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原料现身
走出于柳庄,向西大约一公里多路程,就是那位大爷指的——麻头寨。 听说记者是来联系酱菜业务的,在该村路口一位老人为记者指明了方向。
在麻头寨村,当记者路过位于街南的一家酱菜加工厂时发现,新油漆的两扇大铁门上着锁,从门缝向里望去,里面的状况跟记者以前见到的情况并无两样:空旷的厂地上分布着十几个腌菜大池。也许是中午时分,厂里空无一人。在这里记者看到,除了有几个用塑料薄膜和泥土覆盖的大坑外,还有七、八个敞开的池子,有的池子里面还有尚未出坑的酱菜仍然泡在黄褐色的水里,而供工人随意上下的一块块木板和简易梯子就随处丢放在坑里的酱菜上面;还有几个坑里的塑料薄膜已四分五裂,露出坑壁上片片泥土,坑内是一洼洼散发着恶臭味道的黑水。
穿过街道来到村子西头,记者又被一股浓浓的酸臭味呛得止住了脚步,扭头一看,发现街北又是一家半开着大铁门的酱菜加工厂,里面是一处处简陋的棚子,一阵阵嘻笑声和呛人的味道从里面飘散出来。
记者决定走进去看看。这家工厂大约占地两亩。院子的南边,是两个大棚,里面响声不断,记者走过去,原来是男主人在里面挖菜。男主人穿着靴子,在腌菜池中不断踩踏,随着每次有力的踩踏,不断有黑水在他的腿四周溅起。臭味也顺之蔓延上来,让人有想吐的感觉。
旁边一个池子腌制的萝卜,一半已经被起出来了,剩下的半露半淹地还在池中腌着。院子的西边是几个水泥做的池子,上面压着大石头,看来正在腌制中。东边的池子是腌蒜的,里面的蒜大部分都被卖出去了,所剩无几。记者试着尝了口池边的蒜,进口发苦。
这时候,旁边几个白色编织袋引起了记者注意。记者随手翻开看了下,顿时不禁失色,“粉盐”,这个不是工业用盐吗?除了粉盐还有苯甲酸钠,记者还在其袋子上看见,“适量使用”的字样,至于用量怎么控制,记者不得而知。
院子中间是几台加工腌菜的简单机器,上面还挂着正在加工的菜丝。在一个被用塑料蒙得严实的厂房里面,女工们不时传出嬉笑声音。记者循声而去,一位女工挡住了记者的去路。问记者是干什么的?记者告之是看菜的。这时,一个女老板模样的人从里面走出来,告诉记者谈菜的事情可以找她。于是记者便和她攀谈起来。
女老板告诉记者她的菜销路相当不错,一般家中没有存货,如果记者想要的话可以提前打个电话预定。在跟女老板谈话的时候,记者发现,在不起眼的角落中,放着胭脂红、香精等添加剂,而这些都是在酱菜制作过程中不能随意添加的产品。
池子中泡着的辣椒酱已经发出阵阵恶臭,地下污水横流,即使这样老板娘还不忘吹嘘自己的食品卫生条件如何如何好。
记者在与女老板的谈话中还了解到,这里的海白菜是用颜料染成的,至于染色的东西,老板娘说是食品绿。然而记者却发现,所谓的“食品绿”瓶上并没有任何说明或者标签。
记者假称自己需要点样品回家试着销售,销量如果好的话就会大批量进货。老板娘先说没有,后来在记者的要求下,从一个纸箱中拿出了一包菜,用脏兮兮的抹布擦了两下递给记者,“海白菜10块。”不很清楚的标签纸上面标注的厂家是“河北平乡县康佳食品厂”,然而地址却并没有标明,只是简单地写了电话,生产日期更是难觅踪迹。
记者问:“这能值10元吗?”“在外面能卖15元呢,我本身就没多要。”
“这些菜都往那里卖呢?安全吗?”
“哪里需要就往哪里送,销售周边几个省呢。从来也没出过什么问题。”看来老板在起厂名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酱菜质量不可能有问题。
告别了康佳酱菜厂,记者发现,在村中时不时有人问记者做什么的、哪里人,也许一天的走访已经让村民们有所察觉。记者一行决定,马上顺公路回县城。回城途中,记者发现路边上有一家加工厂,上午还大门禁闭,这个时候已打开了个缝隙。透过缝隙,记者发现里面的人正在往一辆三轮车上装货物,记者马上拿出相机,拍完立刻就走。谁料想,记者没走出多远,身后就有人喊站住。
记者转过身去,原来是个身穿皮夹克的三十左右的男人。“过来。”记者走了过去。“你们干什么的?”“来联系业务买菜的。有什么事情吗?有生意要介绍?”记者装糊涂,同时不忘向那人展示自己手中的“海白菜”。“做生意怎么拿着照相机啊?”“没有啊。”记者急中生智,立刻拿出自己另一个兜中的手机。“手机。”“哦。”那人似乎松了口气,但还是充满戒心把记者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一走一回头回家去了。记者心头的石头也落了地。
回到街上,记者对平乡镇的几家副食品商店为什么没有酱菜出售的事情再次进行了调查。有一位大嫂看记者手中拿着买的酱菜,悄悄告诉记者:“你们是外地人吧,这里的酱菜你们也买!”记者不解。“这里的酱菜不仅脏而且里面还放些东西,吃了不好。我们这里的人宁可不吃也不就近买这里的酱菜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