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这些身在海外的年轻人,似乎比身在上海的同龄人更认同自己的母语,对上海话有着异乎寻常的感情,是他们用实际行动举起了保护上海话的大旗。
虽然,专家们还在为沪语流失和沪语文艺的式微而大声疾呼;舆论也在大力保护上海方言和坚持推广普通话之间左右徘徊。但是,有那么一群年轻人,他们已经行动起来了,他们用上海话唱歌,用上海话写作,办上海话网站,他们或许不是那么严谨,但他们玩得那么开心自如,他们让上海话重现活力。
上海话Rap
比这批上海小青年上海话说得更好、更标准的上一辈人,可能不会想到,有人居然能用上海话唱歌!而且是当今流行全球的hip-hop,一种老一代人比较难以认同的表达形式。
上海话Rap已经在坊间流行了不短的时间,网络是最好的载体。最早的上海话Rap可以追溯到2001年,那时候有一首《No.1》在网上广为流传,因为新奇,也因为确实把hip-hop的味道做出来了。这个做《No.1》的MC Tang就是后来签约EMI的“黑棒”组合的成员之一——小狮子,《No.1》这首成名作后来出版了单曲,可是因为各种因素的考虑,改成了普通话版本,当然就没有原来的韵味了。至今,那些从事上海话Rap的同仁,都会提到MC Tang,并且好像开山鼻祖一样。
小狮子小学毕业就去了美国,他的上海话是跟外婆学的,所以还保留着不少老的词汇和发音。在美国,对外通常说英语,回到家里,就说上海话,反而是普通话使用得比较少,这也是为什么他对上海话特别有感情的原因。小狮子在美国接触到hip-hop的音乐,并爱上了这种表达形式,回到中国,他经常和一班喜欢hip-hop的朋友在一起。有一次,他们一起在DKD酒吧开派对,完全出于好玩,小狮子上台即兴唱了一段上海话的Rap,大受欢迎。这次经历启发了他,小狮子开始试着用上海话freestyle,“我发觉上海话接近英文的语感,Rap很好听,所以做了一些这方面的音乐,玩得很开心。一些朋友经常一起交流,《No.1》就是在那时产生的。”小狮子回忆说。现在他已经签约唱片公司,虽然有时还会“白相”一把上海话Rap,但应公司要求,为了扩大受众面,主要演唱国语hip-hop。他们的专辑中,唯一的一首上海话歌曲是《霞飞路87号》,里面有周璇唱“天涯歌女”和上海话儿歌,更多的是浮光掠影,不如《No.1》那样根植于上海这块文化土壤。只要是上海人,相信会更怀念《No.1》时代的MC Tang。
后来的一些唱上海话Rap的人,或多或少都受了MC Tang的影响吧。加脏话是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比如比较有名的MC Lucy《上海K姐之歌》、喷嘭乐队的《回去种田》和某女生的《东航空姐上海话Rap》,都不同程度地沿袭了《No.1》的风格,过多的脏话也使得这些歌曲很难摆脱“地下”的状态。“并不是说脏话才可以Rap的,上海话Rap完全可以没有脏话”,小狮子说,“dissing(指对不公正斥责的回击)是hip-hop文化中的一种,刚刚开始做Rap的人比较容易加入脏话。美国的hip-hop一般确实都有敏感词眼,但更重要的是反抗精神,而不仅仅是粗话的形式。”
做上海话Rap的很多都是有留洋经历的青年人,当然现在也带动起本地的上海人一起探索。以为一直都觉得上海话比较硬,不适合唱歌,想不到今天也能听到上海话的歌流行起来。采访最后,小狮子说:“希望前辈给后来人多一些支持,说不准不要紧,因为我们都很努力地做上海话音乐。”
上海话网站
有个网站叫“上海人”(www.shanghaining.com),注意到它是因为几乎所有比较著名的上海话Rap在这个网上都可以下载,除此以外,它彻头彻尾的上海话表述也让人眼前一亮。比如网站的栏目标题有“谈谈山海经”、“领领行情”、“翻翻行头”、“熟门熟路”等,很有亲和力。最有意思的是网站首页左上角醒目位置上有一个专门介绍解释上海话词汇的板块,每次刷新都会出现新的词汇,比如“吃生活”、“发嗲”、“有腔调”等等,而这些都是由网友踊跃提供的。
网站的创办人陈雷清,与小狮子的经历有点相似,他9岁就去了美国旧金山,除了英语,就说上海话。后来,他与美国的一些上海籍朋友在MSN上聊天,经常会习惯性地使用上海话打字,这时他就想到要做一个关于家乡上海的网站。那时,他每年都会回上海,每次返美,都会带去一些上海的新信息。于是2003年他做了网站“上海人”介绍上海最时尚的玩意,也就是“白相点啥”,最初的功能仅为上海、美国两地的朋友提供交流的平台。后来,网站人气越来越旺,他也成立了一个公司做“上海特色文化的东西”。比如举办派对,策划各种活动,这其中就包括了上海话Rap的派对和上海DJ夜生活;还有与模特公司合作,进行“上海嗲囡囡”的评选。2004年12月,陈雷清决定定居上海,好好进行他的“上海人”事业。
