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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巴族为居住在中国西藏地方的古老民族之一，主要分布在西藏自治区南部的珞瑜地区。其余散居在米林、墨脱、隆子一带。珞巴族属汉藏语系藏缅语族珞语支，没有自己的文字，基本使用藏文。 “珞巴”意为南方人。珞巴族内部部落很多，各有不同的自称和他称。据史料记载，自公元7世纪起，珞瑜地区即归入吐蕃王朝建制，此后一直在西藏地方政府统辖之下。由于居住地区交通闭塞和与外界接触少，社会发展缓慢，直到解放前夕珞巴族还处于原始社会末期的家长奴隶制阶段。1965年国庆节，经国务院批准，珞巴人正式成为中华大家庭中的一员，享受到与其他民族一样的平等权利。1985年国庆节，经国务院批准，米林县南伊珞巴民族乡诞生。 珞巴族：文化面临消失 □本刊特派记者 施晓亮 文/图 本刊记者靠近 “麦克马洪线” 5月19日，我们沿川藏路到达西藏自治区林芝地区行署所在地八一镇，计划从这里改行八邛线（西藏306省道）至米林县，到全国惟一的珞巴民族乡南伊珞巴民族乡采访。 八一镇的朋友告诉我们，到米林县必须要在林芝地区公安处和林芝地区武警边防支队办理“边境管理区通行证”。我们一惊：到边境了吗？从地图上看，这里离边境还远着呢。 到了米林县，与当地的朋友聊起来才知道，我们已经靠近中印边界争议敏感地区了，那条著名的英、印私设的“麦克马洪线”就切过米林境内，横贯东西，欲把中国版图内的近10万平方公里划归印度所有。而我们将要采访的珞巴族，就与这条“麦克马洪线”有着割舍不断的联系。 “珞巴族的根在珞瑜地区” 米林县委宣传部安排我们到南伊珞巴民族乡采访，提前一天通知该乡副书记格桑洛布接待我们，帮助我们寻找采访对象。可我们与格桑见面聊不到10分钟就决定把他作为采访对象。 29岁的格桑是西藏大学历史系本科毕业生，据说，这是珞巴族第一个拥有学士学位的大学毕业生。格桑从小就生活在珞巴族聚居的南伊村，至今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依然生活在这里。南伊乡一共3个村，另两个村是才召和琼琳。格桑虽然刚从县中学调任南伊乡副书记不过俩月，但全乡3个村81户432人，没有一家他不熟的。他通晓珞巴族的历史，谙熟并热衷于整理发掘珞巴族的传统文化。这样理想的采访对象真令我们大喜过望。 格桑告诉我们，他们一家1962年以前一直生活在珞瑜地区，那一年中印之间爆发了战争。 格桑说，米林、墨脱、隆子等县的许多珞巴族都是那一年从珞瑜地区跑过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之前为了逃避血亲复仇、逃避氏族婚姻等原因跑过来的。 格桑家的大部分亲人留在了麦克马洪线以南。但40年来，没有任何办法取得联系。 米林县是珞巴人数最多的县，也只有区区几百人。藏区其他地方就更少了，常常是十里八村就一户两户，民族文化的氛围已经基本消失了。 “珞巴族的根在珞瑜地区。但现在，这条根已经断了很多年了。” 珞巴没有自己的节日 巧得很，我们到的当天，正巧赶上南伊村举行一年一度的“播种节”，格桑邀请我们一起参加。 其实这不是珞巴族的节日。珞巴族没有自己的节日。播种节本来是南伊的藏族的节日，每年在播种季节到来前，载歌载舞，祈求今年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因为藏、珞生活在一起，“播种节”就变成了两族共同的节日。 