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记者于海波)36岁的娟娟遇难4年多后才偶然被人从湖底打捞上来,出水时她只剩下一副白骨,端坐在一辆红色夏利车的副驾驶座位上。今天上午9时,这起离奇的湖底沉尸案在延庆法院开庭审理,附带民事诉讼的原告是娟娟的家人,被告人则是她昔日的男友,检察院以过失致人死亡为由对这位现年57岁的男子提起诉讼。
湖底捞起“白骨车”
2004年5月的一天,位于延庆的野鸭湖上,几名渔民偶然发现湖底沉着一辆红色夏利车。渔民们本想把车打捞上来后卖废铁挣些钱,可真把车捞上来时他们却被吓得魂飞魄散———车里坐着一具白骨。警方接到报案后赶到现场,通过核查车牌、驾照、身份证并通过DNA鉴定,最终确定死者名叫娟娟,1963年出生。
“2004年5月25日,市局两位警官来家里了解情况。虽然警官没说别的,但我猜得出一定是我妹妹出事了。”娟娟的哥哥龙先生昨天哽咽着说,“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2005年1月12日。延庆刑侦九队的两名警官正式把妹妹遇难的消息通知了我们,那时妹妹已经失踪5年多了。”至今,龙家人谁也没去医院看一眼娟娟的尸骨,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一堆白骨,谁都无法面对,龙先生说:“我们都不想再去揭这块伤疤了。”
男友隐瞒溺亡真相
警方将一个叫钟平的男子列为嫌疑人,他曾是娟娟儿子的游泳教练。今天上午,钟平在法庭上说,他和娟娟是男女朋友关系,1999年12月26日,两人开车到官厅水库的耿家湾河岔南侧游玩,为了近距离观赏冰面上的野鸭,他在查看了冰面厚度后,开车驶上冰面。
“车行至湖中心时,突然听到车底下有声响,我低头一看水已经从车底的缝隙涌进来了,我用力喊‘快开门’,她说开不动,水渗得很快,我转过身摇后窗玻璃,想顺着水面用力向车外推她,可是眼前红光一闪,车就沉下去了。”钟某回忆说,“我的眼前一片漆黑,觉得双耳像被针扎一样……河底非常黑,我蹬了一下地,很久才回到水面,我几乎憋不住了,头露出水面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咳嗽,还吐了两口血。我想重新潜回水下,可是我连10秒钟憋气的能力都没有了,我没有能力返回水下就顺着来路爬上岸。”
上岸后,钟某说自己走了十几公里,到下午5时左右才看到了一户人家门口停着辆车,便去求助。“我非常害怕,一路上一直在想,女友死了,我是个游泳教练,别人都会认为我见死不救,而且我们的关系不受法律保护,所以我没敢说实话。”钟某说这户人家建议他去洗个澡,并把他送到延庆县城的澡堂,“恢复体力后,我想过报案,可我又怕警察会谴责我不及时报案,第二天我曾站在西城分局门口,可我没有这个勇气。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最终我必须面对。”
是事故还是谋杀?
1997年离婚后,娟娟一直在外独自居住。2000年元旦,娟娟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家过节,家人打传呼也没回应;1月4日,单位打来电话说娟娟已经11天没上班了,龙先生报案的同时开始四处寻找妹妹。“没想到钟平这么狠心,他瞒了我们5年多。发现妹妹失踪后我们找他打听过,他没有吐露半个字。事后我们得知,我妹妹的住处是他安排的,他还保留着妹妹的存折、保险单等物品。他为什么要骗我们?”龙先生说,一系列谜团困扰着家人,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成了一个谜。
龙先生说,知道妹妹的死讯后,他一直在调查妹妹到底是遇害后被人沉入湖底,还是真如钟平所说的意外落水?“我的律师看过妹妹尸骨被打捞上来时的照片,虽然头颅已经掉到地板上,但能看得出她是半躺半坐在椅子上。”龙先生比划着说,“如果她意识清醒,怎么会老老实实地坐以待毙而不挣扎呢?”
今天上午,同时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诉讼的张律师在庭上提出了新的疑点:“钟平在预审时曾说过,他从河里爬上来时是下午1时35分。我不敢想象,面对遇难的女友,他怎么能如此镇静,还想着看时间,难道他的手表没被水淹坏吗?”
仅剩白骨无处提取证据
龙先生说,为了查实妹妹的死因,法医曾对妹妹的尸骨做过中毒鉴定,但结果证明娟娟没有中毒迹象。因为打捞上来时,娟娟的心、肝、肺等器官早已“消失”,法医仅从一副白骨上很难认定死者到底是溺水身亡,还是遇害后被沉入湖底。
龙先生说,从妹妹失踪起,全家人就在一种可怕的平静中度日。“我父母生怕别人提起女儿的事,宁愿闷在家里也不出门,母亲三天两头睡不着觉,一想起女儿就哭,眼睛都快哭瞎了。”站在法庭门外,龙先生显得非常悲愤,“时隔6年多了,一切证据都没有了,仅凭钟平一人的供述就认定他是过失致人死亡而非故意杀人,我们不服。我不能让妹妹不明不白地离开人世,我一定要还原真相。”
截至记者发稿时,庭审仍在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