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捣毁两个吸贩毒窝点
2004年8月31日傍晚7时许,凉风习习,富乐小区和往日一样,人流如织,其乐融融,但风平浪静下却暗流汹涌。只见瘦小的吸毒小伙“波娃子”穿过人群,快步窜进了富乐小区3幢一屋内,从房主“李四娃”手中购得100元钱的毒品海洛因。正当“波娃子”跨出李家大门时,几名便衣禁毒警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住了他和送他出门的“李四娃”。警方从“李四娃”家中衣柜、床头柜内搜出了31.6克毒品海洛因。“李四娃”交代这些毒品是他于当日下午从姐夫“泰娃子”手中购得的。
市公安局禁毒支队二大队和安县禁毒大队的领导当机立断:“情况有变,立即调整方案,兵分两路,一路人马留守‘李四娃’住处,伺机抓获前来购买毒品的吸毒人员,另一路人马连夜出动,直捣‘泰娃子’老巢。”
9月1日凌晨2时许,万籁俱寂,禁毒警察闯入阳光新城小区14幢2单元一屋内,屋内装修豪华,并专门布置了一间约10平方米的专用吸毒房。房内电视机还开着,播放着一部警匪枪战片,“泰娃子”和他老婆正坐在两张椅子上烫吸海洛因,椅前的小茶几上,摆满了锡箔纸、打火机和一点海洛因。小屋一角还堆放着两个纸箱,其中约有200多个打火机。“泰娃子”交代说他每天都要“抹”海洛因,需要用5个打火机。警方在“泰娃子”的卧室顶灯罩里搜出了7克海洛因,他说那是供他们夫妇吸毒用的。
据介绍,安县公安局禁毒大队8月29日获悉,安县有一大群吸毒人员,经常前往绵阳“李四娃”处购买毒品海洛因。市公安局禁毒支队二大队和安县禁毒大队当即组成联合行动组,蹲点在富乐小区内布控。据“李四娃”交代,他于1992年从市内某企业辞职后,便开茶馆、餐馆,每天纯收入近400元。有了钱后的“李四娃”经不住朋友的引诱,开始吸毒,到现在已吸掉了50多万元。2002年以来,为了以贩养吸,他利用在戒毒期间所结识的“道友”,从其姐夫手中购来毒品,以每天3克的数量,长期以零包方式贩卖给绵阳、安县等地的吸毒人员,从中牟利。
一天内挡获20名吸毒人员
富乐小区3幢“李四娃”的家中,6名禁毒警察守候在此,从8月31日晚至9月1日下午,“李四娃”的小灵通响个不停,说的全是:“喂,是四哥嗦,我来拿点东西。”原来,那些电话全是吸毒人员打来找“李四娃”购买毒品海洛因的。此后,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来一个吸毒人员找“李四娃”购买毒品。在警察控制下的“李四娃”只得说:“来嘛。”当然,吸毒人员是来一个就被警察抓一个,这么一来,警方又挡获了20名吸毒人员。“李四娃”说:“那些人多数是从安县‘打的’过来的,‘打的’都要花60元钱,他们却只买100元钱的粉,我说他们硬是可怜。”
19岁的何平(化名)是花荄人,从今年3月起,在朋友引诱下开始吸毒并染上毒瘾,半年来先后从“李四娃”处买了20多次毒品海洛因,每次花的毒资都在100元左右。9月1日上午,他毒瘾发作,从安县“打的”来“李四娃”处购买毒品海洛因,结果被禁毒干警当场挡获。问及为何染毒,前来领何平回家的两个姨妈连连叹气。原来何家上代人里有四个女儿,没一个儿子,姐姐所招的上门女婿终于给何家生了一个儿子何平,全家人从小对何平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了。备受溺爱的何平长大后不爱学习,初中毕业后父母想方设法让他去部队参了军。但何平复员回家后依然故我,还和一帮街头混混搅在一起,并染上了毒瘾。父母为管教何平,关掉了在花荄镇上经营得好好的餐馆,带着何平到浙江打工,谁知何平却难耐异乡寂寞,一个人悄悄回绵,又和那些“道友”(吸毒人员的简称)混在一起了。
办案警察告诉记者,当天所挡获的吸毒人员,除了有2人来自三台和绵阳城外,其余18人全都来自安县界牌、花荄、安昌、秀水、永安、桑枣等镇乡。“可以说,这一天一夜里,安县在家60%的吸毒人员都跑到‘李四娃’家来购买毒品。其中有些人还是刚从广东、深圳等地打工返家,说是来过把瘾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
9月2日下午3时,记者在市公安局的留置盘查室里看到,面对审讯的“李四娃”不一会儿就来了毒瘾,鼻涕眼泪并下、呵欠不断,双手抓成一团,不住地求警察给他点毒品。其后,“李四娃”从石凳上滑倒在水泥地上,以头撞地。审讯没法继续下去了。
10多分钟后,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喊声在盘查室的走廊里响起。只见那个在此次行动中被警方挡获的女吸毒人员倒在地上,哭闹着不愿意去强制戒毒。此女30多岁,披头散发,瘦骨伶仃,状如“芦柴棒”,哭喊声令人毛骨悚然。她的母亲是城里一个吃低保的老人,也想带女儿回家,还口口声声地说外孙女儿才读初一,正是需要母亲之时,送她到了强戒所,外孙女儿没人管多可怜呀。在场的人群中则发出感慨:“她这个样子,还有管教女儿的能力吗?”
记者在采访中问及吸毒人员为何要吸毒,那些吸毒人员几乎如出一辙地说是好奇心所致。
9月2日下午5时许,出现在记者眼前的“泰娃子”瘦瘦小小,脸色苍白,大热的天还穿着两件衣服。接受审讯时,“泰娃子”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不到一分钟就要吐一口痰,看到小舅子“李四娃”毒瘾发作时的惨状,“泰娃子”说他自己也痛苦不堪,只是强行忍住而已。“泰娃子”说他1983年就“下海”做百货服装生意,赚了不少钱。1992年,他到广州进货时,经不住朋友的怂恿,开始吸起了“花花毒”。因为要做生意,先前他还是尽量控制,力求不上瘾。但自1995年后就有了瘾,每天不吸点毒就活不下去似的,到现在毒瘾越来越大。他告诉记者:“都说吸毒有腾云驾雾的快感,那是假的,一旦毒瘾发作,痛苦得生不如死,只想吸点粉好减轻痛苦。前些年我做生意时勤快得很,自从染上毒品后,门都不想出啦,成天想着怎样找毒品。这些年来,吸毒用去了我200多万元,如果不吸毒,我早就成了绵阳城里的大老板啦。最可悲的是,我老婆这两年也吸上了毒,老婆的弟弟‘李四娃’毒瘾更是大得不得了,弟媳妇也吸毒,他家又没有那个经济实力,如何负担得起每月将近6000元的毒资呢?我要告诫世人,千万不要去沾毒,一旦沾上,就是万劫不复啊。”
(本报记者田明霞实习记者郭成实习生赵义萍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