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红 “选择浓绿作为自己的花色,开放在祖国的边陲,永不凋谢,选择操场作为自己的花圃,组合成坚固的方阵……”,今天,当我再一次读这首《军中花》时,我的眼泪禁不住又流了下来。偶然的一张照片或一封来信,或是电视上有关部队的报道,常令我想起以前在军营的日子,我非常怀念那些日子,非常想念亲密的战友。 我记忆最深的是那段即将退役的时光,我们整日地穿梭于战友、朋友中间。道不尽的甜言蜜语,说不尽的悄悄话。互相赠言,互相祝福。每个人的脸上和脑子里都溢满着甜蜜,完全忘记了平时发生的不愉快的摩擦,也记不得曾有过的争吵。我们电话班的几名女兵,悄悄发誓,分别时一定勇敢,一定不哭。可当《送战友》的歌声响起,不自觉地,每个人都泪流满面。即将各奔天涯海角,我们的心紧紧连在一起。比任何时候都觉得彼此的美好和重要,甚至产生一种宁愿付出任何代价我们也不要分手的念头,但那是不可能的。于是我们相约:五年后,我们再相见。 那时的我们,一直天真地认为,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但是参加工作后,每个人都在紧张的忙碌中。偶尔读到她们的来信,那份感觉已不是从前的了。少了从前的天真与浪漫,而多了锅碗瓢盆的故事。因为我们已进入二人世界,并有了可爱的下一代。看信后,我不禁感慨万千。 战友们,十年了,我们分开已整整十年了,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你们还记得吗?在军营的晚上,熄灯号响后,我们关了大灯,悄悄地燃上红烛,几个人或亲密交谈,或比赛磕瓜子、打牌。 我呢,最多的是静静地坐在桌前,“批发”着友谊。一封封的信件带着我的纯真,我的思念飞到亲人、朋友的手中。现在上班后,人也懒了,信真是很少写了。好在还有一样至今没变,就是吃瓜子的速度,想来也是“千锤百炼”出来的。 还记得吗,你们戏称我为“江南八怪”吗?现在的我,依旧不变,依旧喜欢写写画画,依旧保持小女孩的天真和浪漫,依旧感情细腻、脆弱,依旧经常受伤,依旧爱哭,爱耍小孩子脾气……你们还会喜欢我吗?我的战友! 漂亮的女班长,家住南京,离我们学院只有两站路,她的追求者足有一个排,可她却喜欢上了车队的家住西安的男兵,可想而知,他们面临着多少困难和坎坷。部队不允许谈朋友,于是,我自告奋勇地当上了他们的“保护神”。在我们即将退伍时,他们因家庭等种种原因而日趋冷淡、疏远了。不过,我当时仍真心祝愿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在女班长以后的来信中,我欣喜地得知,她几经努力,考取了西安通信工程学院,来到了男孩的家乡。尽管她别的什么也没说,但我已深深体会到了她的心情,她把握住了自己的幸福。 尽管信息革命突飞猛进,我最喜欢的还是收到战友的来信,我甚至固执地认为,抚摩信纸,我能感受到战友的心声,能闻到那令我熟悉的香味。在信中我们共同拥有一方天地,尽情地吐露自己的心声。每次在信中,我们都要讲讲从前,讲从前的日子,多么让人难忘。 在昨天的庆祝建军75周年的座谈会上,矿党政工领导和我们退伍军人代表欢聚一堂,望着一张张不太熟悉的面孔,我依然觉得很亲切,因为,我们都曾是个兵,都曾在部队的大熔炉中锤炼过,都曾有过相似的经历。我们畅所欲言,尽情地述说曾经的自豪和骄傲。 梁实秋先生曾说过,旧的事物之所以可爱,往往是因为它有内容。我常常咀嚼这句话,真的很有道理。 朋友,你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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