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痘,绝对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除非能跑得比刘翔还快;青春逗,他们被告知拥有整个世界的同时,几乎一无所有;青春斗,现在斗的是暴力美学。
文/何树青
青春痘
年轻人脸上长着青春痘绝对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除非你跑得比刘翔还快,射得比杜丽还准,写得比韩寒还火,赚得比丁磊还多。许多人把青春痘视为青春之敌,除了正常治疗,更想出了吃避孕药、生吞草鱼胆、整容等阴招,必欲除之而后快。人人都梦想得到一张光滑如丝绸、无瑕得如水晶、白净如牛奶一样的脸,脸上的胡子天天剃是不必说的了,即便是微小得近乎看不见的茸毛也要用古老的绞面技术来绞去。如果不巧长着一颗痣,谁也不会想着把它留下来,成全自己当辛迪·克劳馥。
化妆
质朴的青春面孔被迅速地消灭了。拥有青春的人都唾弃它。青春堆满了化妆品和染色剂。当我偶然看到孙燕姿因化妆过度而被损毁得坑坑洼洼的真实的脸,我听见了内心深处偶像破碎的声音。青春是人生至美吗?青春是商业富矿,一碗青春饭。你可以容忍自己厚脸皮,却不能容忍自己脸皮上有自然生长的小东西。
青春逗
时代风尚让年轻人很为难:被告知拥有整个世界的同时,几乎一无所有;被告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同时,亚军的待遇与冠军相差万里;在最有精力享受的年纪,很难有车有房有奢侈的假期;在最相信爱情的年纪,爱情的天平总因事业或物质失衡;以青春为资本投入职场,又时常遇到从业经验的苛求。
在年轻人自己,尴尬同样存在:一边制定了人生的宏伟计划,一边肆无忌惮地浪费时间;一边对着热恋中的女孩山盟海誓,一边对路过的美女醉眼迷离;一方面拥有伟大的同情心与正义感,一方面受着蝇头小利的诱惑并在职业上不忠诚;不约而同地,他们都考虑过人为什么活着以及死这个命题。
梦之队
青春的带宽越来越宽,唱片工业前赴后继地制造着青春组合的梦之队来为青春吟唱。在港台,先是一个人的容祖儿,然后是两个人的Twins,然后是三个人的S.H.E,然后是四个人的F4,然后是五个人的5566;在中国内地,先是一个人的朴树,然后是两个人的羽·泉,然后是三个人的与非门,中间有过十几个人组成的女子十二乐坊。中国文坛上有了“80’后”的青春派作家梦之队,中国体坛有了平均年龄为23.2岁的奥运梦之队,中国电视有青春主持梦之队,中国电视剧有海岩剧和琼瑶剧培养出来的梦之队。虽然中国青春文学图书从1999年的500多种增加到2003年的近1200种,但青春文学仍被人认为是“青春痘文学”,是“因为青春、所以文学”的产物。
青春斗
没有拙趣的童年不叫童年,没有冲动的青春不叫青春。江山代有愤青出,各自愤怒三五年。年少时玩斗鸡游戏,现在看电视剧《斗鱼》、《西街少年》,为生于青春、死于暴力的古惑仔电影着迷,直至最后自己跑到街上文身店去刺青——这是时尚的青春斗。极少人记得另一种青春斗——张思德、刘胡兰、董存瑞们的青春。张思德为人民服务,刘胡兰宁死不屈高呼共产党万岁、董存瑞手举炸药包说同志们冲啊。以前的青春斗是革命,现在的青春斗是暴力美学。
十字路口
许多人身历过青春期的危险:既是好孩子,又是坏学生;既在行侠仗义,又在制造麻烦;既把愤怒表现在破坏欲中,又把愤怒和激情表达在摇滚和其它音乐里;上进一点点就能成为天才,堕落一点点就能成为罪犯;既为爱情所陶醉,又因失恋或失望而自残;今天想当作家,明天想当科学家,后天又想当歌星;既是天使,又是魔鬼——青春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随波逐流和锁定方向都有太多的际遇。因为青春是如此绝望地无法一眼望到人生的尽头,也因为“到处全都是正确答案”(摇滚歌手何勇语),所以年轻人犹豫在路上,反复地尝试和反复地放弃。
青春时那点破事
过来人有时会把自己的青春旧事做笑谈:对镜狠挤青春痘,恶作剧,写情书,夜半嚎叫的失恋之痛,暗恋老师,借酒浇愁或打架,拉人谈文学入诗会,练出大学占座位的技巧,组乐队,学习交谊舞,约会,与室友不和,欠交房租,因买不起电脑而抓狂,打望美女,逃票旅行,与父母较劲,选美失利……然后,他们听到罗大佑、老狼、朴树的歌,心有戚戚焉。青春期还有另一种旧事,就是一个赛一个地扮酷,打扮成思想者或孤独者、型男索女、辣妹猛男,出口就是“巨逊”、“哇塞”、“好HI”,以不会说时髦词汇为耻,以听歌和看电影跟得上流行为荣。青春期过了之后,许多人觉得青春时那点破事大都不值得再提。
能为青春做的事
有人列出女人30岁以后能为青春做的16件事,包括补钙、补充纤维素、补充叶酸、驾驶时戴上安全防护设施、建设优质性生活、每天吃早餐、饮食多样化、每晚按时睡觉、养只狗然后陪它散步、抽时间做有氧运动、做增强力量和柔韧性的锻炼、保持稳定的理想的体重、不急于起床、饭后强迫自己运动15分钟、不要久坐、服用VC和VE——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健康地活下去而已。
仅此是远远不够的。人年轻时最不担心的就是健康了,能为青春做的事,就是为自己的青春挣一块金牌,金牌上写着两个字: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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