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悬挂是因为刺激
青周:你怎么想到要人体悬挂?
暖暖:八月份的时候,我看到吴双权他们在包头的悬挂现场,我看了觉得挺刺激的,就决定要做这个。
青周:那这次悬挂让你达到体验痛苦的目的么?疼痛不会是件很难受的事吗?
暖暖:自己给的疼痛是个很让人舒服的感觉。它是一种释放,就像是那句话“没有人能伤害我,只有我自己能伤害我。”
以前我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像疯子一样哭,我想经历过这些疼痛,这样,或者就能让我感觉更坚强一些。
青周:你觉得你们这个群体奇怪吗?譬如说穿孔等这些习惯不奇怪吗?“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这个名字又有什么意义吗?
暖暖:相对于别人来说,我们都喜欢摇滚、穿孔、悬挂,这些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所以别人觉得我们不那么正常,因为人和人之间本来就不一样。我们在一起也经常讨论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其实都是好孩子,但在别人眼里,为什么我们就不是好孩子。
我们的穿着、喜好可能会和其他人不一样,但我不觉得我们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们都是好孩子。
◎大飞:挂完了,我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大飞看起来很艺术:前面是一个平头,脑袋后面长长的一缕头发被随便扎成了一个发髻。
大学的时候,他学的是美术教育,在学校教了两个月以后他辞职去了亲戚的一个给韩国人设计文化耳钉的小工厂。“在那里,他正式开始接触纹身、穿孔、人体改造。”
作为国内第一批参与人体悬挂的人,对于穿孔、人体悬挂这类人体改造的活动,他有自己的理念、标签,并建立了有关于此的独立网站。
我不靠人体悬挂出名
青周:人体悬挂让你出名了吗?
大飞:呵呵,我不靠这个出名。
在此之前,我已经出过名了,你去网上查,国内首席打孔师,那个就是我,我不用靠人体悬挂这个来出名。
青周:那你为什么做人体悬挂?兴趣原因?
大飞:没兴趣,完全没兴趣。都是别人来找我。包括双权,当时他看了我在13CLUB做的人体悬挂,然后他想在自己的纹身领域里做,然后过来找我,我就答应了。然后我们就开始一起合作这个事情。
青周:有人提出来是因为迷恋痛苦所以才悬挂,对你而言,你有没有这个感觉?
大飞:那他提出来是因为迷恋痛苦的话,你去把他揍一顿,你看看他会不会再说迷恋痛苦。
我只是一个悬挂的工具
青周:那悬挂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大飞:很简单,我就是一个实现别人悬挂的机器而已。我有这个技术,别人找我来做,那我就做。就像一个工作,你看着那些人挂在那里,这个事情成功了,你就觉得你可以下班回家睡觉了。
专家说法
陈履生
中国美术馆研究员,学术一部主任,长期从事艺术理论研究。
如果这也是艺术,吞玻璃也是艺术
人体悬挂不是艺术,充其量是挑战人的生理极限。如果这个也是艺术,那像少林寺的武术、硬气功、吞玻璃什么的,不都是艺术了?艺术家没有特权,你号称是艺术家,你所作的一切都能称其为艺术?
做行为艺术的艺术家很多是学美术出身,美术有基本的衡量其艺术水平的一些标准,比如技巧、素养、观念等。显然,人体悬挂并不具有构成艺术的这些基本要件。不怕死的人多了,对于艺术素养有什么要求呢?
连唯一有点意义的“第一性”都不存在
最早期的杜尚把小便池摆到展厅,最早也是不为人们接受的,但为什么最终把他的“小便池”作为当代艺术的象征?是因为他打破传统雕塑的观念,把现成品放到展厅。但当杜尚的小便池充满了世界上每一个艺术馆每一个展厅的时候,人们就开始反省:只承认第一,不承认第二。
每一个时代都需要一些激进分子,用激进的手法来颠覆传统的艺术形态。我们所认可的是他们对艺术史做出的贡献,但不意味着以后所有同类东西都能称为艺术。
1976年,日本东京就有一个艺术家做了人体悬挂,名为《皮肤伸长的结果》。我对这个做法没有评价,我只是说,这种极端不是中国艺术家的发明,对在“七九八”搞悬挂的人来说,连唯一可能有点意义的“第一性”都不存在了,纯粹是模仿。
行为艺术管理是个难题
目前中国的行为艺术管理相当混乱,一旦以“艺术”的名义,警察就不敢管了。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公众场合,一种是私密空间。自己关起门来,爱怎么挂怎么挂。但如果在公众场合,就要有相应的申报程序。
“七九八”的情况比较复杂,每个工作室可能是开放的,但是门一关,又可以很私密。公众性很难界定,管理起来很困难。
(责任编辑:王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