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央调查组负责人表示:一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 知情人只肯在南宁爆料
广西河池地区都安瑶族自治县的高岭、永安、大兴诸乡镇是此次事故死者最聚集之地,可靠消息称,至少有30名本地人客死在异乡的黑井之下(另一说法是12人)。街头巷尾充斥着关于此次悲剧事件的各式版本,当地人敏感地警惕着口操普通话的外来客,记者总有被人跟踪感觉,连住宿都不敢使用真实的身份证件。记者在多处被人识破身份之后,对方总是闭口缄言,沉默应对。一个在县城最主要马路上的店面开网吧的人私下提醒我们:“你们必须小心点儿。”
在都安把搜集到的材料搞清楚情况后,我们飞到南宁,在南宁市区内指定地点与一名事先联系好的知情者碰头。迫于压力,此人反复叮嘱记者不要透露他身份,遗憾的是,他对事实关键处表述不详。记者只好放弃南宁,包车经武鸣、马山诸县,直奔最可能出新闻的地点:都安。
有人提着大袋钱发闭嘴费
前天晚上7时许,我们在都安见到了另一位事先联系好的知情者。他告诉我们,7月27日,南丹矿上曾有人带着一个很大的提包来到县城,并于当天就包了一辆出租车下到各个已知死亡的有名有姓的人家。据当天被包司机告诉知情人,这些人的提包里全是1万元一叠的百元大钞,他们每到一家,便拿出一份协议书,只要死者家人在上面按上手印或者签上字,这些人便给死者家人3万元钱(不是此前一些媒体说的2万元),以作为家人的闭嘴费。这些人当天没有跑完所有的人家,当晚也没有返回县城,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回到都安县,回来后也不休息,就连夜回南丹去了。我们提出,难道死者家人不能不收这笔钱?知情人笑了。他说,都安是个国家级的贫困县,这些死者的家庭每年人均收入不足500元,3万元钱对于他们来说,恐怕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他们怎么能够拒绝这笔用亲人生命换来的金钱呢!
受害人家属欲言又止
据说高岭镇有家受害人家属愿意接受采访。我们便包车直奔高安而去。
当我们的车到达屯子口时,出租车司机说什么也不愿意带我们进村,无奈我们只好在屯子口“收买”了一个愿意带路和当翻译的小青年。在萤火虫和月光之下,一条没有路灯的乡间小道将我们引进一户亮着昏黄灯光的砖房里。
这是“黑名单”上一死者的家,60平方米,摆着一张床,几个缸,简陋无比,我们甚至看见有耗子在房间里出没。一个既不会听、也不会说普通话的35岁左右壮族女子在这里接受了我们采访。她和两个最大只有11岁的孩子正在等待丈夫和父亲的归来。
“黑名单”上死者的妻子没精打采的,家里墙上挂着一些小儿子得来的三好学生奖状,作为母亲只有提到这儿,她才面露笑意。在看过我们的采访证后,她告诉记者,老人刚刚去世家里需要钱,所以男人打工去了。记者问是不是去了南丹,她说不是,是到了广州,因为几天前有派出所的人跟她谈话,告诉她“老公在广东伤了腿,回不来了”。她有意无意地回避、甚至否认“老公已经出事”的事实,翻译跟我们说,可能已经有人此前打了招呼,不让她提。采访断断续续,外面不断有人进来用方言跟她讲话,翻译告诉我们,街坊们是在劝她少对记者说话。最后,她托故离开我们,到邻居家躲藏了起来。
人民网记者遭封杀
人民日报及人民网记者在南丹采访成为某些官员不欢迎的人,所摄胶卷甚至被强行曝光。之所以出现这种事情,双方都心中有数:因为人民网过“快”过“多”地报道了南丹重大事故。
获悉中央调查组赶到南丹调查,4日午后在调查组听取情况汇报时,人民网记者与中央和地方其他媒体记者一并进入会场,奇怪的是,其他几家媒体记者可以进入旁听,独不许人民网记者参加旁听。人民网记者刚进去,便被严厉拒绝,当即被“请”出会场。人民网一摄影记者刚拍了一张会场照片,作为这次事件广西调查组组长的自治区政府某领导就大光其火:“谁叫你人民日报来拍的!”话音刚落,一名警卫走上来要强行没收照相机,经一番理论,对方强行当场曝光胶卷后,才同意不没收照相机。
在这之前,记者向自治区主管负责“7·17”事故调查的负责人提出给予提供有关事故资料的请求时也遭到拒绝。
在其他一些场合,人民网记者也遇到冷面孔。中央调查组4日上午到矿区现场察看事故点,当地官员介绍事故现场情况时,在场的广西某领导也表示不许人民网记者旁听及了解相关情况。
大批记者奔赴南丹
广西南丹特大矿井透水事故引起了国内外诸多媒体的关注。前天和昨天,已有从北京、上海、广州等地的大批新闻记者陆续赶赴南丹报道事故进展情况。据悉,当地有一个餐馆挂出招牌,免费为采访记者提供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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