5车多淤泥。 当晚，4名年轻的志愿者挤在张大爷家睡，3人睡在床上，1人睡地铺，“我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了”，蒋桂武早起才知道，由于头天有大雨黄色预警，大爷担心再发大水出事，一宿没睡，还在院里拉起“绳索阵”——绳索横竖交叉着，顺着每条绳子，都能顺利走到墙角，那里放着一把梯子。 见4名志愿者的衣服都已经脏了，张伟给他们送上了几件蓝色的城市志愿者T恤。 27日：清淤攻坚战 27日清晨醒来，张伟发现，自己发烧了。 按照头一天晚上制定的计划，这天的目的地是娄子水村小学，清理操场淤泥，网络征集志愿者时，确认参加的人已经有80多人。 吃下退烧药，张伟出发了，“这是一场攻坚战”。 这支80多人的队伍中，有不少皮肤白皙的姑娘，到达学校后，她们二话没说，也穿上胶鞋拿起铁锹，跟男人们一起干活。 中午，一位穿着红色上衣的大妈端来煮好的玉米、绿豆汤，逼着志愿者吃掉。起初大伙儿都不要，大妈装出生气的样子：“你们来这儿做了这么多，我就做这么点，你们都不要吗？”争执不下，大伙儿只好收下。 此次救援，志愿者也有受到打击的时候。张伟听说了一个故事，有志愿者从村民家借铲子用，归还时少了一把，主人坚持要对方赔1万元，直到村里干部赶来后，事件才解决掉，“这种事情还是挺打击人的”。 28日：“纯爷们”与“好姑娘”再报名 28日预报有大雨，张伟决定，暂停志愿活动一天，次日有好几个地方需要走访，也好做些前期准备工作。 但这个周末，房山不会缺少志愿者的身影，单从微博信息统计来看，计划周末去房山的小队伍或个人，就达到数十个。 望京网向“纯爷们”和“好姑娘”发出号召，周日早晨出发，去娄子水村继续清淤泥，很快有望京居民报名。针对召集帖中的“需自己带饭”，房山网友“超级无敌美妇女战士摩卡小胖智”站出来并留下联系电话，称表妹在这里上学，她要负责给大伙儿送饭。 网友“萧如鹏”打算去房山一家孤儿院，帮忙清理淤泥，“晚上我多买些塑胶手套明天开工，别的不用带什么东西。” 编剧姜杨发起“夏日炎炎，爱如微风”的行动，周六行动，出发去龙宝峪石材园，为当地的外来务工人员运送物资。 而网友“简单—张昆”发布微博称，老公明天过生日，却选了一个独特的生日方式——报名带车参加房山志愿者活动。 文 江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