格桑告诉我们，在珞巴族的传说中，珞、藏是一个祖先。珞巴是个崇拜太阳的民族（这一点与我们采访过的基诺族相似），相传太阳和地球结合，育有两个儿子：达尼和达若。二子长大后，遇到一高人隐士，隐士让他俩都信佛教，达若听话，到了高原，成为藏族的祖先，达尼不听话，一直生活在山里，成为珞巴族的祖先。 播种节一般会持续一周左右，昨天是第一天，只由男子歌舞祈神，今天则是男女共同歌舞祭祀。节庆现场设在村头的一块空地上，扎了几个简单的帐蓬，我们被邀请坐在帐篷里观看，同时享用着村人接二连三敬献的自酿青稞酒。八男九女共17个盛装的青年，按一定的顺序和节奏围着场地中央一根10米多高的经幡转圈，且唱且跳。 格桑说，这个舞蹈只有米林才有，编舞者是藏戏的创始人珠乌溏东吉布，相传这位生活在八九世纪的藏族先人也是一位造桥专家，他来到珞瑜地区的扎贡纳沟带领珞巴人取铁，劳动之余创造了这种舞蹈。 “其他地方的舞蹈都与宗教挂勾，成为宗教的陪衬，只有我们这儿的舞蹈纯粹一些。” 虽然我们听不懂藏语，但能看得出整个歌舞祭祀过程分四部分，每个部分的节奏曲调、转圈方向、队列排布极富变化，在注重整体效果的同时，每个人个性都得到充分的体现。 每部分中间有村人上前敬酒。整个过程持续三个多小时，都是在毛毛细雨中进行。最后乡、村领导上前敬献哈达，每人脖颈上哈达多达数十条。 珞巴文化濒于失传 在播种节歌舞开始之前，珞巴人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射箭比赛（或曰表演）。 箭是响箭，是我们从未见过的。箭头上套了一个竹制的响器，射出后“呜呜”作响，目标也不是我们常见的箭靶，而是一个大小如铜锣的彩色圆靶，红色的靶心是活动的，响箭射中，靶心落地，就算胜出。 这应该是珞巴族本民族特有的传统。但现在，擅射的珞巴人越来越少了。整个射箭比赛中，无一人射中。这多少有点让人失望。 而且，我注意到，射手们使用的弓都是簇新的、专业比赛用的那种现代化的弓，只有格桑手中的弓看上去有些古旧。格桑说，这是珞瑜的老竹制的，是爷爷传给爸爸的，至少也有70多年了吧。这样的弓在全村只有这一把了。 在格桑的父母家里，我们见到了很多珞巴族的古董：带剧毒箭头的竹箭，几乎磨破了鞘的长短腰刀，用贝壳拼成的腰包。还有一大包珞巴族传统的饰品：用贵石、珠宝、贝壳、银、铜做的腰饰、头饰、挂件，总重达几十斤。这令我们大开眼界。 但遗憾的是，我们提出让格桑与父母身穿民族服装与我们合影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格桑与兄弟姐妹们已经没有民族服饰了。父母的服装让格桑拿到县上去了——县里要以珞巴民族服饰表演参加林芝地区6月8日“杜鹃花旅游节”，格桑父母的服装成为惟一能找得到的样品了。 格桑的父亲达国今年72岁了，与68岁的老伴生活在一起。这个年纪在珞巴人中绝对算是长寿的了。老头儿一身脏兮兮的西装，老太太则穿了一身看不出底色的绿军装，在他们身上也找不出一点珞巴族的印记了。 “等（我父母）他们这一辈人死光了，好多珞巴族的文化就失传了。”格桑有些无奈地说。 十万朝圣者“转神山” □本刊特派记者 施晓亮 文/图 一 6月3日，我们离开珠峰大本营，一路向西，开始了艰苦的阿里之行。 这是世界上一条最危险的路,这里有数不清的风雨数不清的传奇。那始终相伴左右的喜马拉雅和冈底斯, 那翻滚莫测的低云浓雾,那金光普照的雪山林海,那万里无边的草原，铸成了一幅幅神奇古朴的诱人画卷。这里有年复一年无比虔诚的朝拜者，不辞劳苦艰难跋涉，只为双脚踏上这圣洁之地，奉献虔心一叩。