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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打成招被定死罪 台湾三名死囚蒙冤12年终于获释

  2003年1月15日07:49  北京青年报

  徐冰川

  屈打成招被定死罪,蒙冤12年坚称清白无辜

  这是台湾有史以来最令人瞩目的一桩审判案:三名坚称清白无辜的死刑犯在经历12年的抗争后终于讨回清白,保住了性命。该案是台当局司法史上最具争议的死囚案,诉讼持续了11年多,创下了台当局司法史上的多项纪录。

  1 苏建和案大逆转

  三死囚12年后无罪当庭开释

  1月13日,苏建和等三死囚案经过两年多的再审,台湾“高等法院”于当天上午11时在第一法庭宣判,结果大逆转:法官以刀痕比较不符科学依据为由改判三名囚犯无罪当庭开释。这意味着三名12年前就被定了死罪,三审判决都认定死刑的死囚犯根本就是一桩天大的冤案!

  对于如此大逆转,无论是三名经历了12年生死的囚犯本人,还是其家人,还是他们的律师都没有料到。其实,在这次审判之前,三人的律师已经表示,如果台湾法庭仍判三人死刑,他们将不得不放弃上诉机会,因为那将意味着根本不可能再有机会了。因此,2003年的1月13日,对于苏建和三人来说真是生与死的界限。这一判决结果终于让他们跨过了生死界,算是重回人间。

  判案大逆转同时也震惊了台湾上下。因为这桩案是台当局司法史上最具争议的死囚案,诉讼持续了11年多,死刑执行令在5任“法务部长”手上都没有批准,“检察总长”提出4次非常上诉,最后也被“最高法院”判决驳回,所以这桩案件创下了台当局司法史上的多项纪录:1995年2月9日,“最高法院”判决苏建和三人各2个死刑,但是“检察总长”提出4次非常上诉,又经历了5任“法务部长”任期,三个人的死刑执行令始终没有批准,2000年“最高法院”驳回“高检署”抗告,才确定可以再审、重新再来,这创下了台当局司法史上的第一项纪录。

  另外,“高等法院”因为想将再审情况公开透明化,第一次在法庭外装设电视机,进行全程转播,甚至在旁听席架设电脑屏幕,让旁听民众能够得知第一手消息。随后又因为苏建和的父亲健康状况不佳,基于人道考虑,“高院”做出了死囚可以外出探亲的破天荒决定。

  和死神拔河超过11年的苏建和、刘秉郎和庄林动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好几回,这在台当局的司法史上同样创纪录。

  2 夫妇死于非命

  四人被警方断定为凶手

  这桩震惊全台湾的奇案得从1991年的一桩命案说起。

  1991年3月26日,对多数人来说是等待了5天终于可以盼到休息的一个寻常周末。一位叫做王文忠的19岁年轻人即将入伍,所以在这一天约了2个从小就认识的邻居——苏建和、刘秉郎去打撞球。碰巧的是,刚从海军陆战队放假回家的哥哥王文孝这几天也在家,于是王文忠便带着哥哥与朋友一起出夜游。

  长得细细长长的苏建和,这时才从木栅高工建教班毕业,除了帮爸爸苏春长的自助餐店洗菜、送便当外,下午还到附近的电器行当水电工。他和王文忠、刘秉郎小时候是好邻居,中学的时候又和王文忠成为同学,虽然长大以后大家因为搬家的关系联系较少,但大家还是好朋友。这一夜,他们玩到了第二天凌晨。

  就在这天凌晨4时左右,汐止镇北江里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双尸命案。死者吴铭汉夫妇遭人乱刀砍死,死状极惨。命案当天,汐止分局即成立专案小组,针对吴宅血案展开地毯式的搜查。经过案情胶着的4个半月后,当时新任台北县警察局长的余玉堂指示台北县刑警队全力支持,要求“全速破案”。汐止分局于是重新调查死者生前来往对象,并针对汐止地区的不良分子再度展开清查工作。没几天,案情即有了重大进展,警方发现凶宅对门邻居廖妇正在服役的儿子涉有重嫌。8月13日,正在海军陆战队服役的王文孝被拘提到案,经过血指纹的比对证明之后,王文孝坦承为了还债,在3月23日当夜潜入吴宅行窃,不料被死者发现,一时心慌才会将吴氏夫妇乱刀砍死。

  王文孝至此只坦承一人犯案。但是警方根据死者两人总共被砍了70余刀,认为一定有共犯。经过连夜侦讯,于8月14日晚上11点半左右,王文孝首度供出有其他四名共犯,包括弟弟王文忠、谢广惠和王文忠的朋友“黑点”、“黑仔”。 8月15日凌晨4点半,王文孝变更供词,将谢广惠改成“长脚”,8个小时后,又进一步确认“长脚”就是苏建和!

  根据王文孝的供词,警方立刻展开逮捕行动。先是逮捕了在高雄凤山受训的王文忠、汐止自家餐厅前等候送便当的苏建和,以及待在家中的刘秉郎、庄林动。经过连夜的侦讯,取得4人认罪自白及证物24元硬币,8月16日下午警方宣布汐止双尸案破案。

  3 屈打成招栽赃物证

  警方是这样破案的

  2000年11月,僵持了5年的苏案终于再审时。在法官与媒体的注视下,苏建和详细道出9年前在警方严刑下被迫签下自白书的经过:

  “当时天已经黑了,我没有戴手表不知道几点,他们就命我把衣服脱光。用毛巾把我的脚绑起来,两手也从膝盖后面伸过去绑住。他们先把我放躺在地上,一个警察捉住我,用毛巾或是布在我的鼻子上灌水,我根本无法呼吸。他边灌水边在我耳边讲:“要不要承认?”……“但是我因为没作案又陈述不出来,想了很久,我还是说:‘警察大人,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但他们不相信,把我双手反绑在椅子上,拿有点弯度的竹刀打我的脚底板……”

  “警察就拿电击棒并口出秽言说准备那么多好料给你吃,你还不承认。于是用电击棒先电击扫过我的大腿两侧,我很痛就一直叫……有一个警员就说,‘光电大腿没有用,这样他不会承认,电他生殖器……’” 说到这里,苏建和的情绪终于失控:“法官大人,你知道吗?他们……他们电我的泌尿道,我全身……我被电得全身都痛……”

  除了苏建和之外,刘秉郎、庄林动也都遭遇电击、坐冰块、灌水、烧下巴、殴打等等令人恐怖的严刑。因为供词在此案中成了“一决生死”的关键作用,所以三人在三审定认之后,曾透过律师控告汐止分局刑事组长陈伟廷、刑警李秉、张中政、严戊坤涉嫌非法拘提、搜查、假造证据、刑讯等,造成三人的冤狱。但是这项指控,被士林地检署以“没有确实证据”而予以不追究了结。

  由于王文孝很快被军事法庭判死刑,所以人证尽失。而物证后来查明是警察从其中一人家中搜出的,并且不是受害人的。然而,就这样没有充分证据的案件却接连三审被判死刑,只是由于疑点太多,所以才没有执行。

  4 飞越死亡关

  三死里逃生者希望不再发生

  1月13日无罪判决后,经过11年的生死徘徊,苏建和三人在案情终于雨过天晴后,心情都是百感交集。刘秉郎说最想陪妈妈回家,庄林动更是直截了当地说:“休息。”

  不过,当记者问,对受害家人有什么话说时?苏建和表示,他们是因为这个案子才和被害人家人产生“关系”,他们是从报上得知家人的近况,也很伤心很难过。不过他也强调:“这些都不是我造成的。”他强调,只希望他们过得很好,也都能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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