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向美国《华盛顿邮报》记者提供尼克松总统“水门事件”的关键线索；他被称为是“深喉”，其身份一度成为美国新闻史上最大谜团；他独自保守秘密，直到2002年才透露给家人。

　　5月31日出版的《名利场》杂志抖出惊天谜底：美国联邦调查局前副局长马克-费尔特接受该杂志采访时承认，他“就是那个自称‘深喉’的人”。《华盛顿邮报》几个小时后发表声明，证实了费尔特的说法。

　　“我就是那个被称为‘深喉’的人”

　　“我就是那个曾被称为‘深喉’的人，”费尔特接受《名利场》记者约翰-D-奥康纳采访时坦言。

　　费尔特的外孙尼克-琼斯代表全家发表声明说：“全家人认为我的祖父马克-费尔特是一名伟大的美国英雄，他为了把国家从不公正中挽救出来，不惜冒个人风险，其作为远远超过了任务本身的要求。我们真诚地希望，全国都能够从这一角度看待他。”

　　现年91岁高龄的费尔特与女儿琼居住在加利福尼亚州圣罗莎市。

　　“我祖父与朋友鲍勃-伍德沃德（《华盛顿邮报》记者）合作期间扮演‘深喉’的角色，他很高兴因此受到赞誉，”琼斯说，“他最近对我母亲说，‘我猜人们以前把‘深喉’当成罪犯，而现在他们认为他是英雄。’”

　　《华盛顿邮报》证实

　　伍德沃德当天发表私人声明说，已得知《名利场》发表了有关“深喉”身份的文章，但他与伯恩斯坦以及布拉德利不会对这一报道的准确性进行评价。

　　“我们矢志不渝坚持了30年。这30年当中我们守口如瓶，那么我们今天照样不改变，”沃德伍德说。

　　然而，继费尔特家人发表声明后，伍德沃德与伯恩斯坦通过一份《华盛顿邮报》官方声明改变了说法：“马克-费尔特就是‘深喉’，为我们有关水门事件的报道提供了不可估量的帮助。”

　　伍德沃德说，他与伯恩斯坦以及《华盛顿邮报》前执行编辑布拉德利曾秘密协定，费尔特在世期间绝不将谜底公开。“我们保守秘密，因为我们要信守诺言，”他说。

　　布拉德利说：“让我感到震惊的是，这个讨厌的秘密竟然保留了这么长时间。”

　　曾被怀疑是“深喉”的前尼克松顾问戴维-格根通过电子邮件告诉美国广播公司：“是的，我很高兴得知马克·费尔特最终揭掉了自己的面具。”

　　曾为泄密而感到自责

　　费尔特自曝身份也许是一个无奈的选择，费尔特一家直到2002年才得知“深喉”究竟是谁。费尔特的密友、社会活动家伊微特-拉加德告诉他的女儿琼，费尔特曾承认为伍德沃德提供线索。琼于是向父亲求证这一说法。费尔特起初予以否认，但得知拉加德泄密后，他告诉琼：“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是那个人。”

　　究竟应该把秘密带入坟墓，还是有朝一日公之于众？费尔特思量再三，经历多次思想斗争，毕竟泄密“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1999年，费尔特接受《哈特福德新闻报》采访时矢口否认自己是“深喉”。“我应该做得更好，”费尔特说，“‘深喉’并没有真正让白宫垮台，难道不是吗？”

　　奥康纳接受美国广播公司采访时说，费尔特多年来对于泄露“水门事件”线索的做法感到自责。“马克希望得到公众的尊敬，希望被当作一个好人。他为联邦调查局感到骄傲，他现在意识到，自己是个英雄。”

　　家人让他勇敢说出来

　　帮助费尔特摆脱矛盾心理的正是他的家人。

　　琼接受《名利场》采访时说，费尔特担心秘密一旦公开，自己的声誉将受到影响，甚至受到法律制裁，于是他坚持继续保守秘密。但琼劝解说，如果公开谜底，费尔特将因此得到一笔经济补偿，用来支付儿孙们的教育费用。

　　琼说，她还尝试劝说伍德沃德对父亲的身份予以确认，但遭到拒绝。

　　“他不愿意那样做，”琼告诉《名利场》，“我说，‘如果他不是（‘深喉’），那么你至少也可以向我确认这一点。这件事就此了结。’然后他说，‘我不能说。’”

　　到了2005年，费尔特在家人的劝说下终于曝光了自己的身份。

　　■相关链接　“水门事件”扳倒尼克松

　　1972年6月17日清晨，5名共和党“暗探”闯入位于华盛顿水门大厦的民主党全国总部办公室，窃听民主党参加大选情报而遭到逮捕，《华盛顿邮报》两位记者鲍勃·伍德沃德与卡尔·伯恩斯坦得到消息后率先披露了“水门事件”丑闻。丑闻被曝光之后，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时任总统尼克松运用手中的行政资源千万百计对该事件的调查进行阻挠，并对《华盛顿邮报》进行打击报复，但随着调查的深入和事实的逐步理清，尼克松本人因向公众隐瞒真实情况、妨碍司法调查而有遭到弹劾的危险，1974年8月尼克松以退为进黯然离职，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个任期未满下台的总统。

　　《华盛顿邮报》之所以能够扳倒尼克松，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深喉”提供了关键线索，从而得知窃听事件与白宫有关联。

　　“深喉”的由来

　　由于“水门事件”曝光以后人们对于告密者的身份非常感兴趣，而《华盛顿邮报》一直拒绝透露告密者的身份，总编西蒙斯引用了当时一部知名色情电影《深喉》的片名，作为告密者的化名。“深喉”形象地说明了秘密新闻来源在新闻报道中的重要作用。后来也有一些专门报道医疗事件的记者把他们的新闻线索称为“疼痛的喉咙”，但是这种说法并没有坚持下来。

　　作者：马晓燕 新华社供本报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