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1”大地震三周年惊回首：生者伤痕难以抚平
2002年9月21日14:34 羊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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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是一场灾难，人们正艰辛地努力从阴影中走出，然而，面对岛内不景的经济以及当局的无能，他们的无助与无望的情绪仍在继续。今年的中秋恰好是９月２１日，“·”大地震的黑色记忆，却至今仍清晰地留在许多台湾人的记忆里。迷失家园的哀伤，痛失至亲的悲痛，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一齐涌上心头。
梦魇般的记忆
祖国的宝岛台湾，因为地处地球上最大、最活跃的“环太平洋地震带”上，是中国地震最多的省份，有“地震之岛”的称谓。但是，台湾的地震多发生在海中，震源较深，震灾并不多。然而，三年前临近中秋的一个午夜，一场突如其来的强震如梦魇般爆发，敲碎了正在熟睡的人们甜美的梦。
尽管这场被称作“９·２１大地震”的灾难已经走远，但岛内的民众依旧难以忘却那晚在宝岛夜空中游荡的惊恐、悲伤、无助以及其他种种不幸的场面和情绪。
大地震发生在１９９９年９月２１日的凌晨１时４７分，顿时大地龟裂，山河变色，高楼倾塌，哀鸿遍野，黑暗笼罩着满目疮痍的大地，凄切的呻吟从瓦砾堆中传出，２０００多位死难者的亲属在撕心裂肺地痛哭。一夜之间，美丽的宝岛变成了让全体中国人揪心、让全世界为之关注的“灾难之岛”。
“９·２１大地震”的死亡人数累计超过了２０００人，受伤人数近９０００人，房屋倒塌１万余间，总计造成损失超过新台币１万亿元。受灾情况最严重、死亡人数最多的是南投、台中地区，仅台中县东势镇的罹难者就超过了７００人。随着死亡人数的增加，保存尸体的冷柜短缺，许多死难者只能以塑料布覆盖，摆放在路边风吹日晒。在缭绕的香火中，遇难者的亲人痛哭失声，悲恸与绝望的情绪淹没了台湾岛。大批涌入的重伤者使医院人满为患，学校体育馆和大礼堂挤满了轻伤者。
地震引发的停电、房屋倒塌、交通受阻、通讯遭破坏等，使台湾同胞的日常生活受到严重影响。由于学校被毁，不少学生被迫到外县市的学校寄读。由于缺电，上班族不得不每天爬十几层的楼梯上班。商店、餐厅因电力供应中断无法正常营业，有应急电力供应的“统一超市”的生活物品被抢购一空，许多民众在街头小摊前排长队争购难得的熟食裹腹。由于对自己的房屋已经失去信心，许多人把车开到空旷处作为住所，也有很多人在街头露宿。
地震重创了台湾经济。台湾高科技产业的重镇———新竹高科技园区生产线几乎全都停摆。台北股市在地震当天宣布休市，６日后复市当天即重挫２１２点，成交量大幅萎缩。专业研究机构当时作出的关于地震损失的评估报告认为，地震将减少岛内产值１８００亿元新台币，台湾当年的经济增长率预计下降０．１个百分点。
地震还使台湾中部的地型地貌大为改观。青山绿水的南投县和位于震中的日月潭少了往昔的光彩，天水相连的景观被毁严重。南投、台中等地区处处断层清晰可见，一些山峰整体移位。南投县国姓乡的一座海拔１３００米的高山，在强震中被削为仅７００多米的山丘。大胜溪的河床震裂，开裂的土地绵延数公里。
海峡两岸同祖同宗，休戚与共。台湾大地震的消息传来，祖国大陆群众和各地华人华侨纷纷有组织或自发地展开了援灾赈灾行动，希望尽快帮助台湾受灾民众重建家园。一时间，海峡两岸间通电话次数创下历史最高水平。当时，中国红十字会先后提供了六笔共计３３１．７５４万美元现金援助，并在福州、厦门、广州建立了救灾物资转运站，多方筹集救灾物资随时送往台湾灾区，还迅速组织了数支具有精湛医术和丰富经验的医护人员组成的救护队准备一经台湾方面同意就立即赶赴灾区。
然而，台湾当局却没有给予积极回应，对祖国大陆救灾人员和物资赴台采取搁置和拖延的态度；有关方面甚至还歪曲事实，制造谣言，恶意中伤大陆方面积极支援台湾震灾的做法，污蔑为“借灾打压台湾”等。
生者的伤痕难以抚平
尽管“９·２１大地震”已经过去三年了，然而，灾难留下的创痍和人们内心的伤痕仍旧未能弥合。今年的中秋佳节恰好是９月２１日，眼下，台湾社会各界已展开一系列纪念“９·２１”震灾的活动。
