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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改革》文章：南京——冲出重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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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EWS.SOHU.COM 2004年06月01日20:31 来源：中国改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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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荟荪
南京有问题
南京是中国著名古都和中国近代工业的发祥地之一，作为中国经济发达地区省会城市的南京，除了工业基础较好外，科研教育也十分发达，虽不能与20世纪20、30年代比，但目前实力仍居全国城市第四，地质、天文、气象、水利、化学、新材料、电子、机械、交通、农业等领域研究居全国领先地位；另外，南京拥有中国最大的内河港口和华东重要的陆上交通枢纽。但令人遗憾的是，在20世纪后期的经济竞争中，南京落伍了。据统计资料分析，2001年，南京GDP、工业增加值仅为江苏全省的12%、11%，排在了苏州、无锡之后，居江苏第三位。省城在省内城市中的排名列第三，这在全国是绝无仅有的。
目前，在全国经济最发达的长三角和珠三角两大城市群中，南京经济总量不仅与上海的差距在加速拉大，而且也远落后于同样是省会城市的广州、杭州。在整个长江三角洲，南京经济总量不仅落后于苏州、无锡，而且也落后于宁波。就2002年GDP而言，南京比广州低1706亿元、比深圳低944亿元、比苏州低785亿元、比无锡低306亿元、比杭州低273亿元、比宁波低15亿元；就2002年人均GDP而言，南京不到深圳的一半，比广州低了近19000元，比无锡、苏州也低了13000—14000元。
南京的问题何在？我们发现，南京的问题在于工业化路径偏离了国际化、市场化、民营化，由此导致了经济发展上南京与周边城市的差距越来越大。
问题在哪里
与广州、杭州、苏州、无锡等城市相比，南京经济总量不高主要在于所辖郊县（市、区）经济不发达所致。
以2001年GDP而言，南京全市为1150.30亿元，其中，江浦、六合、溧水、高淳四县共为168.54亿元，占南京全市的15%左右；无锡全市为1360.11亿元，其中，江阴、宜兴两县级市共为564.95亿元，占到了无锡全市的42%；苏州全市为1760.28亿元，其中，张家港、常熟、昆山、吴江、太仓五县级市共为1202亿元，占到了苏州全市的68%。
为何南京所辖郊县经济发展缓慢？究其原因，一是南京经济活动就近扩散，受地形限制。向北经济扩散，受长江阻隔；向南则由于低山丘陵的影响。南京对外交通呈东西向分布，而南京郊区的分布形态呈南北向格局，由此城区经济活动的通道扩散，对远郊几乎不产生任何影响。二是南京市区主要工业部门以电子、汽车、石油化工为主，由于南京郊区加工能力不强，自然就使得主要产业链在南京大为缩短。虽然苏州、无锡所辖县级市经济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也不是苏州、无锡城区经济带动所致，但事实上它们依靠了上海的经济带动，接受了上海经济、技术的就近扩散和南京等城市经济、技术的跳跃式扩散。
南京尽管科教力量雄厚，但主要工业部门技术含量不高，产业链短，也影响了南京做大、做强。
到2002年底，南京普通高等学校（不含军队院校）就有35所，居全国城市前列，且拥有“两院”院士68人和中国科学院南京分院、水利科学院、信息产业部第14研究所等全国著名的研究院所。但南京主要工业部门生产的产品技术含量不高，原材料占了较大比重，而技术含量较高的IT产品、生物医药、电子通信、新材料等产品所占比重较小，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完成的新产品产值为282.53亿元，新产品产值率仅为14.3%；但2002年，杭州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高新技术产业产值达到了518亿元，深圳高新技术产品产值达到了1709.92亿元，广州以电子信息、生物医药、新材料为主体的高新技术产品产值达到了795.91亿元，苏州高新技术产品产值达到了1541.36亿元，无锡实现新产品产值359亿元。另外，南京石化、电子、车辆三大主导产业链短，也是南京工业总量不大重要原因。