西藏，天上的西藏…… 在藏人的心目中，冈底斯山脉海拔6638米的主峰冈仁波齐的地位要远远高于喜马拉雅山脉海拔8848米的主峰珠穆朗玛。冈仁波齐同时被藏传佛教、印度教、西藏原生宗教苯教以及古耆那教认定为世界的中心，藏语意为“神灵之山”，藏传佛教认为这里是佛祖释迦牟尼和他的众多弟子修行的圣地，印度教认为这里是三大主神之一的居住地，藏传佛教、苯教多年来一直以此为道场斗法；坐落在冈仁波齐峰东南20公里的圣湖玛旁雍错，海拔4588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淡水湖之一，面积400多平方公里，藏语意为“不可战胜的湖”，是世界上多个宗教认定的圣湖。 神山冈仁波齐和圣湖玛旁雍错以其在宗教活动中的独特地位，每年吸引着大批游客和朝圣者来此观光朝圣，尤其以藏历马年为最盛。我们将一睹数十万朝圣者转神山圣湖的壮观景象。 在前面的报道中我说过，转经是藏传佛教信徒修行的主要方式，而转神山则被认为是比转经更高层次的修行。藏族人认为神山圣湖养育并保佑着他们，能绕这些神圣的地方一周，可积功德，朝山转湖是信徒们礼佛祈祷的重要内容。朝圣者笃信，转神山一圈可以增寿一年，马年转一圈相当于平常年份转13圈。2002年，恰逢12年一遇的藏历水马年，来自西藏四大藏区，四川的阿坝、甘孜，云南的迪庆，青海、甘肃藏区，以及印度、尼泊尔等国数以万计的朝圣者及游客云集冈仁波齐峰下，参加圣大的转山活动。2002年5月24号阿里旅游年及冈底斯转山节开幕仪式在冈仁波齐峰脚下隆重举行，把转山活动推向高潮。 二 通向阿里的这条路异常艰苦，甚至可以说是艰险。有多艰险呢?没有亲自跑过这条路的人，是很难从语言文字中体会得到的。我只说一点，我们的三菱车前保险杠的四颗固定镙丝全部颠掉，油箱被震裂，车内携带的压缩干粮全都颠成了碎末，甚至两听可乐也颠爆了！人在车里时常会被颠起来，头撞到车顶。五脏六腑全乱了套，一天跑下来，只想喝水，什么也不想吃。 我们的车可是豪华三菱V6。因此，我对那些挤在东风大卡车上颠簸几千公里的朝圣者充满了敬意。他们完全没有我们的疲惫，我们见到的所有的大蓬车上的人，尽管全都灰头土脸，但个个神彩飞扬。那些六七十岁的老人，随着车身的颠簸，手摇转经筒，嘴里念念有词。几千公里艰苦天路，他们就这样谈笑间走过。 更有实力雄厚者，一掷千金，包租豪华越野车队，不远万里奔赴神山。一路我见到的这样的豪华车队一般是“三带一”或“四带一”，即三辆越野吉普带一辆东风大卡车，卡车上装的是汽油、给养、帐篷。我们遇到的最豪华的阵容是四个印度人包租的“二带一”车队，雇了四个尼泊尔人当仆人和厨师，四个中国人当司机和向导，大卡车上带了六顶帐蓬，包括厨房、厕所。15天的费用为23000美金。 我们经过千辛万苦到达冈峰脚下时，已经过了转山的高峰。但神山周围千顶帐蓬依然使我们感到很震惊。据说，最高峰时神山脚下的帐篷城达到了5000多顶，绵延30公里。 一位来自藏北草原那曲的藏族老大妈刚转完山回来，她在她的帐篷前跟我聊起了家常。她说她跟丈夫是藏历4月12日到的神山，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她转了3圈，腿脚老了，转不动了。她丈夫已转了4圈，还在转。 “我知道今年最多的转了13圈。”65岁的老太太说这话时充满了羡慕，她说她一时半会儿不想走，歇几天，她还想再转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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