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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农民公务员不再是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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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12月22日10:42 南方网-南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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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论坛
陈杰人
《中国青年报》12月14日在显要位置报道，在今年山东省公开招考公务员行动中，济南市长清区张夏镇王纯奎等5位农民被正式录取。据报道，山东省今年首次允许农民报考县级机关公务员，济南市有10981名报考者，其中农民考生159人，王纯奎等人就是在这次招考中脱颖而出的。
我首先要祝贺王纯奎的成功，在强手如林的竞争中胜出，确实不容易。更值得祝贺的是，作为一个农民，有幸能参加国家公务员招考并最终成功，这不仅是王纯奎等5位农民个人的光荣，更是整个农村的光荣。因为，在以往的国家机关招考中，农民总是被排斥在外，从这个意义上讲，王纯奎此次的成功，意味着城镇和乡村人口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竞争的胜利。这确实是一条重大新闻。
由此我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城镇人口被录取为公务员不是新闻，而农民被录取就是新闻呢？从新闻学的原理看，我想，这就犹如狗咬人不是新闻，而人咬狗则是新闻一样，因为，后者实在太少见了。再进一步问：为什么少见农民被录取为公务员，是他们天生愚昧吗？不是！是他们安贫乐道不愿意从政吗？也不是！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农民鲜被录取为公务员呢？答案很简单———人为所致。
长期以来，我国人为将户籍分为城镇和农村两种，并在此基础上对两者在诸多领域给予不平等待遇。《宪法》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这种平等应该体现为具体事项中的实实在在的东西，比如经济、政治、文化、教育、就业等各方面的平等。但这种平等至少在目前看来还是不真切的。分析其根源，我想，一是传统思想上对农民的偏见，这其中也包括农民自己对自己的不信任；二是有关部门厚此薄彼的做法。以中央国家机关今年招考公务员为例，凭什么只要北京市户口的人而拒绝其他户籍的社会在职人员报考？中央国家机关到底是全国人民的机关，还是北京市的中央国家机关？
其实，我能理解那些鄙视甚至歧视农民的心态，这些人无非认为：农民比城里人差。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没什么可以害怕的。比如招考公务员，大可放马竞争，如果城里人真的强，即便全国10亿农民都来考，仍然考不过城里人啊。将这些歧视的心态作最善意的理解，他们可能是担心一旦让农民加入应考队伍，就会导致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让素质不高的人混进公务员队伍，并因此主张控制农民报考的权利。其实，这违背了程序正义的基本原则————如上所言，不管农民的素质如何，只要你保障了他参加竞争的机会，就做到了程序公正。而多数地方限制农民报考公务员的做法，恰好就违背了程序正义。
话说回来，因为山东省率先向农民开禁，该省5位农民才得以幸运地进入国家机关。这一事件的意义，已经远远超出了5位农民当上公务员事件本身。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开禁的做法，表明中国的一个省已经在对待农村人口和城镇人口问题上态度日趋明朗和理性。如果其他的地方都能平等对待城乡人口，以后一旦遇上招考公务员的机会，能被选中的农民肯定不止5个人，到那个时候，农民被录取为公务员就不再是新闻了。这种从新闻向非新闻的转变，就会体现中国人权的进步。当然，从根本上，应该取消将人口分为农村和城镇户籍的做法，如果以后的中国只有一种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那么，就更不会有“农民考上公务员”的新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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