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6月1日到现在，小帘和朋友小谷一直奔走在茂名南路、永嘉路、瑞金路一带，为的是能找到替她们作证的目击证人。到目前为止，除了一个外国留学生主动给小帘的代理律师打过电话、表示愿意作证外，还没有其他人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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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突然被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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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30日晚上，刚和男朋友分手的小帘约了好友小谷去茂名路酒吧。5月31日凌晨4点左右，恰巧碰到前男友也在同一个酒吧喝酒。两人相遇后发生争吵，前男友在朋友的掩护下坐上出租车离开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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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帘前男友的其中一位朋友（厄瓜多尔籍男子，一眼睛上有疤痕）依然故意拦在她俩面前，挡住视线。气头上的小帘便上前去拉这名男子衣服，想质问他。这时他们已到了茂名南路、永嘉路路口。小帘没有想到的是，那男子突然转身将小帘的圆领T恤一下从上至下扒到腰间！“我一下愣住了，呆在那里。我看到他肆无忌惮的眼神扫过我裸露的上身，脸上带着轻浮、得意的微笑。”
小帘不得不再次回忆起她不愿再记起的那一幕：“当时天差不多已经亮了，街灯一盏盏地灭了，泡完吧的人们纷纷从酒吧出来，周围全是人，路上是拥挤的出租车。我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不知所措。”
当小帘缓过神来时，那老外已经走远。小帘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和小谷坐上一辆“农工商”出租车打算回家。当车子行驶到永嘉路靠近瑞金路时，小帘猛然看见了那个老外，两人便跳下车子将他拦住。
衣服再次被扒下
老外和小帘、小谷在永和豆浆店附近发生争执。在瑞金二路与永嘉路交叉路口，靠近永嘉路一侧，这名外国男子再次将小帘的衣服扒至腰间。
“他不会说英文，用西班牙语大声地冲着我们嚷，我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看到他自始至终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们。”小帘整理好衣服后，冲到他面前质问为什么这么做？
不料，那男子一手搭住小帘的肩，一脚将她绊倒，毫无防备的小帘双脚离地，被狠狠地摔倒在地，后脑勺磕在硬硬的水泥地上。小谷见状后，上前去帮小帘，但也被老外用同样的手段绊倒。“就这样，我被绊倒了3次，小谷被绊倒2次。那时，天已全亮，有送牛奶的人、上班的路人、上街买菜的人，但就是没有人上来帮我们一把。”小帘说。
经医院鉴定，小帘脑部软组织挫伤，身体多处地方有擦伤痕迹。当记者见到小帘时，还能看到她胸前的指甲划痕和眼角的乌青。当时穿的那件白色圆领T恤，领口的线头多处断裂，领口也被拉得很大。
小帘说：“这几天晚上做的都是同一个梦，梦见自己裸露着身体，周围很多人笑着看我……”
小帘的代理律师朱先生说：“现在‘殴打’一事已有足够的证据，6月9日在警方的协调下也已经调解。现在我们在找‘侮辱’一案的证据，打算另外起诉。”
找寻目击证人
但到昨天为止，找寻结果令她们很失望。“我们走了很多地方，找了很多当时有可能看到事情经过的目击者，但他们都说不知道。”小帘说。
律师和她们去当时案发现场张贴了“找寻目击证人”启事，留了律师手机号码。“没几天，我们再看的时候，6张启事已经全部撕掉了。我们重新贴了6张。”朱律师说：“6月2日贴出的，到现在为止只有两个人打过电话。一位是一名外国留学生，当时他坐出租车经过第一个案发现场，从侧面看到了当时老外扒衣服的情景，并愿意出庭作证。另一个是名普通工人，是他同事打的电话。第一天给他作笔录时，述说了第一次扒衣服的情景，但当他去警署作笔录时，基本全部推翻，更不愿意出庭作证。”
根据朱律师为留学生和普通工人作的笔录看，他们的口供基本一致。留学生当时看到“外国人把女孩子的衣服从上到下拉到腰间，女孩子穿着白色内衣”。
为了能找到更多的目击证人和证据，他们连续10几天都奔走在茂名南路一带，从酒吧老板、路人到花店老板、送牛奶的阿姨，凡是有可能看到当时情景的人，小帘和律师都问了，有的还三番五次地登门拜访，但都被拒绝。
朱律师说：“从找寻目击证人、收集证据的过程看，很多人之所以不愿意说实情，或不肯作证是因为有顾虑，不想惹事。”
公民有义务作证
“公民不愿作证，证人不愿出庭，不仅是在中国，即使是在西方国家也是一个普遍现象，因为履行作证的义务必然会给公民的正常生活造成各种各样的影响，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世通律师事务所朱律师说。
据资料显示，证人因出庭作证而受到打击报复的事在世界各国都普遍存在，在中国，保护证人方面的措施不力，证人因为作证遭到报复或威胁的事例屡见不鲜。
目前，我国的证人出庭作证率很低，不到10％。据上海黄浦区法院的统计，证人出庭率仅为5％。提高证人出庭率一直是我国证据制度中的难点。
在西方一些国家，法律规定证人因作证所承担风险的大小不同而享有不同层次保护，最高层次的保护表现为政府可以为证人及其家人改变外貌、身份、居住地等，在证人出庭方面，为保护证人采取证人与被告隔离听审的方式。
2002 年7月，我国公布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行政诉讼证据若干问题的规定》明确鼓励证人出庭作证。新司法解释明确规定，证人、鉴定人及其近亲属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受法律保护。法院应当对证人、鉴定人的住址和联系方式予以保密。诉讼参与人或者其他人对证人及其近亲属实施威胁、侮辱、殴打、骚扰或者打击报复等妨碍行政诉讼行为的，将依法追究其法律责任。证人因出庭作证或者接受询问而支出的合理费用，由提供证人的一方当事人先行支付，由败诉一方当事人承担。
目前，小帘还在痛苦地等待着证人出现。朱律师的手机号码是：13917831282 。
（小帘和小谷均为化名）
作者:本报记者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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