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理性的来谈《多彩贵州风》这台演出,因为,直到提笔的这个时候,我都还被她的场景,她的那些歌舞的美妙的流动感染着。
这是在贵州发生的一场演出(请同意我用“发生的”),这不能不使我一个贵州人异常的欣喜和感动。
好,让我们再一道来品评回味。
是的,她不像《印象刘三姐》那样有壮阔铺张的实景。如果说《印象刘三姐》是场面的、灯光的、色彩的、工艺的、剧情的、符号的、魔幻的,那,你注意了吗?我们的《多彩贵州风》是更民族的、原生态的、具象的、生动的、诗意的、热烈的、以至欢乐的。
最美好的声音,不是由最高级的音响发出的。幕起,你看到了、听到了高原大岭上鼓的深沉的撼动。跟着,是银饰与银饰碰出的漾人心弦的碎响,无数的小铃铛在美丽的少数民族姑娘们的盛装上翻飞,清脆的点击。《盛世银装》恢宏大气,深厚激昂。
我们的舞美,为《侗族大歌》设计了最好的表现形态。长期来,我们的展演形式弱化了我们的《侗族大歌》。怎样才能将天籁般的“侗族大歌”用最诗意、最高贵的形态表现出来,已成为最至关重要的。那么,我们就看到了《多彩贵州风》这样的设计:侗族风格的古旧的阁楼正从天上云间飘忽降临,那框棂上斜坐的,是寂寞嫦娥的孤独高贵,又像是陈逸飞淑女图的典雅端庄,却又真正的是黔东南小黄村的侗族女人,就这样她们轻轻地飘落在雾中的风雨桥上,亦景亦幻,齐声哼唱出沁入人们心脾的《春蝉歌》。
你原以为,《好花红》的编导、舞美会把那些有关艳丽与鲜红的通俗元素,丢给这段民间原生态歌舞。但,你看到的却是白与兰的雅致,人与景的奇异交融,在翩翩的轻柔与妩媚间,你似乎融入到了“千手观音”的韵律、细节与舞蹈理念中。
在酣畅尽致的苗族芦笙舞的精彩表演间,走出了四个扛了火枪的汉子,着一身发出黑色亮光的自制土布,光头的顶上挽一发髻,腰间挂了装火药的牛角及配有木鞘的砍刀,步伐有力,轮廓硬朗,如刀劈,似石刻,十足的冷,酷,又十分的时尚和现代。正如“人”的化石,你读得出他的历史,他的执著,他的孤傲,他的内涵。他来自黔东南的岜沙,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世界上最后一个持枪的部落。我在想,他们怎么只在这台上随意一站,不经意的一个展示,就可以让眼下的这些所谓的时尚黯然失色,让整个美学艺术界为之震动。我们贵州,确乎拥有着丰富的民族民间人文资源,她是天然的生态博物馆,有待我们去进一步发现、保护、开发和利用。
当然,还应该谈到《八音坐唱》那种街坊化、村寨式的具有传统亲和力的表演形式。他们吹拉弹拨的那些乐器,发音悦耳,让人称绝。加上编导又为他们注入了一些“十二乐坊”的元素,就更形成了大俗与大雅对比的和谐。尤其后排的女子们的那种手的弹拨动作,有一种懒洋洋的美,从未见过,美到极致。
作为道具,鼓在整台演出中,几次出现都恰到好处,不管是鼓的声音处理,还是鼓的艺术夸张以及击鼓的人。尤其是在彝族舞蹈“阿且朵”中的表述:先是高原、雄岭及大鼓的隐隐出现,然后,鼓的深沉缓慢的点击,太阳的冉冉升起,火样的彝族同胞的恣情狂舞。被夸张了的红,大红,火红……慢鼓,速鼓,激鼓……这是唐舞?还是汉风?或者印第安草裙舞?西班牙斗牛曲?都是,又都不是。
这样的时候,恰好在这样的感动下,歌手们唱出了《走进黄果树大瀑布》、《贵州恋歌》以及《欢迎你来》的贵州自创歌曲,你觉得唱得有铺垫,有认同,也才有景仰,才有感慨和热爱。
……
那么,我们的《多彩贵州风》是成功的,是前所未有的。
作者:杨庆武 来源:金黔在线—贵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