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 浦文 金陵晚报记者 毛蕾金陵晚报报道如果不是失明的左眼有些斜视、小小的左手无知觉地蜷缩在衣袖里、左腿还略有些跛,7岁的宁宁应该是个漂亮、活泼的小男孩。可是因为先天性的左小脑偏瘫,注定了宁宁和正常的孩子不太一样。 昨天下午,宁宁跟着外婆和妈妈大老远地从苏北赶到南京浦口法院,看着妈妈流着泪从执行法官的手中接过9000元钱。7岁的宁宁知道,这些钱是爸爸拖欠了他整整5年的抚养费,是眼前的法官叔叔想方设法帮着妈妈找到“失踪”多年的爸爸,才要回来的。
宁宁的身世
“我恨爸爸。”宁宁的话不多,一直安静地呆在外婆身边,只是在记者问起他对爸爸的印象时,才轻轻吐出这4个字。天真的表情配上坚定的语气,让人听了揪心。一旁的妈妈已经忍不住掉下眼泪。“隔了这么久,我已经不恨他了。”年轻的妈妈晓梅抹把眼泪,说起宁宁的身世。宁宁是个“私生子”。“1998年,我初到南京打工,宁宁的爸爸是我们单位的大厨,没多久我们好上了,有了亲密关系。几个月后,医院确诊我怀孕了,我把消息告诉他,可他第二天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晓梅说,她独自一人根本不敢把怀孕的消息告诉父母,也不知道该拿肚子里的小生命怎么办,彷徨中胎儿已经6个月大了。突出的腹部再也藏不住,妈妈发现了。追问,晓梅如实相告。妈妈开始带着她在南京城里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孩子父亲的家。晓梅说:“他的父母坚决不同意生下孩子,可那时胎儿已经7个月了,又是双胞胎,妈妈担心打胎会要了我的命,主张生下来。”就这样,晓梅独自生产,可惜双胞胎中的一个死在腹中,另一个被取名宁宁。宁宁出生第10天,他的爸爸又因为不敢面对婚姻,再次选择了“逃跑”。晓梅只能带着儿子回到苏北老家,和父母一起生活。宁宁5个月时,被查出患有先天性脑瘫,晓梅的父母不惜卖掉了唯一的房产给宁宁治病,依然入不敷出。无奈之下,晓梅将宁宁的爸爸告上法院,要求他负担起父亲的责任。不久,南京浦口法院判决他每月支付宁宁150元抚养费。
寻找负心爸爸
晓梅说,5年前的那次庭审,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宁宁的父亲,也是那个身为父亲的男人唯一一次见到宁宁。可他不仅没有顾念孩子的残疾,反而当面否认孩子是他的。“隔了这么久,我早就不恨他了,反而觉得他很可怜,为他不敢承担责任的懦弱。”但晓梅觉得每月区区150元的抚养费他至少不该赖的。可他再次从晓梅母子俩的生活中消失了,没有留下一分钱。判决生效1年后,晓梅向法院提出了强制执行申请,却因为无法提供“他”的具体下落,使执行陷入僵局。转眼5年过去了。今年8月,刚刚就读小学1年级的宁宁在学校的体检中被发现“左眼视力全无”,再不及时治疗可能终身失明。无力承担这一切的外婆拖着孙子,再次来到浦口法院求助。这一次,她们提供了宁宁爷爷奶奶的住址。执行法官火速赶到,可宁宁的爷爷说“儿子外出打工了,不在南京”。细心的执行法官观察后发现,这个据说只有两位老人居住的住房里却有两张大床,且都是有人住的样子。法官不动声色地退出来,到周围的银行和当地房产部门查询,都没有宁宁父亲的下落。“这个人年纪不大,如果还住在浦口的话,一定有工作。假如又是在正规单位的话,一定会给他办理社会保险……”想到这,执行法官决定先去医保中心“碰碰运气”。“居然真的有这个人,名字、身份证号码全对。”昨天下午,执行法官提起当时的情景,仍掩饰不住兴奋。当天,他们就按照医保登记的单位,找到了宁宁的父亲。
藏在鞋底的钱
“他的态度仍很强硬,我们该说的全说遍了,他也只说没钱。”还是当天,法院依法对他作出司法拘留15天的决定,直到进了看守所的大门,戏剧性的一幕又出现了。法官说:“当时他一直说自己身上只有50元钱,可在看守所按规清点物品时,发现他的鞋底里还藏着1700元现金。”司法拘留第5天时,宁宁父亲的家人终于替他把9000元执行款送到了法院。法院则考虑如果拘留满15天,他现在这份不错的工作也会丢掉(单位明确规定拘留超过7日,按开除工职处理),不利于宁宁今后抚养费的支付。便在要求他具结悔过之后,提前解除了司法拘留。(文中人物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