一场名为“生命的痕迹———‘９·２１’地震三周年重建影像展”于９月１６日到１０月２０日分别在北、中、南三地举行；台中市政当局与有关慈善机构携手举办“９·２１爱心真团圆”月饼义卖活动，义卖所得将悉数捐给社会福利机构，每售出一盒月饼还将赠送一块月饼给独居老人；演艺界人士也将举行各种演出纪念“９·２１”大地震，旅日艺人翁倩玉将于９月２１日当天在台湾举办免费性质的演唱会，为台湾人民祈福；电脑连锁店太平洋Ｔ—ＺＯＮＥ为纪念“９·２１”，发起了“爱心捐电脑”活动，呼吁人们把家中闲置已久的旧电脑或各种零组件捐出来，盼募集１００台电脑于９月２１日送给偏远山区的小朋友使用。
人们期望透过关爱活动，来帮助那些仍然生活在震灾阴影中的个体。对于那些亲历了“９·２１大地震”的灾民而言，物质上的损失尚可弥补，精神上的创伤却是难以抚平的。
地震为受灾最严重的南投灾民带来的身心创伤至今仍是如影随形。灾后三年，南投已经成为全台湾地区自杀死亡率最高的地方，连看似与地震不相关的癌症、慢性病发生率，在灾后都较灾前高出许多。据统计，南投自杀死亡率在“９·２１”发生当年为１６．７３％，列全台第二位，但到了２００１年，已经增加到了２２％，高居全国首位。
早在“９·２１大地震”之后几个月，台湾某研究机构的一项调查就显示，震后台湾民众出现严重的“心理创伤后压力症候群”，非灾区受访者表现出“担忧家人或亲友的安全”，“常常觉得摇晃，很紧张，无法放松”，觉得“人生无常”，感到“不安、无助”，觉得“生活没有希望”。大部分受访者坦言自己出现睡不好，做恶梦，心悸、心跳加快或胸口郁闷，头痛，胃口不好，不想吃东西的情况。
三年来，灾后“心理创伤后压力症候群”引发的身心症状，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仍有二成灾民饱受其苦。因亲友伤亡引发的情绪反应连带着失业及沉重的经济压力，“９·２１”灾民并未摆脱困境。
民众的艰辛与当局的延宕
大震过后，台湾各界民众立即投入了重建家园的大行动中。重建家园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而台湾灾民从政府手里取得的补偿金是远远不足以帮助他们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的。先是天灾，接着又是人祸，人生的不幸接二连三地打击灾民重建的信心。“９·２１”大地震即将三周年，重建区仍旧有许多待援的家庭，而关于批评当局赈灾措施延宕的抗议声也一直没有停止过。
台湾受灾民众的生活是如此艰辛，他们迫切希望台湾当局能够体会到他们的痛苦。然而三年过去了，台湾受灾民众企盼台湾当局能够尽快帮助他们重建家园的愿望却是一再落空。灾区民众在内的台湾社会对当局灾区工作方面的措施延宕多次提出批评，但如今“９·２１”地震灾区的重建工作仍旧进展迟缓。在大地震中受害最重的台中县，灾民们多次举行抗议活动，斥责当局滥用救灾款。他们高喊“反对黑箱作业”、“灾民该何去何从”的口号，质问有关部门各界捐献的救灾专用款的用途，抗议当局把救灾专用款用于修建道路、印书或添购设备，没有用于灾民，使得很多地震灾民长期的得不到应有的照顾。
面对灾民的严重抗议，一些政界人士也不得不出面表示对灾后重建工作的“不满意”。他们批评台湾当局严重“见财团不见灾民”、“不关心弱势群体与劳工”，地震灾民人数多，灾区重建困难更多，却没有成为当局施政的首要重点。此外，岛内还不时传出灾后重建资金被列为旅费和个人薪金。更有人士在审查预算案时指出，“９·２１”用于赈灾的１０００亿台币重建预算案中，有四成未被编用于灾民身上，更不可思议的是重建委员会官员却坐拥高达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元的年薪和旅运费、出国费等。
不仅重建工作进展令人担忧，台湾“９·２１” 地震灾区的失业问题业迟迟得不到解决。据统计，去年４月份地震灾区的平均失业率在３％以上，受灾最严重的南投地区失业率达３．５％以上，大大高于台湾地区的平均失业率。
·岗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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