为何南京的主导产业技术含量不高？原因在于，南京主导产业企业以国有企业为主，尽管技术力量较强，但对技术人员而言，存在激励机制不到位的问题，因此，现实的技术力量不能转化为现实的技术优势。以熊猫电子集团为例，由于制定的工资政策，以企业工龄为主要依据，结果导致了刚毕业的硕士工资不如三年前进企业的学士，刚毕业的学士工资不如三年前进企业的专科生，由此，曾出现了高学历者“半年进来半年走”的情况。
为何南京主要工业部门产业链短？原因在于，由于南京本地加工能力不强，所以，出现了要么是下游产业在外地的情况，要么是上游产业在外地的情况。。
南京工业企业以国有企业（包括国有独资、国有控股和国有参股三类企业）为主，民营企业（包括个体经济和私营经济）、外资企业发展严重滞后，这也成为南京经济总量做不大的原因之一。
20世纪后20年，之所以上海、广州、深圳、苏州等城市经济取得了快速发展，主要原因在于这些城市抓住了机会，不失时机地通过改善投资环境，从而实现了借助外力发展经济的目的。南京尽管有中国最大的内河港口，且为重要的区域中心城市，但南京吸引外资的力度，远逊于上海、广州、深圳、苏州等城市。根据有关资料，2002年南京外商及港澳台企业完成的工业增加值为119.81亿元，只占到了全市工业增加值的24%。
对于一个城市的经济发展而言，固然走外来型工业化道路是一条捷径，但并不是所有区域都能够引起外来资本的青睐，因此，对于大部分区域而言，还要时刻把走以民间投资为主的内生型工业化道路放在首位。据有关资料显示，2002年南京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的工业增加值中，联营、私营等经济类型工业企业完成增加值只占7%；私营、个体经济完成投资46.77亿元，只占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的7.8%。与南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2002年苏州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的总产值中，私营工业企业完成总产值占到了11%，私营、个体经济完成固定资产投资占到了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的27.2%。
南京虽然以电子、石化、车辆等为支柱产业，但与全国其他城市相比，升级缓慢，企业或产业规模小，并没有形成突出的竞争优势。
在电子工业方面，南京规模较大的电子企业有熊猫电子集团有限公司、爱立信熊猫通信有限公司、华飞彩色显示系统有限公司、夏普电子有限公司、华东电子集团公司、普天通信股份有限公司等，生产的产品包括电视机、显示器、移动电话机等。但是，南京这些企业生产的产品在国内企业中的竞争优势并不很强，同时，也并没有以这些企业为核心，形成产业集群优势。
在石化工业方面，南京虽然有金陵石化、扬子石化、南化等大型石化企业，但2002年原油加工量只有1127.27万吨，低于宁波原油加工量（1188.3万吨），更为重要的是，南京生产的化工产品以中间产品为主，如合成氨、硫酸、乙烯、合成洗涤剂等，产品附加值低。
在车辆工业方面，南京虽然有跃进汽车集团、金城集团、浦镇车辆厂等企业，但整体而言，南京车辆工业企业在全国的竞争优势不强。以汽车生产为例，2002年南京生产汽车13.53万辆，就总量而言，只相当于上海的1/3左右， 2002年南京生产摩托车50.07万辆，只相当于广州产量107.12万辆的47%。而且，在品牌上还只是刚刚起步。
综上所述，南京工业发展上存在的这些问题，归根结底，也是发展中国家所表现的“二元结构”问题。对于“二元结构”，如果是中西部地区省会城市，我们可能觉得这没有什么大惊小怪，但作为中国经济最发达地区之一江苏省的省会；另外，从中国工业化进程看，南京的工业化水平也曾领先于全国，由此，我们似乎又体会到了南京面临的尴尬。
