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拿

　　鸡和蛋说事

　　阿 侠

　　车改话题一出，车市就转冷，不是冷在大家缺乏购车热情，而是那句老生常谈：持币待购，持币观望。

　　这观望者中有两种群体：一种是拿捏不准车改之后国家究竟执行欧Ⅲ标准还是欧Ⅳ标准，万一冒尖了，弄个超排黄标不准进城，老在城外兜圈子真不是个事儿；另一种比较实在，车改之后，单位上肯定有被改掉的车，搞个内部价便宜不说，还知根知底，省却许多麻烦。

　　但以现今许多的改革而论，由于好多制度层面上的、社会层面上的、心理层面上的因素颇为复杂，牵扯面太大，往往积重难返，很难一蹴而就。一个特殊的国情是，咱们的公车并不单纯是代步工具，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从社会等级的层面上说，私家车的出现其中就暗含着某种僭越的成分。

　　于是，在此背景下，说到车改就必然要无可回避地体现权力阶层的利益和制度消费的优越。能否坦然面对或承认这种利益和制度消费的合理性，从形而上的角度去看，将关系到车改能否彻底到位。现在的问题是，在不承认这种利益的前提下，车改就得拿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说事：单位现有的车怎么办，分几类改？怎样区分什么是公务用车、什么不是公务用车，什么职务拿多少补贴？等等。所有争论的焦点一言以蔽之，就是在平衡各种关系之后分门别类划出一条宽阔的利益缓冲带，在改与不改之间形成所谓的灰色区域或折衷方案。我担心的是，公务车改革弄不好就会变成改良，拽着自己头发想上天，到头来得实惠的并不是单位或普通百姓。

　　能否换一种思维，先不提先有鸡和先有蛋的问题，也许事情就会简单许多：如果我们所有单位或部门一辆车都没有，重起炉灶重开张，现在该怎么配车。比照南方有些新成立的事业单位，一开始就根据本单位实际情况，将利益向高职务、高职称倾斜，分三六九等一次性给予购车补贴，十万二十万发到个人手中，以后不再负担车辆费用，一了百了。在这种改革思路里面，首先承认了各种职务和职称之间利益上的差异，并把这种差异一次性给予体现。而折衷的、渐进的方案，分三六九等的车辆补贴，其实是将利益差异长期化、个人化，使利益既得者在今后工作中不断地享受着“车改福利”。

　　目前，无论是业内还是业外都在谈论车改与车市，于是得出因车改而车市趋冷的分析。但从汽车家庭化的角度来看，车市之冷与车改举步维艰之间的关联度并不很大。有资料表明，日本家庭拥有汽车在80％以上，欧洲也在60％～70％之间，2003年北京市家庭拥有汽车仅2％，兰州是多少目前还不清楚。但就在仨瓜俩枣这么低的拥有量下，城市道路已经显得拥挤不堪，兰州堵车也是如期来到。为了缓解交通拥挤状况，有的地方开始抑制私家车大举进入家庭，交管部门也在马路上划上了更多的禁左禁右禁行的标志。因此，在目前道路交通条件没有大幅改善的情况下，汽车家庭化的“井喷”时代还远远没有到来；在使用成本越来越高的情况下，人们购车的内在动力还不会太强，反过来又作用于车改的积极性。

　　早些年，北京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只有没本事的人才开自己的车。”言下之意，开公家的车只要有驾照就行，其余什么费用都不用承担，何乐而不为？但车改是大势所趋，不得已，只好在先有鸡和先有蛋的问题上做文章，挠痒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