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上的残酷杀戮”--巴基斯坦士兵的痛苦回忆
2002年5月27日15:32 扬子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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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4日,印控克什米尔发生半年来最严重的恐怖袭击事件。造成33人死亡,其中包括18名妇女和儿童,另有近60人受伤。受此影响,一时间南亚上空战云密布。
如果印巴爆发战争,这对于两国将士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印度一家著名的电视新闻台近日举行的民意调查结果表明,96%接受调查的印度人主张对巴基斯坦采取军事行动。但是,战争的残酷是这些从未打过仗的“爱国者”们难以想像的。《时代》周刊的记者找到了一名曾在海拔5400米的雪山上度过了地狱般的77天,后来又平安回到伊斯兰堡的巴基斯坦士兵。他说出了当年与印军作战的经历:
1999年2月,我接到命令,开赴克什米尔实际控制线附近的高山。我们用了3天时间才爬到山顶,在建起牢固的碉堡前,只能住在临时搭起的帐篷里。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登上山顶后的头5天的。我们每一个人都准备了大量的枪支防护油、防冻剂、润滑剂,还有瞄准镜的防冻保养用品等。此外,像护唇膏、防冻的乳霜乳液以及手套、毛袜,还有墨镜等个人装备,我们也都一样没落地带上了。这些东西在我们随身携带的巨型背囊里只不过占了一小半位置,其余的位置全部用来装燃料。雪山之巅的平均温度在零下50℃到零下30℃之间,多年来,这里死于对方子弹的士兵人数远远少于死于肺气肿、体温过低及冻伤等高原疾病的人数。冰天雪地的最大危险是冻死,而生火取暖是避免死亡的最佳方法。因此,我们拼命搜罗任何能够燃烧的物质,把背囊塞得满满的。
我们只带了很少的口粮。按原定计划,当我们抵达山顶后不久,一架载满食品的M—17军用直升机就会飞到那里与我们会合。我们按时抵达目的地,一天也没耽搁,而直升机却姗姗来迟,直到5天后才露面。在这5天里,我们只好用压缩饼干配雪吃,到了第5天,压缩饼干也所剩无几,我们只好用方糖充饥。当直升机终于抵达时,雪山顶上人人喜形于色,却不敢大声欢呼,惟恐引起雪崩。
除此之外,雪山作战时还要考虑许多问题,例如射击时的音爆是否会引起雪崩?使用高爆性能弹药时,建筑物与掩体的强度能否承受冰块与大量雪块的冲击?穿甲弹、高爆弹、燃烧弹等特种弹药能否在低温环境下发挥作用?雷管、引信、起爆器、无线电遥控装置是否会因低温而失效?平原或雪山上到处都是尸体,许多士兵因为吃了混有火药的雪而得了肠胃炎。
即使是百里挑一的神枪手,到了雪山上也会变成第三流的枪手。明明瞄准了目标,子弹落下的地方与目标却相差好几米。教官告诉我们,子弹飞出枪膛的时候温度极高,而雪山上的空气却极冷。极大的温差导致子弹旋转不均匀,弹道不稳定,子弹落下的地方与目标自然相差甚远。为克服这一困难,我们采取了种种方法,既试过精确度较高的抵腰射击姿式,也试过调整测距仪,经过几个月的艰苦试验,我们终于逐渐找到了感觉,击中目标的比率比刚上山时提高了许多。
战斗是在5月份爆发的。我们凭借地形的优势,居高临下地干掉了许多印度兵,但他们就像蚂蚁一样多。你刚刚杀死了4个印度兵,在他们身后又冒出了10人、50人、100人、400人。我们的手指因不断扣动扳机而酸痛不已。有时他们的人数多得让我们担心会在战斗中耗光所有的子弹,那样的话,由于运输直升机好几天才来一次,只要再来一批印度兵,我们就只有坐以待毙的分儿了。幸好老天庇佑,这种情况没有发生。从山顶往下看,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尸体,他们一直无人掩埋,慢慢地腐烂,最后成为土壤的一部分。我方的伤亡也相当多,我在雪山上的77天里便有17名战友阵亡。
当时我们的碉堡没盖好,为躲避炮火,我们在积雪下挖了一条5米深的战壕。印军常常在夜间炮轰我们的阵地,我们蜷曲着脚就在战壕里睡着了,后来,抱着膝盖打瞌睡成了我们的习惯性动作。
我们的长官很严厉。来自旁遮普邦的一个士兵就在我的眼前病死了,他来自平原,上山后没多久就病倒了。他拿出20万卢比(约合4000美元),哀求长官让他下山,被长官严辞拒绝了。4天后他就死了。如果你在山上死去,没有人会将你的尸体送回家乡。我们一般都把尸体抬到崖边,让它滚下山去。所有在雪山上作战的士兵都知道自己进了一个吃人洞,别想活着出来。
注:据巴军最近一份报告,巴基斯坦在克什米尔地区高寒雪山的驻军已有270人死于严寒,另有2000多人负伤,而在与印军交战中伤亡的官兵人数还不到这个数字的1/3。印度自1984年夺取平均海拔超过6000米的锡亚琴冰川以来,至今已有1万多名士兵因冻伤或遭遇雪崩而残疾,2000多名士兵死亡。(冯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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