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省安康市平利县八仙镇境内有个乌药山,这里山清水秀,气候宜人,相传盛产乌药,山因此得名,山下的小村叫乌药山村。村里有个罗绍元,他每晚睡在亡妻坟墓旁一间的小棚子里,陪伴长眠地下的妻子。
1978年,经人提亲,乌药山村23岁的罗绍元与10公里外百蒿河村的杨家香组成了家庭,婚后他们先后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一家人虽然不富裕,日子倒也过得和和美美。在罗绍元眼里,杨家香是个极其贤惠的好媳妇,直到1997年杨家香病逝,20年间,夫妻俩从没拌过嘴。
1994年,罗绍元在镇上驻村干部的帮助下,在距家不到半公里的山腰修了个鱼塘。从那以后,罗绍元与杨家香经常一起给鱼儿割草。夫妻两人用自己的双手勤劳节俭地编制着家庭的未来。现在,鱼塘里的鱼儿都长很大了,杨家香却早已不在人世了。“大鱼已经有20多斤重了,还是1997年孩儿他妈在世时撒的鱼苗。”罗绍元难过地说。
一人建起新房了妻子遗愿
7月27日中午,记者在村民的指引下来到罗绍元家。从外表看上去,房子建好的时间并不长。一个个子不高,上身穿件已经洗的发白的粉色背心的男子,从后房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锄把。他就是罗绍元,正在房后的田里忙着除草。
罗绍元说:“本来孩儿他妈在世的时候就想盖新房子的,可一直也没盖,为了省钱,建房的两万多块砖都是那个时候两个人自己烧的。”
今年春节过后,3个孩子都到外地打工去了,罗绍元开始建造新房。他这个人手很巧,看过别人怎么盖房子,就自己试着打地基,砌墙。邻居们要给他帮忙都被他谢绝了。罗绍元说:“人家来帮忙,家里也没有一个做饭的人,即使帮忙的人不计较,自己也过意不去。”
整整用了近3个月的时间,罗绍元自己一个人总算把房子建了起来。
站在房前,罗绍元几分感慨,几分欣慰,“房子盖好了,也了却了孩儿他妈的一份遗愿”。
墓上修个亭子为亡妻遮风雨
提起妻子的去世,罗绍元心里有无限的愧疚。他一直认为如果早早地给妻子治病,妻子就不会走得那么早。
1997年9月初的一天早晨,杨家香咳嗽了一阵后咳血了,可吓坏了一家人。到医院一检查,杨家香已是肺结核晚期了。罗绍元清楚地记得,妻子是1997年9月14日晚上9点离开他们的。
第3天,在亲戚邻居的帮助下,罗绍元与儿女们安葬了妻子,坟墓就修在鱼塘边。罗绍元给妻子修建的坟很“豪华”———用石头砌了坟顶。
妻子入葬的当晚,天下起了大雨,次日天刚放亮,罗绍元就早早起来,到了鱼塘边妻子的坟旁,眼前的景象使罗绍元的泪水无法控制:妻子坟头石头下面,水正在往外溢着。
他找来铁锹,挖了个排水沟将水排出来,又用塑料布给坟做了把“雨伞”。几年间,风吹日晒,“伞”换了多少罗绍元自己也不知道。
2000年,罗绍元买来水泥、砖和石板瓦,在坟上修了个亭子,他的心里才稍稍得到安慰:“她再也不会遭雨淋了。”
邻居屈良佐老汉说,上下几个村,他还没见过给坟修亭盖的。
遗憾一家人没有一张合影
儿女们一个个去了外地打工,罗绍元一个人的生活难免有些孤单,曾有人劝他再找个伴,他都婉言谢绝了。
到田里干活,看见妻子的坟,他会想念她;在鱼塘割草,看见妻子的坟,他会想念她。
2001年夏天,罗绍元索性在妻子坟边用圆木搭架、塑料布遮盖搭建成一间简易房,白天他到地里干活,晚上就睡在那儿,“我在那里陪着,孩儿他妈和我都不孤单了”。
罗绍元心中还存有一个遗憾,那就是妻子在世时,一家人没有一张合影,妻子更没有一张单人照片,他仅存的是妻子与娘家人的一张合影。当他把那张照片从一个钱包里小心取出,双手拿着给记者看时,罗绍元的眼睛湿润了。
站在妻子坟前,罗绍元很少说话。“等我死后,就埋在亭下孩儿他妈的旁边。”罗绍元对记者说着。
本报特约记者 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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