如何提升南京的竞争力
南京要提升竞争力，笔者认为有几条策略可供选择：
第一，改善投资环境，走外来型工业化道路，壮大市区经济，使南京成为长江下游重要的电子、汽车、化工、建材基地和重要的高科技产业基地。
目前，江苏两条重要的外商投资走廊（沿江重化外商投资走廊和沪宁高速公路电子通讯外商投资走廊）在南京交汇，南京完全可以抓住机会，成为长三角吸引外资的重要城市。具体而言，以南京长江下游两岸为中心，重点发展化工、建材、冶金等耗水多、运量大产业，吸引外商前来与现有企业合资兴办这类产业，要么扩大规模，要么延伸产业链；在南京近郊各类开发区，吸引外商前来以独资或合资形式兴办以电子通讯、新材料、生物工程、汽车等主的高新技术产业。
在此，特别要提出的是汽车产业，尽管南京把汽车作为了主要产业，但现有企业规模小、生产产品档次低，竞争力不强。目前，世界汽车跨国公司把生产基地逐渐转向了中国；另外，中国消费热点也千元、万元级，升格到了十万元级，因此，国家有关方面把汽车产业作为了中国的支柱产业。但需要指出的是，南京要发展汽车产业，必须要“大手笔”，根据南京具体情况，可以选择轿车作为主攻方向。
另一方面，南京也要加大引资力度。中国不是缺乏资本，而是缺乏投资机会，而南京又恰恰是充满机会的城市。在以南京为中心的“一小时经济圈”范围内，除了南京本身外，还包括了镇江、扬州、马鞍山、滁州、芜湖等城市，人口达到了2000万左右。南京与周边城市经济相比，发展还不够充分，但从另一角度看，说明南京有较大的发展潜力和较多的发展商机。
第二，规划郊区工业园区，做大郊县中心镇规模，吸引外来企业前来投资，壮大郊区经济。
做大、做强中心镇，一是规划、建设好公共设施，如学校、医院、交通、娱乐设施等，以此达到吸引各类人才目的；二是通过兴办工业园区的办法，使得中心镇不仅是人们生活向往之地，而且还是工作之地和外商直接投资之地；三是做大、做强中心镇，要避免分散建设小城镇的做法，对于南京郊县而言，每个县宜选择一、两个中心镇为建设重点。目前，南京郊区城市化还没有达到分散城市化阶段，现还处在集中城市化阶段，中心镇只有达到一定规模，才能聚集服务、聚集市场、聚集人气，进而成为各郊县真正的经济“增长点”。
第三，发展民营经济，培育郊区“块状经济”，提升郊区竞争优势。
南京郊县经济如何发展？除了改善投资环境，引进外来资本外，还可以通过发展民营经济，培育郊区“块状经济”的做法，做大郊县经济。与广东珠三角城市和苏州、无锡相比，南京郊县目前还处在原始资本积累阶段，2001年广东佛山、东莞城乡居民人均储蓄存款达到了5—6万元，苏州、无锡城乡居民人均储蓄存款也达到了1—2万元，而南京郊县江浦、六合、溧水、高淳则为2—5千元，则说明资本不足将是南京郊县经济发展的最大障碍。在此，南京郊县的民营企业不妨从为南京市区大企业配套的小配件做起，小配件同样可以做成大产业，在这方面，南京郊县应多向浙江温州、台州的民营企业学习。另外，政府要降低税费标准，并为农民创业提供融资便利；对于有一定产业规模的乡镇，政府要积极引导，规范市场秩序。
发展郊县经济，还有一个途径，就是推进农业产业化，发展农产品加工企业，提高农产品附加值。南京郊县工业化水平低，固然反映出经济发展水平的落后，但从另一个角度看，由于工业污染少和人均土地资源高于苏锡常地区，这正好为发展绿色农产品提供了条件。
第四，延伸产业链，控制整个产业价值链“制高点”。
南京主要产业有相当部分为原材料产业，生产的产品主要为中间产品，与最终产品相比，附加值低；另一些产业生产的产品，尽管不属于中间产品，但其零部件生产并不在南京，所以也导致了南京主导产业规模不大、利润不高的状况。南京作为科技、教育发达城市，不管基础研究，还是开发研究，均有很强实力，只要政府积极引导，推行科技体制改革，完全可以使南京成为中国高科技产业研发基地。在IT、生物工程、新材料等领域，南京大学、东南大学、南京理工大学、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南京农业大学及众多的科研院所研究力量堪称国内领先，如果协同攻关，走科工贸一体化之路，南京成为技术创新之源，南京经济不仅能做大，而且能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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