以“上海人”网站为中心,聚集着一群“白相”hip-hop的朋友,陈雷清说,“原来讲到上海话的文艺形式,只有沪剧、滑稽戏,真没想到还可以唱歌,而且还这么好听,这么有腔调”。去年7月,他们组织了4个乐队在上海新天地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上海话Rap演唱会,那天一共唱了十多首原创的上海话Rap,来了600多人,场面空前。陈雷清准备今年夏天再办一次,据说已有唱片公司对此很感兴趣,准备签约这些歌手。
“我们以娱乐为主来推广上海话”,陈雷清说,“很多年轻人忘记上海话了,把上海话与fashion联系起来,会调动起年轻人对上海话的兴趣。我们网站主要的网民都是七八十年代出生的。”同时,陈雷清也承认“上海人”网站不是严谨的学术研究网站,在用字方面比较随便,不一定准确,不过,他很愿意在将来推出上海话写作专栏和类似English Corner的“上海话角”。
相对“上海人”网站的“白相”态度,另外几个关于上海话和吴方言的网站则显得比较严肃。比如“江南雅音话吴语”网站(www.wu-chinese.org),里面有对吴语的溯源寻根,也有关于语音方面的研究,而网站的主人网名“寂静之声”,是在上海刚走上工作的同济大学毕业生。另外一个网站叫“清籁山房”(www.Sinolect.org),主要是关于吴语和江南文化的BBS讨论区,网主祁嘉耀与“上海闲话ABC”等人正在就上海话和北部吴语的拼音方案在BBS上作讨论,引来很多关注。他们还曾在北京大学中文系的BBS上讨论过审定上海话的用字。
上海话写作
“上海闲话ABC”曾在BBS上发过不少用上海话写的法国随笔,统称《看图说话西游记之欧洲》,写到“俄罗斯女歌手”、“罢工”、“法国汤团”等等,很有意思。实际上,热衷于上海话写作或者说正在实验上海话写作的,绝不止他一个。
用上海话写博客,林昱因此而小有名气,她的博客叫“麦格·壶(铜铞)”,有一些用上海话写的东西,也对沪语音、字等做一些讨论。林昱介绍说,因为博客是私人写作的方式,她才用沪语写,把心里想的上海话直接记录下来,一般在公共媒体上她还是用普通话写作的。“最初是在MSN上聊天,很自然地会穿插一些上海话的词汇和句子。但这还算不上书面的东西,直到有一次看画展,回来后我用上海话写了个观后感,觉得原来这样也可以写作,很有新奇感。于是就起意用上海话写博客。”林昱说有时候给公共媒体写随笔,也会漏出上海话,有时就跟编辑据理力争,也有时被改了,就发现少了原来的那层感觉,有些遗憾。
另一个热衷上海话写作的是网名“毛豆子”的毛晓玮,她也身在美国,还嫁了个老外,但是对上海话却充满感情,甚至还教老公上海话。“毛豆子”有个网站,叫“毛豆子的毛豆里”,里面有不少她的上海话文章,另外还开了个BBS,叫“毛豆子的客堂间”,主要就是提供海外的上海人和上海本地朋友一起交流。“那个论坛变成一个东看上海西望美国的谈话空间。因为拉的是家常,议论的是上海的事,或者在海外吹不到上海风的郁闷,自然不少帖子和回帖便是以口头语的形式写下的‘的的笃笃’上海闲话”,“毛豆子”说,“那种家常的生腥气、烟火气跃然纸上,千山万水的地理之隔顿时灰飞烟灭。”从此,“毛豆子”对上海话写作有些痴迷,她说:“在美国,我的工作、我的居所、我的服饰、我的付账单或娱乐的方式都改变了,唯有那本能的带上海味道的写作是我最后的一张精神返乡证,这是上海话写作最大的乐趣。用上海话写作也调整了我的写作心态,觉得它不再是一件艰巨的事,它只与日常相关。”不过相对于完全的上海话写作,“毛豆子”比较喜欢把上海话与普通话夹杂在一起写。
根据林昱和“毛豆子”的写作经验,她们都觉得“上海话写作最大的困难是输入的困难和很多字不知道怎么写,上海方言的写法好像没有一定的规范”。如果按音随便写字,自然会造成混乱,但如果按照沪语词典中比较公认的写法,输入起来又会非常慢。
“上海话的式微很多都是在我们这一代起头的,所以我觉得复兴上海话也同样应该从我们开始,应该给上海话一个登堂入室的机会,也让年轻人有一些说上海话的语境,让人觉得说上海话不是鄙俗的,而是一种我爱上海的体现,是理直气壮的。”“毛豆子”最后说。
上海话Video
