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有一位颇知名的书法家,他的老师是当过吴佩孚秘书的知名书家宋渭春。近70的他曾感慨地对我说:“我练习书法一生,年轻时,总以为距老师的水平越来越近了。可是最近几年,拿出老师当年的墨迹观摩,才发现距老师的水平越来越远了。 可能穷极一生,我也不可能达到老师的水平。”
其实认识到差距,是一种进步,从书法艺术来说,是一种境界的提高。这位书家在我们当地已非常有名,他的作品以我们非专业的人看来,已经不亚于老师的水平。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永远只是学生,根本无法超越老师。
世界杯上的亚洲之殇也是如此。4年前,当韩国队杀入半决赛,日本队进入16强时,我们以为亚洲球队距欧美强队已经很近了。而今,当日本队被主教练济科的老家巴西队以4:1调教;韩国队实实在在地以0:2败给瑞士队;沙特队输给全部以替补出战的西班牙队,我们才发现,亚洲足球发展了这么多年,原来我们距离最高水平更远了。
足球和书法有共同之处,但亚洲人学习欧洲的足球,比起上面的书法家学习宋渭春来,更加困难。宋渭春已经死了,即使是一座高山,只要付出努力,还可能有攀上去的一天。但欧洲足球是活的,你在追赶的同时,它在以更快的速度前进。
欧洲人和南美人已经将足球打造成了职业足球,我们很难说出职业足球的内涵,只能说它是一种“东西”,它综合了所有一切:传统、社会、文化、经济、技术、医学等等。足球已经被他们提升到了一种非常高的境界。
亚洲人,尤其是中国人,对足球的认识,或许刚刚从高太尉用以媚上的玩意儿、市井踢猪尿脬的游戏中走出来。亚洲临摹西方职业足球多少年呢?20年?20年,我们连模仿得很像都不可能做到。
这次世界杯的失败,如果能让我们所有亚洲人认识到,我们距欧美强队还有好远好远,这是个天大的幸事。20年让我们认识到了那位书法家一生才明白的道理,我们亚洲其实已经进步得非常快了。
接下来,除了更加虚心地学习,我们没有其他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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