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4月27日 [周一 阴]

擂鼓镇新富豪宾馆

  “现在国家管不过来,我们就挣点纯利润。其他倒都还行,我没去搞那些东西,麻烦就少些。”

  “哪些东西?”

  外来人

  明天就要离开擂鼓,陪伴同行的朋友去另外一个地区。他是一个小学教师,要去一个灾区小学看看。

  最后一天我需要干点什么?我并不想去和政府官员聊天,对于地震的过后的这一年,谁还会有感受呢?我想到了外来人,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山东的建筑工人(整个北川县都由山东省援建)。

  我几次尝试着进入各个工地,可都被拒之门外,无一例外,都是严格控制的区域,闲人免进。我一个外来人要如何分辨谁是外来人,如何去找呢?几乎绝望的时候,我所住旅馆的老板无意间告诉我,他是南充人!我拉着他便开始神侃。

  “什么时候过来的?地震前?”

  “没有,春节前才过来。当时我退伍回来,从网上看到北川正在重建,想到肯定有很多工程队要来,加上不是要搞博物馆嘛,想想搞这个比较有前途,就过来了。”

  “结果呢?生意好吧?”

  “肯定的,基本上每天都是满。那些工程队的工头都在我这里。其他地方条件太差,虽然我这里贵点(110块一晚),但是可以洗澡。全擂鼓就我一家有淋浴。”他自信满满的。怪不得那天他一分钱折扣也不给,还说实在不行让我换一家。

  “做这个要不要办执照之类的?就没什么困难的地方?”

  “现在国家管不过来,我们就挣点纯利润。其他倒都还行,我没去搞那些东西麻烦就少。”

  “哪些东西?”

  “小姐。这些包工头经常耍的嘛,经常有人来问。那个我不敢搞,搞了就有地痞来找麻烦。我的态度是这样,你要找,要带到我这里可以,我不管。但自己不组织。”

  小姐,地痞,这个百废待兴的地方,连这样小众的潜规则都依旧完备,还有什么想象值得坚守?还有什么现象值得去惊讶?

  “这些人都是本地的?”我习惯性的想给自己留下点说不清的余地。

  “地痞嘛,肯定是本地,怎么没把他们震死呢,”不知道他的怨气,是不是因为对自己受困于他们而不能做这项业务的不甘。“小姐有本地的,楼下那个摆烟摊的女人就是,好像4,50一回。也有外地来的。我可以想到这里有工程队,别人还是能想到。”

  “是啊····”我正想再问点什么,有客来,他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