青年导演程亮经常上“毛豆子的客堂间”,他也是个对上海闲话和上海文化非常执著的人。当他还是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的学生时,他就开始拍上海的故事,并且使用上海话的同期声。程亮的理想是将来拍摄具有上海风情的电影,并且完全使用上海话。
至少现在已经有了个模本,“第六代”导演贾樟柯一直使用山西演员和山西话拍电影,即使转到“地上”的第一部作品《世界》亦没有脱离山西话,反映的还是山西人。贾樟柯使更多的人关心山西这方水土,好比赵本山让全国人民都注意到了东北曲艺,他的成功给了程亮更大的信心。
程亮比较出名的一部作品是《霞飞路》,16mm短片,记录的是中学时代的记忆,还夹杂着对老上海的怀旧。主人公冯喆除了向往周璇、阮玲玉之外,还偷偷跟随邻班美女陈淑芸。陈淑芸白天在学校念书,晚上打扮起来出去玩,立志要在20岁之前把上海所有好玩的都玩遍。忽然有一天陈淑芸从学校消失了,传来的是嫁了大款之类的众说纷纭。演员用的都是非专业的,大多是程亮原来的同学和老师,主人公基本上都请人物原型自己扮演自己。全篇都用了上海话对白,很浓的上海味道。这部作品曾获得香港“电影神话短片节优异奖”。程亮的其他上海话短片还有《亭子间嫂嫂》、《上海小姐》、《存盘》等等。
能用上海话拍大片是程亮的梦想,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反映上海原生态,但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实现。票房是主要的问题,投资方怕上海话电影在全国市场没有号召力。程亮提出,除了加字幕,可以考虑加国语音轨,这样在上海就放上海话版本,吴语区以外可以推普通话版本。以前电视剧《孽债》、《夺子战争》等都做过类似的尝试。
或许正如作家陈丹燕所说:“很多人问我为什么写上海,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我好奇。我是作家,所以我把我的好奇放在自己的写作里;那么,如果有人喜欢用DV来表达,他就把自己的好奇放进影像里。”
随着DV的普及,更多的上海青年人抱起了摄像机,拍摄他们熟悉的都市和人情,上海话越来越多地进入DV甚至Movie,也是非常自然的了。
因为好奇,前文的那些年轻人共同行动起来“白相”上海话,走上了“保护上海话”的前线。■撰稿/钱亦蕉(记者)
四川经验:剽悍方言不需要保卫
近年来,四川方言文艺的红红火火有目共睹。前一阵,《猫和老鼠》的方言配音版就是从四川走向全国的,现在,成都又出现了牙尖帮,川音绵绵,自有它肥沃的土壤。
撰稿/陈 昱
成都话剽悍吗?成都话需要保卫吗?
太多人认为,成都话太柔软,与剽悍无关,太多人认为,这是一种被高山和秀水豢养起来的语言,即使总被火锅的辛辣刺激的喉咙与声带,也不能把这种语言发得更加雄壮有力一点。和隔山为邻的秦腔比起来,成都话是坐在茶桌旁悠然而说的,不像秦腔是在龟裂的土地上隔着八里地喊。
但如果追究起成都话的成因,却和这隔着八里地喊的秦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成都是一座移民城市,所以成都话,理所当然就是一种移民语言。而历史上有文字记载的第一次移民迁徙,就是那八百里秦川上的大户和走卒,他们奉旨来开拓边疆,他们奉旨来建设粮仓,他们的语音像种子埋进了成都温润的土地,一埋就是2000年。再之后的语音语调大融合是发生在元末明初和明末清初的两次移民,即著名的“湖广填四川”,尤以湖北人为盛,所以,逐渐在湖北话的基础上,兼容历史上来到这块土地上的其他方言,最终形成了现在的成都话。
于是你可以说成都话不张扬,那是因为它包容了太多,但你不能说成都话不剽悍,因为它最早就是有一颗剽悍的种子发芽而来,只是时光流逝,被你们忽略罢了。而一种剽悍的方言,需要被保卫吗?建国之后,在京油子的儿话腔流行之前,在广东的大舌腔流行之前,在东北的忽悠腔流行之前,有一部名叫《抓壮丁》的方言电影风靡全国,里面流行的是成都话。
《抓壮丁》之后又是几十年了,好多种方言在中国的土地上横行而过,而成都话,依然柔和地躺在孕育它的母体内,在诉说他的人之间传播。虽然提倡说普通话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只要你走上街头就会发现,成都人与成都人之间,永远都只说成都话,那不是对普通话的不尊重,而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语言,用起来更纯熟,更加韵味十足。
