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成厚王驰云
深秋,华蓥警方侦破了一起因卖淫嫖娼引发的杀人案,凶手是一身无分文的打工仔,死者是一发廊的卖淫女,两个倒霉蛋,同行不归路。
寻刺激住店
今年26岁的刘浪(化名)出生在偏僻山村的农户家里,哥姐仨排行老幺,自幼受父母的宠爱。其父母都是庄稼人,少有学问,刘浪上学后,对其读书学习既插不上手,也无力过问。刘浪最终仅读完了小学,初中都未考上。
时间到了 1996年,刘浪成了18岁的壮小伙子,于当年6月随大流踏上了南下打工之路。先后到过福州、温州两地。自己一无文化,二无技术专长,只好在人家的私营鞋厂做计件工,哪怕是拼命地干活,一月下来也不过四五百元,除了生活费、零花开支,也就所剩无几了。
江南是沿海地区,经济发达,文化生活比较开放,城市里灯红酒绿,打工挣来的几个钱,满足不了个人的消费欲望。刘浪便打起了非法挣钱的主意,同几个兄弟联手盗摩托车卖。干这一行来得快,有时一次就能搞到几万元。但邪门终归是邪门,刘浪没多久就栽到了警察的手里,被当地法院以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3年,2003年 1月刑满释放。
刘浪经过3年的劳动改造,尝到了牢狱之苦,还是想好好重新做人,可是几经周折,总是找不到理想的事情做。想做生意吧,自己家境又贫寒,拿不出本钱来。
2004年9月,经朋友介绍,刘浪到了一家煤矿做掘进工。一个山村农家娃,本身就不懂井下作业技术,加之煤矿地处山区,人烟稀少,井下又是黑洞洞的,不见天日,刘浪总是感到难以适应。一个偶然的机会,刘浪于10月中旬被矿上安排到华蓥市参加井下作业技术培训。听到这一消息,刘浪很乐意,清洗了周身粉尘,整理了衣装,如期报到,统一在矿务局招待所食宿。
城里灯光明亮、鸟语花香、景色迷人,刘浪感到换了天地似的,尤其见到街心花园和滨河两旁的树林里,青年男女,成双成对,搂搂抱抱,更是彻夜难眠。觉得自己也是20多岁的小伙子,既然来到了城里,何不去寻点刺激开开心。以往乐于与同事们打牌、下棋的刘浪,一下子变得另有所好,喜欢个人单独行动。
这天,刘浪吃完晚饭后,借故有点事,独自一人来到街上转悠,来回走了几条街,终于见到蓥光路一家私营旅馆,内有发廊、雅间、娱乐休闲,设施齐全,看来条件不错。刘浪环视周围没有熟人后,直接走进了这家旅馆。老板娘见顾客光临,接待百般热情,一一介绍店内各方面的优越条件,收下住宿费,还未登记就将刘浪领到304房,刘浪一看,临街面全是玻璃,室内又无浴池,便要求换房。这里服务十分到位,按刘浪的要求很快就将其调到了301房间。
做“业务”上门
301房是单人房,不临街面,有浴池、彩电,又清静,又避嫌,果然是个好地方。刘浪住下后,洗了个热水澡,感到很舒坦,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之后打开电视机,找不到如意的频道,情绪有些躁动。不觉时间快到晚10时,突然听见有敲门声:“有人吗?”“你是谁?”“先生,要不要服务?”旅店为顾客服务,理所当然,刘浪打开了房门。来人进到室内,作了自我介绍,是发廊的王小姐。刘浪见不是服务员,稍有尴尬:“你来干什么?”王小姐道:“先生,懂不起哟,做‘业务’嘛!”正一筹莫展的刘浪,立马回过神来,心想,既然有小姐送“货”上门,何乐而不为。“请问,我初到这里,不熟悉行情,你说怎么做法。”“‘快餐’100元,‘包夜’200元,随你做哪种。”王小姐道。刘浪算了算自己腰包的银两,“70元钱做‘快餐’可不可以?”经过讨价还价,70元成交,很快做了“业务”。王小姐走后,刘浪到浴池洗过澡,便倒在床上舒展了筋骨。看着电视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天晚上,发廊里的白小姐真是不走运,三十来岁的人,当小姐本就偏大,挣不到什么钱,恰恰白天打麻将输得精光,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晚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业务”,偏偏又是过去的老情人,不仅没有挣到钱,反而还被纠缠。时间已是深夜3点多钟,白小姐来到旅馆的三楼,一扭301房的锁门便开了,原来,那是王小姐离去时没关门锁的缘故。白小姐进屋见电视机还是开着的,室内一定有人住,借助电视的光线一看,果然是住的男性,真是天助她也!可白小姐万万没有想到,灭顶之灾也就此降临。
