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济南1月20日电 “让更多农民兄弟过上好日子”——王乐义的收入支出账
新华社记者 张晓晶
王乐义手里有一笔糊涂账:每年挣多少钱不清楚,花多少钱也不清楚。
走进王乐义的家,记者们惊呆了!这样一个跑遍大半个中国的人,不知带领多少农民摆脱了贫穷,可自己家里居然那么简陋。 不大的院子里,养着鸡、鸭、猫、狗,显得过于窄小。22年前盖起的五间北房,在附近村民的崭新大院面前更显破旧。屋里没有像样的家具,更没有高档电器。“乐义没钱。”老伴说。
如果王乐义想发财,很容易。他在全国推广蔬菜大棚技术,足迹到过11个省、区、市,举办了3000多期技术培训班,发放科普书籍8万多册、录像带5000多盘。有人替他计算过,如果每次培训收讲课费100元,就是30万元,科普书籍、录像带每本(盘)收费10元,就是85万元。仅靠这项技术吃饭,王乐义早就应该收入过百万元了。但是,王乐义分文不取。
1991年,王乐义因为在全县推广大棚技术立了功,县里奖给他2万元,3次送来又被他3次送回。他说:“我有工资,为农民办点事是分内的,怎么还能要奖金?一分不要!”
有些钱是王乐义应得的,但是他花得也快。1996年,王乐义因推广大棚技术获得一项大奖,奖金有1万元,这在当时可不是个小数目。1万元大奖到了手,王乐义并没有带回家。他在开会期间,就到北京的种子、农资市场转了一圈,为村民们买了3800元的蔬菜种子。返回途中又到天津学习无土栽培芽菜技术,交了学费,买回材料、种子,请了技术员,最后1万元奖金只剩两块八毛钱。
王乐义在外面讲课多、兼职多,每年各种应得的奖金、顾问费不下3万元。但他从不塞进自己的腰包,不是给村里,就是用于技术推广。村里种菜引进新品种要做试验,用村里的钱怕群众有意见,他就用自己的钱。有时先让老伴在自己的园子里试验,成功了再推广给村民;有时让村民试种,失败了他包赔损失。这笔钱当然是从他自己兜里往外拿,自己的钱他觉得花着踏实。
注册“乐义”品牌后,来找王乐义合作的人很多,村里最后确定了6个项目,多的给30%的股份,少的也不低于15%。如果按这个比例分红,他个人不用几年就成了富翁。
但王乐义明确表态:“分红的钱我一分不拿,全部分给乡亲们,因为‘乐义’品牌是乡亲们共同培育起来的,收益属于咱三元朱。”
王乐义对金钱看得很淡,有一些支出是经常的。过年过节自己掏钱给全村的老人孩子买礼物,教师节掏出2000元为小学老师发奖,抗洪救灾他捐2000元,镇上学校扩建他捐2000元,最近他又带头捐款建起了投资120万元的乐义小学。
对来学技术的人,王乐义也经常解囊相助。1992年,一个四川小伙子借钱来到三元朱村学习大棚技术。光路费就花了400多元,他忐忑不安地对王乐义说:“我身上没多少钱了,可我很想学点东西,你能让我在这里住下吗?”王乐义说:“你就安心在这里学吧,一切费用都是我的。”他安排小伙子在自己家吃饭,在办公室住宿,直接到大棚里学习。小伙子白吃白住了一个多月,不但分文未交,临走时,王乐义还给他带上种子、农膜、农药,安排人一直把他送到火车站。
前几年,王乐义当村干部每年工资只有4000多元。老伴搞果苗育种,一年能收入两三万元,是全家的主要经济支柱。直到这几年,王乐义一年的工资奖金涨到了2万多元,老伴也干不动农活了,王乐义才少了些英雄气短的感觉。
这些年,经常有人不解地问他:“不想给孩子留下点什么吗?”“孩子的钱要靠他们自己挣。”对此,他很豁达。“不想攒点钱给老两口养老吗?”“我们都有养老保险,再不够,孩子们拿。”对此,他很洒脱。
王乐义常说:“钱这东西,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看重了是命,看轻了是纸。对共产党员来说,让更多农民兄弟过上好日子,多为群众办些事才是最重要的。”
村里每年周转资金上千万元,他把签字的“一支笔”让给村委会主任,自己只起监督作用,每一笔账目定时张榜公开,从来没出现过任何问题。
经常有人问他:“乐义啊,这几年你的身体可比原先好多了。为什么呢?”“没有私心杂念,一心扑在工作上,一心为乡亲们办事,吃得香、睡得稳,心里踏实。这样看,多干工作,我并没有吃亏,而是沾了干工作的光。”
记者试图为王乐义算一算收入支出账,却发现这确实是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王乐义虽然对自己的收支账说不清楚,却算明白了人生的投入回报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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