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6日晚,鲁彦周先生因病离开人间,我在极度痛楚中,含泪写下这点文字,真诚地缅怀他的人格力量。
那是1985年的秋天,我从《西藏日报》文艺部调回《安徽日报》社,我带着自己在西藏体验生活积累素材后写作发表的中篇小说《阿妈的心》,去鲁彦周家拜访他,谈话间,向他提出:“鲁老师,我想把这部小说改编成电视剧文学本,是否还要补充材料?你一直担任这本期刊文学顾问,我想请你给予指教。 ”
鲁老当即高兴地说:“可以试试,但是视觉典型形象可不同文学形象,人物生活原型材料更要厚重一些。”我也高兴地说:“我是搞新闻的,这方面远不如你,你作品里一串串典型女性形象鲜明得呼之欲出。你的小说《天云山传奇》发表后,我和严凌志同志曾经参加过‘鲁彦周作品研讨会’,我们在分析你发表的一系列文学作品中,觉得不同时期作品中女性可以构成一个历史画廊,个个具有不同历史阶段的鲜活,个个典型地站立面前。”
鲁老谦逊地说:“过奖!过奖!”只不过我在生活中注意观察她们而已。”
由于缘分,发表我这部小说的期刊编辑部一开始就聘请鲁彦周同志担任文学顾问,所以,鲁老特别关怀地对我说:“本子改好后先让期刊主编看看,多征求民族地区搞文学创作的同志们意见,看看他们还提出哪些增减的内容……”
我怀着敬重的心情,扛着“低山反应”的病体,咬紧牙关在一年内完成了把小说改编成电视文学剧本的艰巨工作,当我第二次踏进鲁老家门槛时,他正在构思一部长篇小说,我看他疲惫的神色,不忍心把剧本交给他阅读,当我起身转而要去别的老师家时,他突然伸手问道:“剧本呢?改好没有?!”我只好坦言:“改好了,带是带来了,也把西藏同志提的意见附在上面,恐怕这一稿不行,还要改二稿或三稿?”我忐忑不安地说。“别作茧自缚了!先丢下来,我看看,你一个月后同我联系。”我把装得满满一包的原稿奉上,诚恳地感谢说:“实在不该打扰您,给您增加麻烦!……”直到他起身送我出门时,他拉着我的手还没有松开,当时,一股热流涌出我的眼眶:多么平易近人的先生啊!
一个月后,我打电话给鲁老,鲁老在电话里说:“《西藏文艺》的同志,给你提出的修改意见,我看过了,可以把他们的意见融进二稿里。”就这样,我在取回原稿后又埋头进行艰苦细致的第二次修改。改好后,我电话告诉鲁老,如嘱所作,就直接装成包裹寄到西藏电视台文艺部,不久,就被编进“西藏自治区成立四十周年献礼作品集”里。
20多年过去了,鲁老帮我改剧本这件事,深深地藏在我心里,我面对鲁老那些用铅笔圈改过和画扛打上“?”号的底稿,怀想他严细审读的作风,打心底敬佩。故此,我常常敲打自己:小鸟才出窝,少一点个人沾沾自喜,多学一点大师的人格人品,创作道路一定要走正走稳啊! |