无分文嫖娼
在甜梦中的刘浪,这时正回味着同王小姐做“业务”的滋味,白小姐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刘浪的被子,以试探的口气问:“先生,借用一下浴池可以吗?”仿佛是女人的声音,刘浪糊里糊涂随口便说:“可以!可以!”白小姐心里暗喜,这回刚一下钩,鱼儿就上钩了,看来这位先生很爽快,不愁“业务”做不成。于是,白小姐得意地关好房门,舒舒展展地在浴池里洗了澡,准备迎接“财神爷”。
白小姐洗完澡后,没有丝毫的犹豫,裸着身子直接钻进了刘浪的被窝。这时,已经苏醒的刘浪,见白小姐上了自己的床,便琢磨着,王小姐做了“业务”刚离去,白小姐主动送“货”上门来,今晚如此幸运,恐怕是前世修来的福。再想到自己当时的处境,刘浪又是喜来又是忧。喜的是,深更半夜,有小姐主动上床来,这等好事哪里找。忧的是,自己仅有的70元钱已被王小姐“洗”得一干二净,现在身无分文,做了“业务”又如何收场。白小姐上床,挣钱心切,毫不客气。刘浪怕失去良机,只得勉强说了声:“我身上没钱。”白小姐当时根本没在乎,心想,一个年轻小伙子,住在这样的旅店里,十有八九是来搞消费的,哪可能身上没钱。她又是拖又是拉:“先生,还客气什么,上嘛!”弄得刘浪心慌意乱,内心里巴不得做一次,可的确身无分文,胆量还是不足。白小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既然上了床,非要把钱弄到手。脆弱的刘浪受到强烈刺激,再也不去想钱不钱的事了,放心大胆地同白小姐做起了“业务”。
搁不平案发
事毕,白小姐说:“先生,满意嘛?100元钱,不多。”刚放松神经的刘浪,提到要钱的事一下又紧张起来了,看着白小姐傻了眼。他低声说:“小姐,我身上真的没钱。”“别开这样的玩笑,没钱,敢到旅馆里来嫖小姐,鬼才相信。”刘浪心里虚了,摇了摇头,觉得上当了,可又是深更半夜,没有任何办法可想,只好委屈自己,哀求白小姐:“小姐,对不起,我现在身上确实一分钱都没有,你能不能饶了我。”白小姐听后,脸色马上由晴变阴:今天怕是活见鬼,第一个碰到老情人,分文不挣;第二个主动送上门,不挣分文,真是倒霉透顶。她厉声道:“放你的屁,玩我的时候那么痛快,现在像个龟孙子,没得钱三个字就想把老娘打发了,没门!100元钱少了一个子都不行,不然老娘要告你!”刘浪立马意识到,自己闯祸了,看来是猫儿抓糍粑———脱不了爪爪,这婆娘今天得不到钱是不会罢休的,想到自己是从牢房里出来的,如果真要是告他强奸,就是跳进黄河也难洗清,弄不好又要进班房。刘浪越想越感到恐惧,若是今晚不了结此事,闹出去肯定是不好收场的,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搁平此事。
白小姐这边催钱如催命,没有一点退路,刘浪恼羞成怒,就在床上用手腕扼住白小姐的脖子,同时用被子捂住她的嘴鼻。这时白小姐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尽管拼命挣扎,也难逃一劫。几分钟后,白小姐瘫软了,只有微弱的呼吸,刘浪见状又用手猛卡白小姐的脖子,直到送她上西天。
案发后,刘浪以为自己入店时既没有熟人看见又没见到店内有熟人,并且老板只收了住宿费又没有登记,只要藏好尸体,能平安出店,就是天上的神仙也难查到真凶。于是,他打算把白小姐的尸体藏在床下,可拉开床头一看,却容不下一具尸体。便将白小姐赤裸的尸体拖到卫生间里,同时将其衣服、裤子、挎包及化妆品都丢进卫生间。凌晨6时许,刘浪趁旅馆的服务人员还未上班,乘机溜出旅馆,逃离了现场。愚蠢的刘浪,自以为万事大吉了,照样一本正经参加培训,他连做梦也没有想到,仅仅两天多的时间,他就被公安侦查人员抓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