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让你笑的时候,感到心碎” 文/小于 26岁时,阿莫多瓦把自己写的两个剧本保存在马德里西班牙国立图书馆,其中之一是位变性人的故事。当教士职责她言语轻佻时,她的回答是:“我热爱轻佻,不然活着就没有意 思。”在很多人看来,这话实际是阿莫多瓦说的,他的电影里充满了颜色和古怪的人,以及离奇的情节。从1982年《为什么我命该如此》开始,阿莫多瓦蜚声国际影坛,之后人们就按照这样的模式接受他的一部部电影。然而,在他电影里那些荒诞不经的行径下,往往是能让人落下眼泪的主题。他所擅长的是在粗俗中找到美德,在高雅中找到粗俗。这几乎成了他的独门兵器。不过近年来,阿莫多瓦的影片在表面看来越来越平静,尤其是他最新的作品《跟她说话》。 《关于我母亲的一切》中结尾的大幕出现在《跟她说话》的开始,两部电影似乎有了关联。坐在台下互相不认识的两个男人,他们看着舞台上随《仙后》的音乐声舒展手臂的女演员,她们闭着眼睛。马克,一位40刚出头的作家感动得流下眼泪。贝尼诺是位年轻的护士,只是因为偶然,他和马克坐在了一起。他也感动,并且想告诉马克,但怎么也说不出口。 阿莫多瓦一旦让男人成为主角,就会引起关注。阿莫多瓦说,这不是他第一次以男人为主角。《活色生香》和《欲望之规条》里都是男人左右着故事情节。在《欲望之规条》中那个女人其实是个男人(变性前)。与女演员合作,跟和男演员合作一样使阿莫多瓦享受,只要他们足够优秀,让我忘掉他是导演和编剧。当然,在阿莫多瓦所拍摄的14部长片中,他发现的优秀的女演员多于男演员,他也承认自己写的女角色多于男角色,给了女人更多的表演空间。 几个月后,贝尼诺在自己工作的私家诊所里又遇见了马克。马克看望自己的女友丽迪亚,她是位职业斗牛士,在斗牛场上以一个神秘的自杀式的姿势导致自己昏迷,现在靠机器维持呼吸。贝尼诺性倾向不明显,也许是同性恋,也许是双性恋,但他目前喜欢女舞蹈演员阿莉西娅,而她也在遭遇车祸后处于昏迷之中。后者并不知道贝尼诺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来这家诊所工作就是为了照顾她。贝尼诺给阿莉西娅洗澡、剪头发、换床单,跟她说话,总觉得她能听见他的话,而且她的沉默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回答。两位半植物女人使得两个男人开始交谈。当马克经过阿莉西娅的病房时,贝尼诺抓住这个机会,走过去与马克交谈。他建议马克也跟丽迪亚说话。但马克是个更理智的人,在丽迪亚出事后,他迅速控制了自己的感情,并且提醒贝尼诺,阿莉西娅实际上已经死了。 贝尼诺显然没有听进去马克的话。他在照顾阿莉西娅的之余,到电影院看了《缩水恋人》,拍摄于1924年的西班牙默片。阿莫多瓦让它演了整整7分钟。他把它当成一个独立的故事,承认这样做很冒险。贝尼诺强暴了昏迷之中的阿莉西娅。但阿莫多瓦把强暴变成了贝尼诺与阿莉西娅建立更亲密联系的手段,而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犯罪行为。可这样的方式过于极端了,更衬托出贝尼诺和马克的孤独。从阿莫多瓦的第一部电影《佩比、露西、伯美和其他女孩们》开始,强暴戏是他电影里市场出现的重要角色。尤其以1993年《基卡》为甚。但他不是把它处理得荒诞可笑,就是让它透出绝望。 孤独是贝尼诺和马克的“病症”,也是阿莉西娅和丽迪亚的难以摆脱的阴影。但阿莫多瓦影片里的孤独并不是以灰色来表现,他总是以热闹衬托落寞,用情色形容孤独。据说王家卫的《东邪西毒》复杂的结构丰富的内涵让很多电影评论家挠头。阿莫多瓦的电影也是如此,他的电影有很浓重的西班牙“土制朋克”色彩,完全是他随意而又精心布置下的迷局。让观众感动却又很难说清楚,更无法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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