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华日军七三一部队细菌战受害者索赔案昨二审开庭

　　李佳 刘继坤

　　五年诉讼，日本政府战争犯罪责任至今还未得到追究———

　　去年8月27日，东京地方法院对“侵华日军细菌战中国受害民间诉讼索赔案”进行了一审判决，虽认定日军在侵华战争中实施细菌战的事实，但以“国家无答责”等为由，判定原告败诉。原告受害者们为了讨回公道，随即向东京高等法院提起上诉。昨天上午11时，在东京高等法院举行了二审第一次听证会，原被告双方分别进行了法庭陈述。

　　■在法庭上，受害人何英珍老人泣不成声

　　在法庭上，70多岁的受害人何英珍老人泣不成声地陈述了1941年11月4日日军飞机在常德上空播撒细菌，造成其父亲等一家18口人死亡的惨痛经过。原告、受害人亲属李锡林在陈述了家人和村民因感染日军播撒的鼠疫病毒造成117人死亡的经过后表示，中日建交时，中国政府虽然宣布放弃战争索赔，但那是国与国之间的事情。国家与个人是完全不同的法律主体，作为受害者个人有权向加害者索赔。他认为，在两国签署联合声明时，细菌战的犯罪事实还没有得到充分的披露，所以，联合声明中不可能包括有关细菌战赔偿的内容。原告团代表王选在法庭上说，细菌战是最不可饶恕的战争罪行，这是举世公认的。东京地方法院在认定事实和日本政府责任的前提下，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令人不能接受。土屋公献等原告律师团成员也列举了大量事实并进行法庭陈述。

　　■庭审后的议员质询会中，王选出去吐了两次

　　昨天下午6时，记者采访了刚刚参加完庭审后议员质询会的王选，电话那端的声音听起来异常虚弱而疲惫。王选告诉记者，从开庭的前一天开始，身体一向健康的她突然感到强烈的不适，连续两天呕吐、反胃。在下午庭审后的于议员会馆举行的议员质询会上，她不得不中途出去两次呕吐。

　　王选告诉记者，和第一次审理相比，上午的法庭气氛令人感觉不甚肃穆，感觉灵敏的她心里的愤慨一下子被激发出来。事先反复准备和琢磨的陈述她根本没用，心中郁积多年的情绪终于在法庭上一吐为快。

　　■五年诉讼仍未果，王选觉得“很窝囊”

　　“我第一句话就告诉他们说，‘多年来我们一直把这个开庭的机会看做新的斗争的起点来迎接。之前的判定（指2002年8月27日东京地方法院一审判决认定日军在侵华战争中实施细菌战的事实）已经被作为日本法院的判定在历史上永远地保留下来。’我知道我今天在法庭上的话说得有些重了，但我真的认为现在的日本必须要非常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问题而不要受周围环境的影响，才能重新得到因为实行惨绝人寰的细菌战而在亚洲国家失去的信任。今天的话都是我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所以我今天在法庭上讲的话就好像突然之间砰地一声扔出来似的，之后的法庭气氛立刻变得有些尴尬。”

　　说起庭审时双方各自的陈述，王选告诉记者，她很惊讶地发现，原告和被告两方虽然说的都是各自的理由，但围绕的几个主题是相同的，在很多具体问题的看法上都能够互相印证。但她仍然觉得很窝囊：“这么多年了，战争犯罪的事实早已经非常清楚，但就是因为日本政府和国家的态度，我们直到现在已经站在了日本的法庭上，可在具体诉讼方面仍然要受很大的限制。日本政府的战争犯罪责任至今还没有得到追究，我觉得很窝囊！”

　　■湖南声援团的口号喊得最嘹亮

　　中午12时10分庭审结束后，中国原告代表团、日本当地法律工作者、民间声援团体以及来自加拿大的友好人士立刻汇集在法庭附近的日比谷公园。大家打起横幅，呼喊着口号，开始沿着霞关地区的市中心马路游行。游行队伍的横幅上写有：“正视历史，坚持正义，维护和平”，“日军细菌战杀害我常德人民的罪行必须清算”。

　　据参与游行全程的《东方时报》记者介绍，霞关地区的市中心马路集中了日本外务省、法务省、国土交通省等众多日本政府机构。其时正值中午，游行队伍颇引人注目。一些站在马路边的日本年轻人还接过游行队伍散发的传单传看。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就是以王选为代表的3名原告。王选告诉记者，游行效果很好，尤其是来自湖南的声援团，喊口号的声音非常嘹亮，很鼓舞人。

　　■日本老兵说，我想去中国道歉

　　在游行队伍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来自加拿大的4位金发碧眼的外国朋友。他们表示，之所以特地赶来参加这个活动，是因为他们能够理解那场战争给中国人民带来的苦难，理解细菌战给受害者带来的肉体和精神折磨，希望全世界人民能够团结起来，维护正义，制止一切战争。

　　游行队伍中有一位日本老人是参加过二战的老兵，他接受了来自中国的电视台采访。采访中他虽然没有透露自己的姓名，但他对着镜头说，自己在二战中曾经作为战犯被关押在中国的监狱里。可是中国人对他们这些日本兵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对战犯的审判过程中都非常人道。“中国人非常善良，让我很感动。我想去中国道歉。”这位日本老人在采访的最后这样说道。

　　在声援队伍的后面还跟着许多日本友好人士，他们每个人胸前都挂着标语牌，上面写着：“日本政府应该向中国人民谢罪”，“日本政府必须向细菌战受害者赔偿”等。由于语言的不同，他们只能用日语呼喊反对战争，支持中国受害者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