但与此同时,在媒体传播以普通话为语言基准的今天,方言的魅力到底还有多少人注意,却很难再有一个统一的看法,日韩剧和港台乐流行之后,是不是还有方言的一片天空,如果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保卫方言艺术的那片天空,可能才更有现实作用。
如果要以编年体的形式写下成都民间对方言艺术的拯救和发扬,恐怕你会看见一篇密密麻麻的数字,因为每一年,这个城市对方言的热衷从来就没有停歇过。如果要以纪传体来书写的话,那么那些从事方言艺术的艺术家名字们搭建成的堡垒,将比你想象中的坚固一千倍。
我只能大致描述出,成都方言艺术的模样,也许仅仅是冰山的一角,并且,这也是我希望的。
进入上世纪80年代,尤其是上世纪90年代以来,这种带着“安”口音的方言文本令人不可思议地突然勃兴。但凡在1985年以前出生的人,准对当时流行于四川电视台的一个广告记忆深刻:果城味精……沈伐那一声果城味精,带着川话特有的刁钻,再加以夸张,在电视普通话语境中一下子逗乐了成都本地人。接下来,就有了《死水微澜》等优秀方言电视剧,《死水微澜》是方言剧中的异数,它里边没有搞笑、没有噱头,就如一切正剧样徐徐展开,却用成都话完全再现了李劼人这部作品的精髓。
李伯清把成都方言的发展推向了一个高潮。他创造出了一种全新的成都方言艺术方式,并冠之以“散打”之名。提起这个名字,有文化没文化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你对此俗文化是鄙夷不屑也罢,是会心微笑也好,但凡你生活在成都,你就无法回避“李伯清效应”。既而,电视方言节目从零敲碎打到专门的创作班子,从方言评书到方言电视剧,从方言社教节目再到方言新闻,方言顽强地向电视节目类型全面渗透,从地方媒体向全国性媒体扩展(如2001年央视3套播出《李伯清散打法轮功》)。
而后,时间进入新千年,牙尖帮出现了。牙尖二字是什么意思?这个地道的成都方言词汇却基本上没有可以与之非常贴切的普通话解释,相近一点的应该是“爱炫耀”,或者英文中的“show off”。但在具体使用的时候,却会因为上下文的不同而产生或褒或贬的不确定性。
其实最初牙尖帮们的行为不过是一群志趣相投的年轻人的“好玩”之作,所谓无心插柳,却引发出了强大的市场反应。事实上最有市场价值的东西往往都是在人们意想之外的,当人们被铺天盖地的港台、日韩所覆盖的时候,一种另类的声音会为他们撕开一条新鲜的裂缝,这也就可归结为一句话:在商业环境中需要一种边缘化的产品。牙尖帮的出现是一种历史的必然。当川话发展到一定程度,必然会有当代的年轻人将其与当下最时尚流行的元素结合起来,成为一种既本土又“IN”的门类。一台能够正常运转的电脑,一套音乐编辑软件,一个可以出声的麦克风,就可以造就一夜成名的网络歌手。“牙尖帮”的成功就是这么简单。他们将流行音乐歌词“篡改”成市井生活故事,再用“川普”演唱。他们的作品在网上日点击率有时高达上千次,拥有大江南北数以万计的铁杆“粉丝”。
无独有偶,四川方言版《猫和老鼠》大获成功后,“假老练”万喜、“闷墩儿”陈利亚等尝到了甜头,后来所出专辑《市井百态串串香》销量一路飙升。据悉,《市井百态串串香》上市两个月来,就以12万张的销售总量创下四川销售纪录。然而专辑在外省的销量并不理想,新专辑在湖南、湖北、广东等地的成绩和四川比起来有天壤之别。
出川话专辑、开演唱会、签约唱片公司,忙得不亦乐乎。川话音乐专辑的特殊品质以及它的成功吸引了外地唱片公司入川,抢购这一“绩优股”,更发誓将川话打造得像东北话一样妇孺皆知。
在这样一个英雄们辈出的舞台上,如果说方言还需要用“保护”二字的话,未免显得很牵强。不管是李伯清的散打还是牙尖帮的流行,都有一个铁打的规律暗藏在其中——真正的方言艺术,只有观众喜欢,才真有生命力。试看李老师从前红火的时候,哪一次说书不是万人空巷,试看现在牙尖帮俏的时候,小王飞哥走到哪里不被认出来?方言是这方水土这群人的根部,只要这群人存在,不管时代怎么变,世界怎么变,方言不会变,因为我们一张口,说的就是它,每个时代都会有我们的方言偶像诞生,一代一代,这还不够剽悍吗,什么东西可以剽悍过它,一下子可以流行几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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